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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的智慧  1098-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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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滋有味。
  除玉米以外,他们还学会栽培辣椒、西红柿、菜豆、南瓜、葫芦、甘薯、木薯等,作为食物的补充来源。经济作物有可可、烟草、棉花、龙舌兰和蓝靛草。他们还会在宅前屋后栽种各类果树。他们在现代的处境似乎并不好,有点营养不良,因为今天他们很少吃肉、蛋白质的主要来源是豆类。狩猎活动如今只是偶一为之,但是在稠密的人口挤杀当地野生动物之前的古代玛雅世界,狩猎无疑是一项相当重要的营生。
  他们猎取、诱捕的动物包括鹿、貘、西貒、野猪、野兔、犰狳、猴子、豚鼠、大蜥、野火鸡、松鸡、鹌鹑以及各种蛇。他们还会用钓线、渔网和弓箭多种办法捕鱼。沿海居住的玛雅人还用叉子捕获儒艮,也就是俗说的美人鱼。他们的装备是长矛、弓箭,为了对付飞鸟,他们还发明了一种吹箭筒。细管中装有泥丸,用嘴猝然一吹,泥弹射出就能击中目标,这种小巧的“无声手枪”在林中悄悄地一一射杀鸟雀,不惊不扰,十分奏效。
  他们还经常使用陷阱机关,这样鹿肉或鼠肉就来到他们的盘中。玛雅人还采集黄蜂幼虫、各种昆虫、河蜗牛和一些陆生蜗牛。造物所赐的这些小礼物,也是相当鲜美可口的。
  与大自然朝夕相处的玛雅先民,有着相当惊人的动植物知识。他们对各种野生植物的性状了如指掌,例如基纳坎特科斯部落人(Zinacantecos )单单蘑菇一项,就采集十多个可食用的品种。他们会选用芫荽(香菜)等许多植物作调味品,会采摘野菜烹制别具风味的佳肴。对于野生植物的药用性能以及在宗教仪式活动中致幻等神秘性能,玛雅人也不愧是行家里手。
  居住在乌苏马辛塔河(Rio Usumacinta)以西偏远地区的拉坎冬部族(Lacandon),由于较少受殖民地时期欧洲文化形态的影响,还较多保留着古代玛雅先民的风貌。他们对大自然丰富的植物资源,有着极广泛的利用。
  1901至1903年曾在那儿生活过的阿尔弗雷德·托泽(Alfred Tozzer),惊奇地注意到:“土著们实际上把每一种树、草、灌木都用作食物、药物,或在他们的一些艺术创作中加以利用。”这里可以开列一张简表,约略一观拉坎冬人如何利用造化之赐:植物或植物果实      用 途红木(Mahogany)          独木舟洋苏木(Logwood)    箭杆,燃料松香(resin)        香料橡树汁(Rubber tree sap) 树胶油松(Pitch pine)          火炬藤蔓(Vines)     扎房架用,其他编织品棕榈叶(Palm leaves) 盖屋顶番石榴(Guava)        食物罗旺子果(Tamarindus indica) 食物鳄梨(Persea gratissima)        食物椰子果(Cocos nucifera) 食物蕃木瓜(Papaya carica) 食物蕃荔枝(Anona sguamosa) 食物可可豆(Cacao)    巧克力,仪式中饮料,榨袖玛雅人会饲养火鸡和狗,其养蜂技术更值得一提。蜂箱是空心圆木,旁开小孔。蜂蜜成了玛雅人特制美酒的原料。他们还从一种叫作Lonchocarpus Longistylus的树皮里提取“巴尔曲”(Balche),那是一种醉人致幻的宗教用酒。
  酒给玛雅人生活带来享受,烟也是他们自我满足的法宝。现代社会对于吸烟有害的宣传,正是反映了烟草对人的巨大魁力。玛雅人吸着烟,腾云驾雾;又嚼着“生津口香糖”,像现代美国人那样嚼个不停,自得其乐。这是玛雅人找到的一种植物,在地里干农活儿或外出长途旅行时,他们就以此来缓解干渴的感觉。
  这样活着显得很滋润,不贪不婪又不负造化美意。视苦如甘,乐从中来。玉米虽是粗粮,但也可粗粮细做。他们早就掌握了烧石灰的化学知识,所以,他们的玉米粒都是用百分之一石灰水加工处理过的,干粒泡软后再用手磨碎。玉米浆既可添水煮粥,也可以用烧红的石头烙成面饼。玉米做的花样非常之多,有时还加入辣椒和可可粉调味。玛雅人的玉米主食虽称不上“不厌精”、“不厌细”,但也确实尽可能地加工得精细些,这是玛雅妇女日常工作的最首要内容。
  玛雅人利用造化之赐,作出了许多重要的开发。比如说,他们从生活在一种仙人掌上的昆虫里,提取出红色染料。这一技术的广泛运用的意义,无疑可以在玛雅绚丽的壁画中最直观地感受到。
  关于玛雅人如何创造发明还有一个小小的例子,那是一个美丽而又富有哲理的传说。
  曾经有一天,伊扎王到野外采药,突然被一种像剑一样的植物刺伤了。他很生气,就命人拼命地抽打这种植物以泄胸头无名怒火。不料却抽打出了洁白坚韧的纤维。后来,玛雅人就用这种纤维制作绳索,派上了极大的用场。伊扎王从中感悟到什么,他说:“生命的诞生总是伴随着痛苦啊!”这种植物就是龙舌兰(century plant,又名世纪树),从中制成的坚韧绳索,乃是玛雅人一项至关重要的发明。
  假如没有这种绳索,那么也就无法拖运巨大的石料,也就无法想象玛雅先民该如何创造那些高大的金字塔、观天台、纪年碑等一切辉煌的文明业绩。龙舌兰的美丽传说恰好浓缩了玛雅人适应自然、利用造物、创造文明的艰辛欢乐的历史。
  水的主题有一派文化学者认定,人类文明史关键的社会政治体制的起源是因为大规模治水的需要。且不说赞同与否,但是,水成了文化学者的主题词。
  玛雅文明是否有关乎“水”,显然不无关系。他们的世界观就是洪水灾难余悸的曲折反映,这一点可参看本书《第四世界》一节。实际上,他们的宗教演变史也是水的主题变奏史。至于玛雅人治水意义,我们不动脑筋也可以想到,在沼泽丛林里的玉米地曾养活了二三百万人口。
  玛雅地区的水资源分配是非常不平衡的。尤卡坦半岛的整个北部地区几乎没有河流,干旱的气候与美国佛罗里达中部、南部相似,降水量极为有限。越往东、南越湿润,热带雨林气候明显。降水的地区性变化与地形地貌的差异相结合,造成了玛雅地区多姿多彩的动植物以及各具特色的生存环境。
  从北部广大的平原说起,这片土地上现存着玛雅后古典时期(也即新王国时期)最重要的几个城市中心奇岑伊扎、玛雅潘和乌斯马尔的遗址。10世纪以后,玛雅文明的重心转移到这里。这片土地的自然条件与古典期文明中心所在地区完全不同,这也就使得后古典期玛雅文化出现异变。
  干旱地区的玛雅人,生存的第一问题是水,所以,辉煌的奇岑伊扎城就建在两个大型石灰岩蓄水坑边上,这两口天然井成了玛雅人的“圣井”。奇岑伊扎若逐字转译,即是“伊扎人的井口”。人们最担心的就是天不下雨,于是,玛雅宗教史上一个重要的新现象出现了——雨神恰克(chac)日益受到崇奉,地位大有凌驾第一大神天神伊扎姆纳(Itzamna)之势。这就好比说中国常为祈雨操心的古代农民变得不敬玉皇大帝,专奉龙王爷一样。玛雅祭司们的主要工作变成了求雨,这种情况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还被来访者目击。小村子里一位年届八旬的老祭司主持祈雨迎神活动,他向恰克祈祷:“啊!云,我恳求你马上来临,带给我们生命。雨神恰克啊,我奉献面饼和肉食给你…  ,我对你的请求是给农民以生命,下雨吧,在他们劳动的地方,重新给他们以生命吧!”
  从这个事例中,可以想见玛雅宗教在后古典期的变化。我们固然可以把这些变化归之于来自中墨西哥托尔克特人的影响,但是,从“水”这个主题不也能有所发现吗?正是因为玛雅人对神祇的请求(实则是对水源的渴求)变得极为迫切,才使得他们的献祭活动愈演愈烈,献祭的规格越来越高,出现血淋淋的人祭。退一步说,即使人祭活动确系舶来品,那么其“发扬光大”也与水的迫切渴求有关。
  让我们把视线从后古典期转向在它之前更为重要的年代。在那个玛雅文明的黄金岁月(古典期,公元3世纪至9世纪),玛雅先民生活的环境又是另一种面貌。那里不愁旱,只怕涝。
  在这片低地种植玉米,玛雅人要解决排涝问题。当然,他们可以选择山坡开垦梯田,以保证主食玉米这种旱地作物所要求的土壤条件。他们确实这样做了,直到今天在玛雅地区仍能见到,但这种山坡地都不大。根据学者们研究,该地区地力不足,一块土地种植几年就必须休耕废弃。这样一来,人们所需的耕地总量就要乘上好几倍,以供休耕轮作。
  要养活日益增多的人口,这种办法肯定捉襟见肘。而玛雅文明如此辉煌,特别是遗存的如此众多的大型石建筑,必然要有成比例的人口数量才能自圆其说。古典期玛雅人口,大约达到二三百万。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如何解决,正显出文化创造的智慧。
  1980年6月2日,美国卫星探测系统透过茂密的丛林发现了纵横交错,规模宏大的沟渠网络。这不是幻觉!为了证实图片上的“网络”,一批大学教师亲往考察。他们或步行或乘独木舟,进入现今的危地马拉国和伯利兹(英属洪都拉斯)境内的低地热带雨林。他们亲眼目睹了奇观,原来这“网络”是玛雅先民的排水沟渠网,它们平均宽度1至3米,深半米。沟渠是用石锄刨挖而成,用于排水,这显然是玛雅人对付沼泽地的淹涝,开辟旱地的对策。经科学方法测算,证明这些沟渠确系玛雅古典时期所为。这也就解了公元3世纪至9世纪玛雅人在这片低地的生计问题。
  现存遗址中有一种人称“高地”的花畦,它就是玛雅人针对大雨淹涝而开辟的;无论雨水是否过多,它都可照样耕种玉米。玛雅人的邻居阿兹台克人,在文化上是玛雅人的模仿者。他们一种叫作“水中田畦”(Chinampas)的人工地块,制作方法是先用树枝芦苇编成排筏,用淤泥并掺上其他泥土,敷在筏上。然后种植菜蔬花卉。排筏放弯水域中,通常若干排筏相连,用木桩插入水底来固定。再有填湖泊水洼修造的小块土地也叫“水中田畦”阿兹台克人的这些做法,是否也有玛雅人的渊源呢?
  无论怎样说,自然环境迫使玛雅先民采取了一些文化的策略。倘若没有进行大规模关乎生计的工程(排涝渠网系统)的客观需要,那么恐怕也不会有玛雅社会组织体系的进步。由这种集体劳动的组织管理中积累的经验,促成了玛雅古代社会进行宏大的文明创造的气魄和能力。
  有个别学者陷入概念的圈套,把一种合理的理论演绎错了方向。他们认为既然地球上大多数农业文明都兴起于大河流域(埃及尼罗河、印度恒河、中国黄河、中东两河流域),并且由大规模灌溉系统的建设促进了高度组织化的官僚管理体系,那么,为什么玛雅文明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低地热带丛林呢,那里并不需要灌溉呀?
  其实,这些学者把到手的真理又轻易地扔开了。低地玛雅人不需引水浇灌,但他们却需要排水排涝。大型水利工程对他们来说,同样不可缺少。这不正是他们的社会文明的绝好契机么?
  进一步说,玛雅地区的大量石建筑都有巨大的台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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