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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认识论原理 作者:皮亚杰王宪钿等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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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逻辑意义上说的。皮亚杰在它们之间所建立的关系勿宁说是一种历史的或发生学的关系,这并不要他对一个是另一个的逻辑建构物的观点表态。
    必须提一下关于皮亚杰所用的一些概念,诸如“调节”、“同化”和“平衡”。所谓调节是指客体作用于主体因而主体使他的行为与客体适应(或配合)的那种方式。同化是指主体将他的感知…运动的或概念的格局应用于这些客体的过程。为了说明这个概念,皮亚杰指出:当一个自然主义者对动物进行分类时,他把他的知觉同化于一个先前的概念系统;当一个人或一个动物知觉一个客体时,他认为这个客体是属于某个概念上的或实际上的范畴,这个范畴给予所认识客体以意义。这样,主体就有可能应用以前的经验来对待新的情境。当一个躺在小床中的婴儿看到一个他拿不到的玩具时,他会把放玩具的那个被单拉向自己。他这样就把现在这个情境同化于他以前的一些感知情境,似前他是通过一个中介物得到远处的物体的。
    在皮亚杰看来,平衡概念包括(1)一种较低水平的适应:这是以身体不平衡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儿童的需要,通过试误性的探索活动以得到满足的方式;(2)较高级水平的适应:例如,我们具体的分类活动发展成抽象命题活动,以致儿童能完成可逆性之类的运演的方式。因为对皮亚杰来说,概念性知识并不是先验地存在于儿童的心灵中,而是通过发生学的发展而产生的。皮亚杰试图说明相对静止的逻辑关系是怎样从试误摸索中发展起来的。于是给平衡概念以较广的应用范围,把它用于整个心理活动的范围,也用于较高水平的推理运演。
    皮亚杰完全知道,社会和情感因素在儿童逻辑活动的发展中是起作用的。他还给这些因素增加了:(1)儿童智力能量的成熟和(2)儿童所必须经过的某些具体阶段的存在。举例来说,儿童在掌握分类和排列顺序之类的逻辑运演之前是不能领会数的性质的。此外,逻辑的命题水平在具体分类阶段之前是没有的。
    皮亚杰同意,这些水平能被有利的或不利的社会环境所促进或延迟,也能被具有感情或意志性质的内部活动来促进或延迟。可是,有某种严重心理缺陷的儿童仍学不会命题运演,甚至不能获得物质、重量和体积的概念,因为他们未能先形成作为后来思惟的命题阶段所必需的基础的具体分类概念。
    最后我应该提一提哲学家们最初看到皮亚杰的研究结果时所常常提出的反对意见。几年前我给亚里士多德学会的一篇论文里试图说明皮亚杰的某些工作和哲学的联系。几乎所有参加讨论的人都反对说,在皮亚杰的实验中对儿童所提的问题是不公平的,或是引起误解的,这些问题对于儿童大都是不能理解的,因而引起了荒谬的回答。
    出席会议的艾萨克在这个小小的争吵做了如下的评论: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就是这些同样的问题,儿童在稍晚一些时候,虽
    然在稍微难一点的情景下,还不能掌握,但在容易的情景下,很快就掌握
    了。在更晚一些时候,儿童对这些问题的理解,并不比我们成人更难
    ……换句话说,年龄较小的儿童虽然确实是不懂这些问题,但关键却是
    他做不到这一点。儿童在那个阶段,还缺乏为理解所需要有的稳定的和
    组织起来的概念。
    因此,儿童不懂得向他提出的问题,不仅是由于他不能懂得用来表达问题的语言,而且表明有一种更深的不足,那就是缺乏使他们能够掌握这类问题的意义的有关概念。在另一方面,当人们说到儿童知道怎样正确地使用语言时,这不过是以简化的形式说他能够把这类问题同一个先前的概念格局联系起来。
    儿童使用逻辑词汇和数的能力并不单纯象是有一种鹦鹉学舌那样的功能,而是和他的思惟活动的发展紧密联系着的。例如,可以教儿童背熟乘法表,但是不到他的思惟活动达到一定程度的发展,他就不能把这些规则应用于新的情景。尽管他具有必要的词汇,数量关系对他也没有多少意义,对逻辑或语法规则也可以这样说。
    虽然一个儿童可以在口头上从一数到十,但是不到他掌握了逻辑不变性的概念就不能说他有数的直觉。例如,在这之前,在有两行十个红筹码的场合中,如果有一行在空间上延伸得长一些,他就会说这一行比那一行的筹码多些;但一旦他掌握了不变性的概念,他会肯定两行相等,并且在它们之间建立起一一对应关系来。此外,一个儿童能在言语水平上作出正确的推理之前,他有可能在具体水平上正确地进行推理。他能按大小的顺序排列三根棍子,如a>b>c并正确地推理说,如果c大于b;b大于c;那么a就大于c;这是在他能在纯粹言语的水平上完成这个推理活动之前就能作到的。这就很清楚,许多智力活动能在没有适当言语化时就已出现。例如,人们已经发现,在聋哑儿童或聋哑成人身上,思惟的许多高级形式很少显得或并不显得贫乏,虽然这个思惟着的人只具有很少的词汇和最少量的句法。
    皮亚杰强调概念形成的实用方面,这就把他的观点和那些将概念的分析与言语陈述的分析相等同的哲学家们区别开来。哲学家们的观点有一定的吸引人的单纯性,但是如果人们试着挖掘一下语言的符号结构,就会发现语言意义是和相互关联的概念的等级系统紧密联系的。这些概念不等同于用来表达它们的言语陈述,这是从下述的事实得到证实的,即:在一些由于脑损伤而语言受到损坏的病例中,病人仍然能解决相当复杂的问题,尽管病人只是在具体条件下才能做到。
    皮亚杰并不把他的认识论限制在语言的逻辑分析的范围内,即限制在同时性的研究内,而是认为也有必要考虑到历时性的研究。就是为了这个理由,他认为历史的研究和心理发生的研究在认识论上是重要的。虽然语言哲学家们可以认为间时性问题是属于哲学范畴之外的,他们有时也在次一级研究的幌子下处理这类问题,对历史的和发生学的探讨中出现的陈述作了分析。




英译本序言
    看到这本小书译成了英文,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今人欢欣鼓舞的事情。这本书是在一九七0年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我在该大学哲学系以“发生认识论”为题所作的四篇讲演之后出版的。我衷心感谢沃尔夫·梅斯博士,他为本书的出版出了力,并为英语读者写了一个序言。
    然而,以这种方式来建立这种与盎格鲁…撒克逊认识论学者们的重新接触使我感到的快乐并不是不掺杂着烦恼的:在英国和美国,在认识论哲学中居于支配地位的哲学家们,都是从逻辑分析与语言分析出发,而不是从心理学分析出发的,而发生认识论关心的则是概念与运演在心理上的发展,也就是概念与运演的心理发生。所以在本序言中,我必须向英语读者们证明我们的认识论论文的这个基本倾向是正确的,这个倾向跟英美哲学家著作中所表现出来的倾向是大不相同的。
    我不是经验论者,因此,我竟一开始就求助于从洛克、休谟到斯宾塞这些古典经验论的创始人所创立的伟大传统,那看起来是会令人奇怪的。这些经验论者的意图是把对认识的分析放在研究认识的心理发展这个基础之上,在这一点上我们认为他们是开创了一条有成效的途径。可惜的是他们接受了思辨心理学,而他们本来应该做的倒是进行详细的实验;因此,他们的心理学,附带着还有他们的逻辑学,仍然是不恰当的。对经验作实验的(因而是“经验的”)研究,在我们看来是和以联想等等为依据的经验论解释相矛盾的。然而,在某种意义上,说发生认识论本身是经验论创始人的工作的一种发展仍然是正确的;这也是我们之所以能够声称我们跟他们之间具有共同传统的理由。虽然美国人鲍德温的高度抽象的表述使他的著作不能发挥其应有的影响,但他的工作却表明他清楚地意识到对认识的发展作更深入的研究可能会引出的新结果。
    我们认为关于认识的发展心理学是必不可少的,我们这个信念从下述事实得到了进一步的支持:所有科学,包括高度发展了的科学,都是以处于不断发展之中为其特征的。例如在物理学中,最稳妥的理论也经常遭到被其它理论取而代之的威胁,后者只把前者部分地归并进去。即使是最精确的实验结果也经常会受到校正,使其更接近真理。虽然在逻辑学和数学的范围内已被承认的理论并未被后来的理论所否定,可是这些理论可能被放进新的或更广阔的相互关系中去,以致它们的意义有了改变或者变得更加丰富起来;而关于它们的论证也能够达到新的严密程度。简言之,任何一门科学都总还是不完善的,经常处于建构的过程之中。因此,很清楚,认识论的分析必然迟早会获得一种历史的或历史批判的高度和广度;科学史是对科学作哲学理解的不可缺少的工具。问题是历史是否包含了一个史前史。但是关于史前人类概念形成的文献是完全缺乏的,因为我们对史前人类的技术水平虽然有一些知识,我们却没有关于史前人类认识功能的充分补充资料。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唯一出路,是向生物学家学习,他们求教于胚胎发生学以补充其贫乏的种族发生学知识的不足,在心理学方面,这就意味着去研究每一年龄儿童心理的个体发生情况。其次,即使人们把自己局限于所谓本来意义上的历史,但历史与心理发生还是会有某些有时并不是不重要的联系的。例如,象库恩那样一个有远见的科学史家就谈到了我们的研究工作,甚至还写了下面这样的话:“我之所以能想出对早已死去的学者们提问的方法,部分地要归功于我研究过皮亚杰对话着的儿童提问的方法”(《发生认识论研究报告》第二十五卷,第七一八页,一九七一年)。
    第三,我们要说明,虽然研究认识论的哲学家们太经常地置心理发生问题于不顾,但我们主要关心的是跟那些对他们自己那门科学的认识论感兴趣的科学家们建立联系。事实上,近代数学、物理学等的最有价值的认识论是由数学家、物理学家自己提出来的。使我们很受鼓舞的是研究这些科学的认识论的学者当中有许多人对于心理发生问题感到兴趣。例如,哥本哈根的尼尔斯·波尔研究所在它五十周年时举行了一个关于统计性因果关系的学术报告会,除了纯物理学家的论文以外,还有两篇逻辑学论文和四篇(在总共十二篇论文当中)是关于偶然性、概率、因果关系等概念的心理发展的报告:我们看到在物理学家与心理学家之间进行着和我们的发生认识论年会一样的讨论。另外一个令人感兴趣的标志是麻萨诸塞州洛威尔技术学院的物理学家A。I.米勒的一个研究报告,它包括了范围广阔的题目,并且宣称“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和一九一三年到一九二七年的量子力学方面的发展都是属于结构主义的研究”。同样,在对米斯纳和惠勒的几何动力学的一个研究报告里,物理学家加西亚问道:这些工作是指向动力学的几何学化呢,还是相反地指向客体空间的物理学化呢?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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