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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世间,有多少痴情人为爱生,又为爱死?”
作者有话要说:
、云鬟香雾成遥隔
第八章云鬟香雾成遥隔
晶帘一片伤心白,云鬟香雾成遥隔。
无语问添衣,桐阴月已西。
西风鸣络纬,不许愁人睡。
只是去年秋,如何泪欲流。
——纳兰容若《菩萨蛮》
几日后,念慈的烧退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绍卿不放心,想留下来照顾她,念慈想着林家还有码头的生意需要绍卿去处理,便让绍卿忙生意去了。
这一日是八月十五,林家众女眷需按着家规办“拜月”仪式。傍晚仪式办完之后,念慈不好推辞,便随着众女眷在客厅中唠唠家常。
叶玲珑道:“呦,看看弟妹的气色,身体可大好了吧?”
二太太道:“可不是,绍卿为了照顾你这个娇贵的大小姐,可是几天都没合眼呀,今儿个早上我还碰见了老二,啧啧,人都整整瘦了一圈呢!”
念慈不便回答,心中虽万分难受,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叶玲珑挑着眉,斜睨着念慈道:“二妹妹怎么不说话?这顾家的小姐果然是气派十足,怎么,您这个‘凤凰’瞧不起我们这些‘家雀’不成?哎呦呦,罢罢罢,谁叫二弟这么痴情,活生生的把您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惯成这样了,我们说不得、碰不得。您这二少奶奶,可真是叫我嫉妒呢!”
大太太道:“她怎么样便罢了,你嫉妒什么?嫌我们家郁卿对你不好了?”
叶玲珑道:“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想着二弟的那个痴情劲儿,前几日人都憔悴成那样,还照顾着我们的二少奶奶。我可从来没见过二弟对哪个姑娘这么掏心窝子呢!自从遇上了我们的二少奶奶,二弟为了她公然地和您吵了多少次的嘴,我可倒要看看,顾家老爷到底是怎么养这个女儿的,把二弟迷成了这个样子。”
念慈站起身来,对叶玲珑道:“大嫂,以前是念慈不懂得规矩,和我父亲无关。望大嫂注意言辞。”
大太太道:“放肆!玲珑只是在教育你,你反倒站起身来公然顶嘴,不知规矩、没有家教的东西。跪下!”
念慈道:“念慈并没有错,为何要跪?念慈不懂得规矩,是我一个人的事,不干我父亲的事。大太太这话错了!”
大太太道:“反了你了,这林家便都要跟着你姓顾不成?我这就成全了你,赶紧给我离开林家,走!”
念慈道:“好,我这就离开林家。绍卿对我有救命之恩,念慈只好来生再报绍卿的大德。这几日念慈给林家带来了不少麻烦,请您不要怨绍卿,全是我顾念慈一人的错。我这就走,不敢叨扰扰诸位的清净。”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林家。
夜色愈来愈浓,大地逐渐沉睡。天上缀满了星星,似那散落在黑色幕布上的银沙,朦朦胧胧,似幻似真。今日虽是中秋,但是入了夜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街两旁的彩灯很是耀眼,透过璀璨的灯光才隐隐约约看见天上的繁星。街道上是无声的,偶尔却传来几声狗的吠叫。念慈孤零零的走在街上,这样晚又该何去何从。她看到在前面的不远处有个菩萨庙,便想着到那个庙里住宿一晚。
这个庙并不破旧,在佛像的下端的蒲团之前仍有青烟缭绕,想必经常有人来拜佛。念慈又在外边着了凉,此时又感发热难耐,便在庙的角落中,盖着稻草沉沉睡去。
此时,庙里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妇人,身上虽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但却透着不凡的气质;另一个是二十余岁的男子,模样英俊。那男子对妇人说:“娘,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吧。明日我们再找个房子。娘,儿子只想知道,我爹到底是是哪家的人,为什么这二十多年,您一直不告诉我爹到底是谁。现在我们都到了潮安城了,为什么我们还不去寻呢?”
那个妇人道:“我把这里的稻草弄好,就住在这里吧。你爹的事情,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讲,今晚我们先住在这里。”妇人便理一理墙角的稻草,却发现躺在角落里的念慈。那妇人见念慈脸颊发红,便用手试了试念慈的温度,果然是在发烧。妇人便叫男子:“俊清,你过来,这里有个姑娘,发着烧呢。”
那个叫俊清的男子过来,对妇人道:“应该叫醒那位姑娘,发着烧,这样睡着可不好。”便来到念慈面前,轻轻唤醒念慈,“姑娘,你还在发着烧,姑娘醒一醒。”念慈睁开眼睛,发现绍卿在唤自己,可仔细一看却不是,只是一个与绍卿长得极为相似的男子罢了。
念慈道:“谢谢。我叫顾念慈,两位是?”
俊清道:“哦,我叫林俊清。这位是我娘,姓沈。我们是从外地来,到潮安城寻亲,明日我们便想寻个房子住。”
念慈道:“谢谢沈伯母、林大哥。”
那姓沈的妇人道:“姑娘,看你这装束,想必是嫁人了吧,可这么晚了,为什么在外面过夜呢?”
念慈苦笑道:“是我不好,顶撞了家里的长辈,所以……”
妇人道:“是这样。姑娘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少夫人,容我问一句,姑娘是哪一家呀?”
念慈道:“是聚顺兴的林家。”
那妇人听闻,脸瞬间变得很难看,低声道:“这是天意吗?”林俊清关切地道:“娘,您怎么了?您刚才说的是什么?”
沈梦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哦,没什么。俊清,我没事。或许是这几日赶路太劳累,身体有些发虚罢了,休息一下便好。”便又对念慈道:“今日虽是我们第一次想见,但是见你很面善。你能告诉我,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是,念慈便将与绍卿的相遇、嫁入林家的种种一一向两人叙述。天,也不知不觉的亮了。
“……于是,大太太便将我逐出林家。所以,就有了我们的相遇。”
沈梦芙道:“那我要问问你,林家的老爷现在还好吗?”
念慈道:“我听绍卿说过,在绍卿两岁的时候,就患疾去世了。”
沈梦芙一惊,久久不说话。接着道:“照你所说,那个叫绍卿的孩子,对你真是用情之至,孩子,你可要珍惜呀。”
念慈摇摇头苦笑道:“如今我已被逐出林家,又何谈珍惜之说。”
沈梦芙拉住念慈的手,道:“丫头,绍卿还是惦记着你的。老话说,家和万事兴,伯母还是劝你回去,跟林家人把话说清楚,何况绍卿还是站在你这边,还是回去好好过日子,林家的大太太定会让你进门的。相信伯母的话,啊。”
林俊清也道:“是呀姑娘,那林家的老太婆也忒不讲理。你快回家,跟她把话说清楚,一切都好了。”
念慈道:“好,念慈便听沈伯母与林大哥的话,今日便回家。”
沈梦芙慈爱的将念慈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道:“好孩子,回去吧。绍卿还在等着你呢。”
念慈向两人施了一礼,便离开了小庙。
两人目送念慈远离,林俊清对妇人道:“娘,如今我们到了潮安城。我们去寻我爹吧。”
沈梦芙幽幽地道:“哦,这件事不急。我们租个房子住,等时机一到,我们便……便……去看你爹。”她仰仰头,抑制着眼眶中的泪水。
林俊清答应了。
念慈来到林家的大门外。阿奇看到念慈,便从院内奔了出来。“二少奶奶,您可回来了。二少爷整整找了您一晚上呢!”
大太太正坐在客厅里与二太太说着话,便看见家丁来报,说念慈会来了。大太太吩咐家丁,道:“去,告诉那个女人,去祠堂里给我跪着去。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她便什么时候起来。”家丁将大太太的话复述给念慈听,念慈听着沈梦芙的话,便走到祠堂中跪下。
此时绍卿正在苦苦寻着念慈,正无奈间,便看到阿奇向他奔来,阿奇欣喜地道:“二少爷,二少奶奶回来了。”
绍卿连忙道,“真的?她人呢?”
阿奇道:“现在二少奶奶被大太太在祠堂罚跪呢!”
念慈跪在祠堂中,地面潮湿阴冷,膝盖渐渐发酸发麻。正难受时,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念慈闻声望去,那人正是绍卿。绍卿走到念慈身边也跪了下来。念慈道:“绍卿,你这是何苦?”
绍卿笑得像孩子一样,道:“俗话说,夫妻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我陪你。”
念慈也乐了:“夫妻之间,怎么会有这句话,这是谁的道理?”
绍卿道:“我的道理。”
念慈也乐:“那这罚跪,是‘福’还是‘难’?”
绍卿笑道:“在你眼中,是福,那就是福;是难,那必然是难,谁都挡不住。那你说说,这是‘福’还是‘难’?”
念慈调皮地道:“你猜。”说完便“咯咯”地乐了。
正当两人谈笑正欢时,家丁来到两人身边,对绍卿道:“二少爷,大太太说怕您着凉,让您赶紧起来呢。”
绍卿道:“你回去告诉母亲,今日我定与念慈在一起,你们的二少奶奶何时起身,我便何时起来。”绍卿刻意加重了“二少奶奶”这两个字。
家丁见自己拗不过绍卿,便又回去向大太太禀报了。又过了一个时辰,家丁又回来道:“回二少爷,这回大太太吩咐了,说让您想跪到什么时候便跪到什么时候。大太太说她诵经去了。”
绍卿便一把拉起念慈,道:“母亲原谅我们了。我们回去吧。”还没等念慈反应过来,绍卿便拉住她的手快速奔向了卧室。
念慈不安道:“绍卿,可是大太太什么都没说呀,我们这是……”
绍卿轻松地道:“母亲这个人,掌管林家几十年。因而有些好面子,所以原谅我们时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我小时被母亲罚跪的时候,只要告诉我‘去佛堂诵经’时,便是原谅我了。在林家,我毕竟是她唯一的亲生儿子,所以母亲嘴上虽严厉,并且很强势,但对我是极好的,你放心就是。”
念慈道:“原来是这样,你有一个疼你的母亲。可是,我连自己的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绍卿握住她的手,“念慈,我们成亲那日事发突然,我想,我们好好做下去,母亲定会逐渐认可你这个媳妇的,定会把你当成女儿一般看待。”
念慈微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劝伊好向红窗醉
第九章劝伊好向红窗醉
夕阳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荑。回头忍笑阶前立,总无语,也依依。
笺书直恁无凭据,休说相思。劝伊好向红窗醉,须莫及,落花时。
——纳兰容若《落花时》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黑纱,冉冉升起的旭阳为早晨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阳光穿过白云的空隙射下,将整个世界照得透亮起来。念慈起床时,绍卿已不在屋中,便欲穿上衣服去寻,在门外守着的杏儿闻声进来,手里捧着一套新衣服,道:“二少奶奶早。这套衣服是二少爷买给您的。您穿上试试。”
这是一件浅粉色的薄袄,配着枣红色的百褶裙,同时在腰下又垂下来一条藕荷色带子。整件衣服装饰素雅,领口、袖口与裙摆都绣着苏绣,便是那典型的江淮风格。短袄上绣着暗花,图案是几朵刚吐芽的兰花,颜色呈淡淡的灰色,瞧着那摸样便似用毛笔勾勒出来一般。
念慈穿上衣服后,坐在梳妆台前,由杏儿为其梳妆。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用一只翡翠簪子挽住,那簪子的尾部垂下条条金丝串珠的流苏,轻微晃动间便发出轻微“沙沙”的声音。杏儿将剩下的青丝分成两绺,分别垂于念慈的胸前,发式对称,好一派古典典雅之风。脸上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即红,耳间坠着小巧的青玉坠子,玲珑精致。如此装扮尽显一双灿然的眸,顾盼间风情万种。
念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