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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真是一表人材!”
“人凭衣裳马凭鞍。像韩王这样的英俊王爷,陛下要纳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啊!”
赵光义今天也是神采奕奕,问李昭仪道:“你看如何?”
李昭仪的回答不同凡响:“别光看着这身衣裳漂亮,它可是有千斤重啊!韩王穿上它为啥显得宽大?臣妾以为韩王还不够丰满,要把它撑起来,就要练得更加孔武有力!”
“讲得妙!”赵光义高声赞赏道。“韩王听清楚没有?出阁以后可要努力加餐了!”
正说笑间,阎承翰凑近赵光义禀奏:“陛下,卫王求见呢,皇上宣不宣?”
“好哇!宣他到这里来!”
不大工夫,赵元佐来到延庆宫,赵光义招呼他说:“快来,正好看看你兄弟韩王。”
赵元佐憋着一肚子气,也不给众嫔妃行礼,怒冲冲地说道:“儿臣想对陛下说说皇叔齐王呢!”
一句话把赵光义的兴致全扫没了,他敛起笑容,朝德昌和嫔妃们挥了挥手:“都回去吧,朕要和卫王说话。”
刚刚喧沸的宫里只剩下赵光义父子两人,情绪又很对立。
“你风风火火跑到这里,还想纠缠齐王的事?”
“不是儿臣纠缠,是朝廷里有奸臣不肯放过齐王。父皇!陛下!不能再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赵元佐说得动情,声泪俱下。
赵元佐自小脾气暴躁,近乎偏执,没成人之前赵光义还认为他有大家气象,打算培养他统帅军队,越到后来越觉得和自己不对脾气,经常为一些事与自己争执不休,惹得赵光义和他的关系日渐疏淡。他母亲李氏亡故之后,性情变得愈加暴烈。赵光义心里很矛盾:虽然和他见面就没几句好话,可毕竟是亲骨肉,所以曾让宋偓等人对他多加诱导。宋偓何等聪明人,这种事躲之惟恐不及,还能主动往前凑?正好又要出京,也就一直没和赵元佐交往。如今元佐竟打上门来,赵光义只能按住火气。
“休得胡说,对齐王的薄惩,也是按朝廷的法度,经大臣们议论才定下的!”
“薄惩?流放到房州还能叫薄惩?卢多逊也不过流放崖州啊!”赵元佐立即顶撞道。“陛下最初把齐王勒归私第做些反省倒也罢了,没几天又要把他撵到洛阳去,用得着吗?就算用得着,儿臣也把齐王劝说通了,还没上路,又要把他安置在房州!一两个月间变了三次,越变越远。陛下就不替齐王想想,他心里凉不凉?这么折腾他,他还能认真反省吗?儿臣知道有奸臣欲置齐王于死地,可陛下是大宋朝的天子啊,陛下可以治奸臣们的罪啊!为什么要受他们的左右?陛下如此纵容奸臣,就不怕日后有人提出清君侧吗?”
所谓“清君侧”谁都知道是造朝廷反的代称,赵光义想发怒,还是忍住了:
“皇儿好不晓事,朕几年以来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清君侧吗?”
“父皇,可你清的都是赵家骨肉啊!”
这句话像一只毒蜂蜇痛了赵光义,他再也无法控制,大声吼道:“逆子,滚出去!”
听见宫里吵翻了,阎承翰慌忙推门进来:“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卫王,说话小声点儿!”
赵元佐一脸沮丧,沮丧里又夹带着许多愤恨,对赵光义说道:
“儿臣想再问父皇一句话就走。”
“说吧。”
“是不是赵普出的主意?”
“不是!”
“那究竟是谁?”
赵光义朝阎承翰挥了挥手,示意他把赵元佐带出去。阎承翰会意,柔声细语地对赵元佐说:“卫王,微臣带你先到后苑散散心去?”
赵元佐绝望地出了延庆宫,挪着步子机械地朝后苑走。
“卫王!”
赵元佐扭过头,见是妹妹慧智在叫他。阎承翰连忙撺掇:
“卫王进一次后宫不容易,也该和公主说句话儿!公主这几天也正身体不爽呢!”
“是吗?”赵元佐和慧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脾气挺合得来,又是一母同胞,故而一径来到慧智面前,问道:“公主怎么不舒服?”
“不过是感些风寒,没什么要紧。”慧智这些日子也很少见到元佐,说道:“卫王到妹妹宫里喝口茶去,行吗?”听得出慧智是过于寂寞,想找元佐说说话。
“那可是难得呀!”阎承翰跟驴推碾子,顺势引赵元佐朝慧智宫里走去。
元佐与慧智边走边聊:“公主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宫里又闷又热,出来散散心罢了!”慧智答了一句。又问元佐:“看卫王的脸色也不大好,是有病了?”
赵元佐“嗨”了一声。“到你宫里再说吧!”
两人进了宫,阎承翰远远候在门外。
“卫王到底是怎么了?”慧智还在追问。
“公主,我是刚刚被父皇骂出来的。”
“为什么?”
“朝廷有奸臣,要把齐王撵到房州去了,我来替齐王求求情,倒惹得父皇勃然大怒!”赵元佐愤愤不平地说。“长此以往,咱赵家人不都被奸臣们整死了?”
赵廷美遭贬的事,慧智东一耳朵西一耳朵也听到一些,但只听说他要举家迁到洛阳去。听元佐说又被贬到房州,心里也感到沉甸甸的。闷了半天,才说道:
“卫王,我现在心里很厌倦。”
“公主厌倦什么了?”
“说不清楚。我总感到生在帝王家里是个大错误!”慧智感慨系之,这感慨和她的年龄显得很不相称。没想到这句话倒把元佐逗笑了:
“公主糊涂了吧?生在帝王家还是生在田夫家,是你我能选定的吗?”
元佐心里虽然不快,可并不想连带惹得妹妹不高兴。然而他的话没能使慧智轻松起来,反而让她更加惆怅,冷不丁地问道:
“德昭和德芳为什么要自杀?卫王仔细想过吗?齐王为什么非要被贬到房州,卫王仔细想过吗?”
“公主怎么想?”
慧智神色惨然地说:“我想,不管是父皇想这么做还是奸臣想这么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幸生在帝王家,必然是这么个下场吧。”
元佐摇摇头,摆出大哥哥的模样开导慧智说:“公主岂能这么想?你我不都是生在帝王家的吗,谁敢惹咱们?”
“卫王这么想才错了呢。依我看来,齐王走了,下头就该轮到我们了!”
赵元佐大吃一惊,不由失声喊道:“公主,别是中了邪魔了吧!”
看着赵元佐又惊又诧的眼神,慧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我真的厌倦了,不想再过这种又苦又闷的日子了!”
“公主锦衣玉食,仆婢车马,怎么会感到又苦又闷?难道农夫不苦,僧尼不闷?”
“农夫苦是种田时的辛苦,僧尼闷是因为凡心不灭,他们的苦闷总有排解的时候呀。比如种田种累了,逗逗孩子唱唱歌,思凡了读几卷经书,心里头用不着战战兢兢,所以他们不会自杀,也不会被贬到房州去,你说是不是?”
“你一个女孩儿家,用不着想那么多!”赵元佐把慧智的话头截断。“咱们商量商量怎么救齐王吧,公主有什么办法吗?”
“我看用不着你我费心,齐王是谁也救不了的,谁想救他,谁就得赔进去!”
“公主这么说我偏不信,如今赵家能说话的也就剩你我两个人了,公主无论如何要对父皇说说,劝他回心转意,把齐王留在京师!”
慧智既没摇头也没有点头。再说赵普对李符越来越不放心,生怕他把献策的事泄露出去,左思右想,琢磨不出好办法。可是赵廷美还没出京,赵元佐还在疯闹,朝廷百官个个都在偷眼觑看,万一赵光义心思一变,把自己也搭进去,再想挽回就迟了。赵元佐找到李符怎么办?不行,得嘱咐李符一定要矢口否认!想到这里,他决定去找李符一趟,要告诉他:只要他一承认流放赵廷美的主意是他出的,他就得遭殃!
日渐午时,他身穿便服,骑上马朝开封府衙走来,身边只带了两个贴身侍从。快到府衙时,忽见前面围了一大群人,那些人见他过来,有的散去,有的还朝他指指点点。他有点纳闷,又往前走了几步,只见一个拄杖的老太婆颤巍巍地朝他走过来,边走边哭边喊:
“我那青天大老爷呀!救救我的儿啊!”
那群人有的跟在她身后,有的好心搀扶着她,一时间竟把赵普的路都堵住了。赵普下马,命人将扑跪在地的老太婆扶起来,问道:“老人家有什么冤屈?”
老太婆边哭边看赵普,问道:“你也是青天大老爷?你是哪儿来的青天大老爷?”
“我不是青天,也不是大老爷,不过老人家有冤屈,我就一定要管!你说吧!”
“那你就把我儿从衙门里救出来吧,他没有罪呀!”
围着的人开始七嘴八舌:
“这老太太真可怜,在这儿哭了两三天了!”
“他儿子只骂了几句脏话,也没大罪,押起来不放人,太狠了!”
“大人有钱帮老太太把她儿子赎出来,也是积阴德的事。”
“你儿子为什么要骂街?”赵普问老婆婆道。老太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她儿子林顺骂赵廷美以及为什么骂赵廷美的话颠三倒四地诉说一遍。赵普猛可里想起当年自己的儿子赵承宗和赵廷美发生殴斗的事,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还依稀能记起那个替赵承宗打人的汉子就叫林顺!“此事不难,老人家,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命开封府放人!”
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叹:
“这人到底是什么官儿啊,恁牛?”
“他说话能算数?”
“老太太没白哭,今天算碰上好人了!”
“……”
按理说此事对赵普来讲只是举手之劳,不料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他找到李符问起此事时,李符面带难色地告诉他道:
“林顺那家伙咆哮公堂,不仅骂赵廷美,还骂皇上和大宋朝,下官把他关押了几天,他却越发狂妄,打了几板子,死了。”
“死了?”赵普惊得重复了一句,马上又镇定下来,皱了皱眉。“噢,报刑部和大理寺了吗?”
“下官还没来得及呢。”李符心里有些慌乱,被赵普察觉出来。就在这一转脑筋之间,赵普突然感到所有的事都能迎刃而解了!
“李大人怎么如此疏忽?这可是失入死罪呀!堂堂开封府尹,你难道不明白?”赵普必须先吓唬住他。
李符更慌了,一副求救的眼神:“丞相大人,下官绝不是故意的呀!”
“当然不是故意,如果是故意,那就不叫失入死罪,成了公然杀人了!”
“那……”
“不必惊慌,不就是一个小小刁民吗?本相想想如何为你开脱。”赵普这才摆出行侠仗义的模样,低声问道:“尸身现在何处?”
“已经拖出去埋了。”
“做得如何?”
“还算干净!”李符有问必答。“下官本以为是个野种,死了没什么大碍,三不知又蹦出这么个老太婆不依不饶的,比林顺还难缠!”
赵普转了转眼珠,说道:“此事本相替你打扫吧,你放心就是了。不过李大人最好出去公干几天,也容本相细细处置。”
“出去公干?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