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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别大惊小怪的。”
章铭遥只得退而求其次,“那我让孙阿姨过来照顾你几天好吗?”
他还是断然否决:“不用,姐,你忙你的事去吧,我这儿不用你操心。”
这也不肯,那也不行。章铭遥无可奈何的走出卧室来厨房找白露,她一边开着小火煨鸡汤,一边洗青菜。长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松松的坠在脑后,腰上系着一条白底蓝碎花的围裙,像个贤惠的小主妇般忙忙碌碌。
白露这几天照顾章铭远很尽心尽力,那天在医院欧宇驰的一番话对她触动很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的误会了章铭远。
再认真回想一下,当初尚云把她找去当面质问时也不曾提过五年前的事情,字字句句都是说她在公司和上司不清不白。她当日也是被气糊涂了,加上在酒吧喝了一杯烈酒后更没办法理智分析整件事情,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跑过去扇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是她打错了他,她感到惭愧和内疚。
因为这种愧疚心理,白露很用心的照顾在家养病的章铭远。为此又请了几天假没去上班,霍玫自然二话不说就准了:”章顾问病了,那你好好照顾他吧。他几时好了你几时再来,公司的事不用操心。“
看见章铭遥走进厨房白露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果然,她开口便道:”铭远到底还是又把你带回来了。“
白露叹气:”是呀,可这不是我的责任。章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我没有什么迷惑男人的道行法术。而且现在也不是我想缠着你弟弟,而是……我很难把事情对你解释清楚,或者你去问他更好。“
”我早问过了,他不肯说,让我别管他的事,说他不是小孩子,做什么自己有分寸。“她边说边无奈地摇头,”可他这像胡分寸的人做出来的事吗?他有未婚妻了,婚期就订在明年十月,现在却带个女人回来金屋藏娇。“
听起来章铭遥的确想要解决弟弟”金屋藏娇“的问题,但是她的干涉显然不成功。章铭远做事看来不太容易受身边人的影响,一旦拿定主意任人怎么劝也只当耳旁风。
白露倒过来替章铭遥宽心:”你放心吧,我和他其实不是你们想像中的情人关系,对他和他未婚妻的感情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的。再过两个月没准他就把我撵走了。“
章铭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但愿如此。“
章铭远差不多痊愈后,白露打算回公司上班。不意他却对她说:”看在你这几天这么照顾我的分上,我也关照关照你吧。以后别再去天都国际上班了,我另外给你安排一份更好的工作。”
白露一来不想领他的情,二来也不想换工作,不假思索地拒绝:“我在天都国际干得好好的,霍小姐和王总也都对我挺好的。做生不如做熟,好端端的干吗要换呢?不用了。”
章铭远叹气:“别天真了,他们对你好,把你卖了你还帮他们数钱呢。”
这话白露就不明白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呀?能不能说明白点。”
他看着她摇头:“杨光的妈妈为什么会知道你在公司的事情,你真以为只是凑巧听来的闲言碎语吗?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凑巧的事。”
怔了片刻,白露终于后知后觉地问:“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告诉她的,是霍小姐和王总?”
“我不能这么肯定地说,因为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王海腾早看出了我对你特别关注,他把这种关注理解成我对你有兴趣。所以,你在公司的岗位很快被调整了。因为他投其所好地把你往我身边送,你就是他手里一张用来笼络我的美人牌。他们想要充分利用你这张牌的话,那你和男朋友的关系就是一种阻碍。你明白了吗?”
白露完全怔住了,人呆呆站着,脑子里却千军万马般喧腾开了。很多被忽略的细枝末节被一一忆起。
那次章铭远破例在白天过来公司一趟和她聊了半天,王总得知特意叫她去问话,然后霍玫就通知她以后晚上章顾问过来公司时就由她加班接待,并兼任他的助手。
那回章铭远出车祸的消息一传到公司,王总就叫上她一起去医院探望,扑空后又让她一个人和欧宇驰登门拜访。她草草结束完探访回来被霍玫批评,一定要求她再返回为他送餐。
那天因为杨光的事她病急乱投医去求王海腾帮忙,他却推说没这个能力,“指点迷津”让她转而去求章铭远。
最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想起打算和杨光去领结婚证的前一天,她含羞带喜地向霍玫请过假,霍玫当时楞了一下,愣过后的恭喜此时回想起来是那么言不由衷—她蓦地明白了,尚芸为什么会在她和杨光打算私自结婚的前一刻突然得知了他们的计划。
正如章铭远所说,这世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霍玫通过什么途径对尚芸通风报信了。这件事情,她当时只告诉霍玫一个人,消息只可能是从她那儿泄露出去的。
一股寒意,从白露背上一点点冒出来。起初是冷汗,慢慢地,仿佛都结成一粒粒的冰珠,又渗回身体内。她禁不住整个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冷,八月盛夏时节,她却发自心底的冷。
她是太天真了,太幼稚了。以为王海腾和霍玫对她好,其实他们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她原本可以拥有的幸福,就因为她的可利用价值被他们毫不在乎地摧毁了。如果她那天没有把要和杨光去领结婚证的事告诉霍玫,他们现在应该已经顺利结为一对合法夫妻,尚芸再气再恼也没有办法。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所失去的再也不可能挽回。
木然立了半天,白露忽然扭头往外冲:“不行,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
不问清楚,她死也不甘心。就算死,她也要死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喂,白露……”
章鸣远的话还在嘴里,纤细身影已经在门口一晃不见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但再一想又觉得可以理解。白露这样的女孩子,可以是柔弱的露珠,也可以是坚硬的冰雹,他早就领教过了的。
4
白露走进天都国际总经理办公室时,霍玫正在外间打电话,看见她匆忙结束电话,微笑着和她打招呼:“白露,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章顾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她冷着一张脸答非所问:“霍小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今年五月份,我打算和男朋友杨光去领结婚证的事情,是不是你私下告诉他妈妈的?”
她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霍玫的面部表情。她猝不及防地问话让霍玫表情一僵,干笑两声:“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又不认识你男朋友的妈妈。你听谁说的,根本不关我的事。”
她丝毫不肯放松:“霍小姐,你敢发誓真的不关你的事?”
霍玫恢复镇定,面不改色:“我敢发誓不关我的事,我根本不着地你在说什么。”
她又紧逼一步:“那你敢用你儿子的名义来起誓不关你的事吗?”
她知道霍玫很疼儿子,如果做了缺德事真会遭报应,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做母亲的都不会愿意报应落在儿女身上。
果然霍玫脸色一变:“关我儿子什么事,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
“你看,你不敢,因为你做过亏心事,所以你不敢,你怕会报应在儿子身上。”
霍玫的脸色很难看,她不能再保持平静了,气咻咻道:“白露,我是你上司,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别蹬鼻子上脸,以为有了章鸣远做靠山你就可以神气,你是傍着他的一只小蜜蜂,又不是正儿八经的章太太,哪天被她甩了你就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白露的声音撕心裂肺:“我傍他——我根本不想傍着他,是你们费尽心机把我推向他的。”
泪水滚滚而落,她哽咽得几乎不成声:“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霍玫,我一只很尊敬很信任你这个上司,我的私事都不瞒你。你知道我有相爱的男朋友,我们已经在计划结婚。你为什么要从中破坏呢?你知不知道我的幸福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霍玫眸中闪过一丝愧意,再无话可说。白露含泪瞪着她,眼光像碎裂的冰块,尖锐而寒冷。现在她手里如果有枪,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梭子。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因为信错了这个人而痛彻心扉地失去。她恨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太傻太天真。
离开天都国际后,擦干眼泪的白露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她要去哪儿时,她迟疑了一下,终是报出了杨光家的地址。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去找杨光了,可是她却忍不住想去,想见见他,想和他说说话——心里囤积了太多太多的话想对他倾诉。
可是真的站在杨光家楼下时,白露却没有勇气上楼敲门。天渐黄昏,淡紫天空中有日影月痕共徘徊,她也在楼下徘徊复徘徊。要不要上去找她?还是悄悄地离开?正不知该何去何从时,她却蓦地看见了杨光。
杨光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形影相随地跟着一个宁萌。两个人手牵手亲昵地走在一起,一目了然的情侣关系。他瘦了很多,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神采飞扬了,表情有些呆滞和沉重。看见她时,他震动了一下,眼光异常痛苦复杂。
她含泪看着他,心痛到极点,不光是因为看见杨光和宁萌手牵手的亲昵模样,更因为阳光和以前相比判若两人的变化。他曾经是阳光般热情明朗的大男孩,如今却像深冬阴霾的天空般晦暗无光。
俩俩相望,却相对无言。她心里其实囤积了许许多多的话语,想对他说,想告诉他。可是嘴唇颤抖着张开时,它们却如岩石般沉重得无法从嘴里被搬挪出来。
而杨光也没有对她说哪怕是一个字。震动过后,呆立片刻,他头一低,就像没有看见她似的漠然无视地走过。
宁萌倒是停下来和她说了一番话,充满指责的语气:“你还来找杨光干吗?你看看你都把他害成什么样子了。你知道他这些日子过得多痛苦吗?从拘留所那种地方出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还是天天晚上做恶梦。我陪他外出散心了一个月才略好一点,你却又跑来骚扰他。我求求你别再出现在他面前了,你们已经完了,彻底完了。你就放手让他过回平静的生活行不行?”
完了,彻底完了——白露何尝不明白这一点,眼泪顷刻如大雨倾盆。现在即使将所以误会都一一解释与澄清,她和杨光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再耶回不去了,杨光已不是最初的杨光,她也不是最初的她。她再找他哭诉,只会更加增添两个人的痛苦:原来一切种种都不是你我的错,而是命运翻云覆雨的手在将我们无情摆弄。
有缘相爱,却无份相守,这即是她和杨光这段感情最终的凄凉结局。无论她甘不甘心,命运之手已经不容有违地为他们画上了结束的句号。
拖着沉重的双腿离开了杨光家住的小区后,泪痕犹存的白露一个人茫然地在街上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可去,世界虽大,却没有一个属于她的避风港,可供她伤心无助时躲进去恣意哭泣。如果她还有父母在,爱情的失意或许可以在亲情的慰藉下得到缓解。可是她却只有自己一个,所有痛苦与失意,她只能一个人独自扛。
她扛得好累好累,累极了!她想让自己彻底放松一下。看见街边一家酒吧时,她毫不犹豫地走进去:“给我一杯最烈的酒。”
她不仅仅是只喝一杯,而是一杯一杯复一杯。这世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处不堪行。
她很快就喝醉了……
章铭远坐着大强驾驶的车抵达天都国际办公大厦楼下时,正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