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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21年,也许是1922年,自尊心极强的捷尔任斯基以顺从命运的口气对我
抱怨说,列宁不把他看成是一个政治人物。‘他不认为我是个组织者,不认为我是
个国务活动家’捷尔任斯基坚持这样说。在捷尔任斯基当交通人民委员时,列
宁对他的工作并不十分满意。
“从广义上讲,捷尔任斯基的确算不上是一个组织者。他以自己个人的品质,
而不是以自己的方法来吸引、组织他部下的工作人员……1922年,奥尔忠尼启则和
捷尔任斯基两人都感到不
“在这些日子里,是谁想到了要运来一些木柴并到处点起黄火来的呢?那是一
位本身也值得为其建立起一座纪念碑的人。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使数百人以至数千人
兔受冻伤,还因为他鲜明地表示出了一种思想:在这样的时刻,当一切日常生活的
小事都变得无足轻重、转瞬即逝和毫无意义的时候,到底应该为人们做些什么。
“我和米龙·鲍里索维奇·沃尔夫松一道去了圆柱大厅,后来又到红场。他是
一位老革命者,曾经两三次从上扬斯克那些极为危险的流放地逃了出来,步行穿过
数百公里的原始大森林,那里绝对没有挡风蔽寒的去处。
“我和他同住在一幢楼里,经常在一起下象棋,晚上一起沿着环行路散步,当
时那条路几乎环绕着整个莫斯科。
“我表示怀疑说,人太多了,可能我们到不了红场,况且酷寒又是这样难耐。
米龙·鲍里索维奇讽刺地朝我看了一眼说:‘要是你在22岁就害怕莫斯科的严寒,
那你还能成什么大事呢?’
“我们终于到了红场,人的确很多,但并不拥挤,秩序也不混乱。民警并不多,
人们自觉地维护着秩序。他们成千上万地走着,似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应站在什么
位置,不乱挤,不推推操操,也不想抢到别人前面去。 “这种没有任何人组织的,自然保持的秩序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不管是
在盛大的庆祝活动上,还是在游行队伍中,年复一年地增加着警员,但是群众自身
的纪律性和组织性却越来越少了。人们顽强地学会了在生活中独立自主地往前行进……
在大街上也是一样。”
捷尔任斯基任内务人民委员有4年之久(1919年3月至1923年7月初),在这个岗
位上他表现并不突出:当时他主要管着全俄肃反委员会的事务。不过在交通人民委
员的岗位上(1921年4月至1924年2月)他干得不错,他干得最为出色的要算是在担
任苏联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的时候(1924年至逝世)。
捷尔任斯基从一个“契卡”工作者发展成了一个很好的经济工作者,虽然他并
没有受过经济方面的教育。
奥托·鲁道福维奇·拉齐斯指出:“捷尔任斯基是个有着出色经济辨别力的能
干的人,他的工作能力惊人,虽然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按其观点来讲,他是个极
端的市场经济拥护者。”
作为经济学博士,拉齐斯写过一本关于捷尔任斯基在工业领域中工作的书,其
中说道:“他激烈地反对发行太多的纸币和搞配给,他曾长时期地与当时的贸易人
民委员列夫·鲍里索维奇·加米涅夫争论,后者是主张实行调节和配给政策的。
“当捷尔任斯基接手交通人民委员部工作的时候,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些
老专家请了回来。他任命一位曾在沙皇时代做过交通部副部长的人做自己的副手。
在捷尔任斯基以前,人们认为火车停顿是因为机车不够,然而当把最后的黄金储备
都用来买了火车头的时候,才发现桥梁经受不住这些大功率的机车,应该先从修整
全国被破坏的道路桥梁着手。而捷尔任斯基正是从这个工作开始的。
“他明白,工资少得可怜的铁路员工是不能过日子的,更提不到与盗窃行为和
贪污受贿行为作斗争了。必须先给他们提高工资。他用两年的时间达到了自己的目
的:用那时的标准来看,铁路员工的生活相当不错了。”
当阿列克谢·伊万诺维奇·雷科夫当上了政府首脑的时候,捷尔任斯基就担任
了他的职务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
那时还没有分部门的人民委员会:它们是1932年才产生的。当时分为各个总局
的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就管理着整个工业。捷尔任斯基还领导着金属工业总局,这
个总局等于以后的十来个部黑色金属部、有色金属部、机械制造部、仪器制造
部……总之,一切与金属及其产品有关的部。
新经济政策的繁荣时期来临时,正是捷尔任斯基领导工业的时候。他有时也把
国家政治保安总局的工作方法运用到这方面来,但原则上他懂得在经济工作中应该
运用经济方法。他用许多专家,并不认为他们是应该镇压的敌人。相反地,当这些
专家们高度评价苏维埃政权的成就时,他感到十分高兴。捷尔任斯基还把那些最能
干的“契卡”人员也调到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来不是让他们来寻找敌人,而是
来搞经济工作。
奥托·拉齐斯说:
“捷尔任斯基到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来工作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但是他倾听
行家们的意见,仔细地加以考虑。起初人们想:来了个“契卡”头子,铁腕人物,
大概要把所有的人都赶走。但是他却把所有的工业领导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对他们
说:‘请帮助我,我是来学习的’。”
他立即表示反对国家垄断和提高物价。垄断对生产者最为有利,因为生产者可
以任意定价,而消费者对此毫无办法。在资本主义社会,竞争能抑制物价上扬,而
在苏维埃政权下,谁来抑制它呢?
然而事情出人意料:工业产品无人购买。农村赤贫化,农民没钱买东西。而工
业部门又不愿降低产品价格,想让国家定货。可国家也没钱。这就是1922…1924年
发生的销售危机。准确地说,这场危机是由于不会做买卖才产生的。
捷尔任斯基在政治局里抱怨说:
“价格已不像过去那样是对产品的评价。它是由国家计划委员会和别的一些什
么办公室里的人在享用‘咖啡渣子’时所决定的。我们这儿不存在市场。”
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谁要不断地抬高自己产品的价格,最终是要破产的。而在
社会主义制度下,奉行这种政策的结果是国家本身破产。
在当时,农业还是私有的。捷尔任斯基警告说,如果继续这样剥夺农民,国家
就要完蛋,我们自己也要完蛋。
仓库积压,机器卖不出去。只是在捷尔任斯基争取到了使价格符合市场标准以
后,一年之中生产出来的机器才在数周之内销售一空。
他在实践中采用的完全是市场方法。列宁声称,社会主义是苏维埃政权加上全
国电气化。而捷尔任斯基却坚持认为:执行政策应从“苏维埃政权加市场”这个公
式出发。
距逝世只有三个星期的时候,捷尔任斯基写了一封亲笔信给瓦列里安·弗拉基
米罗维奇·古比雪夫,后者当时是政治局委员,政府副总理。捷尔任斯基在信中承
认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他不同意当时一些做法的言论会帮助反对派,这是他所不愿
意的;但是如果自己无所做为,“那么国家就会产生独裁者(革命的掘墓人),不
管他身披怎样的红色羽毛。几乎所有的独裁者,例如墨索里尼和毕苏斯基,过去都
是红色的。
“由于这些矛盾的心情,我实在太累了。
“我已数次申请辞职。你们应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由于我有这些思想和痛苦,
我无法胜任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的工作,因为它们总会表现出来并且传染给别
人。难道你看不出吗?我实实在在不能在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里干了。我恳求你们
大家解除我的职务,另选一位不会在任何问题上都要反抗的自己人来担任这个职务
吧!”
捷尔任斯基还最后加上了一句话,对于一个曾任“格帕乌”总局主席的人来讲,
这句话是惊人的。他写道:“经常要做一个生硬的主管人这已经使我感到如此
沉重了。”
在政治上讲,此时他已处于两个阵营之间了。
他是反对当时的反对派的,因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拾起了过去托洛茨基所
提的口号作为自己的武器,而两年之后这些口号又被斯大林所占有。反对派建议剥
夺农民,他们觉得农民太富了。
对此,捷尔任斯基回答说:你们剥了农民的衣服,自己也会没裤子穿。然而他
也不属于斯大林阵营。他觉得自己对双方都是陌路人。
要是他再多活两年,一定会同布哈林一起被划为右派的。
他一直疯狂地工作,完全不会享受生活,革命前他生活得很清苦,从不许自己
花党的钱,尽管那些侨居国外的党员,从列宁开始,生活都很不错。革命后他又只
允许自己考虑工作。为了不耽误工作,他甚至不去看戏和电影。
让我们来看看托洛茨基是怎样描写的:
“捷尔任斯基是一个具有巨大爆炸性热情的人。他的精力总保持在一种紧张的
状态,似乎是在不断地放着电。每一个问题,那怕是次要的小问题,都会使他热血
沸腾。那时他那细薄的鼻翼就要抖动起来,眼睛里闪动着火花,声音也会变得越来
越紧张,有时甚至会达到嘶哑的程度。
“对于交付给他的任何一项工作,他都会以一种不顾一切的热情去努力完成,
并且总要激情满怀地、毫不妥协地、狂热地护着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员,不让他们受
到干扰和批评,但从不夹杂着个人的东西。捷尔任斯基完完全全地溶化在事业中了。”
捷尔任斯基是个病人。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他经常受到医生们的监护。他
住在与他的副手缅任斯基相邻的别墅里,他们一起去克里米亚和基斯洛沃茨克的疗
养地去休养。在那种地方由于营养好他甚至虚胖起来,但是他的健康早就因为蹲监
狱和服苦役而被摧毁了。
1926年7月20日,正当他在中央全会上发言反对加米涅夫及反对派;力图保护农
村和农民,证明不可掠夺农民的时候,他忽然支持不住了。
加米涅夫和捷尔任斯基的分歧带有原则的性质。加米涅夫指责捷尔任斯基倾向
于市场的自发性。而捷尔任斯基主张调剂市场,如何调剂呢?就是让市场充满商品,
调控储备,以便使物价平稳。加米涅夫认为,就应该指挥市场。
有趣的是,捷尔任斯基这位惩罚机构的负责人,对待存在着政治反对派这一事
实处之泰然,虽然他对他们的反农民观点十分反感,但却并没有对自己的对立面采
取什么行政措施。还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他对这些人的容忍和耐性:当时已从权力的
顶峰跌落下来,但仍然颇有影响的托洛茨基就在他主管的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里工
作,任科学技术部的负责人。捷尔任斯基并没有排挤反对他。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开
始认真对付托洛茨基是在一年以后,那已是捷尔任斯基逝世之后的事了。
斯大林曾说,应该把反对派扫地出门,扫出党的大门。托洛茨基在1927年中央
全会上很准确地对此话作出了反应,他说:“只要一提扫帚,您就会很满意。您需
要给别人扣帽子和用扫帚清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