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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的芦苇荡里,小赵正拿着手机通电话,像在跟什么人汇报情况,言语跟他的表情一样诡异莫测:“对,他们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水下。您放心,我会盯紧的。骨力那边联系不上,手机关机了。什么?他暴……暴露了?”
不知那端说了些什么,小超显得惊恐不安:“不行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扎巴奴会杀了我的!拉巫先生,您得帮帮我,如果我也暴露的话,结局会比骨力更惨!您不知道他们有多狡猾,说不定从小孙死那时候他们就怀疑我了,说不定这次带我出来就是一个阴谋,拉巫先生,拉……”
对方好象挂断了电话,小赵气咻咻地握着手机,使劲跺了下右脚。呆了近一分钟,他解开裤子,又过了半晌才浇出尿液,把体内的代谢废物连同恐慌一起排泄出去,完毕之后,他长长吁了口气。也许听到身后有异样的响动,小赵猛然转回头,见方一鸣抱着一捧芦苇在两米外的地方盯着他。“撒尿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男人啊?”小赵慢悠悠提起裤子,连鄙视带威胁地从他身边走过。
方一鸣怀疑地盯着他的脊梁:“鬼鬼崇崇,跟谁打小报告呢?”小赵怔住了,四下看看尔后转回身,把枪顶在对方嘴巴上:“小子,我告诉你,我在执行局里安排的一个秘密任务,要是敢对人乱说半个字,小心我毙了你!”
趟出芦苇丛,小赵在钟教授身旁蹲下。恰巧女助手提了些零食过来,朝他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小赵笑着摇摇手。女助手走到钟教授跟前,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后者没有一丝反应。女助手以为他睡着了,想拿件衣服给他盖上,却忽然发现他其实睁着眼睛。女助手问:“要吃点东西吗?”钟教授摇摇头。小赵盯着他的眼睛,却没有发现焦距:“你在想什么?”
“太顺利了。”钟教授望着远方,仿佛在自言自语,“顺利得让我感到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小赵与女助手面面相觑。钟教授回头问小赵:“这个村子叫什么?”小赵答:“‘铁谢’。古黄河的河道要比现在靠南,改道之后才有这个庄子。最先搬来那家人姓谢,户主是个铁匠,谢家世世代代靠打铁为生。后来虽有外姓人迁入,但该村毕竟以谢姓为主,所以邻村及各地的客户,习惯称之为‘谢村’。从民国到上世纪60年代,打铁进入最辉煌的时期,谢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打铁,每到晚上,铁炉子的火光以及崩射的火星把夜空染得通亮。因此,该村又为‘铁谢’。”
钟教授点点头,然后又问:“这段河道死过人吗?”小赵不解其意,但照实做了回答:“每年都有,淹死的人不计其数,捞出尸体的却不多,黄河水诡异是出了名的。”女助手也插口:“难怪经常听说某某某畅游长江,却没听说过畅游黄河的,原来这河水不干净啊。”此话听得钟教授皱了眉头,他伸手指着远处的河心,同时撇开话题:“小赵,你猜猜这水下会有什么?”
小赵摇头:“谁知道呢,死人骨头肯定有一些,从上游冲下的文物也有,但不会太值钱,多是些盆盆罐罐吧,像您讲的水下冥城,呵呵,那就不好说了。”钟教授托着下巴又开始发呆了,根据经验,越是顺利的开局过程就越充满艰辛。他能根据水深和回音判断河底是否有中空的建筑,却无法获知那些墓葬属于什么年代、面积大小、功能布局及文物种类,更不知道是否藏有危险的东西。面对滚滚东去的河水,钟教授微闭双眼黑黑做着祈祷,只是不知道上天会否保佑他这个挖坟掘墓损了阴德的老头儿。
此刻,子君和壮男正穿梭在规模庞大的水下城市中,房屋建筑约有实物二分之一大小,却依然气势巍峨撼人心魄,千年前的城市布局在今天看来照样合理完善,连亭榭楼阁、鱼池假山之类的附属物都一应俱全。山川河谷则利用河底的自然起伏修建而成,比例虽然更小,却足够雄浑壮丽泾渭分明。子君和壮男好比游在盆景里的两只小鱼,在紧张和好奇中前后浏览、左右顾盼。
子君在一座恢弘的建筑前停了下来,因为那匾额上赫然写有“白马寺”三个字!从看到佛头开始她就觉得不对,此刻更是诧异到了极点:佛教是在汉明帝时传入中国,白马寺的建造时间大概在公元67年前后,而刘秀于公元57年去世,前后相差十年之久!到底是历史记载有误还是发生了时空错乱?依当时的科技水平,建造如此庞大的工程要消耗至少十几年,刘庄固然是个孝子,可这么长时间刘秀的尸体存放在哪里?会否是这样:陵墓尚未修建结束刘秀突然驾崩,只好暂时安葬在黄河边,也就是上午看到的那座原陵,完工之后又迁到这里?茫茫水域寂静无声,没有人给出答案。
子君感到自己的胳膊忽然被某样东西钳住,并快速拖向远方的黑暗,刚要挣扎却发现是壮男。正在迟疑中,壮男松开了手。子君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笔直宽阔的神道上,神道两侧树着造型怪异的灵兽和人尊,全部由白玉雕刻而成,或卧或跪皆庄重肃穆。数不清有多少座,它们整齐排列着,一直延伸到光线之外的黑暗中。
现在是子君前面开路,壮男随后跟上,边游边持DV拍摄,游了足足两百多米,眼前再次出现递进的台阶,这台阶可就不是石质的了,而是跟人尊兽尊一样是白玉!此处大概位于水下城市的中央,且规格隆重质地奢华,应该是安放皇帝灵柩的圣地!
两人互相对视片刻,然后拾阶而上,子君查了一下,共有九十五级,大概修建者以此象征皇帝的九五之尊。登上硕大的天台,子君和壮男再次呆在那里!他们看到天台中央的上空悬着一口龙棺,棺身被九根粗大的铁链拴着,铁链向上浮起尽头连着九朵盛开的金莲,每朵直径有四五米,伸出的花蕊正巧接上陵墓的穹顶。一千多年前的工匠,竟如此潇湘地解决了重力和平衡问题,轻松实现了造型和功能的完美结合!这的确令人惊叹!
此时,涌过一群奇怪的鱼,身体呈半透明略微发红,圆圆的约拳头大小,就像一个个肥皂泡,稀奇的是,它们都长着一张人脸且相貌各异,好在五官搭配得十分可爱,有着天然的亲和力。这些小家伙对两个从天而降的怪物十分好奇,互相拥挤着从他们腋下和腿间穿过,有胆大的还碰一碰他们的衣服,或隔着潜水镜与之对视。子君抬手想摸一摸它们,壮男却再次拽住了她的胳膊。
子君回过头,见前方正涌着一团巨大的水波,是什么东西?她立刻想到了水底怪兽。受到惊吓,人脸泡泡鱼已仓皇四散。壮男忙拖起子君游离危险之地,可那东西速度实在快得惊人,转瞬窜到跟前。只见它鹿头蛇身,有着长长的触须,布满鳞片的身上携着数只利爪,跟传说中的龙很是接近,不同的是,它的脖颈前后生着环形的鳍,仿佛两把对在一起的羽扇。龙怪的攻击延迟了几秒,在满足二人的参观欲之后,才瞪起灯笼般的眼睛,龇出尺把长的獠牙。
中卷(绝地追踪)第三十三章(黑暗兵团)
广阔无垠的沙漠中蜿蜒着一支长长的驼队,从高空看下去,就像是风雨来临前匆匆搬家的蚂蚁。被风吹起的黄沙不断从他们身上掠过,队伍末尾连接着一轮模糊的太阳。骑在骆驼上的人清一色黑斗篷,因逆光行进而面目不清,但从彪悍的身形可以获知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猛汉。行在队伍最前边的像个女子,她不时传达命令,让身后的人加速前进。
经过混战的城市街道早已恢复平静,所有痕迹随积雪融化而失去影踪,只是冷冽的空气中还残留着薄薄的硫磺味道。临泉分局局长在张昕和小周陪同下,一起走进戒备森严的看守所,穿过长长的廊道,停在最里端一扇铁门前。局长对管号民警做了个手势,后者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这是一个独立的监号,里面空间很小,只有一张铁床和一把带靠的木椅,没有窗户,唯一的采光来自铁门上那个方形孔洞,这个孔洞主要用于给被看押者递饭或者喊话,大多时间是关闭的,突如其来的亮光使窝在床边的犯人自动抱住脑袋。
局长跨进铁门,拉过床前那把木椅坐下,张昕和小周背着手站在两侧。床边的犯人好象认出了来者身份,他一边系着右腕的绷带,一边缓慢地直起腰身。24小时之前,他还是临泉分局的刑警处处长,可以凭借手中职权威风凛凛、调兵遣将,此刻却成为风光散尽的阶下囚。没错,他正是廖辉。
局长看着他,眼前这个犯人曾是自己最为倚重的部将,一向委以信任和支持,现在对方却反咬一口,使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将对方单独关押在最为隐蔽的监号,不得不放弃审讯室,把提问放到这里进行。廖辉也望着昔日的上级和下属,面无表情、神态沮丧。双方在对视中谁都没有开口,长时间保持沉默。
张昕看了看手表,此刻离廖辉被抓获的时间整整过去18小时,从他们彼此通红的眼睛里可以猜出,都是一直未眠,焦虑的程度可能有所不同,但无疑都是为此刻的会见劳心费神,他们也许设置过无数次预演,也许早把要说的话烂熟于心,却在四目相对的时候依旧卡了壳。
对在场的4人来说,18个小时前的激烈交锋现在想起来还惊心动魄:廖辉摧毁街边的饭摊绕了个弯,却与一辆突然横出的警车狭路相逢,刹车已来不及,两车结实地撞在一起!张昕在无法规避灾祸的前提下,以刁钻的角度和相对微小的代价摧毁了对方的发动机。
廖辉推开挡在视线前的那张桌子,冲张昕猛烈开火,同时有五六支竹箭向试图围上来的警察射出。双方势均力敌各进退维谷。就在此时,车顶传来咚咚的响声,似乎有人在上面走动,廖辉循着响声开了两枪,声音消失了,但同一时刻,一双女人的脚从碎裂的前窗探入,夹住副驾驶座上那个黑斗篷的脖子,将其远远抛出,后者一声干嚎,在铁硬的马路上当场毙命。
其余黑斗篷刚刚端起弓弩,便有一黑色物体从前窗袭来,打掉了廖辉手里的枪,砸伤两只未及回缩的胳膊。回过神,他们发现身上压了把椅子,一只女式背包正挂在廖辉的脑壳上。
亚楠站在车头不到半米的位置,抱着双臂目光里带着嘲讽,身后是高高举枪的张昕和他的战友。小周没赶上这场战斗,将所开的那辆警车在附近急急停下,带人将廖辉他们团团围住。
张昕持枪高喊:“全部下车!快点!”小周则喊:“把人给放了!”后者的喊话使廖辉忽然想到自己手里还捏了个人质,于是让手下把刘雯架到前窗,用左手锁着他的喉咙,威胁包括张昕和小周在内的所有人,尤其是亚楠,这个从未打过交道的女子令他感到无比紧张。
张昕担心狗急跳墙,枪口稍稍偏移,小周却根本不吃他这套,朝左侧的车镜就是一枪:“放人,听到没有!”廖辉正揣摩着如何脱身,根本没防备铁爪下的刘雯会突然用胳膊撑开其左手,并将胡杨木匣照他头上砸去。在廖辉作出反应之前,亚楠一个跳跃登上车头,捉猴子搬把刘雯拽出,然后将他安全带回地面。
前窗挤满了黑洞洞的枪口,警察们的威吓此起彼伏:“把武器丢出来!马上下车!快点!……”
坐在后厢的黑斗篷见大势已去,只好乖乖下车束手就擒,廖辉无奈地拍了一下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