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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会上很准确地对此话作出了反应,他说:“只要一提扫帚,您就会很满意。您需
要给别人扣帽子和用扫帚清除异己这就是您全部的纲领。”
捷尔任斯基曾对加米涅夫说:您感到奇怪,为什么农民不愿卖粮食,并且认为
咱们的困难是富农造成的。可问题在于,农民无力购买商品,它们的价钱太高了。
要想把粮食收上来,就需要回到旧时代去,需要把地主请回来。
那时捷尔任斯基还不知道,不久以后斯大林就要掠夺农村,把会干农活的、勤
快的农民赶到西伯利亚去。市场将要消失,商品生产完全崩溃,而国家要对经济实
施行政性管理,为此还要建立起许许多多的管理各个部门的人民委员部。然而管理
人员越多,商品就越少。所有必需的东西都要脱销。
把短缺商品进行配给的制度,只对某些社会阶层有利,例如,只对那些负责配
给的人和那些能够拿到短缺商品的人有利。
现在让我们还回到上面提到过的1926年中央全会上来吧。会后捷尔任斯基回到
家中就倒下了。请来了医生,医生给他注射了药针,但已没用了。捷尔任斯基与世
长辞了,还不到49岁。
奥托·拉齐斯对我半正经、半开玩笑地说:“要是有人建议在最高国民经济委
员会的旧址瓦尔瓦尔克为捷尔任斯基建立一座纪念碑的话,那我会举双手表示赞成,
这是他应得的。但如果有人要把他在卢比扬卡的纪念碑修复,那我就去把它砸碎……
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捷尔任斯基是波兰间谍吗?
1920年,当红军准备粉碎波兰军队并开进华沙的时候,列宁曾经草拟了一份未
来波兰政府成员的名单,其中头号人物就是捷尔任斯基。1939年向芬兰宣战以后,
斯大林也有过类似的设想。
进攻芬兰曾在全世界引起一片谴责声,当时需要搞些宣传来掩饰一番。于是,
在苏联的报刊上就出现了一则报道,说红军进人芬兰城市泰里约基后,那里成立了
芬兰民主共和国政府,该政府欢迎苏军的进入。
1939年12月2日,报刊上又有新的报道:说外交人民委员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
洛维奇·莫洛托夫与领导芬兰民主共和国政府并兼任其外交部长的奥托·威廉莫维
奇·库西宁签订了互助友好条约。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芬兰民主共和国,而库西宁
不过是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的书记。
后来,莫洛托夫致函国际联盟,声称“苏联并未与芬兰交战,也并未威胁芬兰
人民。苏联与芬兰民主共和国和平相处并与其政府于12月2日签订了互助友好条约,
从而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然而,1920年的波兰人与1939年的芬兰人都对红军做了最顽强的抵抗,从而捍
卫了自己的独立。捷尔任斯基和库西宁都未能到自己的祖国去领导政府,他们也都
不曾指望去做此事。捷尔任斯基并不把自己看做是波兰人,正如库西宁不把自己看
做是芬兰人一样,他们认为自己是美好的国际大家庭的一员。至少,捷尔任斯基直
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这样想的。
对于捷尔任斯基以及肃反委员会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内务人民委员部若
干领导人的残酷无情,有些人后来解释说,其根源在于他们出身于非俄罗斯民族。
这些人说,那个波兰人对其它民族的人是不手软的,他大概不会轻易把自己本民族
的人投人监狱。
持这种看法的人其实完全不理解“契卡”领导人。捷尔任斯基对民族属性毫无
兴趣。假如红军1920年在西线更走运一点儿,并能使波兰也进人苏俄版图的话,那
么捷尔任斯基也会以同样的铁拳在华沙建立秩序的。而且,波兰人会更多地尝到他
的厉害,因为在华沙他有许多不共戴天的意识形态方面的仇人。捷尔任斯基激烈地
反对那些梦想独立的波兰民族主义者。他真心地相信,波兰人最好是留在统一的苏
俄国家里。
1917年,他出面反对布尔什维克提出的民族自决的要求。捷尔任斯基是个真诚
的国际主义者。他曾说:“只有通过国家的彻底民主化和为社会主义而进行斗争,
才能消灭民族压迫。” 他说,分离主义倾向是反社会主义的,“因此我们反对民族
自决权”。
在第二次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上演讲时,他说:“波兰无产阶级永远和俄罗斯
无产阶级站在一起。我们明白,有可能解放全世界的惟一力量,是为社会主义而斗
争的无产阶级。”
捷尔任斯基坚决反对波兰脱离革命的俄罗斯,他坚持认为:“我们将会有一个
没有分歧与争执的各民族统一大家庭。”
在捷尔任斯基成长的那个环境里,民族主义情绪是非常强烈的:波兰的知识分
子向往独立,渴望脱离俄罗斯而建立自己的国家。
捷尔任斯基与罗莎·卢森堡有更多的共同之处,后者是规模不太大的波兰与立
陶宛社会民主党的创始人之一。他们一起坚持不懈地为波兰和俄罗斯工人的统一而
斗争,反对未来的元帅约瑟夫·毕苏斯基所领导的民族主义政党。
列夫·托洛茨基是这样介绍捷尔任斯基的:“多年间,他与罗莎·卢森堡一道
不仅和波兰的爱国主义斗,而且也和布尔什维主义斗。但在1917年他投奔了布尔什
维克。列宁曾经十分兴奋地告诉我说,过去的斗争已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卢森堡对捷尔任斯基的影响并不像列宁和托洛斯基一度想像的那么坏。
卢森堡过去的一些言词就好像今天才写的:“许多民族和一些很小的种族集团
从各个方面声称自己有权建立国家。那些渴望复兴的已经腐烂的尸体又从百年古墓
中站了起来,那些从来没有自己的历史,没有自己国家机构的民族都热切地希望建
立自己的国家,在民族主义的高山之巅演出了一场女妖们的狂欢之夜。” 捷尔任斯基和卢森堡提出了以下问题:民族独立性是否对每一个民族,对它的
邻国和对社会进步都是有益的?对于建立一个新的国家,是否具备了必要的经济条
件?
在世界上存在着数千种语言,可国家只有不到200个。罗莎·卢森堡担心的是:
如果每一个种族集团都要求建立自己的国家,那么欧洲有可能会返回到中世纪的混
乱状态。在那些不同种族杂居的地区里,一个种族集团的生存能力是与其它种族集
团息息相关的。
在罗莎·卢森堡逝世多年之后,我们看到了同住在一个国家里的不同民族彼此
无情地杀戮。此时我们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
但是,由于对俄国革命的看法不同,捷尔任斯基终于和罗莎分道扬镳了。请看
她在观察苏俄情况时是怎样写的:“自由只给予政府的拥护者,只给予一个党的成
员,这不是自由,不管这些人的数目有多么庞大。自由永远包括让不同见解的
人都享有自由。政治自由的那种活跃一切、保全一切和净化一切的作用都取决于这
一点。如果,‘自由’变成一种特权,它就不是自由了。”
捷尔任斯基不同意罗莎·卢森堡的如下说法:“自由首先应是有不同见解
的自由。” 而这就是他的错误所在。
在有关民族自决权的历史性辩论中,捷尔任斯基和卢森堡输给了约瑟夫·毕苏
斯基,后者在青年时代也曾信奉社会主义思想。
毕苏斯基是一个比捷尔任斯基更为强硬的人,他根本不承认妥协和谈判。毕苏
斯基比捷尔任斯基早出生10年,他还曾参加过民意党。因为参与谋杀沙皇亚历山大
三世,他被放逐西伯利亚。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许多波兰人站在俄国一边作战,想在战后获得独立。
抱着同样的目的,华苏斯基却投奔到德国人和奥地利人方面去了。但是在1917年他
拒不宣誓效忠德皇,并因此被投入监狱。1918年,在德帝国垮台以后他回到了华沙,
为了夺取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的政权。
1920年,毕苏斯基的部队出人意料地击败了已兵临华沙城下的红军,从而制止
了“共产主义的胜利进军”。这次军事胜利以“维斯瓦河上的奇迹”之名载入史册。
当时波兰人视毕苏斯基为英雄。
凡是听过毕苏斯基演说的人,都被他的魔力所蛊惑。深受他演讲所鼓舞的波兰
军团士兵一举攻下了立陶宛的首都维尔纽斯,作为对他们敬爱领袖的献礼,因为他
出生在那里并在那里上过小学。一直到1939年,波兰遭到瓜分后,斯大林才把维尔
纽斯交还给立陶宛。
在捷尔任斯基逝世的那一年,毕苏斯基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了波兰问题。他组织
了军事政变并确立了“可操纵的民主” 制度。毕苏斯基比捷尔任斯基晚死将近10年。
1991年,捷尔任斯基在莫斯科的纪念雕像被拆除。而在1998年,在华沙树立起
了第二座华苏斯基的纪念碑。波兰总统亚历山大·克瓦西涅夫斯基出席了纪念碑的
揭幕式。
如果捷尔任斯基活得再长一些,他对毕苏斯基和波兰民族主义的仇恨也挽救不
了他。
曾任哈萨克斯坦副内务人民委员的米哈伊尔·帕夫洛维奇·施赖德尔过去曾经
一度坐牢。他回忆说,1939年初他被指控为波兰情报机构工作。在审问他时,内务
人民委员部伊万诺沃州的侦缉处长突然说:
“我们有材料说明,捷尔任斯基和你们的组织有关联。这就是为什么他枪杀了
许多与敌人作斗争的忠诚侦查员的原故。捷尔任斯基在波兰城堡蹲监狱的时候并没
有被处决,这难道是偶然的吗?列宁和斯大林被他蒙骗了。现在我们已掌握了这方
面的材料。”
施赖德尔听了此话大为震惊。就在这时,内务人民委员部在该州的负责人走了
进来,他意味深长地说:
“一年以前我可能不会相信关于捷尔任斯基的这些事,可现在我们大家对此都
已深信不疑。有关的情况我是听贝利亚亲口说的。我还可以告诉您,捷尔任斯基的
所有亲属都已被捕,他们全都招供了。”
1936年4月26日,人民委员会通过一项决定,把居住在乌克兰的波兰人驱逐出去,
认为他们在政治上是不可靠的。此外,还把大批波兰人迁离边境地区。第一批3500
0名波兰人被赶到哈萨克斯坦。
内务人民委员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叶若夫后来在审讯时是别人审讯他,
而不是他审讯别人时说:“我是从粉碎波兰间谍网开始工作的。那时波兰的间
谍们钻进了肃反委员会的各个机构,苏联情报机关当时完全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1937年8月9日,政治局批准了内务人民委员部提交的《关于消灭波兰间谍破坏
性小组及波兰军事组织》的命令。
两年以后,哈萨克斯坦前副内务人民委员施赖德尔正是被控参加了这个并不存
在的组织而被捕受审的,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的案子居然与捷尔任斯基有牵连。
当时这类冤案遍布全国。仅由于“波兰间谍案”就有18000人被捕入狱。在莫斯
科有一大批波兰大学生被捕,指控他们准备打着国防及航空化学建设促进会的幌子
把武器带进红场,并在1937年11月7日举行节日游行时枪杀站在列宁墓检阅台上的国
家与党的领导人,并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