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都感到不能失去戴笠,可一想到自己的小命,谁也不敢去找。毛人凤急得在会
议厅里转圈。
“我去!”猛地有人站起,是沈醉。沈醉此举却是有些押宝的性质,若是找回
戴笠,高官厚禄应有尽有,这个险就该冒;如果发生意外,也算是英雄有名。沈醉
想得明白,迅速站起。
毛人凤眼睛一亮,急步走到沈醉身边,紧握住沈醉的手说道:“养兵千日,用
在一朝。我原以为大家会争着去,结果这么久没有人表示,想不到,只有你肯去。”
沈醉笑了一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沈醉开始为寻找戴笠做起准备来,先学跳伞,再学营救,练了一天,沈醉驱车
回到了军统局本部,打算明日出发寻找戴笠。
刚走进大楼,毛人凤迎面走来,哽咽着说道:“我刚刚收到委座的电话,他说
航委会报道,17 日中午有一架军用机在南京坠毁,经核查正是……戴局长的那架
飞机,并肯定全机人员均已遇难,无一幸存。”
说到最后毛人凤泣不成声,沈醉的泪也是夺眶而出。大楼一片哭声,毛、沈二
人蹒跚着走进会议厅,哭声又将他俩包围了起来。
沈醉心如刀绞,戴笠死了,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呢?
“委座让我们商量一下,在郑介民和唐纵两个人中间选个人来接替戴先生的工
作,正好你们差不多都在这里,就讨论一下吧!”毛人凤用手拭去泪,说道。众人
也都忍住抽泣,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唐纵、郑介民的为人众特务都很清楚。唐纵是军统局代办,是蒋介石派来协助
戴笠工作的,他谨慎小心,对什么都抓得很紧,众特务是不喜欢他这一作风的。而
相反,郑介民名义上是军统的主任秘书,却不管事情,一切工作由毛人凤代理。毛
人凤为人圆滑,深得众手下称誉。
沈醉知道毛人凤的内心也是希望郑介民接替,只是自己不好说罢了。为了奉承
讨好毛人凤,沈醉抢先说道:“还是选郑介民好,如果他接替戴先生的工作,那实
际工作还是你负责,这样局里就不会有多大变动。”其他的人也应声附和。
毛人凤一改往日的不苟言笑,咧嘴笑了笑。他将与唐纵、郑介民角逐军统头子
的宝座,像沈醉这样的帮手缺不了。
临走时,毛人凤亲切地拍着沈醉的肩头,说道:“你好好休息吧,委座让你明
天一早就赶到南京去料理戴局长后事。”
军统的人都忙于考虑自身的出路,竟无一人调查戴笠的死因,此事拖到1948
年时,毛人凤才了解到真相,报告蒋介石之后,于9 月27 日,将马汉三、刘玉珠
秘密处死。特工王残酷一生终以被别人暗杀而结束,也正应了他自己对命运不得善
终的忧虑。
沈醉感到前途渺茫,不知何处是归途。戴笠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作为戴笠的
亲信,沈醉唯恐郑介民之流借机报复,排挤自己。以后该如何走呢?
沈醉夜不能寐,扪心自问。
33 岁的少将是极少见的,平步青云的沈醉想再往上攀登之时,戴笠却死了。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沈醉又得在一团迷雾中拨暗霭寻找出路了。他很明白自己不是
黄埔学生,年轻、资历浅,在蒋介石的眼里无足轻重,可在军统内部,实力非小,
这都是戴先生的栽培啊。沈醉手里也抓了一大把学生,也有后来居上独揽大权的机
会。只是现在,唐、郑、毛争夺军统大权,谁胜谁负很难料定。沈醉想到郑介民主
持军统工作,实权将仍由毛人凤掌握,天长日久,毛人凤将取代郑介民,毛人凤既
未当过处长也没干过外勤,是以刀笔吏揽大权的,难道说自己代替不了他?沈醉想
到这里觉得浑身燥热,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让风吹着。
“目前局势未定,最好是三方面都要讨好”沈醉想。
唐纵是湖南人,白皙、清瘦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正在听沈醉关于戴
笠遇难情况的报告,刚听到一半,便很不耐烦他说:“好了,情况我都知道了,人
都死了,难过也没用,现在戴先生不在了,我的活动很多,你把他的好汽车拨给我
一辆吧!”
戴笠死时留下的东西很多,众特务都很是眼红。沈醉连忙答:“是,我回去商
量一下。”回到局本部,沈醉把见唐纵的事又告诉了毛人凤,“戴先生尸骨未寒,
他便起了歹意。再说你也不答应!”
毛人凤没有听出沈醉的挑拨之意,恨声说道:“哼,他以为戴先生死了,就可
以高升了。可是,委座刚刚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意见,让郑介民主持军统局的工作。”
沈醉觉得有必要去郑介民家里一趟了,只听毛人凤又道:“郑介民不会管什么
事,军统还是我们这些人的,沈醉,咱们以前一同跟随戴先生,现下更应该坐在一
条船上!”
毛人凤意味深长的话沈醉当然听得明白,他会意地点点头。
郑介民当时在北平,一两天后才能赶回来。沈醉就先去拜望郑夫人。
郑介民的一段风流韵事军统局里几乎尽人皆知,沈醉当然也是知道的。
原来,郑介民与妻子柯淑芬结合于武汉,当时郑介民在搞桂系的情报,柯淑芬
从中也帮了不少的忙,可没成想到郑介民离间桂系成功,却落了个“妻管严”的病,
对老婆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而且每夜总要做“床头跪”。
柯淑芬是个极其贪财的女人,老早便已知晓了丈夫升任军统局长一事,见到总
务处长沈醉登门拜访,便知是进财送宝的,胖脸堆满了笑花,说道:
“哎哟!沈处长,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呀?”
沈醉见到柯淑芬如此,便也开玩笑地说道:“我这不是来听候老板娘吩咐的吗?”
柯淑芬丢了一个媚眼,手指拈成兰花状,示意让沈醉坐下,“哎!说真的,戴
先生的那些房子能不能分给我们一些呀?”这个女人很是坦率,一出口便要钱要物。
“那还用说?你要哪里的?南京的?还是上海的?我挑最好的给您。”
柯淑芬用手摸了摸发皱发紧的脸,想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上海要一
幢,南京要一幢,武汉我娘家也要一幢,行不行?”声音有些发嗲,沈醉听得头皮
发麻。
“没问题!我马上就给你安排。如果你家没人手,我派人去给你布置。”
“那就多谢你啦!”沈醉告辞时,柯淑芬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第五天,郑介民上任,到总务处了解财务情况,亲切地对沈醉说道:“你就好
好地给我管这个家当吧!”看来那次拜访还是有效果的。
戴笠死后,军统没了往昔的威风。蒋介石吸取了军统后期尾大不掉的教训,改
组了军统局,于1946 年10 月1 日成立国防部保密局,局全部人数与军统全盛时
期相比,精简人数达四分之三左右。在保密局内部机构方面,保
留下来的只有情报处、行动处、电讯处、人事处、经理处、司法处、总务处、
局长办公室等,其他外围机构或撤销或合并,所剩寥寥无己,外勤单位亦是尽量压
缩人员。加上军统三巨头唐纵、郑介民、毛人凤三派勾心斗角,保密局力量受到很
大削弱。
众特务都有一种日薄西山的感觉,穷途末路,哪里又是路的尽头?
戴笠的墓位于南京中山陵园灵谷寺无梁殿西侧原国民革命军阵亡将士第三公墓
内。蒋介石亲自为他选址,由沈醉监造墓亭。
戴笠的棺材用水泥渣搅拌灌在墓穴里,使棺木与整个墓穴凝结成一大块,这一
做法主要是为防有人橇开戴笠的棺材,恨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可这一作法,却也引
起了不必要的麻烦,1949 年,毛人凤与许多大特务研究,想设法将戴笠的尸体掘
出火化,带往台湾,以免落入共产党手中。只因修得太坚固,非用炸药不能将那几
尺厚的水泥炸开,而且,即使把坟墓炸开了,尸骨也会被炸成粉末,最后只好作罢。
毛人凤洒泪告别戴笠之墓。
1946 年4 月1 日,军统局在重庆举行隆重的戴笠追悼会。蒋介石亲自到会主
祭,号召特务们完成戴笠的生前遗愿,继续做好特务工作,并十分难得地流了泪。
众特务想到戴笠已死,军统前景黯淡,自己今后的前途难以保障,恩前瞻后,
悲上心头,一个个竟忍不住嚎陶大哭起来。
风凄厉,军统人心惶惶,末路穷途,路又在何方?
王天木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辽阔的草原。
他从北平跑到关外,一路上吃尽了苦头,这对于惯于享受的他来说,的确很难,
可为了活命,为了躲避戴笠的追杀他不顾一切地逃亡,如今,他听到戴笠死了,终
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死了啊……”
回想起当年的“十人团”,回想起天津刺张,只觉往事如梦如烟。一想到当下
的处境,他于沮丧之余,对戴笠充满了仇恨。这一切都是戴笠造成的!
在上海被戴笠接收前,王天木知道这个当年的把兄弟决不会放过自己,于是跑
到了北平,北平的生活他是极为熟悉的,八大胡同总是少不了他的身影。
这日,王天木去游西山,不想还未到西山,老远便看见一家楼阁,装饰布局很
像八大胡同的堂子。王天木停了车,走了进去。
“我叫春花。”
“我叫秋月。先生你怎么称呼?”
门口站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娇滴滴地搂着王天木问道。王天木亲了一口春
花,又摸了一把秋月的丰乳,笑道:“我叫何时了。”
那两个妓女并没弄懂王天木语中的含意,笑道:“何先生是单挑呢还是包圆?”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壮年男子,一身白色西服,走路矫健带风。王天木一惊,
认得此人乃是白世维,莫不是戴笠派他来刺杀自己?王天木想到此节,忙将脸伸进
了秋月的胸脯里,假装嫖客发急,春花妒意大盛,粉拳捶着王天木的腰道:“别猴
急吗,她的是小笼包子,我的才是真的河北鸭梨,别跟干煎甲鱼似的!”
白世维正是来找王天木的,他跑遍了北平的妓院,尚未找着王天木,问到这家
也是没有,悻悻然走了出来,却听到两个妓女与嫖客的对话,不禁可笑,向前一看,
喜出望外,他冲上前去,一把揪住王天木,道:“大哥,我四处找你,你却在这里
快活!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天木见白世维认出自己,只得丢下两个妓女,出了院子。两人上了汽车,白
世维道:“大哥,北平你不能呆了,戴老板已知道你在此地,不久他会来的,要知
道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兄弟你——”王天木有些感动,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帮他。
白世维从怀中掏出一点钱,又道:“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属下,算是报答吧!你
往关外走吧,哪里特务少一点。”
他漫无目的向前走去,向草原深处走去……
而此时,陈恭澍在北平凝视着天空,静静地发呆,偶而也会被几声鹞子的叫声
惊得身子抖动一下。
赵理君的坟日晒雨淋,再也没有人去管了,风静悄悄地从他的坟头吹过……
沈醉在保密局的斗争中,支持毛人凤挤走了郑介民、唐纵,可不想自己也被毛
人凤贬到了昆明,他也有些怅然!
这正是:国民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