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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剐心媸1938年,德国法西斯侵略捷克斯洛伐克,他写信给在那儿的朋友,表示对捷克斯洛伐克人民的关怀和声援。1939年,德国法西斯悍然发动世界大战,他又应欧洲朋友之邀,撰文怒斥德国“领袖”的不义行径。泰戈尔一贡痛恨法西斯丑类。但是对被欺压的弱小民族,他则表示无限同情。特别是对中国,他更是始终抱有好感与希望。他始终是中国人民的真正的忠实的朋友。
1941年8月6,泰戈尔在加尔各答祖居宅第里平静地离开人世,成千上万的市民为他送葬。中国人民并没有忘记,在当时的北京、上海、广州、南京等地报刊都发表了许多文章,表示知识分子和他的中国读者对他的深切悼念和缅怀之情。
泰戈尔一生是光辉的一生。他始终站在正义一边,反对非正义的暴行。在家庭中,他是一个忠诚的丈夫,一个慈爱的父亲。在妻子生病时,他始终坐在她床边,给她搧扇子。女儿患病,他亲自抬担架送女儿回加尔各答,一走就是二三十里。他待人亲切,很有幽默感,常常说笑话。对“下等人”,对小动物抱有无限的同情。泰戈尔所具有的这些高贵品质赢得了印度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的尊敬和爱戴。
丰富而矛盾的思想:泛神与博爱
在泰戈尔漫长的人生旅途上,曾经跨越几个不同的时代。总体上那是一个急剧变革的年代。印度和国外的,古代和现代的许多思想都影响了他的世界观。但是,这个世界观最基本最核心的部分,还是印度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泛神论的思想。即梵我友人合一,人与宇宙是一个统一体。泰戈尔曾经对黛维夫人说:“在黎明时分,当我那天上的朋友(指太阳)用他的光流沐浴着我的时候,我想从我自己中走出。我们心中有两个 ‘我’,两个人:一个永远无尽无休地为贪婪、不满、苦恼、忧愁、快乐以及其他一百种情绪所左右;另外一个是更伟大的 ‘我’,他高出那一切,能自制;自我完善——可是那个更大的自我隐藏起来了……因此,每天我坐在早晨的阳光里,我尝试着脱离开那较小的 ‘我’。我不能为自己创造任何上帝并且向他祈祷。我只是尝试着从我自己中解脱出来……那对我就是真正的解脱。”确实,泰戈尔是超越了平凡人生和世俗世界的。
但是,泰戈尔的思想又总是矛盾着的。一方面,他相信宇宙万有的基本精神是和谐与协调的。他最喜欢使用的名词是“爱”,“互相依赖”、“互相关联”、“互信互助”、“协作”等等。他相信并提出“韵律”是宇宙间的最高原则。人们总是说:“他向全世界宣扬一种爱与快乐的教训。”与此同时,他又大不相信“天不变道亦不变”的教条。他相信宇宙万有流转不息,永不停滞。这种符合自然辩证法的规律的观点,是泰戈尔思想中的精华。这种思想中的矛盾还表现在其他方面,比如他多少相信神术,甚至相信轮回转生;但是同时又相信天演论,喜爱并且相信自然科学;他提倡东方的所谓“精神文明”,但又不抹煞西方的所谓“物质文明”。他思想中充满了矛盾。而对这一点,他自己又是非常清楚的。他在1924年写给罗曼·罗兰的信中说:“我自己天性中也有一种经常发生的内战。”因此,我们也可以认为:泰戈尔是一个内心充满矛盾和斗争的思想家和哲人。“印度荣誉的守护人”
在印度近现代历史上,甘地和泰戈尔同是两位闻名于世的伟人。他们分别是伟大的圣雄与歌手,同样对历史发生过重大影响的实干家甘地与艺术大师泰戈尔之间固有的差别,逐渐为人们所忽略。而今,泰戈尔在人们记忆中已不再仅仅是一位诗人。他作为一位思想家,其重要地位日益得到公认。圣雄甘地就曾经盛赞这位诗人是“伟大的哨兵”,是印度荣誉的守护人。这是一个非常形象而贴切的比喻性的总体评价。泰戈尔也正象一个哨兵那样,在道德沉沦的年代,守护着仁爱、欢乐、自由与和谐的伟大理想。任何对泰戈尔的全部贡献加以评价的尝试,都必须包括对他的哲学世界观、宗教思想和教育观点的研究,而不能单单着眼于他在文学、艺术上的成就。在诗集《吉檀迦利》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之后,泰戈尔在人们心目中成了一位神秘的哲人和诗神、美神的象征,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林中茅庵,用诗歌为神编织美丽的花环。泰戈尔对当时的每一个社会的、政治的、文化的重要问题差不多都作过独到的论述,而且其中的许多思想都得到后人的普遍承认。
然而,泰戈尔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主要还是诗人和艺术家。他的思想和感情在诗、歌、画中得到了优雅而自然的抒发。在他的才智与艺术技巧之间有一种美妙的和谐,歌手与哲人同时自然地集于一身。泰戈尔在创作中总是不忘自己作为艺术家的职责,他将自己的一生全部奉献给了他所心爱的艺术。
泰戈尔的创作成果之丰富是惊人的,在世界文学史上有如此创造力超常的人物,是找不出第二个来的。十岁出头,他就开始写一些严肃的诗,而他的最后一首诗写于八十一岁高龄,一星期后他便溘然去世了。他写了上千首诗歌,还写了一千二百多首歌词,并且自己为其中大多数谱上了曲,三十八部戏剧,包括悲剧,喜剧,谐剧,寓言剧,舞剧,独脚戏,它们构成了他对戏剧文学的独特贡献。他甚至还导演了自己创作的许多剧作,并在一些剧里扮演过角色,担任过舞蹈音乐的指挥。泰戈尔写了十二部长篇小说和近二百篇短篇小说。在对美术产生极大兴趣,开始把注意力转向绘画时,他已经六十七岁,在活跃而充实的一生中的最后十二年,他创作了二千七百多幅绘画作品。他所致力的种种艺术中,诗歌和音乐是他最倾心的。在孟加拉的一些穷乡僻壤,农民和船夫们交口传唱他的诗作和歌曲。十三世纪,阿米尔·库斯洛曾在音乐与诗歌两个方面都赢得了同样的声誉。从那时起,印度还没有产生过一位象泰戈尔那佯,在这两大艺术领域增辉添采,并作出如此伟大贡献的天才。如同歌德影响了他那个时代的德国文学一样,泰戈尔堪称印度文学史上的泰斗。印度整整一代作家都受他的影响,并带上他的特征。因此,有时人们称“泰戈尔的印度文学”是并不算过分的。
印度文学对于世界文学有着悠久而深远的影响,而在近代和现代文学史上,谈到对世界文学的影响,哪一个作家也比不上泰戈尔,他是东方国家在近代和现代第一个在世界范围产生了极大影响的作家。
早熟的天才
——泰戈尔的早期创作
泰戈尔不仅是一位多产的作家,而且也是一个早熟的天才。早在少年时代,他就创作了数量惊人的作品。从十三岁到十八岁,泰戈尔发表了长诗《野花》、《诗人的故事》等作品;1881年至1885年,他出版了抒情诗集《暮歌》、《晨歌》和《画与歌》,还有戏剧和长篇小说;1886年,诗集《刚与柔》出版,是泰戈尔创作道路上一个新起点,面向人生,面向现实生活。1890年诗集《心中的向往》出版,是他第一部成熟的作品,他自己的独特风格开始形成。在这一时期,他还写了两个剧本,即《国王与国后》和《牺牲》,反对恢复婆罗门祭司的特权和落后的习俗。从这以后他的许多著作和作品中都不断出现这样一个基本思想或母题:一个民族必须不断进步,决不能固步自封,更不容许倒退。
早期诗歌创作
1880年2月,在英国逗留一年半后,泰戈尔回到了祖国印度。一离开潮湿、沉闷的英伦,泰戈尔的心情格外愉快,被压抑了很久的创作潜能也被猛然唤醒。他的奔放的诗情找到了释放的机会,就象一条冲决堤坝的河流,一泻千里。环境的变化似乎为他酿造了久积的创作冲动,随后几个月里他写的诗,全都收在一本题为《暮歌》的集子里。这本诗集的出版发行是孟加拉文化界的一件大事,它受到了广泛的好评。并且标志着泰戈尔早期创作的重要收获。“我精神上承受着痛苦的重负。
来吧,夜幕,轻轻地向我走来。
近一点,再近一点——我寂寞的心
渴望把自己深埋在你的怀抱里。”
虔诚的祈祷为《暮歌》定下了哀婉感伤的情调。集中一些诗作的标题也可以说明这一点,如《希望与失望》,《欢乐的挽歌》,《不可容忍的爱情》,《失败之歌》,《毒药》,《星星的自杀》等。它们表明诗人的内心充满焦虑和期待。泰戈尔正在度过一个把“甜蜜的悲哀”变成创作主要源泉的时期,这也是许多著名的诗人曾经经历过的一个时期。痛苦是真实的,不是无病呻吟或装腔作势的。诗人并没有沉溺在他那阴郁的情绪之中,他只是表达了当时的心理状态。“我们想象那时正在无缘无故的焦虑和漫无目的的渴求的地域之中漫游。”晚年的泰戈尔在他的《回忆》中曾经这样描述他早年生活的这个时期,以及 《暮歌》的总体思想感情特征。
《暮歌》已经初步显示出诗人高超的艺术技巧,尽管从整体来说,这些诗歌中的感情表达难以捉摸,思想观点含糊不清,语言和艺术水平上表现得参差不齐。诗人自己后来把它们说成是“不成熟的”,“是我在掌握真正的诗歌语言以前写成的”。虽然,《暮歌》的局限性是明显的,但是它标志着一位具有独特风格的新诗人在印度文坛上的出现。泰戈尔摆脱了文学前辈们传统诗艺的影响,例如在使用韵律方面,他就开始逐渐形成自己的擅长形象描述的风格。他在诗中经常使用傍晚这一象征,这本身就包含着一种自信而富有个性的意味,这是些傍晚时唱的歌,在一天的那个时辰,阳光逝去,夜幕降临,天际朦胧,人们活动的嘈杂喧闹声也渐渐消失,大地的景色虽然有点阴郁但却显得神秘而令人陶醉。在诗集的开篇中,诗人把傍晚想象成一位美丽而陌生的妇女,若隐若现地弯下腰去用她那墨玉般秀丽的长辫去触摸大地。而且诗人总感到同这位神秘的女人有一种紧密的亲近感;他常常如醉如痴地听她唱歌,虽然他既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也辨不清歌曲的旋律。
的确,《暮歌》充满着忧伤,甚至还颇有些阴郁,但它并不是悲观主义的。在这本诗集中,后一部分诗歌,已经开始显示出诗人的观点和情绪发生转变的迹象。《鸟之歌》,《河流的故事》和《春花的节日》真切地表达了诗人投入新的社会生活和情感世界的愿望。他想走出隐居生活,更多地和世界进行接触。他不愿意“在忧郁的女神手下承认失败”。这一切表明,诗人尽管仍置身于夜幕笼罩下的世界,却已经开始表现出对黎明曙光的深切向往,他那永远追求的心灵在躁动。
1881年,二十岁的泰戈尔回到了加尔各答,和哥哥一起住在苏德大街。就是在这里,他经历了一件奇事,或许只能说是一种幻觉。一天清晨,他一大早起来就信步走到阳台上,看见太阳从大路尽头的一片树林后面冉冉升起。泰戈尔经常如醉如痴地观看日出。可是这天的日出整个景象异乎寻常,它强烈地感染着他,打动着他。他感到好象宇宙万物都骤然间获得了新的含义。事过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