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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萨满-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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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走得太远,魂儿回不来,摇铃是告诉阿力玛纯阳家的方位。

不久,神灵借助阿力玛纯阳的肉体说话了,问大家找他干什么?那个声音听起来像个女人声。

老额吉替连长把刘太的病讲了。

那个声音道,这个女人太狠了,把我的儿子打伤不算,还要把它煲汤喝,我不能饶了她。

老额吉赶紧祷告,告诉她,因为不知道,才触犯了狐仙,以后再也不伤害狐子狐孙了,还给它天天上香,让它永受香火。

那个声音道,如此,就饶了她吧。

随着那个声音消失,昏迷过去的阿力玛纯阳醒过来了。

就着我烧的那堆达子香火,把小羊烤好,就着羊肉喝完酒后,便各自散了。说也怪,刘太从此再没犯过病。

我说,这可能和胡三仙治癌一样,也是精神暗示。

墨日根所长道,这事儿怎么解释都可以,后来我遇到一件事儿,就不好解释了。

墨日根所长继续讲道。

一年春夏之交,草原上闹起了虫子。我们连队全参加到抗虫之中了,撒药、打隔离带,甚至放火烧,用烟熏,但虫子多得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每棵草上都爬了三五条虫子,那些虫子黑黑的,大家从来没有见过那种虫子,它们爬到草上,不停地吃,不停地屙,站在草原上,感觉就像四周下着小雨似的,那是虫子屎落地的沙沙声……过去碧绿的草原,现在变得斑斑驳驳,黑一块绿一块的……当时,国家还派飞机撒过药,但虫子太多了,这批刚死,那批又爬出来了,眼睁睁的,看着虫子一天天把草原咬噬殆尽,人们的心里都像火烧似的难受,但谁也没有办法。

最后,又是那位老额吉和刘连长建议,要请阿力玛纯阳帮助灭虫,说,古来草原闹虫子,他们请的都是博额。

听老额吉如此讲,刘连长又犹豫了,自从阿力玛纯阳给刘太看过病,刘连长就相信了萨满,但如果请阿力玛纯阳帮助灭虫,那是谁也瞒不住的,在那个年代,这事儿要冒很大风险,搞不好,甚至会弄一顶反革命的帽子戴上……最后,看到满草原的虫子,刘连长咬着牙,答应了去请阿力玛纯阳。

这是一个大仪式,经老额吉提议,我们在翠峦山上搭了高高的祭台,在山顶上栽了很多白桦树,支起牛皮大帐……很多蒙古人知道后,都骑马跑来观看,他们带来了自家的牛羊,是献给虫王爷的。那一天,就像召开那达慕一样,人欢马嘶。阿力玛纯阳到来后,请神仪式开始了。我们在山顶点了九堆满山松大火,九个烟柱直直飞上天空,好像把天地连起来了一样,然后,又杀了九只青牛,摆上祭坛,阿力玛纯阳看到一切备好,便敲起萨满鼓,开始请神……我从没看到萨满会跳得那样疯狂,阿利玛纯阳一边敲着鼓一边转着圈子,最后几乎转成了一个风团,急促的鼓声,最后合成了一个节奏,就像瀑布一样哗哗地响着……这时,在老额吉的示意下,大家把一碗碗马奶子酒向阿力玛纯阳泼去,洁白的马奶子酒,并没有泼到阿力玛纯阳身上,又被他甩了出来,围着他,就像开了一朵白莲花……阿力玛纯阳一口气跳了三个多小时,这时,奇事出现了,响晴白日的天,突然刮起风来了,紧接着乌云开始聚集,一会儿噼噼啪啪的大雨点便砸下来了,暴雨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虫子走了——

那些虫子果然从草上爬下来,它们不找地方避雨,也不往高岗去,却专找有水的地方爬,不久,全都爬进了水沟里,进了水沟后便被淹死了,每一条大小水沟里,全堆满了虫子的尸体……风狂雨猛,谁都没有去避雨,看着那些虫子自动爬到水里淹死,不管信不信神的,都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主导着虫子的命运,否则,它们为何会整齐划一地去选择淹死?

看到此,大家都把阿力玛纯阳当成了神仙,最后,看到整个草原一条活的虫子也没有了,大家全在祭坛前给阿力玛纯阳跪下了。

墨日根讲完这个故事,道,就是从那时起,我对萨满深信不疑,知道在我们了解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世界,因此,上大学后我就一直研究萨满学,为了研究萨满学,我特意学了通古斯语。

孟溪道,那后来呢?

墨日根所长笑道,后来,这件事儿在草原上传开了,上边也知道了这件事儿,还找过一些当事人谈过话,大家很讲义气,没有供出刘连长,说是牧民自己组织的,至于说阿力玛纯阳,说他是一名流浪萨满,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可笑的是,这件事后来被报纸登出来了,却变成了草原人民搭建毛泽东思想大舞台,用毛泽东思想战胜了虫灾。

说到这里,墨日根所长道,其实,这个世界上神秘的事情是存在的,我们不能简单地用愚昧或迷信一言以蔽之,我们不相信,其实是我们不理解。我们也不要什么都看成是偶然,只是我们还没有探讨到那一块儿。像咱们研究所的黄亮,研究电脑复原技术,通过磁场收集记忆,如果研究成功了,谁又能说是痴人说梦?

我问道,黄亮研究到哪一步了?

墨日根所长道,现在还不好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研究的路子是对的。

这一点我承认。

黄亮是我们研究所公认的电脑专家。

黄亮十六岁时,便被高官父亲送到美国,在麻省理工大学读计算机专业,取得博士学位后,进了美国硅谷,在那里从事电脑软件开发……但一件事情改变了他的命运。他父亲因贪污受贿达到了天文数字,被抓了起来。黄亮这才知道,他去美国上大学的钱,都是他父亲受贿所得的。黄亮知道后,毅然回国,求法院治他罪。法院经过调查,第一,黄亮对自己的学费来源并不知情;第二,他没有帮助父亲往国外转移财产,虽然他受的教育是他父亲受贿的钱堆起来的,但知识这东西,也不是说吐就能吐出来的……最后,法院经过讨论,判黄亮无罪。

法院判他无罪了,黄亮却自感有罪,连美国也不回了,情愿放弃美国硅谷的高薪,要回国工作,补偿父亲的罪过。

黄亮这一举动,有人说是美国教育的结果,有人说他读书读傻了,也有人说是有良心……墨日根所长说,知识分子,就应该光明磊落。并把黄亮请到我们研究所,来进行电脑研究。

黄亮说,有一个研究环境就行,钱不是我考虑的东西。

黄亮并非唱高调,在他的研究室,他的钱比他的臭袜子扔得还随便,而他的研究,却让人刮目相看。

黄亮研究的是电脑簇技术,他把整个地球看成了是一个电脑硬盘,他通过磁场,研究存贮在里边的记忆数据,也就是说,当一匹马在草原跑过,十天后他通过磁场的记忆,能恢复马儿跑过的图像……来到我们考古研究所,黄亮更是野心勃勃,他要给那些死去几百上千年的人,还原当时的情景。这种研究,一般的人听来,无疑痴人说梦,但黄亮说,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是有记忆的。石头被锤子砸过,会留下一个记忆的白点,树木被砍上一刀,会留下一个记忆的伤疤,河流被扔进一块石头,表面上,激起一片浪花转瞬即逝,但被砸过的水分子,同样会留下记忆……万事万物都有记忆,这些记忆,就是电脑的簇,是磁场电波,他通过重新收集这些簇,整理磁场,就能还原它们的记忆,也就能复原当时的存在形态。

看我沉思不语,墨日根所长道,好了,别讲黄亮了,还是把你的宝贝天书拿出来吧。

听墨日根所长如此说,我把书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墨日根所长。墨日根所长并没有接,他说等等,在脸盆中洗了手,又进屋在小香炉里点燃一炷香,这才走出来,伸手接过书。

墨日根所长道,这书不是一般人能看的,我们搞研究的,要学会尊重书。

夕阳在果园里投下一层迷蒙的光线,墨日根所长戴上花镜,就着夕阳的光,把书轻轻打开。我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墨日根所长翻看了几页,表情凝固了起来,手也抖了起来,后来,嘴唇也开始哆嗦了……感觉,就像胡三仙来神了似的。我把酒端过去,让他压压惊,墨日根所长没有接,坚持着把书翻完。翻完书,墨日根所长把书拿进屋中,恭敬地把书摆在供台上,跪下磕了三个头,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墨日根所长的这一反常举动把我和孟溪吓坏了,难道墨日根所长也来神了?

我和孟溪赶紧进屋,把墨日根所长扶起来,墨日根所长一把拉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泪眼婆娑地道,你不知道啊,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在找它。

看我不明所以,墨日根所长把我拉到屋外,让我坐下继续喝酒,道,你知道我当年为何冒着被撤职和关进监狱的危险去寻找海东青吗?

我说,你不是为了证明海东青不是海雕吗?

墨日根所长道,那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我其实也是在寻找一座古墓。

古墓?

墨日根所长说,在萨满史上,有一位萨满最出名,她就是尼玛女神。很多萨满都把尼玛女神当成了自己的神只。这位尼玛女神是古渤海国的国师,据说,她是最有法力的大萨满,为渤海国制服过大瘟疫,救过很多人的性命。传说中的尼玛女神长着人面鹰身,能够飞翔,有一首渤海留传的民歌,就是讲尼玛女神诞生的:

渤海公主在树下睡觉,

她圣洁的容颜感动了神鹰,

神鹰展开雪白的天羽,

飞到树下把公主拥抱……

公主有了神鹰的孩子,

孩子的名字叫做尼玛(太阳)。

神鹰每天飞来照顾尼玛,

教给她通灵的神术,

为她编织洁白的羽衣……

尼玛长大了,

神鹰带尼玛来到一棵托若树下,

尼玛左转三圈,升到了天上,

尼玛右转三圈,回到了人间。

猎人们砍倒了托若树,

自此,女神尼玛

永远留在了人间……

墨日根所长道,这首民歌,多年来一直在赫哲一带流传。萨满帽上,为何都有一只神鹰(也有人说是布谷鸟)装饰,其实就是为纪念这位尼玛女神。据说,尼玛女神十七八岁时,就成为渤海国的国师,后来,出使辽国,和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一度产生过恋情……耶律阿保机为了扩大地盘,带兵攻打渤海国,尼玛劝阻不住,只好作法,她在两军阵前刮了一场飓风,把两军吹开,但刮起的巨大沙尘暴,也把她自己埋进了尘土中……按照萨满传说,萨满死后埋在土里,就不能托生,灵魂会一直寄托在尸体里。因此,萨满死后,并不往土里埋,草原上的萨满习惯藏在山巅,用石头埋起来,石头有缝隙,萨满可以托生,另外,在山巅上放上石头包,也能为行旅引路,也能保护山下的牧区的安危……因此,经过的路人也好,牧人也罢,走到这样的萨满墓前,都要放上一块石头,表示祭奠。在草原,这样的萨满墓叫翁衮,也就是歌中所唱的敖包。后来,喇嘛教在草原兴起,一些贵族喇嘛让人去平,但存在于牧民心中的翁衮是平不掉的,一段时间后,又会长起来,贵族喇嘛没有办法,最后只好采用偷梁换柱的办法,在翁衮上架起喇嘛的经幡,偷换了概念,使萨满墓成为了佛教圣地;生活在丛林中的萨满,采用树葬,在几棵树上搭起祭台,死去的萨满经包裹后,被架到祭台上,任凭风吹雨淋,以便早日转世。

这两种葬法有一个共同之点,就是萨满并不厚葬,有一首流传于满族的萨满祭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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