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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落在床上,上面还残留着殷殷血迹。我那一口正咬在叶青的手腕上,手腕被我咬破了,留下一圈深深的牙痕,上面有鲜血浸出。
〃你干什么?〃我说。一开口,我就发现不对劲,喉咙怎么这么疼呢?我伸手一摸,居然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血。天哪,这女人竟然要杀我。
叶青哭了,哭得很凌乱、很脆弱,她手忙脚乱地试图去捂我喉咙上的伤口,被我狠狠地一把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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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救护车开来了,是叶青打电话要来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被鬼给迷住了心窍一般。。〃叶青靠在病床前的柜子边上,哭得很伤心,一副无助模样。
〃滚,〃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和低沉,刚包上纱布,我不敢用力发声,〃限你一秒钟消失,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叶青的嘴唇哆嗦着,似乎还想解释什么,我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盐水,狠狠地砸向了她。盐水扔到了叶青肚子上,然后摔到大理石地面上,嘭一声,迸裂。
没想到她这么狠毒,先是在饭菜里拌了安眠药,接着趁我熟睡之机,下毒手用水果刀割破了我的喉咙。幸亏我那一嘴咬得及时到位、准确无误,要不然,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分手是必然的了,警察来找我录口供的时候,我还是决定放她一马,毕竟相爱过一场。我告诉警察说,我们是恋人打架,属于误伤,不希望警方立案调查,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养伤的日子很悠闲,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医院里还有一个小护士,眉目长得很像《红楼梦》电视剧里饰演晴雯的那个女演员。期间,叶青来看过我几次,每次一进门,就被我连打带骂地轰出去。黄昏时分,那个长得像晴雯的小护士来给我换药,换完药,她并没有急于离去,而是站在床头跟我说笑。这些天下来,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这时,李艳来了。站在门口,李艳的神色有一点局促不安,似乎是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先敲敲门。我用眼睛余光看到了她,于是便挤出一脸虚假的笑,连声说:〃哟,李艳来了呀,快进来吧。〃
〃我是过来看看你,〃李艳笑得有点勉强,〃好点儿了没?〃
我知道她是来给叶青当说客的,所以就换成了一副虚弱的表情说:〃还得再养养,现在疼得咽不下去饭,咽口唾沫都疼,说话也不敢大声。〃
我说这话时,小护士在一旁偷笑,我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小丫头挺机灵,吐了吐舌头,悄悄离开了病房。
小护士出去后,李艳打开挎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来。〃这是一万五千块钱,你拿着。〃李艳表情略带一丝尴尬。
〃干什么?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我敏感地意识到,这钱肯定不是李艳的。
〃你住院这么长时间,肯定花了不少钱吧?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李艳吞吞吐吐地说,这女孩儿还不太会撒谎,表情早就把底儿给交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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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咬鬼 文/清明与谷雨(8)
〃这钱是叶青的吧?你拿回去,我不会收她的钱。〃我冷冷地说。
〃别呀,〃李艳犹豫了一下说,〃她。。已经走了,辞职回海南了,这钱留在我手里,我也退不回去,总不能让我花了吧?〃
我愣住了。李艳将信封轻轻塞到我枕头底下,临出门时,忽然又停下脚步,幽幽地说:〃你别再恨她了,其实你不知道她有多么爱你,可是你总也给不了她安全感。她也是太怕失去你,所以一时糊涂,也不知怎么了,像被鬼迷住了心窍一样,做出了那种事,你不知道这些天她有多伤心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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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时,我看到租住的小屋里收拾得非常干净,冰箱里还塞满了我喜欢吃的酱牛肉、酱猪蹄、麻辣鸡翅、鸭下巴等食物。
叶青走了,离开这座城市,回到了海南。而我,似乎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座城市的理由。功课挂掉了一科又一科,我想我永远也熬不到毕业的那一天了,所以我决定退学。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给这间小卧室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属于叶青的东西,她差不多已经全都收拾走了,却偏偏有一条米色连衣裙还挂在衣橱里。
这条裙子确实有一点特殊的意义,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的就是这条米色连衣裙。
那是一个周一的上午,图书馆里有些冷清。她站在高架梯子上,整理书架顶层里的图书。她一不小心,将顶层格子里的几本书给碰掉了,落在地板上,而我恰恰正经过她身旁。
〃喂,先生麻烦你一下好嘛?〃她的普通话是那么蹩脚。
〃把这个递给你,对吗?〃我指了一下地板上的书,问。
〃是的,谢谢。〃她笑着说。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书,走过去,递给了她。
她居高临下接过书,轻盈地塞进格子里,然后低下头说:〃谢谢你啦。〃刚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伸手紧紧收住了自己的裙摆,蓦地羞红了脸。
向上帝保证,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但是她这么一收裙摆,倒好似我有意在偷窥她的裙下风光一般,弄得我也无比难堪。
我尴尬地笑了,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说:〃小姐不要怕,我有远视眼,不戴眼镜的话,三米之内的东西全都看不清楚。以我们这个距离而言,我只能看到您美丽的脸庞。〃
现在想想那次的初遇,依稀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从衣橱里取出连衣裙,想丢进垃圾筒里。可是,忽而又有一丝犹豫,我苦笑着摇摇头,又将这件连衣裙扔回了衣橱里。
喉咙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了,小护士偶尔还会来我的住处,帮我换药。能够看得出,她对我挺感兴趣。如果我努努力,她极有可能成为我第十一任女友。但是,不知怎么了,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无聊。我知道,她不是晴雯。不仅她不是,就连电视剧里的那个女演员也不是,她们都只不过是舞台上的一个表演者罢了。也许,晴雯根本就不存在,她只不过是一个文学中的、虚构的人物形象罢了。
我不想回学校,也没有写作的思路。每天枯坐在电脑前,打开空白文档,怔怔地发呆。发一阵子呆,然后便打游戏,聊QQ,接下来再对着空白文档发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无聊日子之后,有一天,我忽而发觉我成了这世界上的过客,我不知道还有谁会惦记着我。老爸老妈已经受够了我的不服管教,早就不再主动给我打电话。而同学们也已经习惯了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有些同班同学见了面,也只是觉得彼此眼熟,一时竟想不起对方是谁,更谈不上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我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枯萎,就像是一棵北方深秋里的小草,在乍寒的风中瑟瑟发抖。是那么地孤独,那么地无助。。
上世纪80年代,在老一辈的青年男女间流行一句话:〃得到的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会发现它的珍贵。〃我一直觉得这话说得挺俗、挺假、挺矫情。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承认,老一辈的青年男女其实真的比我们这一辈更懂得什么是生活真谛。是的,我空虚了。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像忘掉前九任女友一样轻而易举地忘掉她,但事实上我没能做到。她不是前九任,她是第十任。尽管她差点杀了我,但要命的是,我有点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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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咬鬼 文/清明与谷雨(9)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忽然发现,我居然还不知道叶青海南的家在哪里。这一刻,我对自己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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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上了去海南的飞机。
叶青家的住址是从李艳那里要来的,海口市西叶乡。飞机降落到海口美兰机场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当地公安局宣传科的一位朋友在机场外等着我,这位老兄是我在网络上认识的,他的网名叫老佛。
以前只在QQ上和论坛里聊过天,没见过真人,机场外一见,老佛的形象与我想象中有比较大的出入。我以为他应该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结果却是个又黑又瘦的小个子。
〃走吧小朱,先去市里找个地方住下,西叶乡挺远的,明天咱们再去。〃彼此相认之后,老佛握着我的手,热情地说。
当晚,老佛请客,找了个饭店喝了一点酒。第二天一大早,老佛开了一辆旧桑塔纳来接我。西叶乡还真够远的,一路颠簸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在绿树掩映中遥遥看到了一处小镇。
〃前边就是了。〃老佛指着前边的小镇说。
镇子不大,顶多百十户人家。可是比较奇怪的是,进了镇子后打听叶青,一连问了好几位路人,居然全都没人认识。
〃老弟,是不是名字有点问题?〃老佛挠着头皮说。
〃什么意思?〃我有点茫然。
〃你要找的那个叶青是不是还有什么小名,〃老佛说,〃农村都是这样,学名一般没人知道,大家平常都是喊小名,要是那样可就麻烦了。〃
我有点发懵,叶青是不是还有什么小名,我真是搞不准。没办法,只好用最笨的办法,挨家挨户打听。打听到第十多家时,终于问出了一点眉目。
一座小小院子里,坐落着三间低矮破败的瓦房,院中央的芭蕉树下,坐着一个肤色黝黑、四五十岁模样的男人,他低着头,在磨一种当地特产胡椒。
当他听到我们打听叶青时,我明显看到他的表情有一丝惊愕,愣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你们找她干什么?〃
〃你认识她?〃我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是她哥。〃中年男人冷冷地说。
天,叶青居然还有一个哥哥,怎么她从未向我提及过呢?我转念一想,我似乎也从来没有问过她家里的情况。
〃哥哥你好,叶青现在在哪儿?我想见见她。〃我急促地说。
〃见不着啦。〃中年男人依旧低着头磨胡椒,语气依旧冰冷。
〃为什么?〃我愣住了。
〃她死了。〃中年男人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在说一只阿猫、阿狗一样。
五雷轰顶。我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天眩地转的感觉。我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中年男人看着我,脸上掠过一抹奇怪的表情。
〃她。。怎么死的?〃我的声音无比艰涩。
〃被人开车撞死的。〃中年男人的语气终于不再冷冰冰的了,似乎有一丝难言的悲伤在流动。
〃她的。。坟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好吗?〃我哆嗦着嘴唇说。
中年男人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身后穿警服的老佛,表情古怪地点点头,说:〃好吧。〃
10
出了小镇向西,走过一小片槟榔林,前边是一片荒芜的草地。有一条弯弯的小河从这里流过,流向远处的椰子林。
小河上搭着一座简易木板桥,两块窄窄的木板架在上面,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中年男人在前面带路,老佛搀扶着我来到这里,一眼望到这座小桥时,我惊呆了。
见鬼,我认识这座小桥,它曾经在我梦里出现过。是的,噩梦里那个小脸胖男人带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