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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革命时代的突飞猛进之中,但这种突飞猛进,不是万众欢腾,而是有秩有
序。彼时的英国,虽不能说就应该是世界的榜样,至少它确实处在人类文明
发展的前列,而且随着革命时代的过去,社会必然会对传统文化进行新评估
和再认识,对宗教的看法,自然也属于这个范畴。即以英国为例,至少自托
马斯·莫尔开始,就对传统宗教不断给予新的认识和批评。而霍布斯更是一
位大刀阔斧反对神学的斗士。但是光荣革命既已完成,宗教作为一种文化,
它不但未曾消失,而且理所当然地要求确立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新地位与
新形象,况且,历史已然证明,即便在光荣革命发生300多年后的今天,宗
教作为一种文化,不但没有消亡,而且还有发展。或许可以这样讲,自文艺
复兴以来,西方世界已发生重大变化,到了洛克时代,至少在英国,历史已
经达到一种新的境界。它已经开始慢慢扭回头去,重新审视一下自己昔日的
行为。应该说从莫尔,经培根、霍布斯、洛克到贝克莱,已经走过了一个不
很规则的圆圈,即从对传统宗教提出新的企望——莫尔,到将科学从神学传
统中独立出来——培根,再到对神学观念采取严厉的否定立场——霍布斯,
又到主张宗教宽容、信仰自由——洛克,直到重新宣讲宗教道德理想与现实
道德生活的一致性——贝克莱。如果说贝克莱实在算不上一位革新人物,那
么,这责任也并非全部应该由他承担。
但要明确,尽管贝克莱有上述种种议论,他仍然不是16世纪之前的宗
教旧老,而是生于18世纪,属于18世纪的一代新人。公正地说,他是一个
重视宗教也重视哲学,甚至重视哲学和理性更甚于重视宗教的新的历史人
物。用美国作家厄姆森的话讲,他的唯一一篇关于“服从”或“不要反抗最
高权力的基督教学说”的演讲,“在形式上是关于‘谁反抗权力,谁就是反
抗上帝的法规’这条经文的说教,其论证却完全建立在理性的、哲学的思考
之上,而未求助于权威或启示。因此,他一开头就说,在为被动服从作论证
时, ‘为了为这一责任打下更深的基础,我们先对一般道德责任的起源、本
质和履行以及据以知道它们的标准进行某种探讨’。”①
实事求是地讲,这绝非宗教性风格,难怪上面所引书籍的译者要说:“近
代英国哲学家贝克莱,是一位怀着近乎宗教热诚追求真理的人,正因为如此,
自己深信不疑,视之为真知灼见的学说不为人们所理解甚至理睬,就更不能
不说是最大的不幸了。”②
那么,贝克莱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人物呢?且看他一生行状。乔治·贝克
莱1685年3月12日出生于爱尔兰基尔肯尼郡拉马斯镇附近的基尔克村。他
祖上是英格兰人。他祖父时,迁居爱尔兰。他的家庭属于保皇党派,但他接
① 《贝克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年版,第116 页。
② 同上书,第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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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教育并不落后。他14岁前便完成了中等教育,15岁正式进入都柏林三
一学院神学系学习。在校期间,他不但在数学、语言学、逻辑学等学科打下
坚实基础,而且阅读和了解了许多当时著名的新时代哲学家的著作,其中包
括培根、霍布斯、洛克和笛卡尔。他对牛顿的科学名著“自然哲学中的数学
原理”也饶有兴趣,进行了认真研究——他崇敬牛顿,但不能全然同意牛顿
的学说。1704年,他大学毕业,获得学士学位,但他并未离开三一学院,而
是留在学院继续深造。1707年,他被选为研究员,依然在该院从事研究。此
时他年方22岁,正是大好年华。1709年,他24时便发表了他的主要哲学著
作《视觉新论》,次年又发表他的代表作《人类知识原理》。在此期间(1706
—1708年),他还写了好几大本日记,这些日记直到一个多世纪后才被弗雷
泽发现,并以《平凡的书》的名字于1871年出版。1713年,他又出版了《海
拉斯与费罗诺斯对话三篇》。应该说在1713年之前,他的最主要的著作已经
全部面世,而此时,他不过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研究员,贝克莱聪慧早
成,堪称后生可畏。1713年,他成为牧师。这一年他曾到伦敦休假,又去法
国和意大利游历了一番。在伦敦,他见到当时的一些出色的科学人物,如波
普,爱迪生等、并且在他的好朋友大作家斯威夫特的引荐下,进宫谒见了英
王陛下。顺便说,他不仅与斯威夫特是好朋友——实在这二位的政治观念十
分相似,而且在其他方面也似乎颇有共同语言,至少以文笔而论,贝克莱的
文章写得十分出色。在法国,贝克莱又与马勒伯朗士多有接触,而且意气相
投,很有些相见恨晚的情势。1721年,他获得神学博士学位。1724年他被任
命为德里的教长。但他并未亲身到职,直到1734年,他享受教长头衔达10
之久。1728年他43岁时结婚。此时他萌发了一个要到百慕大群岛建立神学
院的计划,同年去美洲,计划不曾实现。但他在美洲的声望很好,以至到了
19世纪,美洲人还没有忘记他。美国的一位牧师在加利福尼亚办起一座学院
时,就将这所学院命名为贝克莱学院。或有人揣度,他之所以享此殊荣,是
因为他在美国的时候,曾有一篇诗作,诗中写道:“帝国的航船取道向西”。
然而,动人的诗句固然可以成为一个契机,更重要的还是他当初在美洲的所
作所为和他此后享有的巨大社会声望,因为他实在并非一个特别出色的诗
人。1734年,他被任命为爱尔兰南部的克罗因地区的主教,任职到1752年
退休。退休当年他便去了牛津,次年——1753年的1月14日,他在牛津故
世,那一天正好是个星期日,他正在倾听他的妻子为他颂读《圣经》。
从贝克莱一生的主要经历看,他是一位极富才华的教士,又是一位有大
智慧的思想家。否则,不可能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写出那么有影响的哲学著
作。实在说,这些著作尽管引起种种争论,但争论并非坏事,唯有争论才能
有所突破。毕竟批评容易创见难,写出一部经典性著作就更难了。正如人们
司空见惯的一些“左”字号人物,今天批这个,明天批那个,批了洋人批古
人,可惜除去指责别人就一无所长。这样的批评,实在不如没有的好,省得
丢人现眼,浪费纸张。
贝克莱又是一位好好先生。他善于用理性的方法阐释教义,又善于用传
教的方式传播理性。他本人是爱尔兰国教的信徒,但他对共同居住在爱尔兰
的天主教徒绝无恶感,而且特别希望双方能够相互尊重,友好相处。这其实
也是一种宗教宽容。他对爱尔兰感情很深,居斯地,爱斯民,自称爱尔兰人,
称牛顿为“邻国的科学家”。但他的生活观并不狭隘,他无论到法国、意大
利还是伦敦,都有谈得十分投机、相处十分融洽的朋友。他在美洲也很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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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即使他的计划未能实现,他也不采取偏激的态度,离开美洲时还把自己
的很多书籍送给当地的学校。他是斯威夫特的朋友,他朋友的恋人瓦尼萨的
母亲也是他的朋友,而当斯威夫特和自己的恋人失去原有关系而另有新欢
时,人家也不曾迁怒于他。瓦尼萨临终时,还把遗产赠给他。可见他无论在
那个方面都很得人心。
从他的个人生活观察,他虽然结婚很晚——这大约是近代西方思想家通
病,他的前辈培根45岁才成婚,他的德国晚生后辈黑格尔同样晚婚,而他也
是到了43岁才作新郎。但他婚姻美满,虽晚熟却成熟,他婚姻的质量至少好
于培根。如果联想到那个时代的很多大思想家如霍布斯、斯宾诺莎、笛卡尔、
莱布尼茨以及后来的康德都是终生未娶的,更可以说,作为主教的贝克莱确
实性格安善,很会作人。
贝克莱尊重科学,尤其尊重牛顿。他虽然是神学博士、但对科学既不陌
生,又绝无反感。他对科学有自己的见解——有些不合科学,有些则别具价
值。但他论及牛顿时,总是语多恭敬。
他敬重牛顿,虽然也对牛顿的某些观点提出批评,但那无伤大雅。他对
数学也有浓厚的兴趣,而且敢于以一个哲学家的身份发表自己的数学意见。
这些意见具有很典型的哲学特色。虽然其中一些见解不免有些“开枪不准、
轻敌妄想”的意思在内,但仔细分析这些见解,却也绝非全无道理。
贝克莱对经济问题也很关心。他关心经济是从关心爱尔兰的贫困经济状
况出发的。但他发表的见解,绝非一般平庸的经济学家所能望其项背。他不
①
看重金钱,他认为“金钱只有作为交换才是重要的”。但他重视银行,能够
②
理解银行的价值和作用。他说,“银行是对商业最大的帮助和刺激”。他认
为建立一家爱尔兰银行非常必要。他断定那些比较富有的欧洲城市如威尼
斯、汉堡和阿姆斯特丹都和它们的政府银行有关。他重视外贸,在经贸领域,
绝不保守,而且他对为财富而工作的重要性有充分的认识。他发问道:“是
否曾有过,或现在有、或将有一个勤劳而贫穷的民族或一个懒惰而富裕的民
③
族?”他对市场的作用也有很高明的见解,他说,“难道物品的价值或价格
④
不是与需求量成正比而与供应量成反比吗?”如此等等,使我们觉得这位主
教,无论肉体还是灵魂,都更接近尘世与人生。
贝克莱的爱好至少是多方面的,到了晚年,他又对焦油水发生兴趣,并
且为此写了文章,还用焦油水给他的爱尔兰同胞治病。令人惊奇的是,他用
这种万应灵药给“当地爱尔兰人治疗天花、溃疡、肺结核病人的咳嗽、丹毒、
⑤ ⑥
消化不良和气喘病。” ,居然“同样取得了同样显著的疗效。”对此,他
的传记作者宽容大度地评论道:“神经是灵魂的内在构成部分,因而焦油水
⑦
中的油也可以对心灵发生有益的作用。”阿弥陀佛,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