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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他的阻挠有关?”
康有为不禁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我若得志,他的位置就不稳了,这一点,我心里明白,他心里恐怕更明白!唉,我的目光只注意了反对维新变法的那班顽固守旧的家伙,却忘了虽然赞同变法,却对我心怀嫉恨的人!”
梁启超:“如果是这样,那就危险了!”
康有为:“也不尽然,关键是皇上的态度。”
他想了想,毅然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晚我再倾尽肺腑,把我们变法的主张,上书给皇上。这次我们要设法绕过翁同龢,通过别的途径,兴许能够到达御前。”
梁启超:“如果此举不能奏效呢?”
康有为长叹一声,“那我就只有回广东老家教书去了。”
……
珍妃寝宫,一名太监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双手捧着,呈给珍妃。
珍妃打开小盒,里边是一颗很大的耀眼的珍珠。
珍妃:“这是怎么回事?”
太监:“这是内务府孝敬珍主儿的。”
珍妃:“哟,内务府还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呀?今儿个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
她把玩着珍珠,淡淡地问:“皇后那里送的什么呀?”
太监:“禀珍主儿,皇后那里没送。”
珍妃:“噢,太后老佛爷那里呢?”
太监:“太后老佛爷那里也没送。”
珍妃将盒子盖上,“那好吧,你们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太监:“我们内务府几位管事的公公说,以前好多对不住珍主儿的地方,请珍主儿多担待。”
珍妃浅浅一笑说:“放心,我若是那般的小肚鸡肠,你们的日子早就难过了。”
收敛起笑容,她又正色说:“我知道,你们这班奴才是看老佛爷退了,皇上真正掌权了,才赶着来巴结我的。但如果你们阳奉阴违的话,可别怪我在皇上面前不替你们说话!”
太监:“奴才明白。”
……
纱幔低垂,烛光朦胧。
光绪与珍妃低低的谈话声传出来。
珍妃:“今日内务府给臣妾送了一颗珠子来。”
光绪:“唔。”
珍妃:“可还是没有老佛爷冠冕上那颗那样大,那样好!”
光绪:“你和她老人家比?”
珍妃:“怎么比不得?何况她现在天天待在园子里,很少出来。臣妾出面的时候多……”
光绪:“朕不想听这些!来吧……”
珍妃的嘴被堵住了,“皇,皇上……您怎么,这,这样……鲁莽?”
一阵娇喘吁吁……
“皇上往日都是轻洒雨露,今日里却怎么龙马精神,要个没够?”珍妃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娇羞和意外的惊喜。
光绪:“唔……”
珍妃:“而且臣妾发现,自从太后向皇上表明她老人家也有变法之意后,皇上一直是热血激荡,精气充沛,连身子骨也强健了许多!”
光绪:“是吗?”
珍妃:“皇上龙体强健,国事也必然兴盛!”
光绪:“你将房事与国事相提并论了。睡吧……”
珍妃:“皇上,皇上……怎么说睡就睡了?”
……
从街口一直到恭亲王府邸门前,密密麻麻排满了盔甲鲜明的御林军。
恭亲王面色蜡黄,气息衰弱地斜躺在床上。
床头榻几上一碗中药已经凉了。
屋里其他人已经被屏退,就慈禧和光绪坐在病榻前。
慈禧红着眼圈说:“六爷你就好好养病,朝中的事不必挂念,有我们娘儿俩好歹对付着……皇帝还有什么话要对你六叔说吗?”
光绪:“朕还想问六叔一句话,现在朝中的这些文武大臣们,谁最堪大用呢?”
恭亲王声音微弱但是清晰地说:“李鸿章、张之洞。”
光绪:“噢?”
恭亲王:“甲午战败,李鸿章虽然要负主要责任,但他是经世致用之才,久经磨炼,不是那种就会耍嘴皮子的人所能相比的。而且同治、光绪两朝的几乎所有大事,李鸿章都是恭身入局之人,有教训可鉴,有经验可期,足可就任艰危……而张之洞,是多年的封疆大臣,立足地方,开眼世界,既有维新之志,且有维新之才。而且,他的学问极好,中学西学,融会贯通,在此变革时期,有此二人主持朝政,我大清的国势,当可有大的起色……”
第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光绪十分惊讶,他顾不得恭亲王说了这一大番话,已经是气喘吁吁,急切地问道:“六叔这样说,把翁同龢往哪儿摆?”
恭亲王忽然老泪纵横,挣扎着撑坐起来,一字一顿地说:“皇上你重用翁同龢,这是铸九州之铁,造成的一个天大错误呀!”
光绪脸色遽然一变。
慈禧也有些意外。
恭亲王:“臣对他是八个字的评价,‘居心叵测,怙势弄权’!”
这时慈禧开口了,“老六怎么会这样看翁同龢?”
恭亲王:“翁同龢身为帝师,太后对他也是宠信有加。臣知道这样评价他,会导致皇上和太后的不快。但臣是要死的人,不把这些话说出来,对不起我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
从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光绪的内心受到了极大地震撼,他身体微微前倾,仔细地一字一句地倾听着恭亲王微弱的声音。
……
贤良寺,寺内有一块菜地。
李鸿章在种菜,红儿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他只穿一件土布短褂,灯笼长裤的裤脚扎着,蹲在地上,拿一把三角形小铲,在菜畦上挖出一个小坑。红儿将一株嫩绿的青菜秧递给他,他将秧苗放进小坑,培上土,再用手指头轻轻将土按紧。他戴着老花眼镜,很耐心很仔细地做着这个活计。
栽种完一畦青菜,他费力地站起身来,用手捶捶自己的后腰,这才说声:“红儿,歇口气吧。”
红儿扶他在菜地边土坎上坐下来,自己坐在旁边,对着一畦嫩绿的秧苗出神。
李鸿章:“红儿,想什么呢?”
红儿:“我在想呀,那么小的一颗菜籽,一下变成了小秧苗,要不了多久,又长成了那么大一颗青菜,然后呢,被人吃到肚子里,又什么都没有了!真快呀……咦,大人,你怎么哭了?”
李鸿章擦一下眼睛,“人老了,就喜欢流泪。也怪你这丫头,引得老夫感伤……”
红儿:“我说错了什么吗?”
李鸿章:“你没说错,是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来了。”
红儿:“他是谁?”
李鸿章:“他是恭王爷。”
红儿:“我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李鸿章禁不住被她逗笑了,“他刚去世……人哪,再怎么着,和一颗青菜又有什么区别呢?”
二
勤政殿,光绪合上手中的《孔子改制考》,突然问身边的翕同龢:“翁师傅,你觉得康有为这个人怎么样?”
翁同龢一怔,答道:“臣与康有为素不往来。”
光绪:“为什么?”
翁同龢:“康有为这个人,居心叵测。”
光绪淡淡地说:“不对吧,我记得翁师傅以前说过,他的才能,是你十倍。”
翁同龢:“我以前是说过这个话,但最近我才看到他写的《孔子改制考》,所以才知道他的为人。”
光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翁同龢不想在这上面多谈,奏道:“来访的德国亲王明日进宫面圣,总理衙门请示礼仪如何安排?”
光绪:“就准许他乘轿子入东华门,开乾清门,进内宫来见朕好了!”
翁同龢:“这太优隆了,不合体制吧?”
光绪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发作道:“这等小事都如此拘泥,谈何维新?”
翁同龢怔住了,不过他很快就缓过神来,说:“皇上息怒,臣这就去安排。”
翁同龢前脚刚走,当值太监后脚就迈进殿来,“禀奏万岁爷,军机处让奴才将这个折子呈送皇上。”
光绪接过奏折,发现里边还醒目地夹着一封《上当今皇帝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监:“军机处说,这都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徐致靖呈上来的。”
光绪便不再问,拿起那封《上当今皇帝书》。
“康有为!”光绪诧异地说了一声,全神贯注地看起来。
大殿里静静的,只听得见纸页翻动的声音……
“宣翁同龢!”光绪突然合上纸页,大声叫道,“快把翁同龢喊回来!”
……
京郊,林木稀疏,长亭更短亭。
一头走骡,驮着简单的行李。梁启超等几个学生,执酒为他们的老师康有为送行。
满脸疲惫的康有为端着酒,语气消沉地说:“‘强学会’不明不白突遭查禁,《时务报》也被封了,老师这几年惨淡经营的心血,都已付之东流。而一次次的‘上皇帝书’,却遭多方阻挠,一封也未能直达天听……老师实在是心力交瘁,再也支撑不了……这才绝了万般志向,萌发了重新回乡教书的念头……卓如,我走之后,你和你的师弟们在京师要好自为之,实在呆不下去了,就回广东来,我们师生在一起,只议论风月,再不谈国事了……”
梁启超等人听得悲凉不已,一起跪了下去,端酒哽咽叫道:“老师……”
康有为接过梁启超手中的酒说:“临别之际,无以相赠,我这里有一首‘出都’诗,就当是老师送给你们的礼物吧!”
他咕嘟嘟将酒一饮而尽,把碗一摔,吟道——
落魄空为梁父吟,英雄穷暮感黄金。
长安乞食谁人识,只许朱公知季心。
海水夜啸黑风猎,杜鹃啼血秋山裂。
虎豹狰狞守九关,帝阍沈沈叫不得。
康有为悲凉地吟哦着,跨上走骡,于风沙衰草中,萧然而去。
……勤政殿,光绪将御案上的奏折往前一推,说:
“翁师傅,你看看!你看看康有为的这封折子!你看看他关于变法的主张,实在是精辟透彻之至!你再看这段……”
第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不待翁同龢回过神来,光绪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拿起奏折念道:“‘我恐怕自经历了甲午惨败之后,皇上与臣子们,就是打算活一天算一天,歌舞湖山也办不到了;而且恐怕皇上与臣子们,想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也办不到了!’你说,不是忠肝义胆不顾生死的人,他敢这样直言不讳地对朕说话吗?这样的人才,你翁师傅不但不向朕推荐,反而说他是‘居心叵测’,朕实在弄不清翁师傅是什么意思?”
自侍奉帝侧起,光绪从未这样疾言厉色对待过翁同龢。而且一日之内,数次遭到严谴,汗水从翁同龢的额头上流下来,他跪倒地上,竭力镇静地说:“请圣上恕臣失察之罪。”
光绪:“失察也就罢了,朕只是不希望因此而贤路堵塞!”
只此一句话,便看着翁同龢身体颤抖,面色也变得煞白了。
光绪有些不忍了,语气也缓和许多,“翁师傅且起来,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但偌大国家,悠悠万事,朕总不能只靠你一人吧?”
虽然语气委婉了,翁同龢还是知道光绪的意思,忍不住委屈道:“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