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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博科夫一生著作甚丰,他逝世以后研究他的热潮正在欧美文坛上不断高涨。他对包括“黑色幽默”在内的“后现代派”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托马斯·品钦是他的学生,其他后现代派作家如霍克斯、巴恩、巴塞尔姆等也都很推崇他。
在黑色幽默这一流派中,库特·冯尼格(Kurt Vounegut,1922—)是以他充满幽默和奇妙艺术风格的长篇小说而著称的小说家。
冯尼格出生在印第安纳州一个建筑师兼画家的家庭。十八岁时考入康奈尔大学,学生物化学,两个月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炮火中应征入伍,不久派赴欧洲作战,旋即被德国俘虏,关押在德累斯顿战俘营。1944年德累斯顿遭盟军大轰炸,德国平民死伤无数,冯尼格因躲入地下冷库幸免于难。战后他被遣送回国,在芝加哥大学修完大学课程。1950年起成为专业作家,1973年被选为美国文学艺术院院士。
冯尼格的主要成就是长篇小说,迄今已出版了九部长篇小说。他的头两部长篇小说《自动钢琴》(1952)和《泰坦族的海妖》(1959)主要循科幻作品的路数。第三部长篇小说《夜妈妈》(1961)则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小说描写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一个名叫霍华德·坎贝尔的间谍的复杂心路。坎贝尔公开为纳粹广播作宣传,暗地里又为盟国递送情报,使他犯了“违背良心的罪行”,最后他死在战犯监狱里。这部小说的问世,使他的创作转向了荒诞的形式,以表达人的复杂的思想感情为主,逐渐形成了“黑色幽默”的独特风格,并成为这一流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在六十年代陆续出版的三部长篇小说《猫的摇篮》(1963)、《上帝保佑你,罗斯瓦先生》(1965)和《第五号屠场》(1969)代表了他的创作成就。七十年代出版了三部长篇小说《顶呱呱的早餐》(1973)、《滑稽剧,又名不再孤独》(1976)和《囚犯》 (197)虽畅销一时,但并无新意。
《五号屠场》是冯尼格最有影响的作品。在他的眼中,暴君统治加上先进技术,正是把世界推向灾难;而人在命运面前越来越无法自助。美国郑入越南战争便是灾难的预示。小说正好是在反战高潮中发表,产生了很大影响。小说主人公比利·匹尔格里姆生于1922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入伍刚参加战争就被德军俘虏,关入德累斯顿战俘营。后来英美空军滥炸不设防的城市德累斯顿,比利躲在屠宰场的地下冷藏库里,幸免于难。战后回国当了一名配眼镜的技工,娶了当地富豪的丑女,他们的儿子后来被送到越南特种部队打仗。比利四十四岁时被外星球特拉尔法马多利亚人派来的飞碟抓走,被送入那里的动物园展览。但比利从这些外星人那里学到不少的知识,还学会了作时间旅行,他看到过自己无数次的生与死,他的一生不过是在生死之间作旅行访问。小说将幻想与现实交融在一起,组成了一幅看似零乱、实则有意的现代派画面。全书结构松散,没有主要故事线索,来回跳跃,场景迅速变换,因此小说仿佛是印象片断和零星感想联缀而成的札记。冯尼格后来的作品沿袭了这一路数。荒谬的描写衬托荒谬的世界,作者以犀利幽默的笔触对社会的黑暗面进行冷嘲热讽,笑中带泪,发人深思。
约瑟夫·海勒(JosePh Heller, 1923—)是公认的“黑色幽默”的代表作家。他出生于布鲁克林柯尼岛的一个犹太移民家庭,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后参加美国空军,曾赴欧作战,驻扎在意大利等国。战后入纽约大学,获文学学士学位。此后又进入哥伦比亚大学获硕士学位。1952年后在《时代》、《展望》等杂志工作。他早期写的两个短篇小说《我不再爱你》和《雪堡》,在风格上模仿海明威。1961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轰动一时,成为六十年代“黑色幽默”文学的拓荒之作。
小说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军某飞行大队为背景,叙述了这支部队驻扎在地中海皮亚诺小岛上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主人公尤索林,该飞行大队所属一个中队的上尉轰炸手,他既不想升官,也不想发财,只想早点完成规定的三十二架次的飞行任务后回家。但他感到周围有人企图暗算他,“不安全感”笼罩着他的身心,他怀疑有人在食物中放毒,他断定上级命令他执行任务和敌方高射炮的射击都是想谋杀他。为了保全性命,他要逃离这个疯狂的世界,但他孤立无援,那条该死的“第二十二条军规”紧紧地箍住他的脖子。“第二十二条军规”规定,飞满了三十二架次的人可以不再执行任务,但它又规定下级必须服从司令官的命令。飞行大队司令卡恩卡特上校为了捞到一个将军头衔,一心想讨好上级,就任意提高定额,四十次、五十次、六十次,结果使尤索林一次次的失望。他怀疑世界真的疯了,大家也都认为他疯了。按照“第二十二条军规”的规定,疯子可以停止飞行;但停止飞行的申请得由本人提出;而一个人既然有提出请求的意识,那么他并不是疯子。这样尤索林还得不断地执行飞行任务。
作者在小说里把“第二十二条军规”概括为军事官僚体制用来箝制人物的一个圈套,它象征美国社会压迫制度中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力量,执法者可以利用它作随心所欲的解释来制裁人、压迫人。“第二十二条军规”已作为一个新词汇在英语中广泛使用。
小说虽然写第二次世界大战,但不以任何史实为依据,而纯粹出于想象创作。意大利的皮亚诺扎岛是个地球上不存在的地方,小说中也没有交战双方阵营,真正的对立面在美国军队本身。第二十七空军司令佩克姆将军与联队司令德里德尔将军之间互相倾轧暗算,仅仅为了军队营帐的门应朝哪边开便闹得不可开交;斯克斯考夫中尉以战争为乐事,以每次能使用机会杀气腾腾地向士兵们高喊而自满,后来居然因发明了使士兵在正步时手臂的摆动能整齐一致的秘诀而升为中将司令官。最富有讽刺意味的是飞行大队伙食管理员米洛的飞黄腾达,米洛居然可以利用战争敌我双方而大做投机生意,他既跟美军当局订立合同如何去炸掉德军防守的桥梁,又跟德军当局订立如何用高射炮攻击美军飞机而保住桥梁,这样他不必费一兵一弹却从双方捞取了巨额的经费;他还利用军用飞机搞投机买卖,最后竟成了马耳他的副总督、米洛公司的大老板,他所到之处人们都高举他的画像夹道欢迎。
作者在小说中虽然摈弃了传统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整个作品没有一条完整的情节发展线索,也没有突出的人物形象,充满着混乱、喧闹、疯狂的气氛,但海勒所强调的是一种“严肃的荒诞”。海勒曾经说过:“我对战争题材不感兴趣。在 《第二十二条军规》里,我也并不对战争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官僚权力结构中的个人关系。”诚如作者所示,这部小说显然是借美国军队讽喻整个社会,从它内部的肮脏、腐败、堕落来判断它的本质,当权者牺牲部下来遂自己的野心,投机者以同胞的生命财产作赌注。主人公最后只好单枪匹马逃离这样的社会。所以,小说的特殊艺术形式和内容并非为了卖弄荒诞的技巧,而是为了更好地表达它严肃的主题。
海勒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出了毛病》(1974)主要写一个公司职员的精神苦闷,反映了美国中产阶级的心理状态。主人公罗伯特·斯洛克姆物质生活虽然很富有,却得不到精神快乐。这部小说的艺术特点是用黑色幽默笔法细致入微地描写心理括动,通过荒诞畸形的形象来讽刺现实,书中以苦恼的笑料来表现真正出了毛病的正是这个社会。
同冯尼格一样,海勒的作品比较集中地表露出了“黑色幽默”流派的特点,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疯狂和混乱的现实,起到了醒世的作用,有一定的进步意义。
托马斯·品钦(thomas Pynchon, 1937——)是“黑色幽默”的后起之秀,大学期间曾师从纳博科夫。他的作品往往以神秘的荒诞文学与当代科学的交叉结合而形成特色。
品钦的写作开始于1958年。1963年,第一部长篇小说《V》的出版为品钦奠定了文坛上的地位,并获得1963年首次颁发的“威廉·福克纳奖”。《V》作为一部小说,本身并没有完整的情节。它写的是三个学生围绕着“V”字线所展开的探索:第一个学生从他父亲那里发现了神秘的“V”的含义,但他收集了许多无结果的迹象,依然找不出可靠的东西;第二个学生扩大了“V”所包含的范围,把它看成是百科全书式的机器人,可以模拟历史、地理街道。第三个学生从当代有意义的生活出发,认为“V”代表着人类毫无意义的生命,就象一根绳子穿过一块小板抓住绳子两端旋转的游戏。品钦在这里是隐喻人的生命毫无代价的结束,他认为人把生命消耗在别的物质上,当能量降到零度时,生命也就结束,人就从物质转向反物质。所以,物质世界如此,人类社会也如此,世界和宇宙就是在混乱中日趋死亡。
品钦的第二部长篇小说《49号地的叫喊》(1966)以一种神秘的幻想色彩的笔法,描写了美国一个代号叫“W·A·S·T·E”的秘密组织,如何通过邮政系统保持联络以最终达到暴动的目的。据说这个组织最初起源于 1577年的欧洲,发现这一秘密的奥迪帕夫人,最后在49号地大拍卖的叫喊声中提供了这一组织存在的证据。
《万有引力之虹》(1973)是品钦的代表作,获1974年的“全国图书奖”。这篇小说在长达八百多页的篇幅中,充满了五花八门、古怪零乱的叙述以及物理学、导弹工程学、高等数学、心理学、变态性爱的许多描写。小说的背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军的V—2导弹袭击伦敦,英、美谋报机关企图搞到导弹的秘密。后来他们发现美国负责心理战术的情报军官斯洛士罗普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人物,导弹落下的地点也往往是他发生性行为的地方。于是,美、英双方对这一问题进行专门研究。小说把人的性欲与现代科学技术联系在一起,认为人的死亡是一种生理现象,是天地间普遍存在的物理力量的结果。所谓“万有引力之虹”即指导弹发射后形成的抛物孤线,作者企图用它来象征世界、象征死亡,因此充满着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悲观情绪。
二十世纪中期以后的文学 (下)
多姿多彩的诗歌实验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诗坛丰富多采,风格变化多端,不拘一格。诗人纷纷涌现,各种诗派如雨后春笋般冒起。本来有才能的诗人并不比小说家少,他们的作品受到杂志的重视,被译为外文出版。许多学术刊物,如《耶鲁青年诗人丛书》、《韦斯特诗目》、《皮特诗丛》和北卡罗莱纳大学的《当代诗丛》等都在出版计划中推荐他们的作品。但是,他们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时代影响。罗伯特·洛厄尔在 1961年说过:“很难想出哪一个青年诗人能够象赛林格或是索尔·贝娄那么受到确认的。”他的这番话确实抓住了新诗的局限性的反常的特点。
当代美国诗歌大致可分为前后两个时期,以五十年代中期艾伦·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