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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_南史-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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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其兄弟以饷穆之,自此不对穆之梳沐。及穆之爲丹阳尹,将召妻兄弟,妻泣而稽颡以致谢。穆之曰:「本不匿怨,无所致忧。」及至醉饱,穆之乃令厨人以金柈贮槟榔一斛以进之。元嘉二十五年,车驾幸江甯,经穆之墓,诏致祭墓所。

  长子虑之嗣,卒。子邕嗣。先是郡县爲封国者,内史、相并于国主称臣,去任便止。孝建中始革此制爲下官致敬。河东王歆之尝爲南康相,素轻邕。后歆之与邕俱豫元会并坐,邕嗜酒,谓歆之曰:「卿昔见臣,今能见劝一杯酒不?」歆之因斅孙皓歌答曰:「昔爲汝作臣,今与汝比肩,既不劝汝酒,亦不愿汝年。」邕性嗜食疮痂,以爲味似鳆鱼。尝诣孟灵休,灵休先患灸疮,痂落在床,邕取食之。灵休大惊,痂未落者,悉褫取饴邕。邕去,灵休与何勖书曰:「刘邕向顾见噉,遂举体流血。」南康国吏二百许人,不问有罪无罪,递与鞭,疮痂常以给膳。

  邕卒,子肜嗣,坐刀斫妻夺爵,以弟彪绍。齐建元初,降封南康县侯、虎贲中郎将。坐庙墓不修,削爵爲羽林监。又坐与亡弟母杨别居,杨死不殡葬,崇圣寺尼慧首剃头爲尼,以五百钱爲买棺,以泥洹舆送葬,爲有司奏,事寝不出。

  穆之中子式之字延叔,爲宣城、淮南二郡太守,犯赃货,扬州刺史王弘遣从事检校之。式之召从事谓曰:「还白使君,刘式之于国粗有微分,偷数百万钱何有,况不偷邪。」从事还白弘,由此得停。从征关洛有功,封德阳县五等侯。卒,諡曰恭。

  子瑀字茂琳,始兴王浚爲南徐州,以瑀爲别驾。瑀性陵物护前,时浚征北府行参军吴郡顾迈轻薄有才能,浚待之厚。瑀乃折节事迈,迈以瑀与之款尽,浚所言密事,悉以语瑀。瑀与迈共进射堂下,忽顾左右索单衣帻,迈问其故,瑀曰:「公以家人待卿,言无不尽,卿外宣泄。我是公吏,何得不啓白之。」浚大怒,啓文帝徙迈广州。

  瑀性使气尚人,后爲御史中丞,甚得志。弹萧惠开云:「非才非望,非勋非德。」弹王僧达云:「荫藉高华,人品冗末。」朝士莫不畏其笔端。

  转右卫将军。年位本在何偃前,孝武初,偃爲吏部尚书,瑀图侍中不得。与偃同从郊祀,时偃乘车在前,瑀策驷居后,相去数十步,瑀蹋马及之,谓偃曰:「君辔何疾?」偃曰:「牛骏驭精,所以疾耳。」偃曰:「君马何迟?」曰「骐骥罗于羁绊,所以居后」。偃曰:「何不着鞭使致千里?」答曰:「一蹙自造青云,何至与驽马争路。」然甚不得意,谓所亲曰:「人仕宦,不出当入,不入当出,安能长居户限上?」因求益州。及行,甚不得意,至江陵,与顔竣书曰:「朱修之三世叛兵,一日居荆州,青油幕下,作谢宣明面目见向,使斋帅以长刀引吾下席,于吾何有,政恐匈奴轻汉耳。」坐夺人妻爲妾免官。

  后爲吴兴太守,侍中何偃尝案之云:「参伍时望。」瑀大怒曰:「我于时望何参伍之有。」遂与偃绝。族叔秀之爲丹阳,瑀又与亲故书曰:「吾家黑面阿秀遂居刘安写Γ⒉粻懚嗍俊!蛊淠昃曳⒈常钨纫喾⒈嘲M。瑀疾已笃,闻偃亡,欢跃叫呼,于是亦卒。諡曰刚。

  祥字显征,式之孙也。父敳,太宰从事中郎。祥少好文学,性韵刚疏,轻言肆行,不避高下。齐建元中,爲正员郎。司徒褚彦回入朝,以腰扇鄣日,祥从侧过,曰:「作如此举止,羞面见人,扇障何益。」彦回曰:「寒士不逊。」祥曰:「不能杀袁、刘,安得免寒士。」

  永明初,撰宋书,讥斥禅代,尚书令王俭密以啓闻,上衔而不问。爲临川王骠骑从事中郎。祥兄整爲广州,卒官,祥就整妻求还资,事闻朝廷。又于朝士多所贬忽。王奂爲尚书仆射,祥与奂子融同载,行至中堂,见路人驱驴,祥曰:「驴,汝好爲之,如汝人才,皆已令仆。」着连珠十五首,以寄其怀。其讥议者云:「希世之宝,违时必贱,伟俗之器,无圣则沦。是以明玉黜于楚岫,章甫穷于越人。」有以祥连珠啓上,上令御史中丞任遐奏其过恶,付廷尉。上别遣敕祥曰:「我当原卿性命,令卿万里思愆。卿若能改革,当令卿得还。」乃徙广州。不得意,终日纵酒,少时卒。

  秀之字道宝,穆之从父兄子也。祖爽,山阴令。父仲道,余姚令。秀之少孤贫,十岁时与诸儿戏前渚,忽有大蛇来,势甚猛,莫不颠沛惊呼,秀之独不动,胁⒁熘6:纬刑煅畔嘀鳎耘拗P智罩疇懼炝涫揖尉媪涫苊唬阒莶换堆缯呤辍

  宋景平二年,除驸马都尉。元嘉中,再爲建康令,政绩有声。孝武镇襄阳,以爲抚军录事参军、襄阳令。襄阳有六门堰,良田数千顷,堰久决坏,公私废业。孝武遣秀之修复,雍部由是大丰。

  后除西戎校尉、梁南秦二州刺史,加都督。汉川饥馑,秀之躬自俭约。先是汉川悉以绢爲货,秀之限令用钱,百姓利之。二十七年,大举北侵,遣辅国将军杨文德、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刘弘宗受秀之节度,震荡汧陇。

  元凶弑逆,秀之即日起兵,求赴襄阳,司空南谯王义宣不许。事甯,迁益州刺史,折留奉禄二百八十万付梁州镇库,此外萧然。梁、益丰富,前后刺史莫不大营聚畜,多者致万金。所携宾僚并都下贫子,出爲郡县,皆以苟得自资。秀之爲政整肃,远近悦焉。

  南谯王义宣据荆州爲逆,遣徵兵于秀之,秀之斩其使。以起义功,封康乐县侯,徙丹阳尹。先是秀之从叔穆之爲丹阳,与子弟听事上宴,听事柱有一穿,穆之谓子弟及秀之,汝等试以栗遥掷柱,入穿者后必得此郡。唯秀之独入焉,其言遂验。时赊买百姓物不还钱,秀之以爲非宜,陈之甚切。虽纳其言,竟不用。

  迁尚书右仆射。时定制令,疑人杀长吏科,议者谓会赦宜以徙论。秀之以爲「律文虽不显人杀官长之旨,若遇赦但止徙论,便与悠悠杀人曾无一异。人敬官长比之父母,行害之身虽遇赦,谓宜长付尚方,穷其天命,家口补兵」。从之。

  后爲甯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将征爲左仆射,会卒。赠司空,諡忠成公。

  秀之野率无风采,而心力坚正。上以其莅官清洁,家无馀财,赐钱二十万,布三百疋。传封至孙,齐受禅,国除。

  徐羡之字宗文,东海郯人也。祖甯,尚书吏部郎。父祚之,上虞令。羡之爲桓修抚军中兵参军,与宋武帝同府,深相亲结。武帝北伐,稍迁太尉左司马,掌留任,副贰刘穆之。

  帝议北伐,朝士多谏,唯羡之默然。或问何独不言,羡之曰:「今二方已平,拓地万里,唯有小羌未定。公寝食不安,何可轻豫其议。」

  穆之卒,帝欲用王弘代之。谢晦曰:「休元轻易,不若徐羡之。」乃以羡之爲丹阳尹,总知留任,甲仗二十人出入,加尚书仆射。

  义熙十四年,军人朱兴妻周生子道扶,年三岁,先得痫病。周因其病,发掘地生埋之,爲道扶姑双女所告,周弃市。羡之议曰:「自然之爱,豺狼犹仁,周之凶忍,宜加显戮。臣以爲法律之外,尚弘通理,母之即刑,由子明法。爲子之道,焉有自容之地。愚谓可特申之遐裔。」从之。

  及武帝即位,封南昌县公,位司空、录尚书事、扬州刺史。羡之起自布衣,又无术学,直以局度,一旦居廊庙,朝野推服,咸谓有宰臣之望。沈密寡言,不以忧喜见色。颇工弈棋,观戏常若未解,当世倍以此推之。傅亮、蔡廓尝言徐公晓万事,安异同。尝与傅亮、谢晦宴聚,亮、晦才学辩博,羡之风度详整,时然后言。郑鲜之叹曰:「观徐、傅言论,不复以学问爲长。」武帝不豫,加班剑三十人。宫车晏驾,与中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镇北将军檀道济同被顾命。少帝诏羡之、亮率泄倌谠乱痪鲇

  帝后失德,羡之等将谋废立,而庐陵王义真多过,不任四海。乃先废义真,然后废帝。时谢晦爲领军,以府舍内屋败应修理,悉移家人出宅,聚将士于府内。檀道济以先朝旧将,威服殿省,且有兵校偃氤嬷薄<确系郏讨谐痰阑萑傲⒒首右骞В壑恍怼<拔牡奂次唬姆饽掀娇す倘眉臃狻S兴咀喑导菀谰闪倩衷疤希缦榷ㄑ丁

  元嘉二年,羡之与傅亮归政,三奏乃见许。羡之仍逊位,退还私第。兄子佩之及程道惠、吴兴太守王韶之等,并谓非宜,敦劝甚苦。复奉诏摄任。

  三年正月,帝以羡之、亮、晦旬月间再肆酖毒,下诏暴其罪,诛之。尔日,诏召羡之至西明门外,时谢晦弟皭爲黄门郎正直,报亮云:「殿中有异处分。」亮驰报羡之,羡之乘内人问讯车出郭,步走至新林,入陶竈中自缢而死,年六十三。羡之初不应召,上遣领军到彦之、右卫将军王华追讨。及死,野人以告,载尸付廷尉。

  初,羡之年少时,尝有一人来谓曰:「我是汝祖。」羡之拜。此人曰:「汝有贵相而有大厄,宜以钱二十八文埋宅四角,可以免灾。过此可位极人臣。」后羡之随亲之县,住在县内。尝暂出,而贼自后破县,县内人无免者,鸡犬亦尽,唯羡之在外获全。又随从兄履之爲临海乐安县,尝行经山中,见黑龙长丈馀,头有角,前两足皆具,无后足,曳尾而行。及拜司空,守关将入,彗星辰见危南。又当拜时,双鹳集太极殿东鸱尾鸣唤,竟以凶终。

  羡之兄钦之位秘书监。钦之子佩之轻薄好利,武帝以其姻戚,累加宠任,爲丹阳尹。景平初,以羡之知权,颇豫政事,与王韶之、程道惠、中书舍人邢安泰、潘盛爲党。时谢晦久病连灸,不堪见客,佩之等疑其托疾有异图,与韶之、道惠同载诣傅亮,称羡之意,欲令作诏诛之。亮曰:「己等三人同受顾命,岂可自相残戮。」佩之等乃止。羡之既诛,文帝特宥佩之,免官而已。其冬佩之谋反事发被诛。

  佩之弟逵之尚武帝长女会稽宣公主,爲彭城、沛二郡太守。武帝诸子并幼,以逵之姻戚,将大任之,欲先令立功。及讨司马休之,使统军爲前锋,待克当即授荆州,于阵见害。追赠中书侍郎。子湛之。

  湛之字孝源,幼孤,爲武帝所爱。常与江夏王义恭寝食不离帝侧。永初三年,诏以公主一门嫡长,且湛之致节之胤,封枝江县侯。数岁与弟淳之共车行,牛奔车坏,左右人驰来赴之。湛之先令取弟,邢烫酒溆锥惺丁<俺て纳嫖囊澹谱晕淮伦婺讣澳敢孕⑽拧

  元嘉中,以爲黄门侍郎。祖母年老,辞以朝直不拜。后拜秘书监。会稽公主身居长嫡,爲文帝所礼,家事大小必谘而后行。西征谢晦,使公主留止台内,总摄六宫,每有不得意,辄号哭,上甚惮之。

  初,武帝微时,贫陋过甚,尝自往新洲伐荻,有纳布衣袄等,皆是敬皇后手自作。武帝既贵,以此衣付公主曰:「后世若有骄奢不节者,可以此衣示之。」湛之爲大将军彭城王义康所爱,与刘湛等颇相附。及得罪,事连湛之。文帝大怒,将致大辟。湛之忧惧无计,以告公主。公主即日入宫,及见文帝,因号哭下床,不复施臣妾之礼。以锦囊盛武帝纳衣,掷地以示上曰:「汝家本贱贫,此是我母爲汝父作此纳衣。今日有一顿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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