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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菲忙劝阻他说:“不行呀,还是等芝芝来了再说吧。”
其实马菲说的是有道理,可是龚平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么泡下去了,这几十天下来,皮都快泡掉两三层了,就找理由说:“你看这水都不热了,蒸汽也撤了,说明已经快好了嘛。而且你又不是药,却泡在里面,足以说明现在早点出去晚点出去没什么区别了嘛。”
马菲见龚平执意要走,就说:“那么,那么我先出去找芝芝问问,等她说可以了你才能出去。”
龚平见马菲这么说了,也只得依她,算是各让一步。于是马菲就开始做一项高难度的动作——她一手继续护胸,另一手努力去够搭在不远处椅背上的一条浴巾,可惜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是够不着。龚平见了发笑:你那双臂都遮不住的伟大,一只手臂又怎么遮得住?于是他一下探出半个身子,抓到了浴巾,递给马菲,到把马菲给吓了一跳,用责怪的眼神看着龚平。
龚平与马菲生活了这么久,当然知道马菲是责怪的什么,马上老老实实地缩回到水里说:“你去吧,我保证一动不动的。”
马菲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浴巾遮了身子,从浴桶里爬出去,只是那么高的浴桶,一条浴巾又哪里遮的完全?于是半遮半露的,春光大现,让龚平好好的保养了一下眼睛。
马菲在浴桶外裹好了浴巾,又回头用叮嘱的眼神看了一眼龚平,龚平报之规规矩矩的样子,又惹得马菲嫣然一笑。这才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马菲愣在那里了,任凭门外吹进的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就是不说一句话,也不喊人。
“马菲,怎么了?”龚平看出情形不对,就喊道。可是马菲没有回答,依旧像是丢了魂儿似的站在那儿。
龚平连喊了几声马菲都不回答,实在按捺不住,也从浴桶里湿哒哒的爬出来,抓条浴巾裹了,来到马菲的身后,双手搭在马菲的肩膀上柔声问:“怎么了?”
其实这话问的都是多余,因为龚平也看到了屋外的景色——那是一派充满死亡气息的景色。
整个儿孤儿院的房间似乎只剩下了这间桑拿室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荒野中,荒野是起伏的小丘陵和以深灰色为主调的田野,田野上一片荒芜,只有寥寥可数的几株野草随风摇逸,却也早已枯黑,远处的道路上影影绰绰似乎有人行走着,隐约传来让人不寒而栗的惨呼声。天是黑沉沉的天,偶尔也有几滴零星小雨落下。
龚平伸出手去想去接上几滴雨水,马菲一把拦住他说:“小心,可能有毒呢。”
龚平勉强笑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说着伸出手去接了两点雨水再看时,那雨水是酱红色的,龚平用手指捻了一下那雨水,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死亡的腥气冲进了他的鼻子,他明白了,那不是真正的雨水,而是**的血液。
第十三章 出门
看着这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马菲的心揪的紧紧的,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龚平放在她肩头上的手。龚平则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然后问道:“这个我不太明白,最糟糕是什么情况?”
马菲颤声道:“你彻底死了,我们是在你的异度空间里,而这个空间开始坍塌。”
龚平沉吟了半晌,自我宽慰般地说:“其实也没什么的,以前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现在觉得也没什么。只要意识还存在,死不死我看差别不大。”
“可是……”马菲欲言又止。
龚平在她肩头上捏了捏,极力地抑制住自己情绪说:“好了,知道你懂的比我多,不过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好啊。”
马菲听了便不再说什么了。
龚平又眺望远处说:“老困在这里也不是回事,我看远处似乎有人在走动,我们过去看看吧。”
马菲道:“我看还是留在这里等芝芝她们来帮我们吧。”
龚平道:“求人不如求己,况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着发开马菲,回身走回桑拿室的衣柜里,他是记得里面有几件常服的。既然是要走出去,裹着浴巾实在是不像话啊。
可打开衣柜,龚平又愣了,这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啊,里面确实挂了两套衣服,而且内外鞋袜齐全,可就是样式让人不敢恭维,而且看着眼熟。一套是略带欧式风格,又有几分像**专用的皮铠甲式内衣,这在在所谓的欧式现代科幻油画上倒是常见,另一套男式的只是一条平口皮短裤。外衣样式一样,都是宽大的汉服,就是颜色不同一黑一白,黑的乌黑,白的雪白。靴子倒是不错,都是明代样式的薄底皮质快靴,就像是衙门里的那种。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两样兵器,一杆三股托天插,一根大号狼牙棒,还有两把匕首和皮靠宽腰带。
龚平看了几眼笑道:“难道这只是一场万圣节化妆舞会吗?”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样式再难看,也总强过光着身子出去。于是龚平也不管那么多,先把那条短裤捞来穿上了。还别说,样式是差了点,穿着倒还是蛮舒服的,于是他喊马菲:“马菲,快来,有衣服穿啊。”
马菲过来,拿起那套内衣铠甲,看了一眼,厌恶地说:“丑死了,我才不愿意穿这种东西,穿上了像个坏女人。”
龚平一听暗笑,看来马菲暗地里乱七八糟的片子也是没少看的,不然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呢?于是笑着说:“行啊,反正选择权在你,细算来你的可选择还是蛮多的,第一,你可以裹着浴巾出去,第二,你可以直接套上袍子,里面挂空,第三你全都穿上,反正外面是长袍,里面穿什么也看不见的。”停了一下又补充说:“而且不管怎么说,内衣就是内衣,你看这长袍这么宽松,穿上了总归是多了一道保险嘛。”
马菲瞪着大眼睛看了龚平一会儿,才缓缓地说:“你怎么了?记得你向来挺老实的啊。”
龚平奇道:“你穿什么衣服和我老实不老实有什么关系呀。”
马菲道:“我总觉得你好像是迫不及待地让我穿这些不正经的东西一样。”
龚平心口子一跳,连忙解释说:“不是不是,你看这里面也没别的了啊。”说着还假模假式地又伸手到衣柜里找了找。
马菲脸上浮起一块红晕,低声说:“算了,反正……”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抬头看见龚平两眼色迷迷的,就换了口气说:“你看啥?先背过去呀。”
龚平挺不情愿地背了过去,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响,虽然想,却不敢回头,“铁拳女郎”的名头可不是盖的呀。知道马菲说了声“好了。”龚平才转过身来,见马菲已经穿着妥当,不过男人的想象力有时候比透视眼还厉害,脑海里浮现出的景象和眼前的却是不同的,于是不由自主地嘴角上翘。
马菲知道他脑子里再想什么,有些害羞,就嗔怒道:“你笑什么笑!”
龚平只得狂拍正宗马屁道:“我的意思是,身材好就是不一样,这种衣服也穿的好看。”
龚平这话说的原本还是有几分真的,马菲体型健美,宽大的长袍配上宽腰带,穿在马菲身上另显出几分英姿风采来,而且女人都是喜欢被恭维的,特别是有几分姿色,又有几分自信的女人。不过马菲还是带几分醋意地说:“什么身材呀,人家龙娇娇和白素贞的才叫好。”
龚平只得嘿嘿的赔笑。
马菲又道:“你还笑什么笑,快穿衣服啦。”
龚平这才意识到自己到现在为止只穿了一条短裤,忙手忙脚乱地穿长袍,只是他实在不习惯穿这东西,怎么也弄不好,还好有马菲在,她似乎对这些宽袍大袖的服装很了解,总算帮着龚平穿好了。
龚平对着室内的穿衣镜照了照,得意地说:“看起来不错嘛。”随后又皱皱眉头说:“不对呀,怎么你让我穿白的?你穿应该好看些吧。”
马菲道:“那可不行,古代衣服可是有规矩的,尊卑有别,你可是主子。”
龚平笑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主子了?记得你们这些人里头,只有毛豆才叫我主人的。”话说到这儿,龚平有些黯然,不过他很快又自我排遣道:“只要她过的幸福就好,身为一只妖兽,能找到一个对她好的人类丈夫也不容易呀。”
马菲低头不语,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不过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好像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龚平道:“尘封的记忆苏醒了?哈哈,好啊,你给我讲讲。”
马菲用力地摇摇头说:“不讲了,也没什么重要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定这些就是一场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龚平历来不喜欢强迫他人,也就说:“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咱们还是早点上路吧。”
马菲“嗯”了一声,又从衣柜里拿出三股托天叉,又拿出狼牙棒递给龚平说:“兵器也拿上吧,既然他们出现在这里,就不是没有原因的。”
龚平接过狼牙棒,掂量了一下说:“还挺沉的。”
马菲嫣然一笑,晃晃手中的三股托天叉说:“那咱们换换?”
龚平见她笑得好看,就故意正色道:“尊卑有别,主子都是拿短兵的。而且似乎你那大叉看起来更重。”
马菲被她这么一逗,更加忍不住笑,就道:“不理你,我先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桑拿室,才走上没十几步,就听得后面稀里哗啦的坍塌声,回头看时,见桑拿室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而且看上去已经破败了很久,一点也不想刚刚倒下的“新鲜”样子。
马菲道:“后退无路了。”
龚平道:“那就一直向前呗。”
第十四章 龚平在地府打劫
相传这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路的人多了就有了路。这句话虽然是阳间的俗语,却好像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就连这么个阴风惨惨的地方都以此为准。
这条道路虽然又远又长,却高低不平,一看就是千万年来被一双双的脚板儿活生生踩出来的。
龚平提着狼牙棒,马菲扛着三股托天叉,想在路上找个人问问路,可是行路的众人似乎都很怕他们,见了他们都绕着走,更不要说问路了,连话也搭不上一句。龚平咣当一下就把狼牙棒给扔了,笑着对马菲说:“你也把叉子扔了吧,咱们一定是被他们当成劫道儿的了。”
马菲见路上的行人,大多数是老人,而且面带病容,少数几个年轻的,也是缺胳膊断腿,血淋淋的一幅凶死相。于是就对龚平说:“阿平,好像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手里的兵器,好像是我们这身衣服呐。”
龚平又看了看两人身上的衣服,然后说:“咱俩的衣服除了颜色不同,样式倒相似,好像是制服呢。……哎呀……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地府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的制服嘛,我手里那个也不是狼牙棒,应该叫哭丧棒才对呀。不错不错,在人间当警察,死了倒做起了地府的海关人员。这个职业油水还是蛮大的嘛,只是现在该去哪里领工资呢?”
龚平自顾自说,抬头看见马菲一脸的愕然,就笑道:“你这算什么表情啊,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本相的时候,你就是个马头嘛,差点没把我吓死,不过奇了怪了,你做马面很合适,我却做不得牛头,我连属牛的都不是,最多也就是爱吃点儿牛肉……这个……挨的上吗?”
“不对不对!这里是哪里呀!我不该来这里!我要回去,我可是局长呀,局长呀。”随着喊叫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大胖子,面色红润,浑身上下更是不着一缕,在路上又叫又跳的,别人都沿着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