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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饮已无数,犹频频相劝。及帝大醉,不省人事,张妃乃命
宫人扶入,寝于清暑殿内。余宴分赐内侍,命各去畅饮,不必
再来伺候。内侍退讫,独存心腹宫婢数人,泣谓之曰 :“汝等
闻帝饮酒时言乎?帝欲杀我,汝等明日皆赐死矣 。”宫女亦泣。
妃曰 :“汝欲免死,今夜助我举一大事,不但可免大难,且有
金帛给汝。否则唯有死耳 。”宫人皆曰:“唯命。”乃走至帝
所,见帝仰面而卧,烂醉若死。妃令宫女以被蒙帝面,身坐其
上,按住四角,使不得展动。良久起视,则帝已闷绝而死矣。
妃见帝死,召内传至前,悉以金帛赂之,嘱其传报外延,
但言帝醉后,遇大魇暴崩。外延一闻帝殂,飞报道子。道子闻
之,又惊又喜:惊者,惊帝无故暴崩;喜者,喜帝崩之后,则
大权独归于己。急召国宝谋之。国宝曰 :“臣请人作遗诏要紧。
”遂飞骑入朝。时已半夜,禁门尚闭,国宝扣呼求人。黄门郎
王爽,厉声拒之曰 :“大行宴驾,皇太子未来,敢入者斩!”
国宝失色而退。黎明,百官齐集,共诣道子,请立新君。道子
意欲自立,而难于启口,使国宝示意群臣。车胤附道子耳语曰:
“王恭、殷仲堪各拥强兵于外,相王挟天子以令之,谁敢不服?
倘若自为,彼兴问罪之师,长驱至京,相王何以御之?”道子
悟。辛酉,率百官奉太子即帝位,是为安帝。当是时,执政者
一昏聩之人,登极者又一愚幼之主,群臣依违从事,唯务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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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秘史 ·5·
帝崩之由,皆置不问。张妃始犹疑虑,恐怕廷臣究问情由,大
祸立至。及梓宫既殓,外延无人问及,私心暗喜。可怜,一代
帝王死于数女子之手,把一亲弑逆的人,竟轻轻放过。识者,
有以知晋祚之不长矣。
却说王恭闻帝宴驾,星夜起身到京,举哀毕,仰宫殿叹曰:
“佞人得志,国事日非,榱栋惟新,便有黍离之叹,奈何?”
故每见道子、国宝,辄厉声色。二人积不能平,遂有相图之意。
国宝说道子曰:“王恭意气凌人,不如乘其入朝,伏兵杀之,
以绝后患。”道子胆怯不敢动,或亦劝恭以先诛国宝,可免后
忧。恭不能决,谋之王珣。珣曰 :“国宝罪逆未彰,今遽诛之,
必大失朝野之望。况身拥强兵,发于辇毂之下,谁谓非逆?我
意俟其恶布天下,然后顺众心除之,亦无忧也 。”恭乃止。冬
月甲申,葬孝武帝于隆平陵。恭亦还镇去了。自是道子益无忌
惮,日夜沉湎,杯不离手。除二三谐臣媚子外,宾客罕见其面。
一日有客进谒,道子以其求见数次,不得已见之。其人姓
桓,名玄,字敬道,温之庶子也。其母马氏,常与同辈夜坐月
下,见一流星,坠铜盆水中,光如二寸火珠,炯然明朗。同辈
竟以瓢接取,皆不能得,马氏取而吞之,遂有感怀孕。及产时,
有光照室,人以为瑞,故小名灵宝。妳母每抱诣温所,必易人
而后至,皆云体重于常儿数倍,温甚爱而异之。临终,命以为
嗣,袭爵南郡公。及长,形貌瑰奇,风神秀朗,博综艺术,兼
善属文,每以雄豪自处,负其才地,谓直立朝居要。而朝廷以
其父温得罪先朝,疑而不用。年二十三,始拜太子洗马。后出
补义兴太守,郁郁不得志,尝登高望震泽,叹曰 :“父为九州
伯,儿为五湖长,恋此何为?”遂弃官归国,上疏自讼曰 :“
先臣勤王之勋,朝廷遗之,臣不复计。至于先帝龙飞,陛下继
明,请问率先奉上者,谁之功耶?”疏寝不报。今见孝武已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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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秘史 ·6·
道子当国,望其引用,故来进谒。哪知桓玄来见时,道子已在
醉乡,蓬首闭目,昏昏若睡。玄至堂阶,众宾起接,道子安坐
如故。左右报曰 :“桓南郡来。”道子张目谓人曰:“桓温晚
途欲作贼,其子若何?”玄伏地流汗,不得起。长史谢重举笏
对曰 :“故宣武公,黜昏立明,功高伊、霍,纷纭之言,宜不
足信 。”道子国视重曰:“侬知侬知。”因举酒嘱玄曰:“且
饮此 。”玄乃得起,由是切齿于道子,不发一言而退。
归至家,独坐堂中,怒气不息。其兄桓伟见之,曰 :“弟
有何事而含怒若此?”玄曰 :“吾父勋业盖世,子孙失势,为
庸奴所侮 。”因备述道子语,曰:“吾恨不手刃之也!”伟曰:
“朝政日紊,晋室将败,时事可知。吾桓氏世临荆州,先宣武
遗爱在彼,士民悦服,荆、益名流,皆吾家门生故吏,策而使
之,孰不心怀报效?况仲堪初临荆州,资望犹浅,今往归之,
彼必重用。借其势力,结纳群才,庶可得志。毋庸留此,徒受
人辱也 !”玄恍然大悟,乃尽室以行,往投仲堪。
先是仲堪到官以来,好行小惠,政事繁琐,荆人不附。又
与朝廷不睦,恐为国宝等所图,正愁孤立,一闻玄至,知其素
有豪气,为荆人畏服,不胜大喜,忙即接见,邀入密室细语。
谓玄曰 :“君从京师来,必知朝廷虚实,近日人情若何?”玄
曰:“大臣昏迷,群小用事,朝政颠倒,日甚一日,是以脱身
西归,委诚足下。且更有一说,君及王恭,与道子、国宝,素
为仇敌,唯患相毙之不速。今道子既执大权,与国宝相为表里,
其所黜夺,莫敢不从。孝伯居元旧之地,尚未敢害。君为先帝
识拔,超居大任,人情不附,彼若假托帝诏,征君为中书令,
君将何以辞之?如是,则荆州失而君危矣 !”仲堪曰:“吾正
忧之,计将安出?”玄曰 :“孝伯疾恶深至,切齿诸奸,君直
潜与之约,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东西齐举,玄虽不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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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秘史 ·7·
愿帅荆、楚豪杰荷戈先驱,此桓、文之勋也,君岂可坐而失之?
”仲堪然其计,即与共谋军事。
却说王恭自还镇后,深恶国宝所为,正欲举兵诛之。一日
致书于仲堪回 :“国宝等乱政益甚,终为国祸,愿与君并力除
之 。”仲堪得书以示桓玄,玄曰:“恭有是心,正君之大幸也!
乌可不从?”于是仲堪复书王恭,殷、王遂深相结,连名抗表,
罪状国宝,举二州之兵,同时向阙。国宝闻王、殷兵起,恇惧
不知所为,命其弟王绪,率数百人,戍竹里以伺动静。夜遇风
雨,人各散归。道子召国宝谋之,国宝茫无以对,但云内外已
经戒严。国宝退,王珣、车胤人见,道子向二人问计,珣曰:
“王、殷与相王,素无深怨,所竟不过势利之间耳。”道子曰:
“得无曹爽我乎?”珣曰:“是何言与,大王宁有爽之罪,孝
伯岂宣帝之俦耶?”道子曰 :“国宝兄弟,劝吾挟天子以征讨,
卿等以为然否?”车胤曰 :“昔桓宣武伐寿阳,弥时乃克。今
朝廷遣兵,恭必拒守。若京口未拔,而上流奄至,不识何以待
之?”道子曰 :“然则若何而可?”二人曰:“今有一计,恐
相王未必能行,若能行之,兵可立退 。”道子急问何计,二人
曰:“王恭、殷伸堪所欲讨者国宝耳,于相王无与也。若正国
宝之罪,诛之以谢二藩,则二藩有不稽首归顺者哉?”道于默
然良久,曰 :“苟得无事,吾何惜一国宝。”遂命骠骑将军谯
王尚之收国宝,付廷尉,赐死。并斩其弟王绪。遣使诣恭,深
谢愆失,恭遂罢兵还镇,仲堪亦还荆州。
桓玄又谓仲堪曰 :“今虽罢兵,干戈正未戢也。荆州兵旅
尚弱,玄请为君集众以自强。”仲堪许之。玄于是招募武勇,
广置军旅,阴养敢死之土,为己爪牙,令行禁止,士民畏之,
过于仲堪,虽仲堪亦惮之矣。今且按下不表。
且说一代将终,必有一代开创之主,应运而兴。此人姓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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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秘史 ·8·
名裕,字德舆,小字寄奴。汉楚元王二十一世孙,世居晋陵郡
丹徒县京口里;祖名靖,为东安太守;父名翘,为郡功曹;母
赵氏。裕生于晋哀帝元年三月壬寅夜。数日前,屋上红光烛天,
邻里疑其家失火,往视则无有。将产之夕,甘露降于屋上,人
皆谓是儿必贵。哪知生未三日,赵氏旋卒,家贫不能雇人乳,
父将弃之。裕有从母张氏,生子怀敬未期,闻将弃儿,奔往救
之,抱以归,断怀敬乳而乳之,儿得无恙。及长,风骨奇特,
勇健绝伦,粗识文字,落拓嗜酒。事继母萧氏以孝闻。俄而父
卒,家益贫,萧氏善织履,卖以给用,亦令裕为之。裕曰 :“
昔刘先主卖履为业,终为蜀帝,裕何人斯,而敢不为?”同里
皆贱之,而裕意气自若。居常行动,时见二小龙左右附翼,樵
渔于山泽间,同侣亦或见之,咸叹为异。及后所见龙形渐大。
家乏薪,每日伐荻新洲,给薪火用。一日持斧往伐,有大蛇数
十丈,盘踞洲中,头大如斛,见者惊走,裕有家藏弓箭,归取
射之。大蛇伤,忽失所在。明日复往,闻有杵臼声,从荻中出,
迹而寻之,见童子数人,皆衣青衣,捣药其间。问何用,童子
对曰 :“吾王神也,昨游于此,为刘寄奴所伤,故捣药敷之。
”裕曰:“既为神人,何不杀之?”对曰:“寄奴王者,不死,
不可杀 。”裕以为妄,厉声叱之,忽不见,乃取其药而返。尝
至下邳,遇一沙门,端视之曰 :“江表寻当丧乱,能拯之者君
也 。”见裕有手创,指之曰:“此何不治?”裕曰:“患之积
年,犹未获愈 。”沙门笑曰:“此手正要用他,岂可患此?”
出怀中黄散一包,曰 :“此创难治,非此药不能瘳也。”授药
后,沙门遂失所在。裕取药敷之,创果立愈。其后凡遇金创,
将所存黄散,及童子所捣之药,治之皆验。偶过孔靖宅,靖正
昼卧,忽有金甲神人促之曰 :“起,起!天子在门。”靖惊起
遽出视,绝无他人,独裕徘徊门外。因延入设酒相待,倍致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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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秘史 ·9·
勤,裕讶其礼待太过,问曰 :“君何为若此?”靖执其手曰:
“君必大贵,愿以身家为托,异日元忘今日之言。”裕曰:“
恐君言未必确耳,裕何敢忘?”相笑而别。
有吕妪者,开酒肆于里中,尝闻裕多怪瑞,心异之。裕至
肆中饮酒,每不计值。一日裕索饮,妪曰 :“室内有酒,刘郎
自入饮之。”裕入室,即饮于盎侧,不觉过醉,倒卧于地。适
司徒王谧,遣其门人至丹徒,过京口里,走路辛苦,至肆中沽
饮。妪曰 :“请容内坐,送酒来。”其人入室,惊惧奔出,谓
妪曰 :“汝室中何为有此异物?”妪曰:“刘郎在内饮酒,有
何异处了’其人曰 :“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