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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老板和他约定好了时间,到时候阿桂在酒店楼上的一个房间和他会面。
到了约定的那个晚上,他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勿勿忙忙赶到酒馆,游老板
早在楼下等着了。
游老板把他带到楼上,推开房门,床沿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短袖衣,
露在外面的胳膊雪白丰腴,胸脯高挺着,似乎要撑破衣服,粉嫩的圆脸上带着些娇
羞。他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游老板指着那女人说:“这就是我表妹阿桂。”
阿桂站起来行了个礼:“朱大哥好!”
他呆呆地看看阿桂,阿桂“嗤”地笑了声。他忙回头,怕游老板看见不好意思,
谁知游老板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出去把门带上他刚转过头,阿桂已抱住了他,他也没
有多想,抱着阿桂就滚到床上……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昧,那滋味真是美妙啊!他甚至觉得自己这大半生
都是等待这一刻、等待阿桂。他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阿桂美妙的胴体,只觉得可以
为她干一切……
他走出房门,正遇见游老板。游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
头。
游老板拉住他:“大哥,我带你见一个人。”
他跟着游老板到了另一个房间,只见房中坐着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那男
子似是个读书人,有几分儒雅,只是两只眼特别的亮。游老板介绍:
“大哥,这位是陈恭澍陈大哥,军统上海区的区长。”
他吃了一惊:“什么?”真没想到人们传说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原来是个书生。
他再看陈恭澍的眼,才发现其中有一丝寒光,他不由一震。
陈恭澍笑着伸出手来:“朱大哥,久仰,久仰。”
他惊疑地看着游老板,这才知道游老板是军统特工。
陈恭澍淡淡他说:“听说朱大哥是傅筱庵的厨司,像朱大哥这样的一身正气的
人怎么跟随他呢?傅筱庵是个汉奸,无论早晚,我们都要杀死他,朱大哥可要想好
退路噢。”
他又是一惊。游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说,“大哥,你不是也痛恨日本人,痛恨汉
奸吗?你怎么能死心塌地跟着傅筱庵呢?傅筱庵是汉奸;你跟着他不也……那些特
工要是把你也当成汉奸,这……恐怕……”
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游老板接着压低声音说:“大哥,有一个机会,你要是用了,不仅可以澄清汉
奸嫌疑,还可以立功,成为英雄呢!”声音压得更低。“你要是杀了傅筱庵,戴老
板一定会重赏你……那你和阿桂就……”
他一听要杀傅筱庵,有点迟疑,傅筱庵到底救过自己啊!他不能干忘恩负义的
事。但一听游老板提起阿桂,心里一动,傅筱庵是个汉奸,要是杀了他,既能成英
雄,又能得一笔赏金,到时拿着钱带着阿桂找一个和平地方……
他不禁又想到刚才的销魂滋味,为了那一刻,为了阿桂,杀人又算什么?
想到这儿,他低声说,“我答应……”“杀”字刚要出口,忽然又想到,这个
要杀的人不是与自己无关痛痒的人,而是自己的恩人,要是下这个手,那……他马
上改口道:“我答应先劝傅老爷别当汉奸,他要是不听劝,那我就……”
陈恭澍笑了笑:“朱大哥,你要是干成了,我们决不会亏待你。”
他又想到阿桂、想到和阿桂在一个世外桃源里的欢爱,脱口而出:“五万元,
我要是干成了,给我五万元!”
游老板看了看陈恭澍,陈恭澍点了点头:“好,就是五万元!”
那天下午一回来,他就到傅筱庵的书房里劝说傅筱庵别干日本人的市长了,谁
知傅筱庵把自己臭骂了一顿。他咬咬牙,决定答应游老板,杀傅筱庵。
今天下午他就按约定在光华酒店见了游老板、陈恭澍、阿桂,表示要动手杀傅
筱庵,游老板、陈恭澍走后,阿桂又把他拉到房里亲热了一阵,看着阿桂粉白细嫩
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肚的肉体,闻着阿桂身上散发出的醉人的肉香,听着阿桂的莺
声细语,他一阵激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阿桂更重要呢?他搂着阿桂,咬咬牙,
决定今晚,10 月10 日晚动手。
可回到傅宅却又想到了傅的好处,越想越觉难以下手。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
站起来,手也不知放到哪儿好,不自觉地伸进怀中,摸到一件东西,拽出来,原来
是阿桂送给他的用铜板制成的护身符,他不由一阵激动:阿桂!
钱!五万元钱!当不当英雄倒无所谓,只要有呵桂、有钱。
他从工具箱中摸出一把板斧,放在桌上,把灯拧暗,准备动手。
傅筱庵下午去亲友家聚会,过了半夜才回来,刚才院中一阵嘈杂,这会儿静了
下来,傅筱庵一定睡了。他看看桌上的座钟,快到五点了,天就要亮了。
他取出食盒,将几样点心放好,把斧头也放进去,盖好。又坐了一会,静下心
来,才提了食盒推开门走出去。天已经放亮了。
院子里静静的,几个白俄保镖靠在树上打着吨,不远处,一个人坐在石台上抽
着烟。他认出那人是白俄保镖卡脱斯基。卡脱斯基见他来,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他推开门走进傅筱庵的卧室,又把门关严,把食盒轻轻放到地上。看床上傅筱
庵正“呼呼”地打着鼾,睡得正熟。他轻轻打开盒盖,取出斧头。这时傅筱庵翻了
一下身,“唔唔”地似在说话,他吃了一惊,后退两步。再看傅筱庵,又呼呼睡去
了。他悄悄地走到床前,看着傅筱庵花白头发,心里又软了几分,正在迟疑着。门
外已有说话声,他心内一惊,要是再犹豫,一切就都完了。他咬咬牙,举起斧头,
照准傅筱庵下额砍去,一声钝响,傅筱庵“唔”一声,他一惊,闭起眼,使尽全身
力气,又狠狠砍了两下。
睁开眼,看见傅筱庵头歪在一边,鲜血正汩汩地淌着。他又一阵惊恐,随即平
定下来,将斧头扔在床上,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一点血迹。他拎起食盒,打开门出
去,看见几个白俄保镖仍在那儿打着盹。他向那个抽烟的卡脱斯基点了点头,走了
过去。
一进屋,放下食盒,一阵惊恐这才袭来。得赶快逃!他推出那辆旧自行车,走
到大门边,警卫都很有精神地站着,他向警卫打了招呼,一个警卫马上给打开门,
他点了点头,出了大门,走了十多米才骑上车,开始骑得很慢,过了日本宪兵营,
拼命地蹬起来……
起风了,落在街道上的黄叶被风裹来裹去。街上行人很少,是怕风吗?
天气骤然变冷,过一晚上就显出了秋的萧条。
陈恭澍望着窗外景象,心中不由起一阵凄凉感:秋的后面是更加无情的冬啊!
前几天,那个朱升杀死了傅筱庵,游柱带着朱升到了联络处,他听了非常高兴。
他一接到戴笠的命令,马上布置行动。可傅筱庵防卫太严密了,动步就十多个保
镖跟着,住宅周围布满警卫,据说傅筱庵睡觉时,十几个保镖就在卧室门外警戒,
要下手可是太难了,过了半个多月也没有找到机会。不能再等了,他咬咬牙,决定
用武力狙击。可一连截击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还有一次,一个武艺高强但枪法较
差的弟兄还被傅筱庵的保镖打死。他深深感到,这样硬拼是徒劳的。怎么办?
军统在傅宅不远的地方开了个酒店,作为秘密联络点,由赵圣的手下游柱主持。
游柱不久注意到傅筱庵的一个心腹经常到酒店喝酒,就把消息报告了他。他一听,
马上想到了一个计策:从傅筱庵的亲信中物色刺客,去执行暗杀任务。他指示游柱,
想尽办法接近那个人,把那个人争取过来。
游柱不久又报告说,那个人名叫朱升,是傅的厨司,傅救过朱升的命,所以朱
升对傅一片忠心。不过朱升对傅当汉奸也不赞成。游柱还说,朱升似乎没尝过女人
滋味,对女人很感兴趣。
他命令游柱,只要能劝动朱升刺杀傅筱庵,什么条件都可答应,什么办法都可
以用。只是哪里找一个漂亮的女郎作诱饵呢?情报组有两个女的,但这样的事他们
愿意干吗?
谁知情报组的阿桂一听,自告奋勇,愿意以身体作诱饵。不过阿桂提出一个条
件:如果暗杀成功了,她要是看上那个朱升,区里必须答应放她跟朱升远走高飞,
并保证不反悔,不追杀灭口。陈恭澍一听要弄假成真,有点迟疑,因为一入军统,
就不能随便结婚,更不准随便脱离军统,看来这个阿桂厌倦军统特工生涯了。但一
想到傅筱庵防范森严,想到特工的一次次失败、伤亡,他咬咬牙:“好!我都答应!
到时我一定向戴老板请求!”
没想到朱升这么容易就被劝动了,更没想到那天下午谈话后,当天晚上朱升就
动了手,于得如此干净利落。
他马上发电报告戴笠,并将阿桂的请求也讲了。戴笠回电表示祝贺,发来七万
元奖励上海区,并说蒋委员长听了也很高兴,那个阿桂,只要能保守秘密,和朱升
走得远点,可以答应她的要求。他将电文给游柱看了,又命游柱将阿桂叫来,将戴
笠的电文给她看。阿桂看了之后,放宽了心。原来阿桂和朱升只处了几次,觉得朱
升年龄虽大了点,但人还比较忠厚,对她又那么痴情,何况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脱
离军统的好机会,于是一口咬定看上了朱升。陈恭澍只好硬着头皮向戴笠请求,没
想到戴笠一时高兴,答应了。
他从戴笠发给的奖金中拿出五万元给朱升。朱升当天就带着阿桂走了……
他望了望远处天边,这个时候朱升和阿桂该到了很远的地方了吧。不知怎的,
他竟有点羡慕朱升、阿桂。
窗外,风大起来,天暗下来,这样的季节还有暴雨吗?
【3】特工大战,上海滩血光冲天
上海抗日反汪伪报纸,如CC 的《中美日报》,宋子文的《大美晚报》以及《
文汇报》、《申报》、《新闻报》等,于同一天收到了同样内容的一封信:
“我等奉命谨慎行动,故未以暴力相加。无识之徒,以为我等无此力量,实属
大谬。
自今伊始,台端主编之部分,如再发现有反汪拥共及反和平之记载,均认台端
为共党爪牙,希图颠覆本党及危害国家。按照国法,断难容忍,并决不再作任何警
告与通知,即派员执行死刑,以昭惩戒。见信与否,均希自裁。如必须一试我等力
量,亦悉听尊便也!”
这封信来自七十六号。
与此同时,七十六号又对八十二位新闻界人士发出通缉令,这意味着,那些习
惯于谩骂七十六号的人随时都会遭到绑架和杀害。第二天,《大美晚报》的副刊《
夜光》上登出了一封回答七十六号来信的公开信:
“这年头,到死能挺直脊梁,是难能可贵的。杀了我一人,中国尚有四万万五
千万人在!余不屈服,也不乞怜!余之所为,实为内心之所要,社会之同情,天理
之所容!
如天道不灭,正气犹存,则余生为庸人,死为鬼雄,死于此时此地,诚甘之如
始矣!”
看了这封信的读者都暗暗钦佩作者的侠骨丹心铁胆。
这封信的作者就是上海新闻界大名鼎鼎的奇人朱惺公。
朱惺公,号松庐,江苏丹阳人,1901 年生。家世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