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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突然停住脚步说道。
“那块地的地主姓饭村,应该就住在这附近。不过究竟在哪儿呢……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新任团长叹了一口气向四周张望。黑川的一句话把房枝从白日梦里拽了出来,她的思绪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不过反正就是这一带。房枝,我去前面打听打听。你待在这儿别乱跑哦。”
说完黑川就把房枝留在路边,迈开步子急急忙忙朝对面走去。
工厂地带
房枝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过路的女店主、坐在三轮车上的男人,还有在附近嬉戏的孩童都盯着她看个不停。这一带可看不到像房枝这样穿俏丽洋装的少女,所以她在人群中也特别显眼。
虽然平时在马戏团的舞台上表演,被很多人注视对房枝来说已如家常便饭,但像现在这样,站在路边被人指指点点还是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不由得转过身背朝大街,出神眺望着远处的极东药品工厂。
那座工厂里耸立着三根又高又粗的烟囱,正在往空中呼哧呼哧地吐着黑烟。看看烟囱,再看看涂着白色的厂房,不知道为什么,房枝觉得这座工厂就像是雷洋丸的化身。
回想起来,自己恐怕是被不可思议的命运给牵绊住了。先是搭乘的雷洋丸神秘爆炸沉没,然后又在波涛汹涌、漆黑无际的大海中被人救起。
唉,不知道那位帆村庄六先生,如今身在何方?他安全地脱险了吗?
房枝险些将帆村这个能够依靠的人给忘了,但此时又重新想起了他。
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那个可靠的青年侦探帆村庄六!至少只要他能够出现在我的身边,那现在这种不安、孤独的心情就能随之烟消云散。虽然要他以曾吕利本马的身份回归马戏团来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他能和大家谈谈今后的打算,大家一定会很高兴。尤其是房枝,她会比谁都要乐意。
房枝是通过报纸得知帆村庄六奇迹般地生还,平安回到日本的消息。这之后她迫切想与帆村见面,却因为把帆村给她的地址搞丢了,想给他写信的话也无法投递。
其实房枝只要拜托刊登帆村消息的报社,就一定能够查到帆村的住址,并与他取得联系。只不过房枝是个入世未深的小丫头,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办法可行。
“唉,真想见见帆村先生啊。只要一次就好啦。”
房枝在心中暗暗地想,突然一辆汽车从她身后开过,车轮飞快地碾过积水潭,“哗啦”一声巨响,溅起一片水花。
“啊啊,真不懂礼貌。”
房枝轻声责怪,转过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弄脏。不过情况还好,身上没有沾到泥点。
汽车就这么径直向前驶去。开到半路,汽车在十字路口向左转,驶入极东药品工厂。汽车横向行驶的时候,房枝透过车窗看见车内有一位绅士,他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正在阅读一张摊开的报纸。
房枝气鼓鼓地注视着汽车远去。“
啊,那辆车子开进工厂了呀。”
好像看到了什么重大发现似的,房枝不由得喊出声来。但可惜的是,她没发现坐在车内的那位绅士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青年侦探帆村庄六。为什么会没发现?因为车开得太快,两人相隔的距离太远。此时汽车已经在厂房门口处停稳,帆村一边整理手中的报纸,一边屈身走出车厢。
如果那时房枝没有背朝马路,或者帆村没有在看报纸。那这两人一定会……
啊,房枝小姐!
嗨,帆村先生!
像这样互相招呼对方吧。这是命运之神对这两人开的一个玩笑。
黑川跑到哪儿去了呀?过了老半天也不见黑川回来。
“新团长他到底在干吗呀?”
房枝的心中萌生了小小的不安,她东张西望寻找着黑川的踪影。这时一辆三轮车突然从对面朝自己这边飞速驶来。
刚才的汽车让房枝心有余悸,所以这次她站在离道路中央那个积水潭较远的地方。当房枝将目光投向那个积水潭的时候,不禁屏住了呼吸。
“啊啊!那个人有危险!”
就在水潭的旁边,一个拿着小包袱,看上去气质优雅的中年妇人没有发觉飞驰而来的三轮车,正在缓步前进。
“啊,危险!快让开。”
话说这时已经晚了,那位打扮入时的妇人被三轮车溅起的泥水泼了一身。房枝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一边高声疾呼一边朝那位身处险境的妇人身边跑去。
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啊!”房枝用两手遮住了眼睛。
相见不相识
就在房枝闭着眼睛的那当会儿,三轮车颠簸着发出了一声巨响,从房枝的身旁驶过。
“哎呀。”
房枝慌忙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就像她担心的那样变得一塌糊涂。那位衣着上品的中年妇人身上那件带有家纹的和服,从左肩到下摆都被溅起的泥水糟蹋得惨不忍睹。
“呀,您的木屐也掉了。”
妇人为躲闪三轮车,木屐上的带子被挣断了。此时她光着脚坐在地上,白色的布袜被泥水染成了黑色。
房枝赶忙上前,用双手将瘫倒在地上的妇人扶了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妇人显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张着嘴却无法说话。
“那个骑车的人真是过分!您看那人连声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这么跑了。”
房枝转身去找那肇事元凶,但三轮车大概早就拐弯,跑得连影儿都没了。
“是我太不小心了。”
那妇人说着掏出了一块手帕去擦衣服上的泥水,但没擦几下手帕就变得墨黑。她全身都被泥水溅湿,真不是用手帕擦一两下就能了事的问题。
要问这位妇人是谁?她就是彦田博士的夫人道子。当热衷于发明的彦田博士还是个学徒的时候,道子夫人就陪伴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携手渡过难关。所以彦田博士能有今天的成就,不能不提这位贤内助的功劳。道子夫人今天在附近办事,刚才正在回家的路上。
这位道子夫人显然不认识房枝,房枝也只是同情夫人的遭遇,于是她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手帕替夫人擦拭衣服上的泥水。可惜没擦几下,手帕就变得像抹布一样脏了。
“谢谢您,就随它去吧。”
道子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她谢绝了房枝的好意。
“但您的衣服脏成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当心。因为我看您看得入迷了。”
“呀,您这话说的。呵呵。”房枝红着脸笑呵呵地说。
“不,这不是恭维的话。这位小姐,恕我失礼,请问您今年几岁了?可以告诉我吗?”
“哎?其实太害羞了。”
“请务必回答这个问题。请问您几岁了?”
尽管两人只是初次相逢,为何道子夫人会如此迫切地想知道房枝的年龄?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委。
“这个……您别看我人长成这样,其实今年只有十五岁。”
“哎?十五岁?您真的只有十五岁吗?那……”
话说了一半,夫人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双眼的目光凝视在房枝的脸上,仿佛要把房枝的脸看出个洞来。
“啊,夫人,您的木屐在那儿。”
房枝看见夫人穿的皮草木屐翻了个个儿掉落在水潭边。如果任其这么放着的话,就会被后来的车辆给碾坏。这么好一双木屐白白被糟蹋就太可惜了。房枝急忙跑过去,把木屐捡了回来。
“呀,惨了。木屐上的带子断了。这样您走路肯定很不方便吧。让我给您想想办法,暂时将就一下。”
“呃?那真是麻烦您了。”
“没什么,不修好的话您也没法回家啊。”
房枝撕开手里拿的手帕,然后把它拧成棉绳。但要把棉绳穿过木屐,必须在木屐上钻孔,但手头既没有锥子也没有火筷。
“不行啊,没有能够钻孔的东西。”
“您别操心了,我这样回家也行。”
如果房枝长年生活在日本,那她或许会知道,想要替换木屐上的带子,未必一定要在木屐上钻孔,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可行。但房枝这么多年几乎都在外国生活,平日里也总是穿洋装,所以这时候她认为要修好木屐就一定要用锥子或者火筷钻孔不可。而且她下定决心要做好的事,就不会轻言放弃。
“请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旁边的人家借锥子,木屐一定能修好的。”说完房枝就留夫人在原地,小跑着钻进了一户人家的大院。
道子夫人目送着房枝跑向远处的身影,呆立在原地久久无语。
此时对面开来一辆警笛大作的汽车。道子夫人惊魂未定,又被那警笛声吓了一跳,急忙退到道边。道路两侧有很多泥沼,躲闪起来非常不便。
汽车开到夫人面前却停住了。
“呀!这不是彦田博士的夫人吗?看您这样子肯定是遇到了麻烦。让我送您一程吧,请上车。”
夫人抬头一看,面前那人原来就是最近频频光顾博士宅邸的青年侦探帆村庄六。
道子夫人没有立即上车,她把自己在这里碰到的事简短地说给了帆村听,当然也包括房枝的事。
“夫人,虽说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您还是快点上车比较好。如果泥再溅到您的脸上,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啊,您说得对。”夫人慌忙用手掩住脸。
“那您就快上车吧。让您大白天穿着这身脏衣服在外面走实在是太失态了。木屐带子什么的,就别去管它了。”
要说这时帆村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夫人无法忽视一个陌生少女的好意,就此一走了之。但帆村认为那没什么关系,半推半就地把夫人请上了车。待两人一坐稳,司机就发动汽车,朝大森方向博士的宅邸开去。
花环与花篮
新三松马戏团在极东药品工业厂区前的空地上用席子搭起小棚,开始卖艺表演。没想到,他们的演出一经推出就格外成功。场内每天就像过节似的那么热闹。
因为生意好,团员们个个都和惠比寿'2'似的,咧着嘴哈哈大笑。但只有新任团长黑川似乎没那么高兴。
“喂,你们两个去电力局跑一趟,让他们给拉条线过来。从今天开始,晚上也照常表演。需要多少钱我们现付。”
“知道了,这就去。”
既没工具也没钱,这种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棚别说电灯了,连顶棚都没有,所以只能在天气好的时候和白天进行表演。限制太多带来的收益有限,那时候,团员们能做的也只有忍耐。
但一盖上“盖子”效果就大为不同。来客源源不断,皱巴巴的钞票一会儿就填满了团长的帽子。
到了第二天,原本是客人拿来装豆包的纸盒子取代了团长的帽子成为第二代金库。但很快纸盒子也被钞票塞满了。纸盒不堪重负,眼看就要散架,不得已只能从附近的面店要来了一个放生面条的木箱子顶替纸盒成为了第三代金库。虽说木箱子要比纸盒大多了,但钞票还是三下两下就填满了木箱。一个不留神地提起来,说不定木箱底部的钉子就会脱落。有了这么多钱,装电灯的费用也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啦。
房枝的绝活是马术,过去她的驯马表演曾获得满堂喝彩,但无奈她驾驭的那匹小马已随雷洋丸沉入海底,所以这个节目只能作罢。开业的前两天她都没有上场,第三天她戴着假发,身上穿着纸做的彩服,化名“博多今小蝶”在观众面前现身表演水艺'3'。想不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客人们对这个节目大为欣赏,响起的掌声几乎都快将小棚震塌。
房枝却在薄木板铺成的舞台上偷偷地抹着眼泪。
我想表演马术。
虽然这么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