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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6日,社会革命党的中央委员们示威性地离开了正在开着苏维埃代表大会的
大剧院,去到大三圣徒胡同的左翼社会革命党骑兵队总部集合。
就在当天的下午两点钟,“契卡” 的工作人员布柳姆金和安德烈耶夫到了德国
大使馆,出示了有捷尔任斯基签名和“契卡”印章的委任状,要求会见大使米尔巴
赫。当大使走出来见他们时,他们就当场杀死了他。
一小时之后,列宁打电话给捷尔任斯基,告诉了他大使被杀的消息:那时候
“契卡”还没有成为后来那么神通广大的机构,很多消息它还只能从侧面获悉。
容易冲动的捷尔任斯基立刻赶到了大使馆,从那儿又冲到了他属下的一个“契
卡”支队,那支队是由社会革命党人波波夫指挥的:因为他猜想杀害米尔巴赫的凶
手完全可能是藏在那里的。然而波波夫不仅拒不交出布柳姆金和安德烈耶夫,反而
将全俄肃反委员会主席捷尔任斯基逮捕了起来。
在镇压了这次社会革命党人的叛乱之后,对整个事件进行了调查。为此捷尔任
斯基暂时卸下了全俄肃反委员会主席的职务,8月又恢复了自己的这个职务。在这两
个月中,“契卡” 主席的职务由扬·赫里斯托弗洛维奇·彼得斯代理,后者在沙皇
时代也坐过牢。后来,他成了全俄肃反委员会在突厥斯坦的代表,1930年他从国家
政治保安总局转而搞党的工作,1938年被枪决。在彼得斯签署的第47号指令中说:
“全俄肃反委员会的工作是完全独立的:它可以进行搜查、逮捕、枪决,只要事后
向人民委员会和全俄执行委员会打个报告就行了。”
7月10日,根据列宁的指示,捷尔任斯基本人也受到了审讯:他也被怀疑了,因
为他手下的人参加了叛乱。此外,他怎么能这样疏忽,全然没有查觉在他眼皮子底
下组织的暗杀德国大使的行动以及整个密谋的实施?捷尔任斯基在接受审问时说:
“大约在6月中旬我从德国大使馆得到了有关准备暗杀德国使馆人员和组织反对
苏维埃政权的阴谋的信息。
“德国使馆人员向我提供了可能藏有罪犯的呼吁书以及密谋分子的地点。我把
此事交给了彼得斯和拉齐斯去调查。为此组成的委员会进行了侦查,但是什么也没
有发现。6月底我又得到了有关密谋的新材料……我当时想可能有人在恫吓我们和德
国使馆。”
布柳姆金向大使馆出示了委任状,那上面的捷尔任斯基签名是伪造的,但是印
章却是真的。对此,捷尔任斯基做了如下解释:
“大印是保存在亚历山德罗维奇那儿的,此人是因左翼社会革命党人的坚决要
求而在去年12月被吸收参加委员会工作的。正是这个大印被盖在了伪造的、以我的
名义签发的委任书上,然后布柳姆金和安德烈耶夫拿着这个委任书去完成了暗杀的
任务。布柳姆金参加委员会的工作,也是由左翼社会革命党中央推荐的。”
捷尔任斯基解释自己在米尔巴赫伯爵遭暗杀的那一天的行动时说:
“7月6日下午3时左右,我从人民委员会主席打来的直通电话中得知了米尔巴赫
伯爵遇害的消息,我当即带领一队人马以及侦查员和政委赶到了大使馆,以便组织
逮捕凶手的工作。
“米勒中尉出来对我大声责骂:‘您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捷尔任斯基先生?!’
他给我看了那张用我的姓名签署的委任状……
“当时我就和三个同志(特列帕洛夫、别列尼基和赫鲁斯塔廖夫)去了支队,
以便查明真相并逮捕布柳姆金。在指挥部的房子里有10到12个人,只是在我们被解
除了武装之后波波夫才出面。他开口就指责我们,说我们的法令都是根据‘米尔巴
赫伯爵阁下’的命令而编写的……”
左翼社会革命党人的上述行为被认为是叛乱,布尔什维克们在苏维埃代表大会
上逮捕了他们的党团。对此,武装的社会革命党人占领了电报局和电话局,迅速地
印出了自己的传单,中央委员们赶到各部队和工厂去进行工作。
然而,社会革命党人未能动员起莫斯科来:工人和士兵对布列斯特和约的反应
相当平静。
同左翼社会革命党人站在一起的军人们打算强攻夺取克里姆林宫。然而社会革
命党的领袖们却阻止了他们,说他们的任务在于保卫司令部!该党的中央委员们行
动很不果断,因为他们害怕与布尔什维克的直接厮杀会对全世界的资产阶级有利。
左翼社会革命党人想向布尔什维克党,同时也向德国的军事指挥部展示自己的
力量。的确,他们有军队和农民的支持(在进行苏维埃选举时,他们得到了几乎全
体农民的选票)。考虑到这些,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德国掀起革命运动。
社会革命党人的出发点是:没有世界革命的支持,在俄罗斯不可能建立真正的
社会主义。他们的领导人玛丽亚·斯皮里多诺娃认为,布列斯特和约使德国革命拖
延了半年。她在7月6日事件以后写给列宁的信中说:“我们在7月里没有想推翻布尔
什维克,我们当时只有一个愿望——进行一次具有世界意义的恐怖行动,对于扼杀
我国革命的企图向全世界表示抗议。我们的行动不是叛乱,而是半自发的自卫行动,
在遭逮捕时进行了武装反抗,如此而已。”
社会革命党人比较消极的立场使布尔什维克们有可能取得主动权。陆海军人民
委员托洛茨基从莫斯科附近调来了两个忠于布尔什维克的拉脱维亚团,命令他们炮
击波波夫支队的指挥部,几小时之后,左翼社会革命党人被迫放下了武器。
7月7日傍晚,叛乱已被镇压下去。全俄肃反委员会副主席(捷尔任斯基的副手)
亚历山德罗维奇以及波波夫支队的12名成员被枪决。
杀害米尔巴赫的凶手——全俄肃反委员会反国际间谍部的负责人雅科夫·布柳
姆金及其搭档尼古拉·安德烈耶夫各被判处三年徒刑。然而他们连这个刑期也没有
服满。在解释此事的原因时,布柳姆金说:
“我反对同德国单独缔结和约,我认为我们有责任撕毁这个给俄罗斯带来耻辱
的和约……
“除了作为一个社会主义者的共同的和原则性的出发点以外,我去完成了这个
行动还有其他一些原因。那些反对犹太人的黑帮分子中有许多人就是亲德的,但他
们从战争一开始却指责犹太人崇拜德国,现在又说犹太人应为布尔什维克与德国人
签订单独和约的政策负责。
“因此犹太人抗议布尔什维克在布列斯特出卖俄罗斯及其同盟国的行动就有着
特殊的意义。而我做为一个犹太人和一个社会主义者,就担负起了去完成这一抗议
行动的责任。”
1919年5月19日,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为布柳姆金恢复了名誉,并让他回到“契
卡”工作。后来他还在情报机关工作过。然而在10年以后,1929年的11月3日,他因
与已被放逐国外的托洛茨基会面而被枪决。
总的来说,当时对左翼社会革命党人的处理还是比较宽大的。社会革命党人认
为,列宁对他们是同情的,因为他的哥哥亚历山大就曾是一个社会革命党人,因企
图暗杀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而被处以绞刑。
7月叛乱对我国历史产生了悲剧性的后果。社会革命党人被排除出了政治活动,
被赶出了国家机构,因此不再能影响我国的命运。后来,在斯大林时代所有著名的
社会革命党人都统统被处决,俄国的农民阶级失去了自己的保护者,而苏维埃政权
成了一党的统治,它有了更多的理由进行镇压。
全俄肃反委员会成了消灭俄罗斯一切社会主义政党的工具,只有布尔什维克党
是例外,它在1917年已拥有100万以上的党员。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实际上已成
了非法的,他们的命运由“契卡” 的秘密指令来解决,社会主义者的案件根本不送
交法庭:
政治局指示“契卡” 人员把工作重点放在“通过秘密查询和内部情报来消除各
方面的反革命和反苏维埃活动。”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遭到系统的消灭。他们
之中的最后一批,都是些老头子和老妇人了,在1941年的9月11日被枪杀于奥廖尔附
近的森林之中。
许多社会革命党的领袖在奥廖尔的监狱里度过了残年。他们之中就有传奇人物、
左翼社会革命党人的领导者玛丽亚·斯皮里多诺娃,1917年她被称为俄罗斯最著名、
最有影响的女人,1941年9月11日她也被处决。她曾因为反对与德国人合作而丢掉了
一切,包括自由。尽管如此,她最终被杀害却是由于担心她会投奔到德国人那边去!
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洛卡特事件”
1918年,行动十分巧妙的密探们帮助捷尔任斯基消灭了西方国家在苏维埃俄国
的情报网。
1918年夏天,在莫斯科揭发出了所谓的“大使们的阴谋”,虽然当时在莫斯科
并没有什么大使:全世界尚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承认苏维埃俄国。
主要的阴谋策划者被认为是英国外交官罗伯特·布鲁斯·洛卡特。革命后,他
奉命到莫斯科来与布尔什维克党建立非正式联系。他同首任外交人民委员托洛茨基
及其副手和未来的继任者格奥尔基·瓦西里耶维奇·奇切林相处的关系都不错。
然而,在英国有许多人都对洛卡特持怀疑态度,也不相信他从莫斯科发回来的
情报。英国外交部的一位官员曾这样说:“就算治卡特先生给我们提过一些不对头
的建议,也不能指责我们采纳了它们。”
洛卡特在莫斯科过得相当快乐,他的大部分时间用来陪伴其著名的情妇布德伯
格男爵夫人。
治卡特曾经十分有趣地描绘了全俄肃反委员会主席捷尔任斯基的形象。他写道:
“捷尔任斯基的举止无懈可击,言谈也很得体,只是没有丝毫的幽默感。最奇妙的
是他的眼睛,那双深陷的眼睛闪烁着狂热信仰的冰冷的光芒。他从来都不眨眼,似
乎他的眼皮是瘫痪的。”
洛卡特也曾谈到他曾与这样一些人密切相处,他们一昼夜工作18个小时,他们
身上有一种清教徒和早期耶稣会员的自我牺牲和禁欲主义的精神。
负责审讯洛卡特的是当时全俄肃反委员会的副主席扬·赫里斯托弗洛维奇·彼
得斯。
他给这位英国人看了自己的指甲,说明他在革命前的监牢里受过怎样的酷刑。
洛卡特写道,虽然一般人都认为彼得斯是个毫无人性的恶魔,然而在他的性格中却
看不出这种特征。彼得斯告诉洛卡特,每签署一份死刑判决书,都会使他感到生理
上的疼痛。“我想这是真的”,洛卡特写道,“在他的天性中有很大一部分多愁善
感的东西,然而他是一个有着狂热信仰的人,他致力于实现布尔什维克的目标,认
为这是自己的职责。而这种思想感情是不允许有怜悯之心的……这个奇怪的人不知
为什么对我感兴趣,他决心向我证明:在一些小事上布尔什维克也可以像资产阶级
那样具有骑士风度……”
在签订了布列斯特和约之后,人们都已明白苏俄不会再同德国作战了,此时协
约国的同盟者们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