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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南希的巨大变化除了其兄妹情、夫妻情及阶级恨外,恐怕
还得在卡托列尼身上寻根觅源吧。
卡托列尼从圣马丁省的深山老林走向城市后,愈加如鱼得水,他所代表的最残
暴、最激进的政治路线在“图帕克·阿马鲁运动”中得到强化。1990年1 月秘鲁退
役部长恩里克·洛佩斯·阿布扎尔被暗杀就是卡托列尼“出山”之后的一次“杰作”。
当时阿布扎尔身中15 枪,还未来得及辨明枪声来自何处,就命赴黄泉。当然,真
正使卡托列尼扬名的当属营救坎波斯的行动。这一次卡托列尼的策略是使坎波斯从
“地下”走上前台。他派出几十名部下在坎多·格朗德监狱下挖了一条长达250 米
的地道,通向关押坎波斯的牢房,在趾高气扬的秘鲁监管人员的眼皮底下把人救走
了。此后,坎波斯与卡托列尼名声大振,“图帕克·阿马鲁运动”的声势也日益壮
大。他们更为频繁地出击,抢劫银行,绑架企业主,甚至袭击秘鲁军队。在自己的
大本营里,他们还设有“人民的监狱”。这些监狱一般狭小逼仄,肮脏龌龊。许多
企业家被绑架后都被投入这个监狱,在其家人拿出巨额款项后才能解除审判。审判
期间,他们还常对“被审”对象滥施刑罚,并“赏之以饿,赐之以渴”,而他们唯
一的罪恶就是过于有钱。有一位商人就这样被活活饿死。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坎波斯与卡托列尼对自己实力的过高估计,点燃了“图
帕克·阿马鲁运动”衰亡的导火线。为抢夺地盘,他们不断与“光辉道路”火并,
由于双方力量过于悬殊,“图帕克·阿马鲁运动”主力尽失,元气大伤。除此之外,
不时见诸报端的恐怖活动也使人们认清了它的真面目,使他们丧失了长期处于蒙骗
下的些微群众基础。此时,又正值藤森用铁腕手段彻底围剿恐怖组织、消灭恐怖主
义的关键时期。1992 年,坎波斯为他的名声付出了代价。藤森总统宣布“图帕克·
阿马鲁运动”与“光辉道路”一样为恐怖组织,并专门修改了刑法,把两组织的恐
怖活动列为“背叛祖国罪”。
根据秘鲁宪法第159 条,恐怖分子的惩处可以是无期徒刑,还可以是死刑。
与宪法的巨大威慑力相辉映,议会通过了《悔过自新法》,劝诱两大恐怖组织
成员投诚。在藤森“胡萝卜加大棒”的夹攻中,大批游击队员离开了“图帕克·阿
马鲁运动”,坎波斯一蹶不振。在秘鲁军队的缉捕中,坎波斯再次被擒,旋即被关
进了秘鲁某海军基地一个坚固无比的钢筋混凝土地下掩体,与他的老对手、老伙伴
——“光辉道路”的创始人古斯曼成了一对同命鸳鸯。
1993 年4 月3 日,坎波斯同先期被捕的“图帕克·阿马鲁运动”二号人物彼
得·卡德纳斯一同被判处无期徒刑。这意味着“图帕克·阿马鲁运动”在重新创造
奇迹救出坎波斯之前,不得不选择新的领导人。1994 年初,米格尔·林孔和卡托
列尼成了该组织的新头目。
林孔和卡托列尼走马上任后的第一件要事就是营救坎波斯。这一次他们没有准
备挖地洞,也没想搞空中营救,而是选择了一条更方便、更简捷也更保险的捷径:
扣压人质,以要挟政府释放坎波斯及其同伙。这次,他们选中的筹码是全体国会议
员。卡托列尼深知,非这些国会议员不足以让藤森让步。
1993 年11 月30 日10 时,秘鲁国会大厦与往常一样庄严肃穆。在其入口
处,照例簇拥着一群记者,众多须眉中有两位女子,自然特别惹人注目。
一位皮肤黝黑,身材窈窕,她的名字叫南希·吉尔瓦尼奥,她就是卡托列尼的
妻子,与她的丈夫一样铁石心肠,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某通讯社的记者。
另一位是美国人,金黄卷发的洛丽·布伦森。两位女子看起来势单力薄,但抢
新闻的阵势却让众多男记者相形见绌。她们当仁不让地挤靠在最前面,试图率先进
入国会大厦。没有料到的是,大门开后,她们没有抢到独家新闻,自己却创下了一
条特大新闻:10 时30 分左右,两个女恐怖分子在国会大厦作案时落网,其中一
位是“图帕克·阿马鲁运动”现任领导人的夫人。第二天早上,刊登这条消息的报
纸还没有付印,秘鲁反恐怖部队又扩大战果,顺藤摸瓜,端了“图帕克·阿马鲁运
动”在利马的一个老巢。经过11 个小时的激烈枪战,秘鲁反恐怖部队打死四名恐
怖分子,抓获了新近担任“图帕克·阿马鲁运动”要职的米格尔·林孔与21 位骨
干分子,卡托列尼本人因躲在利马的另一个据点而侥幸逃脱,不过,这一次他是真
正赔了夫人又折兵。
警察在生擒南希·吉尔瓦尼奥后如获至宝。他们对她软硬兼施,甚至动以重刑,
想撬开她那张铁嘴,但最终一无所得。南希·吉尔瓦尼奥和布伦森、林孔被军事法
庭判以终身监禁,收押在秘鲁南部安第斯山脉中一座海拔4000米高处的坚固监狱里。
卡托列尼撤出“图帕克·阿马鲁运动”在利马的最后一个据点。但蜷缩一隅、
四面楚歌的卡托列尼并没有偃旗息鼓,更没有金盆洗手,相反,他迅疾开始了新的
策划。1996 年2 月,秘鲁一份左派反对派报纸《共和国晨报》收到卡托列尼的一
盘磁带,磁带中卡托列尼以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宣告:“图帕克·阿马鲁运动”将继
续用扣押人质的方式来使其组织成员获释。这无疑是向秘鲁警方进行赤裸裸的挑战。
遗憾的是,凯歌高奏的秘鲁情报部门却认为这是丧失恐怖能力的“图帕克·阿马鲁
运动”领导人的痴人说梦,理由很简单,这个组织已经彻底瓦解,根本不可能再组
织任何恐怖活动了。秘鲁声名显赫的反恐怖机构负责人马克西姆·蒂亚斯将军在9
月份公开表示:秘鲁国内的恐怖主义活动尽管存在,但已不再对国家构成威胁。秘
鲁当局低估了卡托列尼的能量,在12 月17 日之后漫长的126 天里,他们将不得
不品尝卡托列尼的“瘦马余威”,个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言说了。
被宣布业已灭亡的卡托列尼静静地蛰伏在他的老巢中休养生息,在追昔抚今的
感触中,他似乎感到“图帕克·阿马鲁运动”这几年来过于“沉默”了,以至于如
今几乎被人遗忘。中国有一位老人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他卡托列尼不爆发就罢了,一爆发就必须让秘鲁,让藤森,也让世界地动山摇,重
新认识什么叫“图帕克·阿马鲁运动”。他开始了新的谋划,并将这项行动取名为
“打破沉默”。
至于为何选择日本大使馆,卡托列尼也有自己的见解。他在大使馆得手后曾向
新闻机构发送过传真,向秘鲁政府提出了四项条件:一、提高大多数国民的福利,
藤森政权要保证重新研究现行的自由市场经济政策;二、释放关押在狱中的“图帕
克·阿马鲁运动”成员450 余人;三、护送进入日本大使馆的游击队员,到其大本
营所在地亚马孙地区,井保证其安全撤离;四、政府向游击队方面支付“战争税”,
主要指在1990 年藤森总统上任后对“图帕克·阿马鲁运动”发动全面围剿中战死
的游击队员的抚恤金;此外,卡托列尼还声称“日本一直对给秘鲁大多数人民带来
悲剧的藤森总统给予支持”,对日本大使馆的占领也是对日本政府错误行为的“严
正指责”。19 日中午,“图帕克·阿马鲁运动”还通过秘密电台发表了一则公告,
谴责日本多年来干涉秘鲁的内政,以及日本对秘鲁经济的摧毁性改革。看来,选择
12 月17日在日本大使馆发难是早有预谋,其用意也昭然若揭。卡托列尼预计能在
这里抓住秘鲁总统藤森,以其作为与秘鲁政府讨价还价的重要砝码,最终使其同伙
被释放,以便东山再起。
日本大使馆被卡托列尼慧眼相中的第二个原因是他不满藤森政府现行的经济政
策,尤其是贫富悬殊差距拉大的社会现实。藤森上台后采取一系列措施打击恐怖主
义,使秘鲁的社会秩序明显改观,为此藤森自豪地宣布:“秘鲁反恐怖主义已取得
了基本的胜利。”在经济发展上,藤森的经济政策也卓有成效。秘鲁的通货膨胀由
1990 年的7600%下降到95%,经济增长率由5。4 % 达到7。7 %,1994 年曾创
纪录地达到12%,与那一年中国大陆的经济发展奇迹遥相对应,成为当年世界经济
发展中一颗耀眼的“新星”。藤森本人也赢得了“恐怖分子的克星、穷人的救星”
的美誉。1995 年藤森第一届总统任期结束后,以高达64。 42%的得票率获胜,成
为秘鲁历史上第一位连选连任的民选总统。踌躇满志的藤森准备在新的任期内充分
展示其才华,进一步实现其远大政治抱负,但积彝过深的历史与现实问题却接踵而
至。在藤森发动“自我政变”后,舆论进行了严厉谴责,许多西方国家均中止了对
秘鲁的经济援助,秘鲁的经济增长速度明显减慢,即使藤森寄予厚望的1996 年,
预计增长率也只能是2 %。而秘鲁每年超过20%的失业率却在等待藤森政府去妥善
处理,此时,藤森把解决诸种问题的砝码押在与他有“血亲”关系的日本身上。实
际上,自从藤森出任秘鲁总统以来,日本一直是秘鲁最大的经济援助国,1991 年
日本对中南美的援助中秘鲁所占比例最高。就在西方停止对秘鲁的援助后,日本对
秘鲁仍是“不改初衷”。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秘鲁对日本的各种依赖关系也逐年
加深了。藤森担任总统六年以来,几乎每年都要访问日本。日本驻秘鲁大使青木森
久在秘鲁的影响之大、涉足之广、插足之深,也是其他国家的大使不可望其项背的。
他是藤森总统的座上宾,秘鲁的重要庆典活动他都会参加,而且会作代表性的讲话,
青木的这种地位,即使是美国大使也不能与之比肩。要知道,秘鲁是拉丁美洲的一
员,与日本相距千山万水,而拉丁美洲却历来是美国的后院。当年,美国总统门罗
通过一纸宣言把头号殖民帝国英国逐出拉美,它又怎能容忍日本对秘鲁的染指?
可是出于意识形态上的考虑,华盛顿对日本的所作所为一直隐忍下发。这对那
历来喜欢发号施令、对别国事务指手画脚的美国来说,已经是够大度的了。
但是,华盛顿可以对藤森政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秘鲁人自己可忍不住了。
在日本的经济援助问题上,秘鲁国内有两种截然对立的看法。一派认为,日本的援
助有助于秘鲁的经济振兴,秘鲁的繁荣离不开日本的经济援助。
另一派认为,日本的援助只是使秘鲁国内少数人受益,大部分秘鲁人依然贫穷,
秘鲁原有的贫富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就这样,日本的经济援助分裂了
一个完整的秘鲁,或者说使一个本来就不完整的秘鲁分裂得更厉害了,亲日派拥护
藤森总统,视之为秘鲁的救星、秘鲁新时代的希望;反对派的态度正好相反,认为
亲日派总统不能解决秘鲁国内的问题,反而会与“帝国主义”勾结起来,镇压国内
的反政府武装。为了对抗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