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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明道:”要是从前,女子被人霸占了,一定羞耻与人,但如今已经是民国了,只要那女子愿意,并不驳了伦常,那有什么呢?而且你对我意义有多重大,你不知道吗?”
欧阳卿卿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过了会儿,从包里取出一条围巾:“这是少爷上次借予我的,没有带进火场,还完好无损,如今欧阳嫁进了将军府,要多少围巾没有。 这条,少爷还是自己留着吧。如今,你们王家得罪了将军,姜枫也公然参加了国民革命运动,跟他老子造反。 不知将军会不会放过你们。留着一条围巾,也免他日不测之时没有取暖的东西。”
未明盯着欧阳卿卿一会儿后,突然仰天大笑,然后对她说道:“夫人真是好富裕,家里有上好的围巾了,多不得了了呀!我没有见过围巾了!哈哈哈哈!这东西夫人爱留就留,不爱留且仍了吧,省得碍眼!”
欧阳卿卿惊讶地望着未明,随即狠命地将围巾摔在了地上,哭着跑了。未明抬了抬头,没有将眼泪流出来,向相反方向大步走去。
围巾遗落在了风尘里。
姜及办公厅的门被敲开了,何影懦拿着几张照片进来了。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将军忙什么呢?”
姜及抬起眼皮看了看他:“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 将军,小的对您有多忠心,您一定知道吧。小的又怎么敢打搅您呢?不过,这儿有几幅照片,您一定感兴趣。”何影懦将照片恭恭敬敬地递上。
姜及不耐烦地将照片拿起来看,看完后抓起何影懦的衣领:“说!照片哪儿来的?”
“是寄来的,也不知谁寄的。署名和地址都是假的。”
照片上未明摇撼着欧阳卿卿,欧阳卿卿将围巾递给未明。姜及带上枪,压低嗓音:“备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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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欧阳卿卿看着大钟出神。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那是门被狠命撞开的声音,她刚一回头,便被姜及掐住脖子,抵到了大钟上。欧阳卿卿不知所以地瞪大了双眼,喘不过气。她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消失。她闭上了眼,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童年,想起了不知所踪的弟弟。还有谁?她想不起来了。消失了不是更好吗?与其每日给军阀做玩物,到不如早日去见那往日逝去的梦。是的,生命在一点点沦陷了。
“将军,那日本人来了!”
她突然又感到自己有了第二次生存的机会。
姜及把手从欧阳卿卿脖子上拿下来,用手套擦了擦手,对下人说道:“先把她关进铁笼子里,和猪,放在一起!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说完正了正衣冠,向门外走去。
“八嘎!革命军都要打来了,你小子还在家猫着!想找死啊!法国人要把这里的日本人都要赶走了!你要是再不采取行动支援,就等着同归于尽吧!”井上对着姜及大吼道。
姜及嘴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嘀咕犯难:这手下的兵早就疏于训练了,怎么和革命军还有法国人交战啊!这不笑话吗?自己这傀儡看来快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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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笼子里,欧阳卿卿蜷缩在一角,看着猪在自己面前打着呼噜,她竟觉得待在这里也比待在那华丽的大房子里舒适。
这时,一个小奴婢端来了饭菜:“夫人快些吃吧,这里环境很潮湿,不吃饱点会冷的。”
欧阳卿卿向她微微一笑,接过盘子,看了看却倒在了地上,由猪们全吃去了。
“夫人!”小奴婢睁大了眼睛。
“这里冷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可能是因为我早已冷惯了吧。”欧阳卿卿笑着看猪吃着饭。
“夫人是决定待在这里一辈子了吗?”小奴婢摔了盘子问道。
欧阳卿卿惊讶于她的愤怒,转而又一笑:“一辈子?不可能。因为姜及也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是的,他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那你就准备待在这里死了都没人知道吗?这不是你,欧阳卿卿!”小奴婢怒视着她。
欧阳卿卿很奇怪的望着她:“呵!你怎么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因为我以前和你一起跳过舞,你总是那么灿烂,那么引人注意,而我总是只能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你。
我羡慕你,又嫉妒你!王未明有多爱你,你很清楚。而我只能成为他为你付出时,一旁紧紧低着头的小奴婢。
我知道,他是决不可能把目光移到一个小奴婢身上的。所以我祝福你们。
可是现在那个曾经让我羡慕、嫉妒又祝福的欧阳卿卿哪里去了?不过是没了家,你人还活着啊?你就这样轻言放弃你来之不易的生命吗?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话,大可不必饿死。朝着这儿——铁栏杆,使劲一撞,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何苦还受这份罪呢?”
小奴婢说完时,脸已涨得通红,这大概是她短暂的一生中最痛快的时候了。
欧阳卿卿望着她,又深深低下了头,道了声:“对不起。”
小奴婢没有说话,收拾好盘子,小心地走了出去。
未明看着管家交上的帐本,眼睛却在出神,他一直想着欧阳卿卿哭着跑了的场景。
“或许是我错了吧,她一个女人家哪里知道那么多呢?她要不是被爹赶出去,也不会投靠姜及,被她乘机霸占。她要是贪图富贵,觉得那是快乐,那就让她享受去吧,我有什么资格说她呢?哎~她长得像月莺,却终究不是月莺,没有月莺的心性。随她去了吧。”他心想着。
窗外,木叶萧萧下,秋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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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及烦恼着出兵的事,跺过来跺过去,想着自己的小命怕是要不保了,更是焦头烂额。
突然,他想起了铁笼里的欧阳卿卿,问道:“那女人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昨天有个小奴婢给她送吃的,她还被她把盘子弄翻了。”
“呵!还当自己是将军夫人呢!耍什么臭脾气!老子这霉运就她红颜祸水招的。来人啊,去教训一下这臭婊子!”
几个打手领了命,操着各自的家伙便去了。
打开铁笼,对着欧阳卿卿便是一顿爆打。可怜一个女子被打在地上竟无法动弹,浑身淤青。
那领头的打手朝着欧阳卿卿“啐”了一口道:“呸!老子要不是嫌你克男人,把姜及都克成了那样。你还衣衫完整得躺这儿?”说完大笑着,和几个打手一起走了。
欧阳卿卿躺在地上,却睁大了双眼:“对,我不能死!不能死!那样的大火中我都能活下来,又岂是这几个东西能打到的?”
小奴婢听到了打人的声音,忙跑了过来。“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道。
欧阳卿卿吃力地站起来,竟坚强地笑道:“我没事,我很好!”
“夫人,您现在表面上不能让别人看出你很强硬,否则姜及一定不会罢休。非把你折磨个够!”小奴婢想了一会儿低声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欧阳卿卿问道。
小奴婢悄声说了两个字:“装疯。”
欧阳卿卿一愣。
小奴婢道:“夫人,现在只有装疯才能让姜及感觉解了恨,不会在对你动武。这对你以后出去也会有帮助啊!”
欧阳卿卿想了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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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人和日本人在海上撕杀,军舰沉没,旗帜扬扬。侵略,永远那么另殖民者快乐。即便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革命的盛火已快燃到这个城市,姜及“领土”的边缘已被攻占了几个城市,他的几个得力干将也战亡了。
日本的大炮随时都在向法国租界里扔,中国人有给日本或法国人当间谍的,有当着看客的,有麻醉于烟馆的,有向西逃的,还有无数受着苦的。姜及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快被日本人换班了,不做军阀,他还能有什么下场呢!就这样,那日子终于一天天靠近了。
“将军!我们已经全盘皆输了!革命军已经把法国人和日本都撵跑杀光了,我们孤军必败啊!”何影懦跑进将军府对姜及说到。
姜及脸上已没了血色,摊坐在沙发上:“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逃吗?四周都是革命军,我们逃哪里去?”
“将军别慌,我们穿上穷人的衣服混在人群中,就没事了。他们不杀穷人。”何影懦边说边拿出几件穷人的衣服。
姜及立刻笑开了花:“快!快换上!”
“将军,要带铁笼里的疯子走吗?”
“你疯拉!带那疯女人?方便她半路宰了我们啊!你现在马上过去把她收拾了。”姜及打了他脑袋一下。
何影懦摸摸头,嘀咕道:“哎~这路上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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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笼子旁。小奴婢跑了过来,一边用钥匙给欧阳卿卿开笼子,一边急促地说道:“革命军打来了,姜及要跑了。现在是你逃跑的最佳时候。请你跑快点,因为姜及逃跑时也要经过这儿。”
欧阳卿卿边出铁笼门边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不跑?”
“我啊?我先在这里装成是你待在这儿,以免他们派人去追杀你。等他们走了我才跑。”小奴婢说着便往笼里走。
“不行!他们要是杀了你怎么办?”欧阳卿卿把她拽了出来。
“不可能拉!你快走吧。”
欧阳卿卿不肯走。小奴婢问道:“你不想找你弟弟了吗?你 不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欧阳卿卿一愣,盯着小奴婢。
“如果想的话,就快走吧。来不及了!”小奴婢已经听到了脚步声。
欧阳卿卿突然向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含着泪跑了出去。
小奴婢看着她从后门跑了出去,笑了。
她坐在了地上,背对着铁笼门。痴痴地咬着一根稻草。
何影懦打开了铁笼门,走进了铁笼,站在了小奴婢背后,他蹲了下来,拦腰抱住了她。
说道:“美人啊,早知如此你还不如跟了我呢!不过,现在我要走了,走之前我也要让你快活一下。再送你上路……”突然,他不说话了,因为他低头一看,她抱着的疯女人已经反过手,用一把匕首,狠狠地刺中了他。
这时,小奴婢将他扳开,转过身,站了起来,对他说道:“看清楚你姑奶奶是谁?我再怎么卑微也不是你这种低贱的人碰得的。”说完便冷笑一声,走了出去。所以,有个汉奸死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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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何影懦怎么还不过来?办这么小件事都要这么久!算了,不等他了,主意是他出的,他自然知道怎么逃了!”姜及抱怨着便要走。
因为一时着急没想那么多,竟拉开前门便往外走。可一开门便呆了,因为那里站了一排排革命军。
为首的将领对他说道:“姜及,你的部队已经投降了,你已经输定了!请跟我们走,去接受判决吧!”姜及听完,人已经倒了。
这里的战役结束了,暂时恢复了一段平静。小奴婢站在烟波浩淼的湖畔,望着那湖面上又轻轻摇曳起的小船微笑。
夫人,你有一个弟弟作为你的精神寄托,不管他现在是生是死,他已经活在了你的心底。
你会为了他而活下去。
可是我有什么呢?我的一生不是给别人卖笑就是给别人为奴。连那唯一一段爱恋都只能放在卑微的心里。
你是一个要强的人,找到自己后便能正直勇敢地活下去。而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要再去卖笑、为奴。
所以,我要一种解脱。而这种解脱只能来源于来生,所以,再见了。
小奴婢轻轻闭上了眼,展开双臂,着那一身蓝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