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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发呆?”
伴随着关门声响起,孙菀听到卓临城的声音。
等得太久,孙菀已经没了惊喜,她略略侧了下头,懒懒地保持着临窗而立的姿势。
卓临城松了松领带,站在她身后,低柔地问:“心情不好?”
孙菀回头看他,正准备笑一下,却被打断:“免,不用强颜欢笑。”
“经常见你这么靠着窗子发呆,你都在想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又看见过我发呆?”
“太多次了。比如后海那次,你一个人在外面看荷花,连我从你背后走过,你都没有察觉。我很好奇,你每次都在想什么。”
“大多数时候都在发梦。发完梦后就会很失落,比方说,看久了外面的万家灯火,我就会失落地想,这么大一个城市,却没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这么多行走其间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
卓临城悠悠出了口气:“看来你的心情确实不好。”
见孙菀还一副恹恹的表情,他半真半假地补了一句:“如果你真那么耿耿于怀,从今往后,我让人每天晚上都把这间屋子的灯为你亮着。”
孙菀轻轻撇了下嘴,头也没回地说:“我们抓紧把剩下的几个问题问了吧。”
第19章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3)
卓临城抬腕看了下腕表:“不如一起先吃个饭?”
孙菀警惕地看着他。
他垂眸注视着她,嘴角一勾:“放心,这次真的只是个工作餐。”
孙菀见他态度坚持,又实在不想跟这位大忙人改约时间,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
卓临城的车刚从车库驶到路面上,就被晚高峰堵在了“万华”所在大厦的正对面。
卓临城打开车载音响,车内响起一支抒情蓝调,顿时掩去了外面传来的隐约的喧哗。刚开过一次大会,他似乎有些疲惫,慵懒仰靠在沙发后背上,右手食指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叩着方向盘。
精神萎靡的孙菀差点没被这枯燥的敲击声催眠了去,她生怕在他面前失仪,忙展眼看向马路对面的大厦。
此刻正是下班时分,大厦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孙菀出神地望着那旋转门,暗想,不知道萧寻下班了没有?他知不知道她现在就在他楼下。
孙菀正想着萧寻,下一刻,那个人就从旋转门后转了出来。孙菀顿时坐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身正装的萧寻,若非此刻有工作在身,她恨不得拉开车门飞奔去他那边。
卓临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往大厦那边看去,见了萧寻,他不确定地问:“你认识他?”
孙菀咬了下唇:“他……就是我男朋友,现在在你公司工作。”
卓临城诧异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住低头站在台阶上的萧寻:“我知道他,他是我们公司执行董事赵一霆推荐过来的,因为是破格录用,我亲自面试了他。”
孙菀眼巴巴看着他,恨不得他多说些有关萧寻的事情。
卓临城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偏抿了唇,惜语如金起来。
孙菀忍不住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错。”
“啊……只是不错啊。”孙菀语气更加失落起来。
卓临城斜了她一眼:“赵一霆似乎很器重他,他刚进来,赵一霆就自己拿钱出来,让他做仓给我看。看样子,赵一霆是想尽快把他培养成操盘手。”
见孙菀仍旧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卓临城沉吟片刻后说:“你这位男友眼光和头脑都不错,不过心太大,急功近利,你……”
像是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叮嘱,他终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孙菀的耳朵只听得进有关萧寻的好话,至于他最后那句欲言又止的话,她当没听见。她望着萧寻喃喃地说:“没想到赵师兄人居然这么好……”
通过卓临城这番话,孙菀着实对面目阴鸷的赵一霆大为改观。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萧寻面前,正自出神的萧寻抬眼见了那车,面无表情地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卓临城蹙眉望着那辆和他们背道而驰的奥迪,又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孙菀,几不可察地轻轻摇了摇头。
孙菀恰巧从车窗玻璃上窥见他这一小动作,回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他看向前面的路况,淡淡说了一句:“实在是堵太久了。”
春节前五天,孙菀终于在一个傍晚将卓临城那条大稿子写完。孙菀对着成稿反复通读了几遍,连她自己都满意得不了得。
这一个多月来,她的全副精力和感情都倾注在了解、揣摩卓临城中,她像一个雕刻家,一丝不苟地雕琢、刻画着她心目中的卓临城,不知不觉将他美化成一件完美的艺术作品。
读完文章后,她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刻画还是因为卓临城本身的优秀而陶醉,一种无法宣泄的热情在她四肢百骸里奔腾,她特别想找个人分享她这一刻的成就感。她拿出手机,一再将卓临城的名字从通讯录里调出来,仰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犹豫,终于忍不住发了条短信给他:你的传记大功告成了,我这会儿特想让你马上看到它。”
孙菀并没有指望卓临城会很快看到这条短信,她在沙发上自得地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起身靸着拖鞋去厨房给自己煮面条。她刚将锅里注满水,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孙菀返身回客厅抓起手机一看,一颗心因“卓临城”三个字狂跳起来,她稳了稳呼吸,接通电话。
卓临城的声音很低,却温柔:“孙菀,现在在做什么?”
孙菀心慌意乱地瞟了眼厨房:“我正打算煮面条吃。”
“不要老吃那个。来万乘,带上你的稿子,我们庆祝一下。”
孙菀犹豫了一下:“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他的声音柔和低沉,却有一种强大的召唤力:“不会,过来吧,我等你。”
孙菀的思想先躯壳一步被他攫去了电话里,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好,我很快就到。”
挂完电话,她匆匆将稿子打印装订好,飞快地换好外套、抓起包包就往外跑。谁知刚一出门,她就在楼梯口撞见了黎美静。
黎美静“嚯”了一声:“着魔了还是撞鬼了?这么风风火火的要去哪里?不做晚饭了?”
孙菀头也没回,脚步铿锵有力地往楼下跑去。
见到卓临城时,已经晚上七点半。卓临城见她满身风雪,不自禁地抬手抚了抚她脸颊边的长发:“饿了吗?”
孙菀将打印好的稿子从包包里翻出,递到他面前:“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抓紧回去改改。”
卓临城含笑看着急性子的孙菀:“不急,我们可以边吃东西边慢慢看。”
孙菀还想“可是”一下,却见一位侍应生温驯地上前询问:“卓总,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得到卓临城首肯后,他出门交代了几句,紧接着,一队侍者将头盘端了上来,并为孙菀和卓临城斟好酒水。
孙菀估摸着卓临城也还没吃晚饭,不好打搅他吃饭,只得将稿子的事情往后延了下,心不在焉地吃着那块熏鲑鱼。
她这时才发现,偌大一座灯火辉煌的餐厅里,只坐着她和卓临城两个人,场面微妙得像是在拍电影。好在络绎而来的侍者上完头盘又上汤,上完汤又上副菜、主菜、甜品,打消了孙菀独自面对卓临城的不适应。
两人浅尝辄止地将饭菜吃完,卓临城终于发话问孙菀要了稿子,凝神细看起来。
等待的过程中,孙菀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变化,生怕他忽然拧了眉,指出什么不满来。然而卓临城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平静得好像顶着张完美无俦的假面。
孙菀只得收回眼神,不停喝着手里的苏打水。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卓临城慢条斯理地合上稿纸:“是我想要的东西。很好、很真实,我差点以为你已经认识我二十年了。”
孙菀如释重负地展颜一笑,连眼窝里都染上了轻松和喜悦。
卓临城不遑他瞬地望着她莹白的如花笑靥:“书里说的‘倾盖如故’,无外乎也就是这样了。”
孙菀笑着反驳:“你这样说也太一厢情愿了,我是花了很大心思才这么了解你的,可是你花过同样的心思来了解我吗?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俩怎么算得上是‘倾盖如故’?”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花过心思来了解你?”
孙菀忍不住挑衅:“那你说说,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
他望着她的双眼,几乎没有片刻犹疑,轻声说:“在我眼里,你又小又傻又可怜。”
闻言,孙菀气得眼圈都红了,她那么坚强、粗糙、精明地活着,居然换来他这样一句评价。可是她竟连反驳他一句也不能,唯一言不发地怔怔坐着,好像被人冷不丁地用水泼去了脸上的脂粉,露出了不愿为人所见的本来面目。
孙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他这句话生气,更加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又会因这句话缩着疼。他的话,像是一柄骤然刺进她冷硬心里的匕首,多年未有的委屈感汩汩从那个缺口处破土而出,胀在她的胸口、鼻根、眼角,良久,一点眼泪不自禁地从她眼角滚落了下来。
见状,卓临城飞快伸手,大力用拇指将她脸上的眼泪抹掉,还没等孙菀做出反应,他已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真经不起逗。我刚才是胡说的,我觉得你独立自尊,坚强善良,是个濒危动物。”
孙菀哽咽了一下,没有说话,朝他投去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
卓临城再度失笑,他放下稿纸,起身走到她那边:“为了报答你,我打算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
“放心,绝对不会是军区大院。”
孙菀预感那不会是个好地方,但还是逆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她觉得自己被卓临城看穿了,他比她更加清楚自己有一颗热爱冒险、憧憬未知的心。
孙菀没有预感错,卓临城带她去的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孙菀望而却步地站在一家酒吧门外:“干吗带我来泡吧?”
“我大学时最喜欢的一支瑞典乐队来这里演出,仅此一场,我不想错过。我猜你应该也感兴趣,顺道带你来看看。”卓临城脱去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衬衫。熨帖的黑色衬衫,衬得他的身材秀颀饱满,透出浓浓的成熟男人的味道。孙纳看着这样的他,忽然又有些陌生,一时有点怔忪。
“走吧,演出快开始了。”
孙菀犹自愣怔,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和他走得这么近了:跟他一起吃饭、去他父母家、主动给他打电话、跟他一起泡吧,熟稔得真像是多年的老友。她无措地想,他们的关系不该是这样亲密的,她是不是越界了?
“卓临城,我有点认生了。”孙纳低下头,茫然地说,“我怎么忽然之间就和你这么熟了?”
卓临城笑了,微微上翘的下巴露出好看的弧度:“孙菀,人和人的感情本来就是忽然之间的事。”
孙菀抿唇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轻轻点了点头。
卓临城见她心有顾忌,正色补了一句:“一会儿你叫厉娅带几个朋友过来。”
听他这样说,孙菀遂放下心来,跟他往酒吧里走去。
第20章 拥有不如精彩过(1)
他二人进去的时候,那支瑞典乐队正在调音。底下的粉丝激动得血脉喷张,粗着脖子大喊他们的名字。
孙菀随卓临城在卡座里坐下,看了那群人一眼,又瞟瞟卓临城,终于忍不住说:“要不是认识你,我不会相信你是这类热血青年之一。”
孙菀早前听说他大学时组过乐队,只当是个玩笑话,直到亲眼在他家见到他专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