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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我可以问你?”
“……”
“那你告诉我,那次……我摔跤的那次晚上……你到底有没有看……看光我?”这个问题她一直想知道,想知道得快发疯了,因为那决定着……决定着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很纠结,为什么每次她问这个问题,最后都能被袁岂凉绕过去。
“我让邻居张阿姨换的,你可以不用再纠结了。”
袁岂凉淡淡的声音让卓理在黑暗中悄悄捏紧的拳头一口气就松开了。然后,她的心里逐渐闪过一抹又一抹的失望:原来,他没有看光她,确切的说,他根本都没有看到她……
“看样子……你很失望。”袁岂凉隐去的坏笑突然又重新浮现在脸上,他很享受地看着卓理的表情在他面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你太好笑了,谁失望了!有病的人才失望!”
“这样最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袁岂凉再度把电脑移回眼前,一副极其无所谓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埋首于手头的工作里。
卓理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快咬出牙血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恶,成功的吹皱了别人的一片平静,自己却收放自如的回去做自己的,把她摆在这里她自己要怎么平静啊啊啊啊啊……
然而,卓理却是这样霸道的人:她自己不快活,别人休想快活。
所以,下一秒,她从网上搜到了《色戒》未删节版,虽然在大学就看过,她还是装出一副非常虔诚的样子,还装模作样为对面工作的男人着想一般的把音响声调的很小,可是,越是小,那暧昧的声音就越勾人。
卓理其实都忘记看画面了,光在脑门上长出一个巨大的心眼,时刻关注着袁岂凉的动静:很好,敲键盘的速度慢了,这说明他淡定不了了;很好,他能感觉到他的肩膀抖了一抖,这是发怒的前兆;很好,他敲键盘的修长手指完全停了下来,这说明,他根本没办法继续清心寡欲的做自己的工作了,虽然这样很不厚道,但卓理仍有一种恶作剧得逞一般的快感。
然而,激流勇退才是大智。所以,就在袁岂凉发火的边缘,卓理聪明的拔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机都没来得及关就抱着本本想要逃离书房这片战土了,然而,她终究是成功的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却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一只手狠狠的拽住,然后,她手里抱着的电脑被来人一把夺走,丢向了床上。
在这间黑色的,灯都没来得及开的卧室,卓理其实很担心袁岂凉没扔准,她的笔记本可能会掉下床,于是她愤怒的抬头,也不管袁岂凉看不看得到她的愤怒,“你这块臭冰山!要是我的宝贝电脑摔坏了……”
“我赔你,下面,我们来做一些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做……做……做什么想做的事情?我……我什么时候想做什么事了?”
“你记得在你的笔记本上记下,这次……你主动。”
袁岂凉的嘴唇附上来时,她忘了问他怎么知道她有一本黑色笔记本,她忘了问他他为什么会看了里面的内容,她只记得,这一晚的袁岂凉和任何一次接吻时的袁岂凉都不一样。他的吻是带有掠夺性的,是排山倒海一般的……直把她融得软软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使不上力气,而被袁岂凉紧紧拥住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她的使唤,这一刻,什么都在他的掌握里,包括她缥缈的她自己都不曾碰触到的灵魂,也在他的召唤下,齐齐的奔到他的面前,像臣仆一样,等待着他的差遣。
此时此刻,卓理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她内心其实很期盼但同时又有些紧张的念头:她……难道就要在他的身下破茧成蝶了么……
可是,就在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迎接自己的蜕变之时,唐家的门铃却像魔咒一样被摁响。然后,在许多许多年后,这声突然的门铃声被袁岂凉和卓理毫不客气的称之为“午夜凶铃”。
袁岂凉呈面瘫状的在黑暗中凭触感将卓理的衣服理好,然后用那抹合了某种情绪而变得更低沉的声音道,“在这里等我。”
“在这里等我”——这句话让卓理激荡的心再次飙高,然后,她像洞房花烛夜里的新娘一样,两腿并排放得端端正正,然后双手交叠搁在大腿上,以一种她自己反应过来时都雷到不行的姿势坐在床角,等待着,等待着……
四八回
然而,卓理在卧室等了很久,袁岂凉也没有出现。在她就快等不下去而不得不走出卧室去看看情况的时候,袁岂凉却衣冠整齐的和一个黑色T恤男子一同从书房走了出来,这一刻,卓理看的很清楚,袁岂凉的表情里满是冷峻和担忧,在触到她的眼神时,他停住了脚步,又径直朝她迈来,在她的嘴角印下一个简单的吻以后,他说,“抱歉,我临时有事要出去几天。我会给你姐打电话,接下来几天你就回家住吧。”
“发生什么事了?”卓理觉得自己的心被用力的提起,然后久久落不到原处。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袁岂凉却注意到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说,“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几天就能处理好,别担心。”
然后,袁岂凉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的目送下离开。
然后,袁岂凉就这样失去了消息。
于美人说:必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他不会这样放下你不管的。
林培说:我家林硕说了,要相信自己的男人才能修成正果。
万晓烟说:你们还没开花呢,就这么凋谢了。
卓理自己也觉得:她好像根本都不算是袁岂凉的女朋友。一来,他根本没向她表白,这是女人最纠结的地方;二来,他连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情正在忙,什么时候会忙完都没告诉她;三来,他凭空消失了一个礼拜,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有些,怨恨他。
这天下午下班,她在办公室呆到了傍晚才决定回家。虽然袁岂凉消失了一个礼拜,她仍旧一个人住在唐家。她想,她只是在潜意识抱着希望,消失了的袁岂凉会突然回来,在她等着他的时候,或许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可是,她只要他向她解释,只要他说,她一定原谅他。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在无奈和失望中度过一个个晚上,她为他牵肠挂肚担心不已,可袁岂凉的电话自从那次以后就根本没再开过机。他根本没有找她,以任何方式,通过任何人,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她一个人郁郁寡欢的过马路,又郁郁寡欢的在斑马线上被一众的汽笛声惊得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照旧是被一个老太太拖到了一边。
照旧是那个以前出现过的老太太。
“姑娘,为什么你每次过马路都能这么不在状态呢?”老太太笑容可掬,卓理的心情却再也不复上次那般好了。
她艰难地牵起一个笑容,“奶奶,我这次不能请你吃饭了。”
“不用你请,这次我请你。”老太太一步不离的跟着卓理,眼里写着满满的真诚。
卓理摇了摇头,“现在很晚了,奶奶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你不让我请,那我还是跟你回你家吧。”
“……”
老太太带着卓理打了一辆车,对着司机报了一个卓理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原本卓理是很警惕的,可是此时此刻,她看着车窗外的世界,突然就迷惘无比,也没注意到老太太眼里闪过的亮丽的精光。
车子在很偏僻的地方停下。
“下车了,小姑娘。”
卓理恹恹的下车,可是,接收到入目的景象之后,心中警铃霎时大作,她急速转过头,“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老太太还是一脸和颜悦色,却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诡异无比。这诡异的面容让卓理的心脏一寸一寸的收紧,那是一种真正的……恐惧。因为,入目的,是Z市最大的公墓。
“别怕,我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老太太布满褶皱的手牵上了卓理的,那一刻,卓理下意识的抽手,却被老太太抓得更紧,这个动作原本很激烈,眼前的老太太却用一种自如而又轻松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卓理,“跟、我、走。”
卓理怕被伤害,也怕伤到老人家,一直不敢大力的甩开老太太,也正因为这样的顾及,卓理一直被拉到了一个墓前。
老太太的笑容更诡异了,“乐乐,叫爷爷。”
卓理先是囧,然后是呆,这场面吓得她连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
“乐乐,你不记得了?小时候爷爷很爱抱你玩倒山虎的,你那么爱他,怎么现在连叫他都不愿意?”老太太的笑容收住,转而是一副悲伤而又心痛的愁状。
这傍晚,这有着几盏微亮路灯的傍晚,犹带着几分夏夜的闷热,卓理却觉得揪心的凉。这个奶奶……是老年痴呆了么?还是……精神有问题?她听人说过,精神有问题的老人家可能会做出很恐怖的事情,比如喜欢玩死人、比如喜欢玩肢解、比如喜欢吃人肉?而且,最关键的是,精神病人犯罪根本不用受到任何惩罚……然而,最最关键的是,如果她真的遇害,根本没人知道她是被谁害的,也不会有人查到自己去了哪里。
卓理觉得自己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不记得了?怎么能不记得呢?乐乐,你爷爷可是很疼你的,打你的小屁股都舍不得。呵呵……”老太太自己倚着墓旁的石阶坐了下来,眼神突然变得很温柔,“老头子啊,孙女来看你,你怎么都没点表示?”
在卓理琢磨着逃跑的空档,老太太却突然转过头来,“过来,宝贝孙女儿。”
卓理想,她大概是犯病了或者是摔到大脑了才会听老太太的话走过去。但是,她后来回忆,老太太眼里的慈爱与最疼她的姥姥好像好像……也正是那分像,让她不自觉的迈着步子走到了老太太身边。
“来,坐这儿。”老太太枯枝一般的手拍了拍她身旁的一个空位,示意卓理坐下。
也许,是老太太真诚而又苍老的笑容打动了她,也许,是她自己也魔怔了,也神经了,也掉线了,总之,她听话的坐下。
“乐乐,你说,爷爷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
卓理偏过头去,看见老太太眼里有泪光闪动,那一瞬,她内心深处的弦被狠狠拨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拍了拍老太太瘦削的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只要她再用一分力,老太太的背就会被她拍散……
“你爷爷已经三十多年没和我说话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三十年前他明明很爱和我说话的,他总和我吵,总要跟我离婚。你说,孙女都这么大了,哪能说离就离的?”泪,终于从老人家拥挤的眼角漫了出来,卓理的心酸酸的。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任何关于等待的剧情。她还只是等了袁岂凉一个礼拜,可是这个老太太,已经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等了爱人三十几年。相较之下,她又凭什么每天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呢?她对得起谁呢?
“糟老头子,我让你小心过马路,让你不要在过马路的时候发呆,你从来不听我的。不听我的也就罢了,干什么要为了救我自己涉险呢?你既然能为了我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还是不和我讲话呢?你都能为我去死了,和我说个话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死在你面前算了。”
卓理的思绪被风吹乱了。
但她还是在这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