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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使它与自身分离的常春藤一样,
①中世纪传说中的仙女,下体为蛇,丈夫发现后将她逐出。
②劳拉·德·诺维斯是意大利诗人彼特拉克的恋人。诗人
在其《歌集》中对她有热情的赞颂。
③伊莎贝尔·福雷伊雷是一位葡萄牙贵妇,她拒绝了诗人
加尔西拉索·德·拉·维加的爱情。
④珀尔塞福涅是希腊神话中宙斯和谷物女神的女儿,在采
花时被冥王劫走,强娶为后。
玉石上火的字迹,
岩石的裂缝,蛇的女王,
蒸气的立拄,巨石的源泉,
月亮的竞技场,苍鹰的山岗,
茴香的种子,细小的针芒——
生命有限却给人永恒的悲伤,
海沟中的女放牧者,
幽灵山谷的看守女郎,
吊在令人眩晕的峭壁上的藤蔓,
有毒的攀缘植物,
复活的花朵,茉莉的花坛,
长笛和闪电的夫人,
生命的葡萄,伤口上的盐,
献给被处决者的玫瑰花束,
八月的雪,断头台的月亮,
麦穗、石榴、太阳的遗嘱,
写在火山岩上的海的字迹,
写在沙漠上的风的篇章,
火焰的脸庞.被吞噬的脸庞,
遗受迫害的年轻的脸庞,
周而复始,岁月的梦乡,
面向同一座院落、同一堵墙,
那一个时刻在燃烧
而接连出现的火焰的脸庞只是一张脸庞,
所有的名字不过是一个名字,
所有的脸庞不过是一张脸庞,
所有的世纪不过是一个瞬间,
一双眼睛待世世代代
通向来来的闸门关上,
我面前一无所有,只有今晚
从众多形象的梦幻中
夺回的一个瞬间
顽强雕琢出来的梦幻,
高悬手腕,一字一字地
从今晚的空虚中提取的梦幻
时间在外面流逝,
世界在用吃人的时间
叩打我心扉的门环,
只是一个瞬间
当城市、姓名、味道、生命
在我盲目的前额上溃散,
当夜的沉闷
使我的身心
疲惫不堪,当岁月
将可怕的空虚积攒,
我牙齿松动,眼睛昏花,
血液放慢了循环,
当时间合拢它的折扇,
当它的形象后面一片茫然,
死诊围困的瞬间
堕入深渊又浮回上面,
威胁它的是黑夜及其不祥的呵欠
还有头戴面具的长寿死神那难懂的语言
那瞬间堕入深渊并沉没下去
宛似一个紧握的拳,
宛似一个从外向里熟的水果
将自己吸收又将自己扩散,
那半透明的瞬间将自己封闭,
并从外面熟向里边,
它将我全部占据,
扎根、生长在我的心田,
繁茂的枝叶将我驱赶,
我的思想不过是它的鸟儿,
心灵之树.具有时间味道的果实,
它的水银在我的血管里循环,
啊,将要和已经生活过的岁月,
化做潮水
而且头也不回的时间,
过去的历史不曾是
而且现在却正变成并悄悄汇入
另一个模糊的瞬间:
面对岩石和硝石的傍晚——
它装着无形的刀片,
你将难以名状的红色字迹
写在我皮肤上面
而那些伤口像给我披上火的衣服,
我毫无损耗地燃烧,我寻找水源
而你的眼里没有水,你的眼睛,
依的下腹,你的臀部,你的乳房
都是岩石造就,
你口里散发的气息宛似灰尘和有毒的时间,
你的身体散发着枯井的味道,
渴望者的跟睛不停地闪烁
像一面面明镜的走廊,
它总是返回起点,
你盲目地牵着我的手臂
沿着那些固执的长廊走向圆心,
你昂首挺立
像凝聚在斧头上的火焰,
像光芒一样耀眼,
像囚徒的断头台一样令人胆寒,
像皮鞭一样柔软,
像月亮的孪生姊妹一样婀娜多姿,
你犀利的语言
在我的胸膛上挖掘,
使我空虚并将我的记忆驱散,
我忘却了自己的姓名,
我的朋友在猪群中嚎叫,
或由于被太阳吞噬而在山涧霉烂,
我只有一个长长的伤口,
一个无人涉足的深洞,
没有窗户的现在,
返回、重复的思想
反映并消失在自己的透明中,
被一只眼睛穿透的意识——
这眼睛注视着自己
直至沐浴光明:
梅露西娜
我看到你粗大的鳞片
在晨曦中闪着绿色的光芒,
你蜷身睡在床单里
醒来时像鸟儿啼唱,
跌进无底深渊,洁白而遍体鳞伤,
只剩下叫嚷,千百年后我发现自己
咳嗽不止、老眼昏花,将古老的照片
弄得杂乱无章:
没有人,你不是任何人,
一堆灰烬和一把笤帚,
一把掸子和一把钝刀,
一根吊着几块骨头的皮绳,
一串干葡萄,一个黑色的坑,
在坑底有一双千年前
淹死的女孩的眼睛,
井底埋葬的目光,
从一开始就注视我们的目光,
年迈母亲的少女般的目光
在年长儿子身上看到一位年轻的父亲,
孤独少女母亲般的目光
在年长父亲的身上看到一位年幼的儿郎
从生命深处注视我们的目光
是死神的陷阱——
或是截然相反:陷入这双眼睛
便是返回真正的生命?
跌落,归来,作梦,
另一些未来的眼睛,另一个生命,
另外的云,梦见我另一次丧生!
对于我,今夜足矣,瞬间足矣,
尽管它没有展开并揭示
我曾到何地、曾是何人以及你的称呼
和我的姓名:
十年前我在克里斯托夫大街
为夏天——所有的夏天——将计划制订,
菲丽丝和我在一起,
她有两个酒窝儿——
麻雀在那里畅饮光明?
卡门常在改革大街上对我说
“这里永远是十月.空气很轻”?
或者是对我所失去的另外的人说
或者是我在杜撰而没人对我说过?
我曾沿着瓦哈卡的夜晚跋涉,
宛似一棵树,那墨绿的茫茫夜色,
我像发狂的风在自言自语,
当到达我那从未改变的房间
镜子已经认不出我?
从维尔内旅馆我看见黎明
和栗树一起翩翩起舞
“已经很晚了”,你边走边说
而我看见墙上的污痕无语沉默?
我们一同爬上顶楼
看见黄昏从礁石上降落!
我们在比达尔吃葡萄?
买栀子花?在佩罗特?
名字,地方,
大街,小巷.脸庞,广场,
车站,公园,孤零零的房间,
墙上的污痕,有人在梳妆,
有人在穿衣,有人在我身旁歌唱,
名字,房间.地方,街巷,
马德里,1937年,
在安赫尔广场.妇女们缝补衣裳
和儿子们一起歌唱,
后来响起警报,人声嘈杂喧嚷,
烟尘中倒坍的房屋,
开裂的塔楼,痰迹斑斑的脸庞,
和发动机飓风般的轰响,
我看到;两个人脱去衣服,赤身相爱
为捍卫我们永恒的权利,
我们那一份时间和天堂,
为触摸我们的根、恢复我们的本性,
收回我们千百年来
被生活的强盗掠夺的遗产,
那两个人才脱去衣服互相亲吻
因为交叉的裸体
不受伤害并超越时间,
不受干扰,返本归原,
没有你我,没有姓名,也没有昨日明天,
两个人的真理结合成一个灵魂和躯体.
啊,多么美满完全……
房间漂浮在
将要沉没的城市中间,
房间和街巷,像创伤一样的姓名,
这房间,窗户开向其他的房间,
窗上糊着相同的退了色的纸,
一个身穿衬衣的男人在那里将报纸浏览
或者一个女人在熨平衣衫;
那桃枝拜访的明亮的房间,
另一个房间;外面阴雨连绵,
三个生锈的孩子和一个庭院;
一个个房间宛似在光的海湾颠簸的轮船,
或者像潜水艇:寂静在蓝色波涛上扩散,
我们碰到的一切都闪着磷光,
辉煌的陵墓,破损的肖像,
磨杯的桌布;陷阱,牢房,
迷人的山洞,
鸟笼和有号码的房间,
一切都在飞,一切都在变,
每个雕花都是云,每扇门
都开向田野、天空、大海,
每张桌子都是一席筵宴;
一切都在合拢,宛似贝壳,
时间徒劳地将它们纠缠,
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围墙:空间,空间,
张开手掌,抓住这财富,
剪下果实,躺在树下
将水痛饮,将生命饱餐!
一切都很神圣,一切都在转变,
每个房间都是世界的中心,
都是第一个夜晚,第一个白天,
当两个人亲吻,世界就会诞生;
晶莹的内脏的光珠,
房间微微打开;像一个果实
或者突然爆炸,像一个沉默的星体
和被老鼠偷啮的法律;
银行和监狱的栅栏,
纸的栅栏,铁丝网,
电铃、警棍、蒺藜,
用单调的语言布道的武器,
戴着教士帽的温柔的蝎子,
戴着大礼帽的老虎,
素食俱乐部和红十字会的主席,
身为教育家的驴,
冒充救世主、人民之父的鳄鱼,
元首、鲨鱼、前途的缔造者,
身穿制服的蠢猪,
用圣水洗刷黑色牙齿
并攻读英语
和民主课程的教会的宠儿,
无形的墙壁
腐烂的面具——
使人与人类
并与自身分离,
这一切
都从一个漫长的瞬间落下
而我们依稀看到自己失去的统一,
人的无依无靠,作为人并与人分享
面包、太阳、死亡的光荣
以及对活着的惊人的健忘,
爱是战斗,如果两个人亲吻
世界就会变样,欲望得到满足,
理想成为现实,
奴隶的脊背上生出翅膀,
世界变得实在,酒是酒,水是水,
面包又散发清香,
爱是战斗,是门户开放,
不再是身穿号衣的魔影
被没有面孔的主宰
锁在永恒的镣铐上;
如果两个人
互相注视并心有灵犀,世界就会变样,
爱就是将名字丢弃:“让我作你的娼妇”
这是艾洛伊莎①的话语,
然而他屈从了法律,与她结为夫妻,
后来给他下了腐刑
作为对他的奖励;
不如去犯罪
不如自杀的情侣,兄妹的同居——
宛似两面与同类相爱的明镜,
不如吞食有毒的面包,
不如在落满灰尘的床上私通,
不如野性的爱恋、疯狂的痴情
和它那有毒的常春藤,
不如衣领上没有石竹花
却有痰迹的乱伦者,
与其使榨取生命汁液的水车转动
与其让永恒变成空洞的钟点
让分钟变成监狱
让时间变成铜币和抽象的粪便
还不如被绑在广场上
死于乱石中;
①艾洛伊莎(1101-1164)因与法国中世纪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