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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三年,故佐史尚书左丞刘览等诣阙陈勉行状,请刊石纪德,即降诏立碑于墓焉。
悱字敬业,幼聪敏,能属文,位太子舍人,掌书记。累迁洗马,中舍人,犹管书记。出入宫坊者历稔。以足疾出爲湘东王友,俄迁晋安内史。
许懋字昭哲,高阳新城人,魏镇北将军允九世孙也。五世祖询,晋征士。祖珪,宋给事中,着作郎,桂阳太守。父勇慧,齐太子家令,冗从仆射。
懋少孤,性至孝,居父忧执丧过礼。笃志好学,爲州党所称。十四入太学,受毛诗,旦领师说,晚而覆讲,坐下听者常数十百人,因撰风雅比兴义十五卷,盛行于时。尤明故事,称爲仪注学。
起家后军豫章王行参军,转法曹。举秀才,迁骠骑大将军仪同中记室。文惠太子闻而召之,侍讲于崇明殿。后兼国子博士,与司马褧同志友善。仆射江祏甚推重之,号爲经史笥。
梁天监初,吏部尚书范云举懋参详五礼,除征西鄱阳王谘议参军,兼着作郎,待诏文德省。时有请会稽封禅者,武帝因集儒学士草封禅仪,将行焉,懋建议独以爲不可。帝见其议,嘉纳之,由是遂停。十年,转太子家令。凡诸礼仪,多所刊正。以足疾,出爲始平太守,政有能名,加散骑常侍,转天门太守。中大通三年,皇太子召与诸儒录长春义记。四年,拜中庶子。是岁卒。撰述行记四卷,有集十五卷。子亨。
亨字亨道,少传家业,孤介有节行。博通群书,多识前代旧事,甚爲南阳刘之遴所重。梁太清初,爲西中郎记室,兼太常丞。侯景之乱,避地郢州。会梁邵陵王自东至,引爲谘议参军。王僧辩之袭郢州,素闻其名,召爲仪同从事中郎。迁太尉从事中郎,与吴兴沈炯对掌书记,府政朝务,一以委之。晋安王承制,授给事黄门侍郎。
陈武帝受禅,爲太中大夫,领大着作,知梁史事。初僧辩之诛也,所司收僧辩及其子頠尸,于方山同坎埋瘗,至是无敢言者,亨以故吏抗表请葬之。与故义徐陵、张种、孔奂等相率以家财营葬,凡七柩,皆改窆焉。
光大中,宣帝入辅,以亨贞正有古人风,甚相钦重,常以师礼事之。及到仲举之谋出宣帝,宣帝问亨,亨劝勿奉诏。宣帝即位,拜卫尉卿。卒于官。
亨初撰齐书并志五十卷,遇乱亡失。后撰梁史,成者五十八卷。梁太清之后,所制文笔六卷。子善心,位尚书度支侍郎。
殷钧字季和,陈郡长平人,晋荆州刺史仲堪五世孙也。曾祖元素,宋南康相,坐元凶事诛。元素娶尚书仆射琅邪王僧朗女,生子宁早卒,宁遗腹生子叡,亦当从戮,僧朗啓孝武救之得免。叡有口辩,司徒褚彦回甚重之,谓曰:「诸殷自荆州以来无出卿。」叡敛容答曰:「殷族衰悴,诚不如昔,若此旨爲虚,故不足降,此旨爲实,弥不可闻。」仕齐历司徒从事中郎。叡妻琅邪王奂女,奂爲雍州刺史,啓叡爲府长史。奂诛,叡亦见害。
钧九岁以孝闻,及长,恬静简交游,好学有思理,善隶书,爲当时楷法。南乡范云、乐安任昉并称美之。梁武帝与叡少故旧,以女永兴公主妻钧,拜驸马都尉。历秘书丞,在职啓校定秘阁四部书,更爲目录。又受诏料检西省法书古迹,列爲品目。累迁侍中,东宫学士。
自宋、齐以来,公主多骄淫无行,永兴主加以险虐。钧形貌短小,爲主所憎,每被召入,先满壁爲殷叡字,钧辄流涕以出,主命婢束而反之。钧不胜怒而言于帝,帝以犀如意击主碎于背,然犹恨钧。
自侍中出爲王府谘议,后爲明威将军、临川内史。钧体羸多疾,闭合卧理,而百姓化其德,劫盗皆奔出境。尝禽劫帅,不加考掠,和言诮责。劫帅稽颡乞改过,钧便命遣之,后遂爲善人。郡旧多山疟,更暑必动,自钧在任,郡境无复疟疾。
母忧去职,居丧过礼,昭明太子忧之,手书诫喻。服阕,爲散骑常侍,领步兵校尉,侍东宫。改领中庶子,后爲国子祭酒。卒,諡贞。二子构、渥。钧宗人芸。
芸字灌蔬,倜傥不拘细行,然不妄交游,门无杂客。励精勤学,博洽群书。幼而庐江何宪见之,深相叹赏。天监中,位秘书监、司徒左长史。后直东宫学士省,卒。
论曰:范懋宾之德美,傅茂远之清令,孔休源之政事,江休映之强直,并加之以学植,饰之以文采,其所以取高时主,岂徒然哉。徐勉少而励志,发愤忘食,修身慎行,运属兴王,依光日月,致位公辅,提衡端执,时无异议,爲梁氏宗臣,信爲美矣。许懋业艺,以经笥见推,亨怀道好古,以博览归誉,其所以折议封禅,求葬僧辩,正直存焉,岂唯文义而已。古人云「仁者有勇」,斯言近之。殷钧德业自居,又加之以政绩,文质斌斌,亦足称也。
卷六十一
列传第五十一
陈伯之陈庆之兰钦
陈伯之,济阴睢陵人也。年十三四,好着獭皮冠,带刺刀,候邻里稻熟,辄偷刈之。尝爲田主所见,呵之曰:「楚子莫动!」伯之曰:「君稻幸多,取一担何苦。」田主将执之。因拔刀而进,曰:「楚子定何如!」田主皆反走,徐担稻而归。及年长,在锺离数爲劫盗,尝授面觇人船,船人斫之,获其左耳。后随乡人车骑将军王广之,广之爱其勇,每夜卧下榻,征伐常将自随。频以战功,累迁骠骑司马,封鱼复县伯。
梁武起兵,东昏假伯之节,督前驱诸军事、豫州刺史,转江州,据寻阳以拒梁武。郢城平,武帝使说伯之,即以爲江州刺史。子武牙爲徐州刺史。伯之虽受命,犹怀两端。帝及其犹豫逼之,伯之退保南湖,然后归附,与芯阆隆=ǹ党俏雌剑拷等顺觯接攵铩5垡善涓椿撤玻岫杞2捉担凼构皆唬骸赋侵猩醴耷洌残庞涨洌肭浣担鄙钋涫纸拧G淙舨唤担从泊炭蜕鼻洹!共缶澹允俏抟熘疽印3瞧剑夥岢窍毓仓颉
伯之不识书,及还江州,得文牒辞讼,唯作大诺而已。有事,典签传口语,与夺决于主者。
伯之与豫章人邓缮、永兴人戴承忠并有旧,缮经藏伯之息免祸,伯之尤德之。及在州,用缮爲别驾,承忠爲记室参军。河南褚緭,都下之薄行者,武帝即位,频造尚书范云。云不好緭,坚拒之。緭益怒,私语所知曰:「建武以后,草泽底下悉成贵人,吾何罪而见弃。今天下草创,丧乱未可知。陈伯之拥强兵在江州,非代来臣,有自疑之意。且复荧惑守南斗,讵非爲我出?今者一行,事若无成,入魏,何减作河南郡。」于是投伯之书佐王思穆事之,大见亲狎。及伯之乡人朱龙符爲长流参军,并乘伯之愚闇,恣行奸险。
伯之子武牙时爲直合将军,武帝手疏龙符罪亲付武牙,武牙封示伯之。帝又遣代江州别驾邓缮,伯之并不受命,曰:「龙符健儿,邓缮在事有绩。台所遣别驾,请以爲中从事。」缮于是日夜说伯之云:「台家府库空竭,无复器仗,三仓无米。此万世一时,机不可失。」緭、承忠等每赞成之。伯之谓缮:「今段啓卿,若复不得,便与卿共下。」使反,武帝敕部内一郡处缮。伯之于是集府州佐史,谓曰:「奉齐建安王教,率江北义勇十万已次六合,见使以江州见力运粮速下。我荷明帝厚恩,誓以死报。」使緭诈爲萧宝寅书以示僚佐,于听事前爲坛,杀牲以盟。伯之先歃,长史以下次第歃。緭说伯之:「今举大事,宜引人望。程元冲不与人同心;临川内史王观,僧虔之孙,人身不恶,可召爲长史,以代元冲。」伯之从之,仍以緭爲寻阳太守,承忠辅义将军,龙符豫州刺史。
豫章太守郑伯伦起郡兵拒守。程元冲既失职,于家合率数百人,使伯之典签吕孝通、戴元则爲内应。伯之每旦常作伎,日晡辄卧,左右仗身皆休息。元冲因其解弛,从北门入,径至听事前。伯之闻叫,自率出荡。元冲力不能敌,走逃庐山。
伯之遣使还报武牙兄弟,武牙等走盱眙,盱眙人徐文安、庄兴绍、张显明邀击之,不能禁,反见杀。武帝遣王茂讨伯之,败走,间道亡命出江北,与子武牙及褚緭俱入魏。魏以伯之爲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淮南诸军事、平南将军、光禄大夫、曲江县侯。天监四年,诏太尉临川王巨集北侵,巨集命记室丘迟私与之书曰:
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幸甚。将军勇冠三军,才爲世出。弃燕雀之毛羽,慕鸿鹄以高翔。昔因机变化,遭遇时主,立功立事,开国称孤,朱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也!如何一旦爲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邪?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沈迷猖蹶,以至于此。
圣朝赦罪责功,弃瑕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此将军之所知,非假仆一二谈也。昔朱鲔涉血于友于,张绣倳刃于爱子,汉主不以爲疑,魏君待之若旧。况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勋重于当代。夫迷涂知反,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将军松柏不翦,亲戚安居;高堂未倾,爱妾尚在。悠悠尔心,亦何可言。当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佩紫怀黄,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将军独腼顔借命,驱驰毡裘之长,宁不哀哉!夫以慕容超之强,身送东市,姚泓之盛,面缚西都。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姬汉旧邦,无取杂种。北虏僭号中原,多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焦烂。况僞孽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携离,酋豪猜贰。方当系颈蛮邸,县首藳街。而将军鱼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不亦惑乎!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鹦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生平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恨。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军独无情哉?想早励良规,自求多福。当今皇帝盛明,天下安乐,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夜郎、滇池解辫请职,朝鲜、昌海蹶角受化;唯北狄野心,掘强沙塞之间,欲延岁月之命耳。中军临川殿下,明德茂亲,总兹戎重,方吊人洛汭,伐罪秦中,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往怀,君其详之。伯之得书,乃于寿阳拥邪饲Ч榻怠N溲罓懳喝怂薄2戎粒誀懫奖苯⑽髟ブ荽淌贰⒂佬孪睾睢N粗巍8礌戞缙锝譅懱写蠓颉>弥溆诩摇F渥佑逃性谖赫摺
褚緭在魏,魏人欲用之。魏元会,緭戏爲诗曰:「帽上着笼冠,緭上着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魏人怒,出爲始平太守。日日行猎,堕马而死。
陈庆之字子云,义兴国山人也。幼随从梁武帝。帝性好碁,每从夜至旦不辍,等辈皆寐,唯庆之不寝,闻呼即至,甚见亲赏。从平建邺,稍爲主书,散财聚士,恒思立效。除奉朝请。
普通中,魏徐州刺史元法僧于彭城求入内附,以庆之爲武威将军,与胡龙牙、成景隽率诸军应接。还除宣猛将军、文德主帅,仍率军送豫章王综入镇徐州。魏遣安丰王元延明、临淮王元彧率惺蚶淳堋Q用飨惹财浔鸾鸫笄Ч郾常熘髌浦:笤フ峦跗嘉海熘苏豆匾雇耍炕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