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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晚上,她的房间里只是传出不停反复的“平安夜”歌声……
躺在床上,他的心宁静无比,听着安心的歌声,直到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在阳台的门口发现了段雪萤所谓的圣诞礼物,一座比例比正常飞机模型大好几倍的类比客机,透过飞机视窗还可以看到亮着灯的机舱里,有着精致小巧的一排排机座,设施完备,各类乘客,还有气质优雅正在服务的空姐……
“尉。”裴翊和邵延突然出现在阳台唤着他,让齐尉猛地从沉浸的回忆里出来,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嗯。”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都靠在栏杆上吹风。
终于,邵延似是有感触的淡淡开口:“尉,去找她吧,别让自己后悔。”
就像他,已经后悔了,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他深爱着的人了。
齐尉轻哼的有些嘲讽自己:“我只是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混乱,原先的认知似乎都颠覆了,总是以为自己才是被折磨的那个,原来我没有资格报复……”
“那不就得了。”裴翊背靠着阳台,安慰的说:“放下你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认知,去试着真真正正的了解她看看。”
他还可以吗?齐尉静默,只是那双黑眸不自觉转柔了,他恨她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也许他只是假设,会不会其实自己错了,她其实也很在乎他。
、第六章
趴在房间柔软的大床上,段雪萤有些无病呻吟,其实不过就是背上划了道比较深的伤口,流血缝几针就好了,可是偏偏自家老爸老妈看的太严重,还对她下了禁足令,背上的痕迹还在的一天就不准出门,哎……那她得被软禁多久?
枕着手臂趴着,段雪萤失神的盯着阳台,大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无聊眨着,背上的疼痛,流血的疼痛,其实远远不如心里的疼痛来的剧烈。
他不相信她,把她看成那样无理取闹娇纵的女人,甚至看着她受伤,也能冷眼旁观,她真的很怀疑,曾经十几年形影不离的光阴只是一段泡影,风一吹,全部消散。
就算裴翊和邵延都会想要着上前帮她,为什么只是他,连一个信任的眼神也不愿意给她,在他心中,她真的这么不堪吗?
伤心不断涌出,让她渐渐气忿不平,狠狠的敲打着床渲泄..“死齐尉、臭齐尉、王八蛋齐尉,恨死你,我恨死你了……嘶……”大幅度的动作让段雪萤不小心牵动了背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升起,强迫她安静。
“很疼吗?”一道诱惑的温柔声突然响起。
“废话!”段雪萤没好气的下意识回答,不过……咦,谁在说话?
段雪萤偏头重新看回阳台边,本来空无一人的地方此刻正倚靠着一抹白色的颀长身躯,脸上满是笑意,除了齐尉还有谁。
猛地起身,不顾背上的疼痛,段雪萤拿起一个抱枕向他扔去:“你给我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我不想看到你。”
轻松的接到抱枕,齐尉不顾某人的咆哮,走近轻而易举制住了她张牙舞爪的手:“冷静点,伤口会裂开。”
她的力道根本甩不开他的大掌,只能用大眼恶狠狠的对着他笑意盈盈的脸吼:“谁要你管我伤口会不会裂开,我流血死了最开心的不就是阁下你吗?”
“乱说,我不想要你死。”齐尉无辜的看着段雪萤,依旧浅笑。
段雪萤不屈不挠的挣扎:“放屁,信你的话,我就是笨蛋,放开我……谁允许你进来我房间的?出去、出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齐尉无奈,仿佛委屈的是自己:“当初这个阳台可是你一定要打通的,是你允许我自由出入的,现在怎么能翻脸不认帐呢?”
“呸。”段雪萤累了,气喘吁吁的反驳:“那是方便我自由出入的,跟你没关系。”
“你也太霸道了吧?”
霸道?齐尉的一句不经意的调侃引来了段雪萤的失控,一瞬间泪腺决堤,眼泪狂飙的低吼:“是啊,我就是霸道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我霸道任性、肆意妄为、嚣张娇纵……在你心里我段雪萤不早就是这样的人了吗?那你何必明知故问,怎么样?我知道你讨厌我,不用你一次又一次来提醒我。”
段雪萤停不住渲泄着一直以来忍耐的伤心,她究竟是有多坏,他为什么就是不能不讨厌她?
齐尉的心被她哭得酸涩,轻轻松开钳制她的双手,抚上她的脸颊抹去眼泪:“对不起。”
“对不起?你以为你说……”段雪萤猛地愣住,泪水也神奇般的一下子止住,惊吼:“你说什么?你说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
齐尉很郁闷,她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怎么?他就不能说对不起?
“是,我说对不起,跟你说对不起。”
泪腺再一次发挥它的威力,段雪萤小孩子般的嚎啕大哭:“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这都不像你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为什么……”
段雪萤很伤心,真的很伤心,不仅因为齐尉第一次跟她说对不起,也因为生气自己只是一句对不起而立即心软,她真是太没出息了,怎么能因为这个混蛋的一句对不起,就把这些天他欺负她的怨念都打散了呢,还是说……
“你一定有什么阴谋对不对?”段雪萤不停抽泣:“你、你说,你是不是又准备了什么主意来折磨我……你想看我开开心心之后,又把我丢进油锅是不是……?”
齐尉笑了,第一次被段雪萤这样傻瓜般的自言自语逗笑了,轻轻一拉将她拉入怀中:“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靠在齐尉的胸口,段雪萤没用的埋头泣语:“我这是常理推断,你那天晚上还对我这么坏,没有理由会突然被菩萨点化了。”
齐尉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雪白背部上包的纱布,开始沁出点点血迹,蹙眉:“笨蛋,趴下。”
“啊?”段雪萤还没明白齐尉的意思,就被他强制扶着趴下:“干什么?”
“伤口裂了。”齐尉熟练的从她房间找出药箱回到床边:“我帮你换药。”
被齐尉这么一提醒,段雪萤才感觉背部真的火辣辣的痛起来,肯定是刚刚看到齐尉太激动才扯裂伤口的:“嘶,痛,都是你。”
莫名的,她现在的无理取闹在他的眼里看到都很可爱:“是,都是我的错,别动,我换一下纱布。”
段雪萤不由得脸颊滚烫,才想起自己一直穿着低胸的小背心,以免碰到伤口,那齐尉……刚刚岂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呃……不用了,我、我一会儿让我妈咪来。”
轻轻一按,想动作的段雪萤被重新归位,齐尉故意凑到她的耳边缓缓说:“现在才想到不好意思,太迟了……”
噗……段雪萤的心跳彻底失守,认命的趴在床上感觉到齐尉轻柔将旧纱布取下,很认真的问:“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很傻,只要他对她好,她就会当真的。
“因为我错怪你了。”
段雪萤错愕了一下,他……都知道了,可是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失落?原来他不是因为她而对她好,而是因为愧疚。
咳咳两声,段雪萤勉强的笑着:“那样的场合不误会也很难嘛,我明白。”
挑眉,齐尉看得出她在强颜欢笑,倔强的小女人,明明就在乎还死撑,故意说:“为什么要为了我去吵架?”
段雪萤愣住,掩饰的笑着:“没有啊,我、我只是看不顺眼那女的,没有特别为了你。”
是吗?齐尉轻笑:“那么,那时候的平安夜……又为什么为了我被人打了却不说实话?”
“啊!”段雪萤呆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的:“那个,我……其实那个事情嘛,喂,疼……”背上的药膏一抹,疼得段雪萤呲牙咧嘴,这家伙该不是故意的吧?
“齐尉,你轻点……唔……”背部一阵湿濡游走的感觉,段雪萤忍不住轻吟,该死,如果她没猜错,罪魁祸首是某人的唇舌吧?
唇舌还持续轻吻中,寻找她背部每一个敏感点,同时理所当然用着魅惑的低音问:“这样,是不是比较不痛?”
段雪萤口干舌燥濒临疯狂,支支吾吾的求饶:“嗯,不痛了、不痛了,我好了。”
“乱说。”齐尉坏心的一笑,帮她贴好纱布,唇舌游走到她的耳垂,轻舔:“说谎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
段雪萤一个战栗,快速的起身转头对着齐尉,只是齐尉的速度显然比她更快,俊脸霍然就在她眼前放大,然后她感觉到唇上温热。
这是一个极尽温柔和缠绵的吻,不同于六年前他们初吻般疯狂激烈,也不像六年后再次见面的吻那般嗜血暴戾。
她真真实实感觉到了齐尉绵软温热的唇办,他耐心的跟她私磨着,湿濡的舌描画着她的唇,然后灵活的挑开她的齿进入,抵死缠绵。
她没用的几乎有着晕倒的冲动,像喝醉了酒般迷迷糊糊,她是不是该把这想成不是报复,而是一个真正的吻?
良久,唇办被微微松开,段雪萤傻傻的睁开眼睛,看见了齐尉含笑的黑眸:“看来,你挺享受的。”
“讨厌。”段雪萤窘迫的推开他,什么嘛,耍人啊。
齐尉噗嗤一笑,然后认真的说:“笨蛋,我原谅你了。”
“什么意思。”段雪萤傻呼呼的问。
齐尉没有回答,起身走到阳台口:“自己想,我走了。”
即使他还是很介意她为了找她的何学长,利用他找经验,但是毕竟都过了,他承认自己有些投降了,因为骗不过自己的心,也无法忽视她对他的好,不管她是不是爱他,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他都相信,她最终会是属于他的。
晃神间,齐尉已经消失了,房间里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心里陡然充斥着空荡荡的失落感,果然,她还是不能没有他。
不过,什么叫他原谅她了?这代表,他不报复她、不整她了?
傻兮兮的笑起来,这也算他们之间距离的拉近吧?即使齐尉是因为觉得对她有愧疚才对她好的,那至少也证明他不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嘿嘿,真好。
段雪萤终于得到特赦令可以出门是在大半个月之后,她没有询问爸爸对麦氏采取的行动,因为她家老爸不生气则已,一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尤其是碰到她和她家老妈的事情,所以她最好就是不闻不问了。
她怀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加藤,已经作好了充份的心里准备,不管大家得到什么消息,用什么眼光看她,她都会坚持下去,因为她喜欢这份工作。
走进设计部的时候,大家看着她一阵安静,她惴惴不安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有话要跟大家说。”
一向幽默宽厚的郝文突然拍桌子起身,严肃的说:“你别说了,你太过份了……”
段雪萤垂下头,自知自己的欺瞒不对:“我……”
“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们?敢欺负我们小萤,我们要扎小人扎死她。”郝文义愤填膺,说的煞有其事。
啊?段雪萤抬头,看着大家憋笑的样子,忽而醒悟大家是在耍她,可是眼眶就突然热了:“你们……”
“他们啊,都知道了!”一道笑嘻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家回头,就看见总裁贾谊从设计部大门进来。
段雪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总裁,对不起,这么多天没有来也没有请假。”
“小事、小事。”贾谊大手一挥:“你就不必作茧自缚了,就算你是段氏的千金大小姐又怎么样,大家一起工作两年多了,你是什么人大家还不清楚嘛,哈哈,你就是你,是大家的小萤嘛……”
随着同事们的附和,段雪萤感动的一塌糊涂:“谢谢大家。”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贾谊抱歉的拍拍段雪萤的肩膀:“那天你为了加藤做了那么多努力,我却去跟人家谈生意,没发现你那边出了状况,没有及时帮你,我……”
“总裁,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喝多了有些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