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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轶事汇编-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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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坡在海外,语其子过曰:“我决不为海外人,近日颇觉有还中原气象。”乃涤砚焚香,写平生所作八赋,当不脱误一字,以卜之。写毕,大喜曰:“吾归无疑矣!”后数日,廉州之命至。八赋墨迹初归梁师成,后入禁内。清波杂志 曲洧旧闻同。以下北归以后事。 

  东坡自儋耳北归,临行以诗别黎子云秀才,后批云:“新酿甚佳,求一具理。临行写此,以折菜钱。”宣和间,余在京相蓝,见南州一士人携此帖来,粗厚楮纸,行书涂抹,一二字类颜鲁公祭侄文,甚奇伟也。“具理”,南荒人瓶罂。墨庄漫录 

  东坡还至庾岭上,少憩。村店有一老翁出问从者曰:“官为谁?”曰:“苏尚书。”曰:“是苏子瞻欤?”曰:“是也。”乃前揖坡曰:“我闻人害公者百端,今日北归,是天祐善人也。”东坡笑而谢之,因题一诗于壁曰:“鹤骨霜髯心已灰,青松夹道手亲栽。问翁大庾岭头住,曾见南迁几个回?”独醒杂志 

  东坡北归至岭下,偶肩舆折杠,求竹于龙光寺。僧惠两大竿,且延东坡饭。时寺无主僧,州郡方令往南华招请未至,公遂留诗以寄之,曰:“斫得龙光竹两竿,持归岭北万人看。竹间一滴曹溪水,涨起江西十八滩。”谓赣石也。至赣留数日,舟将发,一夕江水大涨,赣石无一见,越日而至庐陵。舟间见谢民师,因谓曰:“舟行江涨,遂不知有赣石,此吾龙光诗谶也。”独醒杂志 

  刘器之与东坡元祐初同朝。东坡勇于为义,或失之过,则器之必约以典故。东坡至发怒曰:“何处把上把去声,农人治田之具曳得一刘正言来,知得许多典故。”或以告器之,则曰:“子瞻固所畏也。若恃其才,欲变乱典常,则不可。”又朝士有语曰:“闽、蜀同风,腹内有虫。”以二字从虫也。东坡在广坐,作色曰:“书称立贤无方,何得乃尔?”器之曰:“某初不闻其语,然立贤无方,须是贤者乃可;若中人以下,安得不为土习所移?”东坡默然。元符末,东坡、器之各归自岭海,相遇于道,始交欢。器之语人曰:“浮华豪习尽去,非昔日子瞻也。”东坡则云:“器之铁石人也。”邵氏闻见后录 

  东坡迁儋耳,天下传其已死。后七年北归,时章丞相方贬雷州。东坡见南昌太守叶祖洽,叶问曰:“世传端明已归道山,今尚游戏人间耶!”坡曰:“途遇章子厚乃返耳。”冷斋夜话,墨客挥犀同 

  东坡自儋耳归,至广州舟败,亡墨四箧,平生所宝皆尽,仅于诸子处得李墨一丸、潘谷墨两丸。自是至毗陵捐馆舍,所用皆此三墨也。老学庵笔记 

  李伸□攵言东坡自海外归毗陵,病暑,著一小冠、披半臂,坐船上,夹运河岸千万人随观之。东坡顾坐客曰:“莫看杀轼否!”邵氏闻见后录 

  东坡自海外归,人问其迁谪艰苦。东坡曰:“此骨相所招,小时入京师,有相者云:‘一双学士眼,半个配军头。异日文章虽当知名,然有迁徙不测之祸。’今悉符其语。”瑞桂堂暇录 

  东坡自海南归,过润州,州牧,故人也,问海南故土人情如何。坡曰:“风土极善,人情不恶。某离昌化时,十数父老携酒馔至舟次相送,执手泣涕而去,且曰:‘此回与内翰相别后,不知甚时再得相见?’”遁斋闲览 

  冰华居士钱济明丈,尝跋施能叟藏先生帖后云:“建中靖国元年,先生以玉局还自岭海。四月,自当涂寄十一诗,且约同程德孺至金山相候。既往迓之,遂决意为毗陵之居。六月,自仪真避疾临江,再见于奔牛埭。先生独卧榻上,徐起谓某曰:‘万里生还,乃以后事相托也。惟吾子由,自再贬及归,不复一见而决,此痛难堪!余无足言矣。’久之复曰:‘某在海外了得易、书、论语三书,今尽以付子。愿勿以示人,三十年后会有知者。’因取藏箧,欲开而钥失匙。某曰:‘某获侍言,方自此始,何遽及是也。’即迁寓孙氏馆。日往造见,见必移时。慨然追论往事,且及人,间出岭海诗文相视,时发一笑。觉眉宇间秀爽之气,照映坐人。七月十二日,疾少间,曰:‘今日有意喜近笔砚,试为济明戏书数纸。’遂书惠州江月五诗。明日,又得跋桂酒颂,自尔疾稍增。”春渚纪闻 

  东坡疾稍革,径山老惟琳来问疾,坡曰:“万里岭海不死,而归宿田里,有不起之忧,非命也耶!然死生亦细故耳。”后二日,将属纩,闻根先离。琳叩耳大呼:“端明勿忘西方!”曰:“西方不无,但个里著力不得。”语毕而终。清波杂志 

  东坡至仪真得暑疾,止于毗陵顾塘桥孙氏之馆。气寖上逆,不能卧。时晋陵邑大夫陆元光获侍疾卧内,辍所御懒版以献,纵横三尺,偃植以受背,公殊以为便,竟据是版以终。后陆之子以属苍梧胡德辉为之铭曰:“参没易箦,由殪结缨。毙而得正,匪死实生。堂堂东坡,斯文栋梁。以正就木,犹不忍僵。昔我邑长,君先大夫,侍闻梦奠,启手举扶。木君戚施,匪屏匪几。诏万子孙,毋曰不祥之器。”梁溪漫志 

  东坡将亡,前数日,梦中作一诗寄朱行中云:“舜不作六器,谁知贵玙В堪г粘袷浚ц焙趴丈健O嗳缙痦惰迪嘤牖埂:稳缰W硬泄褡枣怠K湮⒑樱煞蛞啻腔贰V两癫惶氨Γ萑徽粘惧尽!本醵侵恢健6戮室病J白芄辍

  薳一日谒冰华丈于烟雨台,语次,偶诵人祭东坡先生文,至“降邹阳于十三世,天岂偶然;继孟轲于五百年,吾无间也”之句,冰华笑曰:“此老夫所为者。”因请降邹阳事。冰华曰:“元祐初,刘贡父梦至一官府,案间文轴甚多,偶取一轴展视云:‘在宋为苏某,逆数而上十三世在西汉为邹阳。’盖如黄帝时为火师,周朝为柱下史,只一老聃也。”春渚纪闻 

  徽宗宝箓宫设醮,一日尝亲临之,其道士伏章,久而方起,上问其故,对曰:“适至帝所,值奎宿奏事,方毕始达。”上问曰:“奎宿何神?”答曰:“即本朝苏轼也。”上大惊,因是忌能之臣谮言不入。虽道流之言,出于惝恍,然不为无补也。贵耳集 独醒杂志同,行营杂录略同。 

  霅川莫蒙养正,崇宁间过余,言夜梦行西湖上,见一人野服髽髻,颀然而长。参从数人,轩轩然常在人前。路人或指而言曰:“此苏翰林也。”养正少识之,即趋前拜,且致恭曰:“蒙自为儿时诵先生之文,愿执巾侍不可得也。不知先生厌世仙去,今何所领而参从如是也?”先生顾视久之曰:“某今为紫府押衙。”语讫而觉。后得先生岭外手书一纸云:“夜登合江楼,梦韩魏公骑鹤相过,云受命与公同。北归中原,当不久也。”已而果然。小说载魏公为紫府真人,则养正之梦不诬矣。春渚纪闻 

  袁伯修云:“子瞻前身为五祖戒,后身为径山杲。”董遐周云:“子瞻辛巳岁没,而妙喜实以己巳生。岂先十余年,子瞻已托识他所耶!总是一个大苏,沙门扯他做妙喜老人道家又道他是奎宿。”长公外纪云:“在宋为苏轼,逆数前十三世在汉为邹阳。”子瞻入寿星寺,语客曰:“某前身是此寺僧,山下至忏堂,有九十二级。”其薨也,吾郡莫君蒙复有“紫府押衙”之梦。余戏为语曰:“大苏死后忙不彻,三教九流都扯拽。”纵好事者为之,亦词场佳话也。坚瓠集 赵与时宾退录云:佛日大师宗杲,每从名山七月,遇东坡忌日,必集徒众修供以荐。按五祖师戒禅师五灯会元列云门宗青原下八世。宗杲禅师又称妙喜老人,五灯会元列临济宗南岳下十五世。妙喜至临安,以与张子韶交,为秦桧杖责刺配。见四朝闻见录。又西湖梵大寺伽蓝乃东坡也。见陆云士湖堧杂记。 

  宣和间,有旨苏轼追复职名。时卫仲达达可当行词,因戏之曰:“达可宜刻意为此词。”盖须焚黄耳。墨庄漫录 

  乾道末,晁强伯子健至毗陵,祠东坡于学宫。其叔少尹子止为之记,其间言坡之葬也,少公铭其墓,皆非实录。其甚者,以赏罚不明罪元祐;以改法免役坏元丰;指温公才智不足,而谓公斥逐出其遗意;称蔡确谤讟可赦,而谓公进用由其选擢;章惇之贼害忠良,而谓公与之友善;林希之诬诋善类,而云公尝汲引之。子止所书如此。少公之志文在,可考也,其然其不然乎?清波杂志 

  崇宁、大观间,海外诗盛行。朝廷虽尝禁止,赏钱增至八十万,禁愈严而传愈多,往往以多相夸。士大夫不能诵坡诗,便自觉气索,而人或谓之不韵。清波杂志 

  东坡南窜,议者请悉除其所为文,所在石刻多见毁。徐州黄楼,东坡所作,子由为赋,坡自书。时为守者不忍毁,但投其石城濠内,而易楼名观风。宣和末年,禁稍弛,一时贵游以蓄东坡之文相尚,鬻者大见售,故工人稍稍就濠内摹此刻。有苗仲先者,适为守,因命出之,日夜摹印,既得数千本,忽语僚属曰:“苏氏之学,法禁尚在,此石奈何独存?”立碎之。人闻石毁,墨本价益增。仲先携至京师尽鬻之,所获不赀。却扫编 苕溪渔隐丛话谓苗恶打碑声烦聒,因沈于水。 

  宣和间,禁苏文,学者私记曰毗陵先生。翁方纲诗注 

  宣和间,申禁东坡文字甚严。有士人窃携坡集出城,为阍者所获,执送有司。见集后有一诗云:“文星落处天地泣,此老已亡吾道穷。才力谩超生仲达,功名犹忌死姚崇。人间便觉无清气,海内何曾识古风。平日万篇谁爱惜?六丁收拾上瑶宫。”京尹义其人,且畏累己,因纵之。梁溪漫志 

  王丰父言章元弼顷取陈氏,甚端丽,元弼貌寝陋,嗜学。初眉山集有雕本,元弼得之,观而忘寝。陈氏有言,遂求去,元弼出之。每为友言:“缘吾读眉山集而致也。”师友谈录 

  建炎以来,尚苏氏文章,学者翕然从之而,蜀士尤盛。有语曰:“苏文熟,吃羊肉;苏文生,吃菜根。”老学庵笔记 

  王元甫隐庐山,敕赐为高尚处士。东坡过庐山,因道士胡洞微请谒。元甫曰:“吾不见士大夫三十年矣。”竟不见。宋诗纪事 

  杭州梵天寺伽蓝乃东坡。陆次云湖堧杂记 

  崇宁初,衣服尚窄袖狭缘,有不如是者皆取怒于时。故当时章疏有云:“褒衣博带,尚存元祐之风;矮帽幅巾,犹袭奸臣之体。”盖东坡喜戴矮帽,当时谓之东坡帽;鲁直喜戴幅巾,故言犹袭奸臣之体也。师友杂志 

  东坡所供诗案今已印,案所谓乌台诗案是也。靖康丁未岁,台吏随驾挈真案至维扬。张全真参政时为中丞,南渡后取而藏之。后张丞相德远为全真作墓志,诸子以其半遗德远为润笔,其半犹在全真家。余尝借观,皆坡亲笔。凡有涂改,即押字于下,而用台印。二老堂诗话 

  宿州灵璧县张氏兰皋园,一石甚奇,所谓小蓬莱也。苏子瞻爱之,题其上曰:“东坡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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