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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觉。
他是多么后悔干了那件蠢事啊。
那是1933 年。他和陈恭澍几人刺杀了张敬尧,心里一阵轻松,就和胡大虎一
起逛八大胡同。经过药花馆,想到飞龙小姐,就拉着胡大虎走进去。
含春和一个也十分艳丽的妓女一起迎上来。含春娇声娇气地说:“哟,郑大爷,
您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
他伸手摸了摸含春的脸蛋:“是不是想我了?我这不来了吗?我还带来一个新
手呢?”
含春瞟了膘胡大虎:“这位大爷可好身材啊。雪梅,你算有福气。”原来那个
妓女名叫雪梅。雪梅早挨到胡大虎身边,抱住了胡大虎的胳膊。
他问含春:“飞龙呢?”
含春长叹一口气:“唉!飞尤真是有福气,找个男人,又有才,又讲情义……”
他有点惊奇:怎么?飞龙从良了?那陈恭澍呢?
含春、雪梅把他和胡大虎拉到一个雅间,坐下了。老鸨带着茶房早把酒菜准备
好了。含春坐在他旁边,雪梅则坐到了胡大虎腿上,含了一口酒,要喂给胡大虎喝。
胡大虎一开始有点扭扭捏捏,喝了几口,脸红起来,也放开了,把雪梅紧紧搂在怀
里,一递一口地吃酒。
他刚端起酒杯,门“咣 ”一声被踢开了,一个壮汉闯了进来,嚷道:
“雪梅,你真在这儿。大爷来了,还是陪大爷吧!”
老鸨也跟了进来,她一边陪不是,一边劝壮汉:“雷大爷,雪梅已有客人,你
还是另外找一个吧。”
壮汉把老鸨搡到一边,嚷道:“不行,大爷我就喜欢雪梅。”
他站起身来,刚要发作,胡大虎乘着酒兴,腾地蹦了起来,骂道:“哪里来的
妈巴羔子?来败老子的酒兴!滚出去!”
那个壮汉竟冲上来,对准胡大虎就是一耳光:“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胡大虎是土匪出身,一身好武艺,虽喝多了点,身手仍然很敏捷,头一闪,就
躲过了耳光,顺手操起个酒瓶,狠狠地向那壮汉头上砸去。那壮汉闷哼一声,晃了
两晃,倒了下去。
他一看不好,抢上前去,一探鼻息,那壮汉死了。
妓女和老鸨吓得尖叫起来。胡大虎也怔在那儿,不知怎么是好。
他站起身来,沉声道:“今天的事和大家无关,大家都装作没看见。否则的话
……”说着,一伸手把手枪掏了出来,往桌上一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个女人哆嗦着点点头。
他想起一个办法,问含春:“有没有大箱子?”
老鸨和含春忙进里屋,抬出一个大箱子。他和胡大虎把那壮汉的死尸搬了进去。
他又掏出一叠钞票分给几个女人,又吓唬了几句。然后,他和胡大虎抬起箱子,从
妓院后门溜到街上。
胡大虎特别紧张:“大哥,咱们把它抬到哪儿去?”
他回答:“扔到护城河去。”
他叫了一辆黄包车,把箱子拾到车上,两人也坐了上去。
车夫问:“哪儿?”
他回答:“城外。”
车夫说:“城门早关了。”
他愣了一下,马上说:“那到前门大街56 号。”车夫答应了一声,狠命地蹬
起车来。他示意胡大虎,趁车夫不注意,悄悄跳下车,躲进小巷拐角处,待车子走
远,才出来,从从容容地回去。
没想到“箱尸案”轰动了北平城,大报小报纷纷刊登。更没想到这件事传到了
蒋介石耳中,而蒋介石竟小题大作,命令手下人速查清凶手,缉拿归案,以安人心。
第四天,戴笠就到了北平。戴笠见了他,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支走了陈恭
谢,戴笠才开口说话:“天木兄,咱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他有点奇怪,回答:“六年。”
戴笠又问:“我们兄弟俩关系如何?”
他笑着回答:“情同骨肉。”
戴笠沉吟了一会儿,才又问:“王木兄,北平的箱尸案,你可有耳闻?”
他吃了一惊,没想到连戴笠都知道了。戴笠一定有所了解,才找到他谈这事。
“怎么?雨农兄,你是专为此事来的?”
戴笠点点头:“不错。”
他想了想,干脆实说:“雨农兄,我也不满你,这件事确实与我有关。”
当下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戴笠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等他讲完,戴笠才问:“那么说来,当时你在场,
没出言阻止,后来又是你想出将尸体扔入河内,以毁尸灭迹的了?”
他只好承认。
戴笠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说:“天木兄,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他看了看戴笠,摇摇头。
戴笠沉声说:“是老头子命令我查这案子的!”
他吃了一惊,蒋介石竟知道此事,并如此认真。
戴笠阴沉着脸:“天木兄,凭我俩的交情,无论如何我也会保全你的。
可是,既然老头子已经知道,你恐怕只能跟我去南京请罪了。”
他沉默不语,内心非常紧张,蒋介石既然亲自过问这案子,那惩罚一定不轻,
能不能……
戴笠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天木兄,你也知道,老头子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
他精明得很,别人也骗不了他。要是欺骗他又让他知道了,这后果……
到时恐怕连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答应随戴笠去南京受审。
蒋介石一直把北平当作自己的地盘,也许是为了表明自己对北平的所有权,对
北平的社会治安常常表示关心。这次碰到这样一件有轰动效应的案子,严加惩罚,
一示自己的公正无私,二示自己能保护北平人的安全。这个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他当然明白蒋介石的用意,但没想到胡大虎被捕正法后,蒋介石仍不放过他。
戴笠以国家正在用人之际为由,替他向蒋介石求情,反而被蒋介石训斥了一通。
也亏了戴笠的苦心安排,他才没受到严刑。
戴笠建议处无期徒刑,由军统负责看押,蒋介石同意了。戴笠就把他押到甲地
监狱关押起来。而甲地本来是用来关押一般违反纪律的人的,条件很好,实行的是
家居式囚禁。
但无论如何,那无所事事的日子对他来说是难以承受的惩罚。无聊可以杀人,
有时他甚至想到自杀以解脱。
抗战一爆发,戴笠便以“国家危难,急需人才”为名,将他放了出来。
后来,戴笠提出要他来上海任区长时,他倒颇有些踌躇。
上海藏龙卧虎,工作不好做。而且他也知道此番一去上海,必然会引起很多人
的怨恨。可他对自己的能力颇为信任,相信再艰难的工作,只要他用心,也都能做
得好。
不料想,一到上海,他就感到,赵理君等人对他的恶感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自己起初也想和他们合作,可是他们毫不领情,仍然处处掣肘,致使自己来到上海
一个月,竟毫无建树,更令人气愤的是,他们竟然经常当面和他顶撞,对他冷嘲热
讽。他王天木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还没有遭受过这种挫折!
正在王天木百股苦恼之际,他忽然收到一封戴笠来电,要他立刻赶往香港。
王天木心头一凉,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肯定是赵理君作了什么手脚,戴老板生
气了。
临行之前,王天木特备一桌酒菜,邀刘戈青来话别。
王天木面容惨淡,垂头丧气地说:“老弟,我到上海后,什么也没做成。
认识了你,就是我最大的收获了。不过,我这次去香港述职,咱们以后恐怕就
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说着,不住叹气。
刘戈青惊奇道:“王大哥,你说得太严重了吧。”
王天木摇摇头,说:“戈青,你还年轻,很多事还看不透。上海的事情这么多,
没有特殊情况,戴老板才不会叫我去呢。你不知道,赵理君以为我抢了他的位子,
背后一个劲地捣鬼。谁知道他在戴老板面前说了我什么?偏偏我来了这么长时间,
又一事无成,唉!”
他早已经盘算过了,要想让戴笠高兴,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杀一两个大汉奸。
可是上海区行动组,他能说上话的就只有刘戈青了。因此王天木对刘戈青动之以情,
想让刘戈青帮自己这个忙。
刘戈青毫不犹豫地说道:“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为你做一件大事,为你
壮壮行色,对戴老板也有个交待。”
“真的?老弟,你能替我出这口气?”王天木兴奋地握住刘戈青的双肩。
“士为知已者死。王大哥你看得起我,我也不能辜负你。”刘戈青慷慨地说。
王天木心下甚是激动:“刘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来,咱们干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
刘戈青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过,枪枝太少。我们埋在地下的三支恐怕锈得
不能用了。”刘戈青突然想起。
王天木一拍“这没问题,我让林之江给你准备。”
林之江是上海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心狠手辣,枪法极佳。
刘戈青信誓旦旦地说道:“大哥,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天木又端起酒杯,激动地说道:“好兄弟,大哥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刘戈青也举起杯,“祝大哥一路顺风。”
第二天一早,王天木乘飞机飞往香港。
他猜的没错,戴笠一见到他,就劈头盖脸地问道:“天木兄,当年你北平刺张
的豪气哪里去了?怎么到上海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成绩也没有!”
王天木热血上涌,气道:“戴老板,那个赵理君处处跟我作对,叫我怎么开展
工作?你怎么不把赵理君叫来,让他和我当面对质?”
戴笠见他火气这么大,便放缓了语气:“天木兄,赵理君年轻,可能有不周之
处。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别和他太计较嘛。”
王天木见他一味偏袒赵理君,心中气不过,说道:“戴老板,你的意思是我不
以大局为重,都是我的不对了?”
王天木和戴笠是结义兄弟,以前他一直称戴笠“雨农”,现在一口一个“戴老
板”,显是心中有气。
戴笠道:“天木兄,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了,你对我还信不过?我怎么会偏袒别
人呢?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应该把工作放在首位嘛。这次我把你请到香港来,就
是为了商量一下如何刺杀几个有影响的大汉奸。天木兄有何高见?”
王天木道:“请放心,我已经有安排了。”
戴笠喜道:“好极了,我早就知道天木兄你会有所行动。不知你安排谁在上海
负责?”
“刘戈青。”王天木仍然没有好气。
戴笠对刘戈青印象颇深,这个刘戈青当年还是他亲自向杨虎要过来的。
一听说是他,戴笠感到很放心。
戴笠又道:“天木兄,既然如此,你就早日回上海主持大局吧。”
王天木道:“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个请求:把赵理君调走。”
戴笠有些不悦:“这恐怕不好吧。赵理君在上海这么多年,上海的情况他最熟
悉,有他在,上海的工作会好办得多的。”
王天木气愤地道:“好,那我还是回我的天津站吧。”
不管戴笠如何劝说,王天木拿定了主意,只要不把赵理君调走,他就是不回上
海。
戴笠被缠得设法,最后只好说道:“好,我答应你,我可以派你去华北区当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