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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致远心中,可以打儿女,甚至打媳妇,却不敢有半点忤逆母亲的心思。
他心里知道这永康城里的高门大户可全都在暗中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如果他有一星半点的不孝顺,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云致远叹了声,“母亲,儿子只是想问仔细些,如果用别的肉代替,也好省些罪过。”
云重紫全当没看到两人的争执,继续道:“回侯爷的话,只能是至亲的骨肉。锦鹏少爷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通过前几天的诊断,我可以断定是锦鹏少爷的生母在怀孕时中了毒,过了毒气给他,他才会体弱多病,毒素积累多年,引发狐惑。”
“三娘的意思是?”云老夫人听出她话中的重点。
云重紫抿了抿嘴没回答,云锦鹏冷笑着:“祖母,还没听明白吗?我那短命的姨娘是被人害死的。”
沈怡琳一直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忽然身边的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眼皮子一跳,没好气道:“都死了这么多年,没凭没据的……”
云重紫歪过头看向沈怡琳,眼睛弯起,嘴角含笑。
沈怡琳心里发虚,闪开目光,“三娘子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云锦鹏冷哼:“你做贼心虚嘛。”
慕君睿也抬头看向云重紫,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说。
云重紫感受到身边一道冰凉的目光,忽然回过头望去,看到慕君睿的脸越来越苍白,心中暗道不好,他该不会是发病了吧?
可是除了脸色苍白些又不见其他症状,神色淡然,总是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云重紫收回目光又去看沈怡琳,笑道:“难道夫人不知道,其实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胡说八道。”
沈怡琳心里突突地乱跳,莫不是他们查出了什么?可是都隔了这么多年了,他们连尸首都不可能找到。
不可能的!
沈怡琳安慰自己,一定是他们诈自己罢了。
云致远不耐烦,抬手揉了揉眉间,觉得今天这一桩接着一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他实在没那么好的本事消化,只想迅速回房找个温柔乡躺下才安心,索性就答应下云重紫的请求,“如果割肉,三娘子可有把握治愈小儿的病?”
“没有十成把握。”
云重紫稍稍停顿一下,却听沈怡琳讽刺道:“三娘子没有那大的本事,怎敢信口雌黄。”
云锦鹏听了又不爽起来,本想着再胡搅蛮缠一番,但一想到要割肉的事,忽然笑道:“母亲,如果三娘子没本事,我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坐在这和您说话。难道母亲是不想治好我的病?”
“鹏哥儿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母亲盼着你好呢。”沈怡琳一脸戒备,觉得云锦鹏突然转变态度,一定是有阴谋。
“母亲果然是疼我的。”云锦鹏阴测测地笑了两声,“那不如就由母亲来割肉吧?祖母年迈不适合,父亲要上朝多有不便,母亲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怡琳脚下一软,被身旁的云秀荷扶住,“鹏哥儿这话就不对了,母亲也伤了年纪,怎么能受那罪过!”
云锦鹏敛起笑,冷硬道:“既然母亲不可行,就由你来代劳吧?”
“你既然做不到,就别在旁边多嘴!”
云秀荷的小脸涨得红红的。
“够了。”云致远喝道,“你们一天吵来吵去还不够烦吗?”
他不想再呆下去,又不能把慕君睿放在这自己走,于是提议道:“不如七郡王先进偏厅休息片刻,这里怕是还要再耽搁一段时间。”
慕君睿缓缓地,缓缓地小声喘气,云重紫的眉头越皱越紧,她也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
慕君睿道:“这本是你的家事,但……割肉之事可大可小,以免有人觉得不公,就由我这个外人在场做监督,侯爷觉得可好?”
云致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如果这事有失公平,再闹到监察御史那边去,又要被皇上责骂,凡事听着郡王的话总有好处,他正寻思找不到机会拍马屁,既然慕君睿都这么好心提醒自己了,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方才锦鹏说的对,这肉绝对不能由他来割,母亲年纪也大了,女儿尚小,最合适的人就是沈怡琳,再者说,她做了那么多事,也算是给她小小的惩罚,诚如母亲所说,反正割块肉也不会死人。
“郡王说的在理,那微臣就拜托郡王在场以示公正。”云致远拿出威严对着众人道:“今日暂且不议论锦鹏的病从何而来……”
他似乎见到沈怡琳松了口气,冷冷道:“但是,三娘子既然说是鹏哥儿的姨娘在怀孕初期就中了毒,一定是有人害她,这事我会调查,然而今日割肉的事,就按照鹏哥儿的建议。母亲,您觉得怎么样?”
这话正合了云老夫人的心意,她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面上故作为难地想了想,这才答应下来:“既然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这么做了。”
云秀荷一听他们要割母亲的肉,一把抱住沈怡琳,满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她那个慈父和祥和的祖母,他们居然联合外人要害自己亲人。
她神情悲愤地怒瞪所有人,“爹爹,你怎么就这么轻信了三娘子的话,她说割肉能治好鹏哥的病你就要割肉,如果她哪天说是母亲害死了祥哥儿的姨娘,你是不是也信了她的鬼话,把母亲押进大理寺去?”
“凡事要讲究证据,她有凭有据证明了,我就会大义灭亲!”云致远被女儿抢白,满脸怒容,“更何况现在为父是为了你弟弟好!”
“爹爹只想着鹏哥儿,怎么不想想母亲,为何让她一个女人家来割肉,爹爹是男子汉,反正祖母说这割肉也不会死人,不如爹爹亲自来!还是说爹爹根本就是在害怕。”
云致远被女儿说穿心思一巴掌把云秀荷扇到一边。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云秀荷消红的脸又肿了起来,怒极反笑:“哈哈……爹爹,你打的好,你可真是我的好父亲!”
这就是她的父亲!可笑,可笑至极啊!
沈怡琳抱着云秀荷默默落泪,不敢置信地再一次问道:“老爷真想割妾身的肉?”
云致远态度坚决道:“夫人,我也不想如此的,只是为了咱们的鹏哥儿……如果不是他从娘胎里就体弱多病,夫人也不用受这苦头!”
沈怡琳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咬了咬牙,觉得心都要被掏空了,她竟然嫁给了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
云重紫看着沈怡琳眼中讽刺,心中冷笑,云致远这个男人何止不配做人家的丈夫,更不配做父亲,他凡事都只考虑到他自己的利益。
她无意中又看到慕君睿的脸色,便不再去看沈怡琳恶毒的眼神,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两个人的身上时,小心翼翼地走到慕君睿的身边,压低声音道:“郡王着实不应该来。”
慕君睿偏过头,目光微冷,“似乎是有人要见小王的?”
云重紫默然,见个面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嘛。
看着慕君睿额头渗出的细密的汗,云重紫觉得心似是被什么焦灼着,于是打断云秀荷的唧唧歪歪,“如果二小姐执意不让割夫人的肉,以你的血肉也是可以的,你的肉嫩反而更有效果。”
说着,云重紫从怀里拿出一把镶着红钻石的的匕首,用袖子擦了擦锋利的刀刃,不耐烦道:“我们开始吧!”
“你……你想干什么吗?”
“割肉、放血、入药引。”
云重紫回答简单有力,朝着云秀荷慢慢走过去。
云老夫人见不得血光,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就让吴妈妈把她扶到内堂里歇着,她是真的累了,且让她们去闹,反正不关她的事就好。
云秀荷吓跪了,直接瘫软在地上,一步步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只好割夫人的了!”
云重紫刚要转个身,就被云秀荷抱住大腿,“你不要伤害我母亲,你要割就割我爹爹的吧,他皮糙肉厚啊。”
云致远骂道:“你这个不孝女!”
云秀荷见她不为所动,又哭着去求慕君睿,小手拉着慕君睿的衣角,可怜兮兮道:“求郡王为小女子和母亲做主啊,她们好歹毒的心思,居然要割我母亲的肉啊。”
慕君睿稍稍动了动腿,却见云秀荷还是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摆,一把抢过站在身边的云重紫手上的匕首,半蹲下就势割下衣角,嫌弃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冷冰冰地回道:“本王不过问你们的家事。”
云秀荷用力过猛跌坐在地上,她看着手上锦衣料子愣了愣身,这样一个风度翩翩俊雅的男子,居然……居然如此不近人情。
她坐在地上仰起头只看到慕君睿坚硬的下巴,想到他那双如寒冰的双眸,幽深如潭水一般刺骨,云秀荷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传说中的七郡王明明是温润的啊,她怎么有了这样的感觉,离得近反而越觉得他凉薄不可亲近。
可是云重紫又何德何能,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说话!
这么想着,云秀荷心中的恨更加清晰,早晚有一天,她都要让云重紫不得好死!
其他人也被慕君睿的反应吓了一跳,他……
云重紫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句词,那就是慕君睿冷得让人心碎,瞧着地上云秀荷那个吃瘪的样子,她就觉得人啊不可犯贱,非要去拉扯伟大的七郡王的衣裳,不知道他不近女色啊!
她心里憋着笑,却被慕君睿一个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心瞬间就冰冰凉了。
慕君睿握了握手中的匕首,没有直接还给她,而是喃喃自语起来:“这匕首倒是稀奇。”
云重紫心里抖了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干笑两声,想伸手把匕首拿过来,又被慕君睿一个眼刀子打断她的动作。
“这匕首太珍贵了,用来割肉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匕首主人的一番心意。”
云重紫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慕君睿好像在磨牙?
她微微一晒,直接忽略匕首的事,笑道:“那依郡王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慕君睿瞪了她一眼,对云致远说道:“就请侯爷从府上再拿一把其他的匕首来吧,总归能割肉就行。”
云致远应了,身边也没其他人,就命芍药去厨房找来刀子。
云秀荷见父亲的态度如此坚决,心中悲叹:“爹爹,母亲也在病中,如何受得了割肉之苦!鹏哥儿的病未必吃了血肉就会好!”
“好不好我不知道,只是那人肉我倒是想尝一尝。”云锦鹏在旁边一直看好戏,听她说到自己头上,冷不丁的插嘴,笑着露出白牙,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云秀荷见无计可施,只能拿命来相要挟,“爹爹,若是真割了母亲的肉,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云致远有些许动容,不想云秀荷脑子拎不清,倒是个重孝道的。
云锦鹏突然从椅子上翻身下来,跪在地上磕头,“父亲若是不想治好我,我干脆也一头撞死在这,一了百了!”
内堂里的吴妈妈忽然出来,远远地冲着侯爷俯身行礼,“老夫人让老奴带话给侯爷,锦鹏少爷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若是他救不好,她也不想活了。”
云致远进退两难,合着这一家人都在逼着他!他忽然觉得心里悲凉,事情怎么闹到这么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到底是谁对谁错?
他猛地想到什么,目光直射向一脸淡漠的云重紫,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这一桩桩的事情都牵扯到三娘子身上,莫非幕后的推手难道是她?
“若是侯爷实在为难,其实也可以割自己的肉,你和云少爷才是至亲啊。”
冷冷清清的声音让云致远从头凉到心,顺着声音的方向,他看到慕君睿似笑非笑的嘴角,他顿时回过神来,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冲着云秀荷喝道:“你别在我面前假装孝顺,你要是真有心就替了你母亲受过,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只会给你母亲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