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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冷冷的笑了,她站起身,狠狠地指着沈梦芙,“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命,这就是命……你一个罪臣之女,一个给林家打长工的下贱胚子,凭什么拥有老爷的心,凭什么?!我呢,当年在林家最困难的时候,要不是我嫁到林家,林家早就完了!可老爷呢,只把我当做拯救林家代替品,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什么……我整日看到你们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我不甘,凭什么只有你能够拥有他……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哈哈哈哈……所以,我就拆散了你们……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是我多么的高兴吗……”大太太笑得很狰狞,忽然扼住了沈梦芙的下巴,“可你知道吗,老爷是怎么去世的?”还没等沈梦芙回答,大太太便猛地将她一推,恨恨的道:“杀死老爷的凶手,就是你!当年你离开林府的之后,你走了,老爷的心也走了!老爷就一病不起,对我愈发冷淡,后来就……就无疾而终了……是你,是你害死了老爷,你还我老爷的命……”
沈梦芙一惊,瘫坐在地上,原来丈夫的去世与自己有关,原来他心中一直有着自己,是啊,自己不就是夺走老爷的命的人吗?
大太太忽然冷笑道,“这几年,林家的权势也大了,可我想让警察局做了谁,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梦芙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试探的问:“你什么意思?”
大太太站起身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已经知晓我说的话……没错,我就是要你们娘俩的一条命……给老爷报仇!”
沈梦芙从怀中拿出了那个瓶子,幽幽地道:“这是一瓶毒药。在我来之前,我就知道一定不会走出林家,好,我这就做个了断……但请你遵守你的诺言,请你以后不要为难俊卿,他还是个孩子……”
大太太点了点头:“我从不食言。”
沈梦芙点了点头,“好,我放心了……”说完便仰头喝下了那瓶毒药。不久之后,毒药发作,沈梦芙扶着墙滑到了地上,嘴角牵起深邃的笑:“许佩芸,你知道吗?我不恨你,反而要谢谢你,是你成全了我与……老爷团聚,我知道,老爷……会……一直等着我,我们两人斗了二十多年,最后,还是我赢了……无论我是生还是死,你永远是输的那个可怜人……”说完便缓缓的闭上眼睛,但是嘴角永远牵着那么诡异的笑,就像是深夜中悄然开放的蓝色妖姬……
门外传来了俊卿的声音,“放开我,我要见我娘……放开!”
当俊卿跑到正厅,看到眼前场景整个人便似石化了一般,很久之后,才跑到沈梦芙的身旁跪下:“娘……醒醒……我是俊卿呀……你醒醒……”他忽然站起身来,向着许佩芸冲去,阿福等家仆眼疾手快,拦下了气愤的俊卿,俊卿吼着:“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娘是无辜的……我们一了百了……”
大太太冷哼了一声:“在你娘自杀之前,我答应过她绝不会找你的麻烦。若是你不肯领这份情,就尽管闹下去,反正在警察局中也有许多我们林家的手下,随意的给你加个罪名,哼,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俊卿吼道:“那我也不管,总之我不能让我娘枉死……”
这时绍卿与念慈正好从外散步归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都呆住了,念慈急忙扶起沈梦芙,“沈伯母,醒醒,我是念慈呀……沈伯母……”她探了探沈梦芙的鼻息,却早已没有了气息。
绍卿上前安抚俊卿,俊卿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你放开!”
绍卿无奈,走到许佩芸面前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您这样逼死了沈姨娘,难道就……”
大太太冷笑:“这分明是她自杀,再说了,她该死……就是这个女人逼死了你的父亲!”
绍卿道:“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母亲,您为什么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呢?难道退一步就不好吗?”
大太太捶着胸,“你这是在教训我?哼,我要不是为了这林家的家业,我又何苦活得这么累?”
绍卿诚恳的道:“母亲,您既然知道,那又为何将三姨娘逼到绝路呢?家和万事兴,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呢?在绍卿小的时候,您就教导过我要有一颗慈悲之心,可是您呢,现在完全就成了一个复仇的工具,母亲,您醒醒,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大太太道:“该执迷不悟的是你!你从顾念慈进了门,你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与我作对,你还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吗?啊!”
绍卿顿了顿,走到念慈身边牵着她的手,来到大太太面前跪下:“母亲,儿子与念慈今生注定要在一起。既然着偌大的林家若不下我们两人,那索性儿子愿与母亲断绝母子关系,您眼不见为净,望母亲成全!”
念慈连忙推了推绍卿:“绍卿,别胡说!”
绍卿道:“我没有胡说!自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母亲您的庇护下,我永远是一棵长得歪歪曲曲的树,连我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没错,我是林家的嫡长子,什么事都由不得自己的任性,只能认命的、循规蹈矩的活下去,妈,我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不是您手中的木偶。妈,这二十二年来,我一直生活在您的要求之中,我的生活都是‘妥协’两个字,在小的时候,我想去学中国文学,可您说我是林家的嫡长子,硬逼着我去学工商管理,好,儿子妥协;后来您听信谣言,您用性命相威胁让我休了慈儿,好,儿子妥协;您为了让林家延续香火,迫使我去和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为妻,儿子又妥协了……妈,儿子真的不想当您手中的傀儡了,我真的渴望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活,一份属于自己的真正的自由。妈,我真的不愿意为了什么封建礼数毁了我的未来,什么家产,我全都不要了,也不稀罕,我细想与自己心爱的人共游江南,长相厮守一生……”
“啪!”
大太太怒极,扬起手狠狠给了绍卿一个耳光,“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吗?你知道这二十年来我苦苦争的是什么吗?还不都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整个林家!”
绍卿道:“儿子知道母亲的苦心,可是儿子真的不想在妥协之中了。妈,请原谅儿子的不孝,就放儿子走吧……儿子的孝心就由大哥来尽了。”
大太太气极,“好,今日我们就断绝关系,以后,你就别想进林家的大门,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滚!”
绍卿点点头,“好,儿子谢母亲成全。”说完,便牵着念慈的手,向许佩芸磕了三个头,“绍卿走了……”又转身对着俊卿说:“带着沈姨娘,我们走……”俊卿不听,绍卿无奈,对着他耳语道:“林家的背后就是我大哥,他的确在警察局有很多的内线,我们这样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凡事要从长计议,沈姨娘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我既然与林家断绝关系,就不会放着沈姨娘这件事不管,相信我,我毕竟是你的二哥,我们先回去……”
俊卿点点头,流着泪跪行到沈梦芙身旁,“娘,从前都是您牵着我的手让儿子回家的,现在……儿子就带您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卿自早醒侬自梦
第十七章卿自早醒侬自梦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
——纳兰容若《南乡子》
几日后。
好久都没有见到太阳了。天空总是灰茫茫的,乌云密布,天边逐渐被暗灰色所取代,把这个世界压抑的静悄悄的,在这种天气中,总会有失落的感觉,心情也随着天边的颜色一般,是那么的阴沉。不久之后就会带来淅淅沥沥的梅雨,真是与心境一样,剪不断,理还乱。这总会唤醒人们低沉不安的坏心情,伤感的回忆与纷乱的思绪一起涌上心头,那最美好的心境最会在此时躲在内心最幽暗的角落,久久不肯出来,怎能不叫人压抑。
林俊卿跪在那里擦拭着面前的墓碑,这块墓碑静静地树在林家祖坟中,显得那么的孤单,上面只刻着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林沈氏之墓”,透过袅袅的青烟,便看到俊卿那分明的轮廓。绍卿缓缓走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道:“三弟,沈姨娘的死,你真的不想再追究了吗?”
俊卿直直的跪在那里,过了很久才缓缓答道:“其实,娘一直希望回到爹身边,娘自从听到爹去世的消息之后,这种念头就愈来愈浓烈,只是迁就于我,才没有……现在娘与所爱之人团聚,做儿子的就成全了她此生最后一个心愿吧。”缓缓地,几滴浊泪从他的眼眶中留下,他便低下头,继续静静地擦拭这新树的墓碑。
绍卿拍了拍俊卿的后背,“你有什么打算吗?”
俊卿答道:“没有,但现在,我不想在这里住下去,我现在很怕这座小城,这里是我与娘永远的噩梦,我要走,走得远远的……反正就剩我一个人,四海为家,没关系的……只是,我娘这里,麻烦二哥与念……”俊卿顿了顿,看了一眼站在绍卿身旁的念慈,“……与嫂,嫂子……多多关照。”
绍卿点头,“应该的,毕竟她是我的三姨娘,你放心就好。”
俊卿点点头,叫过绍卿对他低声道:“念慈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你若再辜负了她,我定饶不了了你……还有,以前你对念慈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你的苦衷……你莫再对不起她。”说完,便直起身清了清嗓子,用着清朗的声音道:“告辞,我们……”他苦笑了一下,“……后会无期。”
绍卿与念慈两人目送俊卿远去,此时已入傍晚时分,霞光倾泻万山。此时天空中阴霾正逐渐被余晖所驱散,那抹夕阳也悠悠的走进每一个角落。嵌上黄色镶边的云朵也堆得蓬松,天边的那抹霞光却经久不灭。晚风轻浮,路边的狗尾草也随着风跳着轻盈的舞。
绍卿念慈两人十指相扣,慢慢的走下山头。念慈的手指微凉,绍卿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那股温暖从掌心渐渐流到念慈的心头,念慈低头轻轻的笑了,“怕我跑了不成?”
绍卿紧了紧手上的力度,“当然不怕,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说着,便拉起念慈的手在嘴边轻轻一吻,“我说过,我永远不会松手的,除非我死了。”
念慈连忙用食指堵住他的嘴:“贫嘴!”
绍卿笑了笑,故意问道:“慈儿,我们这是去哪呀?”
念慈怎会不知道绍卿的念头,低头一笑:“回家。”
绍卿点了点她的鼻子,“我们是赶出家门的可怜人,现在身无分文,要不我们扮成一对乞丐,你扮乞丐老婆子,我扮乞丐老头?”
念慈点头:“好!谁让我今生跟定了你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绍卿忍俊不禁,“没想到,在你心中我就是鸡和狗呀,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念慈也乐,“无论你是什么,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分开。”
绍卿忽然站住,转过身来,对着念慈道:“我是不是你前生欠下的债,我只感觉,自己欠了你好多……慈儿,以后的生活不比从前,也许要远比现在艰苦得多,我……”
念慈打断他,“我不怕。”
绍卿眼里泛起泪光,“哪怕是我们倒下去,受了伤也不怕?”
念慈反手握紧绍卿的手,她手上的温度让绍卿的内心安逸的多,“我说过,不怕。哪怕是以后学起卓文君当垆卖酒,抑或是跟你流落街头,我也情愿。”
绍卿握紧念慈的手,道“还记得那首写卓文君的诗吗,‘当炉卓女艳如花;不记琴心未有涯。负却今宵花底约;卿须怜我尚无家。’”
念慈道,“当然记得,这首诗的别致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