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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不等我说完,脸上就又拨云见了日。
他很甜的笑着,有点儿女性的妩媚,更多的是男性的阳光。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当然相信你,何况,你哪里是什么陌生人,你是我的朋友啊,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而且,如果你也相信,那就更完美了!至于我的家人,我敢肯定他们会喜欢你的,因为我喜欢你啊!”
“额?”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我丝毫没有发现尼亚脱口而出的告白,只是在想,感情我费了半天口舌,居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被全盘否定了?
尼亚这次好像并不打算给我理清头绪的时间,他转身拉着我就走,步子相比刚才更大更坚定,而我却只能不停地“尼亚,尼亚”的叫着,脚步甚至有些踉跄,活像刚被兄弟逮着的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知道尼亚是铁了心要把我介绍给他的家人认识了,我也不会再不识趣的推脱而惹他难过……可是,可是这次我是真的腿酸了啊!能不能不要走那么快!!!
第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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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穿过一个塑料板搭建的矮棚,我们总算到了目的地。尼亚指着一个暗红的铁门对我说:“铃铛,这就是我家了!”
门没有锁,尼亚轻轻推开,转身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虽然游走在世界各地,我却对当地人家有甚少的接触,这次能够有幸来到尼亚家里做客,我还是异常高兴的。
尼亚一进屋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成了天真的孩子。他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叫着:“妈妈!我回来啦!”
房子并不大,两间卧房,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温馨客厅。其中一间屋里摆着一个颜色有些发暗的双人布艺沙发,沙发前是一展木头茶几,几个水杯零星扣在上面,看起来颇有些寒酸。然而,整洁的每一个角落却都在提醒我,这里的女主人有多么的贤惠称职。
床头的凳子上放着一本还在打开状态的书,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泰戈尔的诗集。
尼亚邀我坐下,亲自给我冲了杯茶来喝。
我指着那本诗集问他:“你妹妹的读物吗?”
他瞥一眼,然后笑笑说:“不是,我妹妹才十岁出头,怎么能读得懂那种东西,是我母亲拿来看的。”
“你母亲?”我有些讶异,尼亚的母亲应该也是四十多岁的妇女了,要知道作为同龄人的我妈,只会拿一些张爱玲的小说来消遣。
“嗯!”尼亚有些不好意思,“她总喜欢这些诗词,我们家还有一本是中国作家冰心的散文诗,这两本都是她的最爱。”
“你母亲真的异于常人,”我摇摇头,“就算是我在最文静的高中时代,也觉得那些东西读起来有点儿枯燥无聊。”
尼亚不置可否,“有的时候我也纳闷,几年前家里穷的时候,她要做很多苦工,可是每天即使再累再烦,她都要在睡前读上几页。”
“催眠么?”我笑出声,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
“哈!铃铛,你可真有意思。”尼亚回答我。
“不然呢?难道还有别的理由来解释这种执着吗?”我问。
“我曾经问过我母亲,她只说那是一种感觉。”
“感觉?”
“嗯,”尼亚点头,“我也不明白,可是当我打算刨根问底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说了……不过,我想也许是因为她小时候经常读这类书籍,所以以此慰藉一下思乡的情绪吧……”
“尼亚回来啦?!”
我们的对话被一声急切的呼唤打断,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只见一个围了粗布围裙的中年女性小跑到房间门口。
她的头发散散的盘着,有些像中国古代已经出嫁的妇女。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沧桑的痕迹,却在那些褶皱里溢满了甜蜜的幸福,那是一个母亲看到孩子的欣喜。
“妈妈!”尼亚动情的抱住母亲,声音都变了调,“您还好吗?”
“好!我好得很呢!你呢?你怎么样?快让妈妈看看!”
说完,她就双手捧着尼亚的脸,细细的看,深深的望,那眼睛里,分明是有了水花,动容了我这个旁人。
突然,尼亚好像发现了什么,皱了皱眉。他把母亲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手里,换上了一种责备的语气。
“您是不是又在帮别人洗衣服挣钱了?!”
“啊?”她的眼睛看向别处,“没、没有……是你弟弟妹妹的衣服,真的!”
尼亚顿时好像生气了一般,他盯着母亲的手,逼问:“只是帮他们洗衣服您的手会成这样吗?每个指头都裂了这么多道口子!他们到底有多少衣服?是摆了一个仓库还是一栋大厦?况且,他们难道不会自己洗吗?!您还想骗我?!!!当初您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相信,尼亚是真的来了脾气,否则,为什么我会发现他竟然在颤抖?
“对、对不起……”
她的母亲低下头来,像个刚刚犯了错等着被家长斥骂的孩子,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尼亚狠狠的抓牢,一遍一遍的摩挲着。
很久,她才试着转移话题。
“那个……尼亚,你今天怎么会有空回家?不、不需要……”我猜,她大概是想问儿子为什么今天不需要表演吧。
尼亚叹了口气,说:“妈妈,我选择这条路,不就是想让您和弟弟妹妹过上好生活吗?您这样,让我感到我的付出都像是白纸一样没有价值……”
“不不……”她急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安安心心的享福不好吗?您过的好好的,我也努力的挣钱,我们一家就这样,穷一点没关系,快乐就好了……何况,我们现在不算是穷人了,您知道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
“我不想你……”
“妈妈!”尼亚的母亲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坚决的打断,“我不后悔!我对自己的未来有打算也有信心!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这个家,好吗?”
半晌,直到对方轻微的点了点头,尼亚才又恢复了舒心的表情。他替母亲擦了擦眼泪,移开身子向她介绍我。
“妈妈,这是我的朋友丁铃,她和您一样是个中国人哦!”
“伯母您好,叫我铃铛就好了!”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俗语,伯母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你真的是中国人吗?”
“嗯!”我上前搀扶着她坐下来,“我是北方人,来泰国本来是旅游的,偶然碰到了尼亚,觉得很谈得来,是一种缘分,于是就交了朋友。他常和我说您是一个很伟大的妈妈!”
“嗨,你看这孩子,我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好!”纵然是这样说着,她的脸色还是因为害羞而稍稍染上了红粉。
“我觉得您真的堪称是英雄母亲!真的,我很佩服您呢!一个人这么艰苦都挺下来了,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的。”
伯母的目光暗了一下,我顿觉自己是个木头,如此失策,怎么又把老人家的伤心事给提起来了!
“啊……那个,他还说您做的卷饼很好吃,让我一定要来尝尝呢!”我赶快转移话题。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对我说:“看来尼亚对你还真是没什么保留啊!”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尼亚一眼。
我看到尼亚也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他处,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他在长辈面前有些放不开。
接下来,尼亚的母亲问了我好多中国的情况。她说,虽然有新闻,但是自从自己的丈夫因为政治问题没了性命之后,她就很少去关心了,只想着稳妥点好好活下去,也算是对得起尼亚的牺牲。
我给她讲了国内的变化,事无巨细,惹得她的眼神越来越明亮。
最后,我请她回去看看,并且表明我愿意做她的全程陪同。可是没想到她听了我的建议,只是暗淡的看向窗外,低声说,“不回去了……爸妈没了,以前的那个家就没了……现在丈夫和儿女都在这里,家也在这里,回去也是徒留伤感,就不回去了……”
眼看气氛又要被我的提议冷却下来,尼亚便在一旁适时的撒娇说:“妈妈,您还没有给铃铛做卷饼呢!”
尼亚的母亲立刻回过神来,懊恼的一拍腿说:“你看,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都忘了给你们做饭。你们坐着聊聊天吧,或者让尼亚带你到处看看。我做饭很快的!一会儿他弟弟妹妹也要放学回来了,他们肯定也会很高兴家里来了这么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她边说边往外走,到了门口,还不忘把尼亚往我身边推一推,说:“快点!快点去陪陪人家!怎么能怠慢了客人!你第一次领女孩子回家的……”
这句话……虽然我明知道应该只是普通陈述事实,可是……却真的让我和尼亚都有了片刻的尴尬,而且,我不小心的发觉,这一次,我和尼亚的耳根都齐齐的红了……
请你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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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尼亚的母亲完成最后一道菜肴的时候,家里的房门也被轻巧的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悦耳的嬉闹声。
我看向来人,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应该就是尼亚的弟弟妹妹。
这时,伯母面露喜色,显然被归来的儿女染上了欢快的心情。她在围裙上随意的擦了擦手,说:“尼坤,静雅,快别闹了,来见见家里的客人,他是你们哥哥的朋友,来自妈妈的故乡,丁铃姐姐。”
二人随即便安静了下来,他们审视着我,正如我也打量着他们。
一旁的尼亚大概是对弟妹的表现有了些许的不满,他张口催促道:“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快叫姐姐啊!”
还是大一点的尼坤先向我伸出手来,他不复刚才的调皮神情,毕恭毕敬的问候我。
“丁铃姐姐您好,我叫尼坤,现在正在读高中。”
我朝他微笑,“叫我铃铛就可以了,帅气的小伙子。”
我并不是虚伪的夸奖,相比尼亚有些偏向阴柔的模样,尼坤长的更有棱角。他的皮肤也不知是天生还是拜阳光所赐,不似哥哥那样的白皙,却是人们口中常常艳羡的健康小麦色。他的五官很端正,透漏着青春的阳光气息,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充满了活力与朝气,如果放到中国,他大概十有**会成为女生们所追逐的对象。
不得不说,尼坤约莫是真的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而尼亚,大概是像母亲更多些。我不由的唏嘘,男生女相,纵然再漂亮,也或许并不是一件真的值得高兴的事情。
“姐姐?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刺透了我的木愣,将我神游天外的魂魄拉了回来。
“啊?”我有些歉意的弯下腰,看着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啊,姐姐没有听清楚你刚才在说什么,你能重复一遍吗?”
女孩倒是没有计较,而是欢快的伸手拉住我的手。
“铃铛姐姐,我说我叫静雅,是妈妈最爱的女儿,是尼坤哥哥最疼的妹妹。”
“……嗯,也是尼亚哥哥最疼的……”末了,我听到她这样补充了一句。
下意识的,我去寻找尼亚的目光,只见他的眼眸敛了敛,神色有些暗淡,却也没有多说话。
倒是开朗的尼坤用自己的大手去揉了揉妹妹松软的头发,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丫头,真乖。”
这次,我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尼亚僵硬了嘴角,彻底转移了视线,不再看向我们了。
餐桌上的氛围和乐融融。尼坤和静雅就像三岁的孩子那样,对我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他们问我的职业,问我的生活,问我游走过的国家。
我耐心的一遍一遍的讲解,一遍一遍的描绘着那些五彩斑斓的世界,已经忘了,至今为止,我的筷子都没有动过几下。
尼亚坐在我的左手边,他好像终于看不下去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