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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然凄然地抬起头,狠戾地瞪着她,低声喝道:“你给我吃了,那你怎么脱身!你以为我天天在屋里就不知道你的处境吗?”
“嗨,原来你担心这个。”云重紫淡笑,“我哪有那么傻,为了帮别人而不顾自己。现在解决你的困境此案是当务之急。”
云重紫拉着唐安然的手郑重道:“安然,只要我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不只我担心你,外面还有人等着你呢,只有你离开,我才能安心离开。”
唐安然想到宫外那个等她的人,心中一紧,油然而生一种生死不能再见的绝望感。
她把手中的药丸翻过来放进云重紫的手里,“三娘,我何尝不想离开这里,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云重紫不接药丸,坚决地重新塞给她,“安然,不到最后时刻不要轻言放弃,你再考虑考虑。”
第十一章
新帝大婚在即,云重紫每日想尽各种办法劝唐安然让她离开,可是唐安然始终无动于衷,到了最后云重紫已经打算把药丸调成水,让她服用下去,可唐安然却被闹得烦了,大怒之下令人把云重紫关起来。
安顺元年六月初五,鲁国公长子长孙女唐安然,性情温良,克娴内则,新帝册封为皇后,掌凤印,管理后宫。
这一日,整个皇宫都沉浸在欢歌笑语之中,每个人都洋溢着最大的热情去祝福帝后二人鹣鲽情深,百年好合。
皇上把皇后的寝宫布置的喜气洋洋,正殿方向的上空烟火通明,此时应已经礼成了吧。
延禧宫的宫人还在忙碌,根本没人会在意云重紫被关的小屋里的动静,好在伺候她的宫娥一早就备下吃食,但也玩心大起去前面观礼了。
烟花照亮整个黑幕,透过窗棂可看见云重紫面上一扫而过的悲凉,她不是不可有用尽手段把唐安然带走,只是被关进来后,唐安然亲自来过一趟,只与她说了句话,就让她无所适从。
唐安然说:“三娘,就算我走了,这辈子也无法安宁,这里有我的至亲,我如何能看着她们被我连累。活着于我是痛苦,死了也不能解脱,我已行尸走肉,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
云重紫深吸了口气,觉得胸口郁气难消,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唐安然肩膀上的重担,压得唐安然面容消瘦,不复往日光彩。
她清楚唐安然已经下定的决心,就是强行带她走,她也不会开心的。
这是命,她的使命。
今夜的大婚,其实是离开的最佳时机,云重紫几不可见地皱下眉头,轻声问独自一人的屋子里,“最近七郡王可曾来过?”
暗处的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曾。”
云重紫沉默了下,许是皇帝大婚后才离开,也怪她最近一心扑在劝安然离开的事上,也忙得昏天黑地,只是白白错过了皇帝大婚这么好的时机了。
此处已再无可恋,安然有她的重任和使命,她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做了,是时候该走了。
云重紫又问:“阿甲呢?”
“我去见过他一次,他已经保护芍药按照你的吩咐离开。”
“嗯,他的动作很快。”
当日买下京城的几间铺面和房子的时候,地契是写着母亲的名字,以宝亲王的身份是无人敢动的,那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来也是没用,金银细软只够余下的生活就好,反正她有本事可以吃饭。
“你去走一趟,告诉七郡王,让他收拾下细软,我们过几日就远走高飞。”
达魁听了云重紫的话却没动,冷冷地问:“郡王真的会舍弃一切和我们一起走?”
云重紫奇怪地看向暗处的身影,达魁难得主动发问,倒是令人奇怪,不过这个问题毋庸置疑。
“我相信他。”
达魁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轻轻地点下头,“是。可是……”
“莫要吞吞吐吐。”
云重紫不耐,外面的眼花刺得人眼睛疼,那一簇簇一丛丛的火焰仿佛是唐安然燃烧的生命,绚烂过后就再也无光芒可循迹。
达魁道:“小雪姑娘回京了。”
“咦?”
云重紫咂咂嘴,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进宫之前小雪就说要回来,只是没想到怎么耽搁到现在才到永康,若不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就是她在大金有事耽误了,不过现在回来还真不是时候。
“这样吧,你让人告诉她在京城西郊的王家庄等我,我出去后会和她会合。”
达魁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但依旧沉声领命。
这一夜,皇宫上下灯火辉煌,所有人沉静在喜悦之中,歌舞昇天,烟花灿烂,只是有不少人各怀着心事,不曾与外人道来。
延禧宫里,帝后二人喝完合卺酒,慕君歌疏离地笑着:“皇后早点休息吧。”
“是,臣妾遵旨。”
慕君歌冷眼看着眼前同样冷冰冰的人,两人不甚在意地各自褪去红妆,无声无息地躺在一张床上,像是完成一件必须要做的任务,两个人上下重叠着,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举动,可是就是这样亲密,也熨烫不到对方彼此的心,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让人无法翻越。
云重紫是看着那屋里的烛火熄灭,默然地垂下眼帘,心如死灰。
同一刻另一处咸福宫里,宫娥推开寝殿的门缓缓来到床前,低声道:“娘娘,皇后宫里已经熄了宫灯,皇上今夜是不会来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床上的美娇娘头戴吹花红宝钿,一色粉蓝团绣烟霞紫芍药宫装,底下清淡的霞光色细褶裙子落梅瓣的长裙,脖颈高傲地扬着,像只永不会被打败的斗鸡一样,笑容淡淡的,端着是高贵华丽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冷。
“是这样,那就服侍本宫更衣吧。”
云裳眯着眼笑了笑,满脸的不在乎,她努力奋斗到了今时今日,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人踩在脚底下的女子了。
黑夜漫漫,京城里一处院子里,一男一女听到远处爆竹的声音,同时转过头看去,烟花四射,让人只觉得寒冷。
“有时候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慕家那两兄弟都是个怂包。”
男子旁边的女子默默地垂着头听着。
“朕早就说过,她只属于我。”
关安哲背着手冷冷地嗤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去王家庄等她吧。”
一直未说话的小雪沉默地点头,“是。”
这一夜,灿烂花火背后,全是不为人道知的心酸与冷厉。
※※※
延禧宫里,唐安然醒来时,慕君歌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皇上。”
唐安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披起外衣站起来。
“恩,醒了。”
皇上淡漠地看着她,“既然醒了就一起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皇后并未唤宫娥进屋,只是奇怪地顺着慕君歌的目光看过去,如果没看错的话,目光所及之处应该是三娘之所。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说吧。”
两个人对话不像夫妻而是君臣,客套又生疏。
“德容郡主这些时日在宫中帮臣妾调养身子,如今大婚圆满,她也该出宫与家人团聚了。”
“是这事。”慕君睿笑笑,“德容的家人不正是我们吗?宝亲王叔与王妃出门远游,云呈祥又回了青州,她哪里还有什么亲人。”
云重紫听到云呈祥三个字,心脏便如刀割,她本想说还有威信候府,却又想起三娘已入了皇家宗牒,已经和威信候没关系了,但又心有不甘就这么被慕君歌驳回请求,又道:“德容脾性不拘,很是不适应宫里生活,请皇上放她出宫吧。”
“她身为皇家人哪里不适合宫中生活,既然你们情同姐妹,有她给你做伴岂不更好,云婕妤与她有过一段姐妹情谊,也不算没有亲朋了。”
唐安然还是不死心,“可是皇上……”
“皇后。”慕君歌眼眸寒下来,“这事无须在议了,朕意已决,既然你如此看中德容,就让她在你宫中与你做伴,把她留下来好好做客,不然朕可是会对皇后失望的。”
慕君歌说完不顾唐安然苍白的脸色,冷着脸唤宫娥进来伺候。
早起的云重紫已看到帝后二人携手离开,云重紫这才走出房门,皇后的命令,只要大婚之后就不需要拘着她,然而她要走出宫殿,却又被拦着,说是皇上有命,从今以后就留在延禧宫和皇后做伴,没有皇上的命令不许离开。
云重紫怒火中烧,慕君歌是非逼着自己翻墙逃跑了?
半个时辰后,新封的陈妃到了延禧宫,云重紫在偏殿没出去,反正不过是给皇后请安的,她也着实不想去见慕君歌这几个妃子,也省得让安然难堪。
这陈妃就是当日陈太子妃的妹妹,云重紫与她同窗读书,也算有些交情,为人太过骄纵跋扈,倒不如云裳识时务。
想起云裳那蹄子居然能做到婕妤的位置,云重紫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当真是随了她自己的心愿了吧,辛辛苦苦害人害己,终于经过重重磨难爬到后宫这个吃人不见骨头的地方,她到底图什么?
不过在后宫这地方,云裳才会玩得游刃有余吧。
云重紫心中又是一想,暗道糟糕,把云裳这颗老鼠是否宫里祸害人,她到是无所谓,可是安然现在也在后宫……云裳那蹄子会不会为了成为上位者,不折手段地去害安然呢?
这么一想着,云重紫走了神,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再一抬头,云重紫就见面前站着个富贵打扮的聘婷少女,冲着她盈盈一笑,“德容郡主。”
如今她对自己的身份有恃无恐了,云重紫算起来还要给她请安。
“婕妤娘娘越发富贵逼人了。”
云裳的嘴角冷冷地绷着,什么话到云重紫嘴里听着都像是骂人。
“大姐姐……”
“别,娘娘这么叫我,我会折寿的。”云重紫勾了勾嘴角,“如今你应该叫皇后为大姐姐,德容实在愧不敢当。”
云裳不甚在意地笑着,“在云裳心中,您永远是我的姐姐,更何况以皇上对您的心思,姐姐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就是无法回到过去,以后早晚也会成为姐妹。”
云重紫收起笑意,目光冷淡地看她,她不想知道云裳是用了什么手段和慕君歌达成交易换来今天的位置,但她绝对是一个臭不可闻的老鼠屎。
她下意识捂了捂鼻子,有人突然说出云重紫心中所想,“怎么这偏殿里这么臭?”
唐安然被宫娥前呼后拥地走进来,用尖细的女声拔高说道:“你们自己闻闻怎么那么臭不可闻,是不是你们没把本宫的寝殿打扫干净?还是放了什么脏东西进来。”
“奴婢不敢。”
众人跪下,云裳也向唐安然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哎呀,那味道……”唐安然微微倾身,又迅速退回到原位,“原来那味道是从云婕妤身上传出来的,你早上没漱口吗?还是昨夜太累了没沐浴。”
“我……”云裳铁青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清楚唐安然的有意刁难,也能感受到她身后的陈妃的满脸嘲笑。
唐安然不耐地挥挥手,“好了好了,以后没事无需向本宫请安,本宫闻不惯不净之人身上的怪味,你们只需要谨记宫中条规,好好伺候皇上,孝敬太后就算宽本宫的心了,还有德容郡主是皇上留下来的贵客,谁若是对她有一丝不敬,就是和皇上过不去,知道了吗?”
陈妃从皇后身后走出来,与俯身的云裳一起应道:“臣妾知道。”
“那就散了吧。”
皇后拉着云重紫回自己的正殿,陈寒梅看着一脸铁青的云裳不由嗤笑了声,“你以为插上鸡毛就能当凤凰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皇上册封你为婕妤,不过你再怎么耍花样,也不过是皇上和皇后眼里的一条狗。”
陈寒梅冷笑了两声觉得十分痛快,也不管云裳会怎么想怎么说,径自回去了。
跟着云裳身边的小宫女也不敢说话,云裳却在众人走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这些不痛不痒的讽刺有什么可在意的呢?她又不会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