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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涅罗诺夫,不少经书和教会文件的“校勘者”(编辑)追随他们。同
时,一些主教,如科洛缅斯克大主教保罗·里沃夫公爵,还有一些贵族也加
入反抗新礼仪的队伍。所有这些人组成所谓“旧礼仪派”。这些人的目的各
不相同,农村的基层教士不仅不满于他们必须重新受教育,而且对他们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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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境况和教会方面的无休止的掠夺也愤愤不平;农民由于亲身体验到国家和
教会的奴役,更是激愤难平;一些上层贵族对沙皇加强中央集权的政策极为
不满。从前,这些贵族都是各霸一方,能挟持地方的封建王侯谋取自己的利
益,他们迫切想恢复旧的秩序。现在,这些势力以宗教为旗号集合到一起,
决心向沙皇政府和它的鹰犬—国家教会发起反击。旧礼仪派把尼康的礼仪改
革视为对基督教的背叛,推行的是一种非基督教的秩序,是不符上帝的愿望
的。他们说,沙皇及其周围的人同牧首和教会一起毁掉了真正的信仰,投靠
了基督的敌人,他们在保卫基督教的纯洁性的口号下起而反抗政府和国家教
会。
1658年,索洛维茨修道院以旧教名义举行暴动,在接到新礼仪书籍后,
修士们在主持司祭伊利亚领导下一致公开拒绝执行。政府对索洛维茨修道院
进行了长达10年的“和平”镇压,无 效,便派去了军队。军队
得到的命令是占领这个暴动的巢穴,迫使修道院的修士们接受新礼仪。修道
院顽强抵抗,坚持到底的决心日益坚定。斯切潘·拉辛领导伏尔加—顿河农
民起义失败后,许多充满战斗精神和有战争经验的流亡者来到索洛维茨修道
院,使原来出于宗教动机的暴动带上了政治色彩,防御战的领导者逐渐由修
士手里转到起义流亡者手中。1676年,由于修道士费奥克吉斯特的变节,沙
皇军队冲进了修道院,暴动者被残酷镇压 。
在莫斯科,沙皇政府宫庭内部的政治反对派,也以旧礼仪派的名义开始
自己的行动,其中最积极的力量是近卫军。1682年,在尼基塔·普斯托斯维
亚特率领下,近卫军中不少士兵以恢复旧礼仪的姿态到克里姆林宫向索菲娅
女皇请愿,要求同新礼仪派开会辩论。7月5日,辩论在克里姆林宫多棱厅
举行,双方互相威胁,谩骂,嘈杂一片,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旧礼仪派却盲
目乐观,他们走上莫斯科街头,到外宣扬自己的胜利,而此时,对付他们的
屠刀已经磨好了。索菲娅女皇站在牧首约阿吉姆一边,决心打击旧礼仪派。
多棱厅辩论的第二天,尼基塔·普斯托斯维亚特被捕,1682年7月11日被
处死。
旧礼仪派意识到自己的反抗丝毫没有获胜的希望,之后便采取消极抵御
的方法。很多人向边远地区逃亡,逃向森林茂密的伏尔加流域,或乌拉尔、
西伯利亚、北部地区及顿河一带。还有许多人在无谓的反抗中激起一种狂热
情绪,以自焚的形式控诉新礼仪派的反基督教行为。还有的寄希望于奇迹力
量的产生,借助于所谓世界末日的来临来惩罚新礼仪派。早在1619年,基辅
出版一本名为《信仰篇》的书,书中说,1666年将出世有反基督的人,这是
由666个这个神奇凶恶的数字加在耶稣诞生1000年这个数字上。反基督的人
出世三年后,即1669年,世界末日就将来临。相信这一说法的人认为,17
世纪50年代的一些不祥事件是世界末日的征兆:瘟疫、饥荒、还有尼康的改
革。1668年秋天,大面积的土地已无人播种,许多人把自己的产业赠送给那
些不期望世界末日来临的人。然而1669这年过去了,世界末日并没有来临,
于是有人又说这个日期计算错了,应该把666这个数字加到耶稣复活的那一
年,即在1669上再加33年,1702年,世界末日将来临。对旧礼派中决心殉
道的人来说,这33年是很难熬的。反抗仍然无望,又不愿做反基督的人的奴
役对象,只有自焚一条路了。据说,在旧礼仪派活动的期间内,旧教徒有2
万多人自焚。1685年,沙皇政府还颁布了一个法令,规定对以旧礼仪方式划
十字者或“怂恿自焚”以“非难教会”罪判以火刑,那些与旧礼仪派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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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或庇护他们的人则要处以鞭打、流放、罚款。
关于礼仪的这场斗争是残酷的。最初反对新礼仪的那些人,有的被取消
神职,有的被流放、监禁、拷打、割去舌头、斩首或火烧。阿瓦库姆先是被
流放,后被活活烧死。实际上,尼康派与旧礼仪派之间的这场血与火的斗争
很难说有什么严格的宗教意义,双方都不是为了明确的宗教信仰,只是在搞
权术,玩政治游戏。原苏联宗教学者约·阿·克雷维列夫在他的 《宗教史》
一书中引证有关史料,说明尼康实际是不讲什么宗教原则的。尼康曾同已经
悔过的反改革者伊万·涅罗诺夫讨论新旧教的礼仪问题,尼康说:“旧的也
①
好,新的也好,反正一样,你喜欢哪个,就按哪个执行好了。” 既然如此,
又何必对旧礼仪派刀枪相见呢?上书引史学家克留切夫斯基的解释:“教会
当局命令采用为教徒们所不习惯的礼仪,教徒们不服从命令不是为了旧礼
仪,而是由于任性。但是谁悔过了谁就会同教会重归于好,并准许他保持旧
②
礼仪。这好像训练人们时刻准备打仗的那种野营警报一样。”原来,这一切
不过是为了考验和训练教徒们对教会和尼康牧首的忠诚,像秦二世时赵高的
指鹿为马。在旧礼仪派方面,他们拼死反抗尼康的改革,也只是在做一场政
治赌博。他们反对尼康和尼康分子,却说不出反对他们的更多的宗教上的理
由。阿瓦库姆曾说,尼康要是落在他手里,他在一小时内就要将其剖腹破肚,
把他开成4份,然后再杀死尼康分子。对尼康的仇恨可谓切骨,但却看不出
这位大司祭是在捍卫什么宗教原则。尼康发动了改革,沙皇的改革热情也丝
毫不亚于尼康,但两者的打算却完全不同。尼康是想借教仪改革表统一全俄
教会,加强教权,确立牧首的绝对权威地位。沙皇是要削弱地方诸侯的势力,
加强皇权,建立中央集权制的俄罗斯。俄罗斯10世纪时由基辅罗斯奠定国家
的基础,并引进了东正教,但直到莫斯科大公国时期,它在政治、经济和意
识形态上的统一并不稳固,各地方诸侯仍保有自己的割据势力。在教会方面,
即使在牧首制建立以后,各地方大公国的教会也都依附于本国的诸侯,各教
会的教仪还夹杂着不少地方原始的多神教的成分。统一是当时摆在俄罗斯教
俗两方面的头等课题,沙皇和牧首对此不谋而合。然而统一的教权和统一的
皇权,它们的关系又该怎样?尼康想使教权凌驾于皇权之上,按基督教的观
念,上帝是万物之主,作为上帝在人间的代表,牧首当然要统辖俗人的皇帝。
尼康在他升任牧首后曾公开扬言,既然要他当牧首,就得听命于他,犹如听
命于上帝、慈父。在他看来,沙皇应是牧首决策的附首贴耳的执行者。尼康
说,牧首的权力是太阳,沙皇的权力是月亮,沙皇从牧首手里接受权力,如
同月亮反射太阳光辉。为了表明教权高于皇权,尼康主张在棕枝主日那天,
牧首要威风凛然地骑着高头大马,由沙皇牵引马缰走出克里姆林宫。1654
年,沙皇阿列克塞·米哈依洛维奇远征波兰,尼康受权为沙皇代表坐镇莫斯
科,专横跋扈,为所欲为,出尽了威风。沙皇对此终于忍无可忍。沙皇支持
教会,只是在一个普遍信仰东正教的国度里,利用宗教巩固自己的统治。他
要的是一个听命于自己的牧首。对教会方面,沙皇早就存在戒心。还在尼康
当上牧首之前3年,沙皇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就颁布一个法律大全,其
中就有限制教会的内容,规定了教会和修道院占有地产的规模,制定了控制
教会土地的修道院法令,还明确神职人员要接受地方法院的审判。尼康当时
① 约·阿·克雷维列夫:《宗教史》下卷,乐峰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 年版,第25 页。
② 同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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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法典就恨之入骨,称之为异端邪说,万恶之源。尼康不仅攫取政治权
力,对世俗财富也极为贪婪。在当牧首不太长的几年内,他成了沙皇之外全
国最富有的人。沙皇决定削减尼康的权力,下令牧首不准参与国事。尼康高
估了自己的力量,采取了一种“撂挑子”的举动,企图迫使沙皇屈从自己。
1658年7月10日,在莫斯科圣母升天大教堂召开的宗教大会上,尼康当众
宣布辞去牧首职务,脱下牧首神袍,到他自己的新耶路撒令修道院隐居。沙
皇并不买他的帐,来个顺手推舟,让他继续留在他的修道院。不得返回莫斯
科。1664年,尼康似乎感到自己失策了,不经允许就回到莫斯科牧首公署,
想重坐牧首宝座,被沙皇毫不留情地赶了回去。1660年,沙皇曾召集会议,
决定废黜尼康,大多数与会者愿意接受沙皇的决定,但要有东正教会其他牧
首的同意。1666年,在莫斯科召开了有东方各大教区牧首和都主教参加的宗
教会议,沙皇受邀参加大会。他肯定了尼康推行的教仪改革,又历数
尼康对他的种种欺侮和给教会带来的“烦扰”,要求罢免尼康的牧首职务。
沙皇的指令被执行了。尼康被正式罢免并被流放。
尼康垮台了,他推行的教仪改革由沙皇更热心地坚持下去。继任牧首变
乖贴了,教会似乎也屈从了,在教权与皇权的争夺中,沙皇暂时占了上风。
但事情远没有完结,沙皇要全俄东正教会成为完全驯服的工具,这是沙皇彼
得一世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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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彼得一世的改革
彼得一世在俄国历史上是位很有作为的皇帝,他励精图志,决心使俄罗
斯成为一个强大的帝国。青年时代,他曾游历西欧,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想
以西欧为样板,改造俄国。回国以后,彼得一世推行一系列新政措施,扶植
资本主义性质的工商业、发展教育事业、组建新式军队、扩充海军、加强中
央集权、寻机向海外扩张,为后来俄国的强盛奠定了基础。
俄罗斯东正教会是彼得一世推行振兴俄国计划的主要障碍。它们说彼得
一世是个叛教者,基督教的敌人。这种舆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