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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标准上来说,苏晓晓的目的达到了。她以另一个方式在告诉顾盼盼残忍的事实,她和秦生之间,到底隔了一个怎样漫长的鸿沟。
毕竟是孕妇,一说到脏东西,苏晓晓嗫喏了好一会儿,犹犹豫豫最终没拿钥匙去开门。
“昨天王景扬回来了,听说状况不太好,被他爸爸骂的不清。好好的前途被抹上污点,自甘堕落啊,昔日的男神。”关好铁门上了锁,苏晓晓拍拍手上的灰尘,仰头长叹,声音之大,表情是丰富,就怕顾盼盼如今的智商跟她玩“不明白”的游戏。
顾盼盼没有认真去听,她所有的注意都被掌心紧握着的那件东西给捆住。那是她们逛宅子时,她意外捡到的。她没有告诉苏晓晓,也不打算说。
一条放在人群里算不上打眼的男款手链,不是新款,却也不旧。看色泽以及灰尘的层次,她几乎能推断出这条链子掉在那里,不超过一个月。
很不巧,秦生也有这样的一款手链,即使顾盼盼只看见两次。
苏晓晓还在继续明里暗里说着似是而非的话,顾盼盼却始终变得沉默。苏晓晓感知到了她的变化,索性拽了拽她的胳膊,“喂,你怎么了?”
“没事。”顾盼盼移开脸,挡住了神游的精神状态,“把钥匙给环卫大叔,我们早点回去。”
环卫大叔年过五十,大过节的还要在这里做工,为了表示谢意,苏晓晓特定从车上拿了袋吃的递了过去,“麻烦你,新年快乐。”
大叔不好意思收,推辞了几下未果,只好收下,“这房子归政府好几年了,一直没卖出去也没出租给别人,就这么空着。以前趁着有时间就进去帮忙打理一下,省的看上去黑洞洞的没人气。现在倒好,终于被人买了去,政府也总算甩了个烫手山芋。奇怪的是那个买走它的年轻人好像也不打算用来住,还是把钥匙给我,出钱让我看管。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据说还花了好大一笔钱呢,买了又不住。”
“你说这房子已经被人买了?”五指用力,掌中的东西再度被握紧,搁的生疼,顾盼盼神情变得不再安静沉稳,她说:“什么时候买的?那个人是谁?”用不着任何猜测,她已经有了最直接的目标。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那个年轻人我只见过一次,听上面人说钱一交手续一转,就完事了。”环卫大叔给的信息很少,但已经足够明确,“话说回来,这房子空了这么久,买来住的可能性早就不大了,不懂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要买。”
顾盼盼的心一沉再沉,直到湮灭在这寒冷的冬季里。
一路回去,苏晓晓开着车,变得小心再小心,她一边看路,一边不断偷瞄顾盼盼,她一会儿笑的比哭还难看,一会儿似哭又哭不出来的压抑。如果放在以前任何时候,她都可以找出话题来调剂气氛,但是这一刻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真不知道,他会回来买下那个房子。我以为我都可以抛开过去,重新开始,他样样比我厉害比我骄傲,也可以放开一切,开始新的生活。最后才知道,我真应了他那句半真半假没法分辨的形容词:蠢!”顾盼盼半靠在车窗上,单手撑在下颌上,牙齿咬着手指关节,力道越重,牙印越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拼命把身体里凶残用处的液体一次次逼退回去,“我怎么可以拿我的准则和底线去衡量别人,那个是秦生啊。那是他家的祖宅,他的人生所有转折都从那里开始。他向来骄傲如此,又怎会轻言放的开!我在努力抹掉我的过去,而他却不是。”
男人与女人之分,强者与弱者之别,往往直到被打击的粉身碎骨才能深刻体会。
“盼盼。。。。。。”
“无论是哪一面的他,我好像都很难够着。以前是,现在是,也许以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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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盼回到家整整宅了两天没出门,醒了就打游戏升级刷怪,饿了就煮点面吃,窗帘拉上,窗户关上,手机关掉,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以最消极的方式,暂时对人生选择了自暴自弃。
那一声声敲门的声音响了无数次,就在即将消耗掉外面的人最后的耐心时,顾盼盼才终于爬出来开门。
她爬了爬乱糟糟的头发,一开口说话连嗓子都哑的厉害,“怎么是你?”来人不是其他,但也略意外。
王景扬的脸色很不好,不知是急的还是看到这样的顾盼盼被气得,他动了动嘴唇,停顿了好久,才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去洗洗,下去吃饭。”
顾盼盼刚想说“不要”,但在触及到王景扬深邃到可怕的眼镜时,深深退却了。
假期还没完全过去,饭店里的人不多,王景扬点了几个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闻到饭香和菜香,顾盼盼摸了摸肚子,她好像的确饿的很不淡定了。
毫无形象的一番狼吞虎咽,顾盼盼吃的很快很猛,几乎不挑夹什么吃什么,后来已经分不清她碗里的是自己夹的,还是王景扬给夹的。
“请我吃饭,自己不吃?”眼看解决掉大半,王景扬依然没有动筷吃的样子,顾盼盼再不要脸,加上吃的太快被噎住,中途停下,吞下嘴里的最后一根豆子,幽幽说道。
“把自己搞的这么惨,自虐,还是想虐人?”王景扬的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优雅端坐着,即使眼前的人和物都很糟糕,有一种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想要高贵,随时可以,“还是说,又想让我感到内疚了?”
“是你来找的,我又没打算让你看!”不想承认,许久不见,王景扬的突然犀利言辞,是顾盼盼始料未及的。
第51章 三人见必有一乱
顾盼盼刚说完就后悔了;她语气越冲,似乎就越能表现内心的不淡定。虽然淡定这个词儿疑似远离她太久了;但在王景扬面前失控,让她顿生挫败。
果然;王景扬没有再如以前一样;用他的从容和包容,将这一幕遮掩过去;而是力度相当巧合的嗤笑了一声;明明算不上明显;却轻易在顾盼盼的脸上和心上刺了一刀。
“是不是人心情不好,就喜欢找另一个人找找乐子出出气?”吃了大半,就算剩下的一小半她还有胃口;现在也基本没了吃的欲、望;顾盼盼端正坐姿,从以前到现在,她很少这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注视王景扬这样的男人。以前是不敢和不好意思,再后来是觉得没有意义,再然后呢,她或许不会产生王景扬之于她的那种“负罪感”,但多少也包含了些许的歉意。只是这种歉意,还不足以叫她做出出格的决定,“关于你的事情,秦飞对我说了。他有多生气,多愤怒,就说明你受到了多大的冤枉。现在是什么意思?来找我发泄?认为是我害你那样?”
“不是。。。。。。”
“是,那天是我利用你对我背负着的愧疚,让你替秦生抹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点。你没有拒绝,后来也的的确确很快的做了。以前你利用过我,现在我也利用了你一次,大家扯平了。王景扬,你终于可以不用再觉得对不起我了。”顾盼盼咯吱笑了,笑容不大,比哭好看那么点点,也就一点点,她说:“我不知道秦生会来那一出,我去找你的之前,也根本从没有对他说过,他那么骄傲,应该不屑于女人给他保驾护航,就和几年前的你一样。可事实好像永远喜欢残酷的游戏,玩了一次又一次,演员都不要换的。你可以说我笨的没的治了,也可以说秦生的演技太好了,你看,我又一下这么轻易的掉进他只字未言的大坑里。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对你,大家这么熟了,肯定不需要我多说,你懂得。”
顾盼盼拿起手边的一杯水,仰头喝完,免费的饭还真吃不得,吃的膈应和闹心,“谢谢你请客,事情处理完就放个假,回去陪陪家人,或者出去散散心。总之,不要再见面就行了。我不认为,历史发展到这里,大家还能做朋友。”
顾盼盼一口气说完,起身推开板凳朝门外走去。王景扬握着水杯的手越来越紧,紧蹙的眉头几乎拧成一条直线,直到也和顾盼盼一样,一口喝完,倏地踢开凳子,三两步追了上去。
手腕被捏住,身体被另一道力量反噬拉回,扭转回身,四目相视。
“明明被伤的这么重,为什么要装作无所畏惧?明明有其他选择,比如当面去质问,为什么要藏起来自暴自弃?”
“我没有!”
“你敢说你当初不是因为认为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又不肯不敢当面质问我,所以见了我就躲,最后索性背井离乡,去我不知道的地方读书生活?还是你敢说,过了这么多年,历史被重演,你就敢找秦生质问了?质问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他算计了这么久,把你和我的心理都算的滴水不漏。顾盼盼,事已至此,你是要继续自暴自弃,还是又要换个地方藏起来?”
顾盼盼咬着唇,再也说不出半个字,这样的王景扬很可怕,她很不喜欢。王景扬以为这样不留情地撕开大家的伤疤会让人清醒,可惜他不会明白,顾盼盼从来不接受事后的激将法。说谎这种技术活,她偶尔也会那么一两招。
“你错了,王景扬你知不知道你错哪里了?不是秦生把你和我的心理计算的滴水不漏,是我故意让他看到了你和我的‘弱点’。我胆小怕死你知道的,秦生心结一点解不开,我就一天不能好好活。他那什么出身什么人品,如果哪天一个不高兴,又对我起杀意怎么办?釜底抽薪,一劳永逸,大概只有把他的心结解了,我才能真正重新开始。所以你是不是该清楚了,我去‘求’你放他一条出路,不过是故意顺了他的意。至于你。。。。。。”顾盼盼眼中带着嘲讽,在王景扬看去,反成了一种悲悯,她说:“原谅我无法对你说对不起,但事实就是这样。你早该忘了我的存在,好好过你的生活,找一个爱你的女人,结婚生子。”
顾盼盼一点一点拨开手腕上的那只手,手主人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你和秦生都算好了大家的心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算错了?”顾盼盼没有抬头,所以她看不到此时王景扬眸子里的痛和忍,“不是一直认定你不欠秦生吗?为什么又要解了他的心结?是不是只有真爱上一个人,才会为他放弃所有的原则,就连你爸爸的死都可以全然不计?你不计较,他也可以?”
“花钱唆使一拨混混街头砍死我爹的不是秦生,是胡翠花爸爸。”
腕上的手骤然松开,如一颗顽石没了后生的定力瞬间堕落,顾盼盼没有去在乎皮肤上那片刻间消失的温度意味着什么,她只能逼自己以最自然最冷漠的姿势抽身离开。
饭店的门不大,客人不多,属于冬天的温度还残留些痕迹,店老板养的金毛犬懒洋洋躺在地上舔着爪子,它的旁边早已站了个高大的陌生人也浑然不知,无论他是笑还是不笑,散发的是温暖还是寒意。
真是只愚蠢到家的狗!不仅不会看门,连察觉危险的基本意识都没!
抽身的步子仅仅走了两脚,顾盼盼半愣了一下,幸好只有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而在她以最快的速度稳住步伐时,金毛旁边的男人踢了踢脚下的蠢狗,朝她走来。
半月不见,想念。。。。。。好像还是有的。
顾盼盼恍惚正了正视线,发现秦生的目光似乎。。。。。。不是看她,而是看向王景扬。
毕竟是在外面,别人的地盘上,那一刻顾盼盼甚至都想不起她到底脑补了什么剧情,才让她刹那间抽风过境,迫使她一抽,抢在秦生距离她只有半臂距离的时候,抱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