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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轶事汇编-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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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放归终南山,恃恩骄倨。王嗣宗时知长安,见通判以下群拜谒,放小俛垂手接之而已,嗣宗内不平。放召其诸侄出拜嗣宗,嗣宗坐受之,放怒,嗣宗曰:“向者通判以下拜君,君扶之而已,此白丁耳。嗣宗状元及第,名位不轻,胡为不得受其拜?”放曰:“君手搏状元耳,何足道也。”嗣宗遂上疏言:“放实空疏,才识无以逾人,专饰诈巧,盗虚名。陛下尊礼,擢为显官,臣恐天下窃盗,长浇伪之风。且陛下召魏野,野闭门避匿,而放阴结权贵以自荐达。”因抉摘放阴事数条。上虽不问,而待放之意浸衰。齐州进士李冠尝献嗣宗诗曰:“终南处士声名减,邠土妖狐窟穴空。”涑水纪闻 

  祖宗以来殿试用三题,以先纳卷子无杂犯者为魁。开宝八年,王嗣宗与陈识齐纳卷,艺祖命二人角力以争之。嗣宗胜,遂居第一,以识为第二。其后嗣宗帅长安,种放自从官归终南山。一日嗣宗往访之,放命诸侄罗拜,嗣宗倨受之,放以为非而诮焉,嗣宗怒云:“舍人教牧牛儿,嗣宗已状元及第矣。”放曰:“吾岂与角力儿较曲直耶?”遂至忿争。事既上闻,诏放徙居洛川以避之。司马公涑水纪闻云:“嗣宗与赵昌言角力而胜。”昌言乃太平兴国四年胡旦榜第二人,温公所记误,嗣宗是岁以桥梁渡长江为赋题,盖当年下江南胜捷故耳。玉照新志 

  邠州有神祠,凡民祈祷者,神必亲享,杯盘悉空。王嗣宗雅负刚正,及镇邠,王乃骑兵挟矢,驱鹰犬投薪穴内,纵火焚之,群狐奔逸。毁其祠。友会谈丛:邠州灵应庙殿后,别起密室。室有巨穴,外不得窥,庙祝前云神已亲享,但见举空器而出。王嗣宗至,偶募乳妇,庙祝弃妻也,遂言其穴乃群狐所聚,潜两童子其间,俾窃杯柈之荐。嗣宗得其状,逐去之,投薪塞穴,群狐奔走,擒戮靡遗。初,公在长安,极疏种山人放之短,好事者有诗云:“终南处士声名歇,邠土妖狐窠穴空,二事俱输王太守,圣朝方信有英雄。”渑水燕谈录 又赵葵行营杂录云:邠旧有狐王庙,嗣宗至郡,薰灌其穴,杀百余狐,有大白狐从火内逸去。处士种放责数嗣宗,嗣宗手批其颊。后嗣宗去郡,有人献诗云云。嗣宗大喜,归告其子孙曰:“吾死更勿为碑志,但石刻此诗置墓,吾其荣矣。” 

  王嗣宗不信鬼神,疾病,家人为之焚纸钱祈祷,嗣宗闻之,笑曰:“何等鬼神,敢向王嗣宗取枉法赃耶?”嗣宗性忌刻,多与人迕,世传嗣宗有恩讎簿,已报者则勾之。晚年交游俱入讎簿。涑水纪闻 

  王嗣宗,太祖时以魁甲登第,多历外郡。晚方入朝,真宗时为副枢,以老辞位,真宗留之,嗣宗曰:“臣力不任矣,但恨天眼迟开二十年。”耆旧续闻 

  祥符二年,真宗东封,梁固及第,颢之子。四年,祀后土于汾阴,张师德及第,去华之子。魏野诗云:“封禅汾阴连岁榜,状元俱是状元儿。”渑水燕谈录 

  东封榜状元梁固卒,附一婢言已授阴山谏议大夫,索茶吃,却封角子押字如生时。又云欲取宠婢及一小鬟。未几,二婢皆卒。泊宅编 

  梁丞相适始任刑详,一日随判院上殿进劄子,案内有名次公者,仁宗忽问:“何名次公?”梁对曰:“汉黄霸字次公,必以霸字而名也。”靖按梦溪笔谈以此为庞籍事。上遂问曰:“卿是何人?”对曰:“臣是秘书丞审刑详议官梁适。”又问:“卿是那个梁家?”对曰:“先祖臣颢,先父臣固,俱登甲科。独臣不肖,于张唐卿榜行间及第。”靖按东都事略梁颢传子固、固弟适、适传云灏子,与此不合。上曰:“怪卿面貌酷肖梁固。”他日上殿进劄子,抱笏俯躬奏曰:“向蒙陛下金口亲谕,臣面貌类先臣,伏念先臣顷事太宗、真宗,皆在祥符以前,按固祥符二年及第,与此亦不合。不知何以知之?”上曰:“天章阁有名臣头子,朕观之甚熟。”因下殿泣谢。玉壶清话 

  真宗临轩策士,夜梦床下有菜一苗甚盛,与殿基相齐。及拆第一卷乃蔡齐,上见其容貌曰:“得人矣。”特诏执金吾七人清道,自齐始。谈苑 

  蔡文忠齐登第,山东人贾同亦名屡谒公,值公饮酣,不得见。贾乃留诗曰:“圣君宠厚龙头选,老母恩深鹤发垂。君宠母恩俱未报,酒如为患悔何追?”蔡由是罢酒。麈史 

  李沆 王旦子素 孙巩 毕士安 

  王旦、李沆、钱若水俱丙寅生,同在翰林,时号丙寅三学士。金坡遗事 

  李文靖布衣时,先正端焕知舒州,因事涉江,公侍行,风涛暴作几覆没。有大校王其姓,善人伦,遽曰:“此有异相,孰敢为害?”果利涉无虞。及公贵,王校犹在。王文正笔录 

  李文靖贤相也,与张齐贤稍不协。齐贤以被酒失仪罢相,时人语曰:“李相太醒,张相太醉。”枫窗小牍 

  李文靖端默寡言,堂下花槛颓圮,经岁不问。鱼轩一日语之,文靖不答,累以为言,文靖曰:“岂以此故动吾一念哉!”既薨,盛夏颜色不变,吐香如莲花,七日不灭。先文正在中书,一日拊其案曰:“安得见李同年耶?”同列叩之,曰:“文靖与某同在中书,边事方纷然。余尝曰:‘何日事定?’文靖曰:‘陛下天资高明,有为之君也。今二寇未宁,故不暇。某老矣,他日适当公手。’是时方东封西祀,建立道宫,皆如文靖之言。”闻见近录 

  李沆在相位,接宾客,常寡言。马亮与李沆同年生,又与维善,按维,沆子。语维曰:“外议以大兄为无口匏。”维乘间达马语,沆曰:“荐绅间如李宗谔、赵安仁,皆时之英彦,与之谈,犹不能启发吾意。自余通籍之子,坐起拜揖,尚周章失措,此有何策而与之接语?苟屈意与言,即世所谓笼罩。笼罩之事,仆病未能也。”事实类苑 

  李文靖为相,专以方严重厚,镇服浮躁,尤不乐人论说短长附己。胡秘监旦谪商州,久未召,尝与文靖同为知制诰,闻其拜参政,以启贺之,历诋前居职罢去者,云吕参政以无功为左丞,郭参政以酒失为少监,辛参政以非材谢病优拜尚书,陈参政新任失旨退归两省,而誉文正甚力,意将以附之。文靖愀然不乐曰:“吾岂真有优于是者,亦适遭遇耳。乘人之后而讥其非,吾所不为,况欲扬一己而短四人。”终为相,旦不复用。避暑录话 

  王晋公祐事太祖为知制诰,魏州节度使符彦卿有蜚语,闻于上。太祖遣使魏州,以便宜付之曰:“使还与卿王溥官职。”时溥为相也。祐至魏,得彦卿家僮二人,以便宜决配而已。还朝,太祖问曰:“汝敢保符彦卿乎?”祐曰:“臣与符彦卿家各百口,愿以臣之家保之。”又曰:“五代之君多因猜忌杀无辜,故享国不永。愿陛下戒之。”帝怒其语直,贬华州。祐尝曰:“我不做,儿子二郎必做。”二郎,文正也。邵氏闻见录 靖按:旦谥文贞,后避仁宗嫌名,通称文正,遂与王曾无别。 

  王文正遗事有言:公幼时,见天门开,有公姓名二字,弟旭乘间问之,公曰:“要待死后,墓志上写,吾不知。”此言虽拒之,亦可见实尝有此事矣。曲洧旧闻 

  先晋公之谪华州也,一日召伯祖、叔祖同诣陈希夷。希夷不出户接之,坐久不语,忽问曰:“更有子乎?”晋公曰:“仲子在舍。”希夷曰:“召之。”及至门,希夷出问,迎顾先文正曰:“二十年太平宰相。”或问希夷,此君鼻偏如何?希夷曰:“今日拜相,明日鼻正。”又恳文正曰:“他日至此,幸放此地租税。”其后卒如所言。及真宗西祀汾阴,文正以前语启上,即诏释云台观租税。续闻见近录 

  初旦与钱若水同直史馆知制诰,有僧善相,谓若水曰:“王舍人他日位极人臣,富贵无与比。”若水曰:“王舍人面偏而喉有骨高,如何其贵也?”僧曰:“作相之后,面当自正,喉骨高者主奉养薄耳。”后如所言。涑水纪闻 

  王魏公当国时,玉清宫初成,丁崖相令大具酒食列幕次,以饮食游者。后游者多,诣丁诉:“玉清饮食官视不谨,多薄恶,不可食。”丁至中书言于魏公,公不答,丁三四言之,终无所云。丁色变,问:“相公何以不答?”公曰:“此地不是与人理会馒头夹子处。”明道杂志 

  太宗皇帝一日问苏易简曰:“卿看两制,谁当大用?”苏公云:“臣见同年王某,有器识,远大不可量也。”太宗曰:“朕志亦先定矣。”公知之,以女适苏公之子耆。苏公薨,其母太夫人薛氏在堂,每至则拜,尝语薛氏曰:“使女子在夫人之左右,乃报同年之知也。事实类苑 

  寇公在枢府,上欲罢之,莱公已知,使人告公曰:“遭逢最久,今出欲一使相,望同年主之。”公大惊曰:“将相之任,极人臣之贵,岂得私干。”莱公不乐。后上议寇准,令出与一甚官,公曰:“准有才望,与之使相,其风采足为朝廷之光。”上然之。翌日降制,莱公捧告谢于上前曰:“苟非陛下主张,臣安得有是命?”上曰:“王某知卿。”具道公言。莱公出谓人曰:“王同年器识,非准可测。”公薨时,莱公不在都下,后入朝,白于上前求奠,哀恸久之。事实类苑 

  王文正局量宽宏,未尝见其怒,饮食有不精洁者,但不食而已。家人欲试之,以少埃墨投羹肉,惟啖饭而已。问其何以不食羹,曰:“我偶不喜肉。”一日又墨其饭,公视之曰:“吾今日不喜饭,可具粥。”其子弟愬于公曰:“庖肉为饔人所私,食肉不饱,乞治之。”公曰:“汝辈人料肉几何?”曰:“一斤。今得其半。”公曰:“尽一斤饱乎?”曰:“尽一斤固当饱。”曰:“此后人料肉一斤半可也。”宅门外柱朽,彻屋新之,暂于廊庑下启一门以出入。公至,侧门低,据鞍俯伏而过,都不问。毕复行正门,亦不问。有控马卒岁满辞,公问:“汝控马几时?”曰:“五年矣。”公曰:“吾不省有汝。”既去复呼回曰:“汝乃某人乎?”于是厚赐之。乃是逐日控马,但见背,未尝见其面,因去见其背方省也。梦溪笔谈 墨客挥犀同 

  王文正宇量宏旷,在相府日,未归第,上遣使赐御酒十器,其兄亟令人诣国封,首取二壶。其妇曰:“上赐也,俟相公归视。”即持去。兄怒,挈梃击壶皆碎,酝流盈地,夫人恶之,不令扫却。公归见之,问其故,左右具道所以然。徐对国封曰:“人生光景几许时?其间何用较计。”余无他言。珍席放谈 

  王沂公曾、李观察维、薛尚书映,一日谒公,公托病辞,薛有不平之色。公婿韩亿在门下见之,一日以启公,公曰:“韩郎未之思耳,王、薛皆李之婿,相率而来,恐有所干于朝廷。事果不可行,阻之无害;若可行,答以何辞?执政之大忌也。”韩乃谢曰:“非亿所知。”后果李文靖有所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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