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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仲平眉头一皱,“难道他们也想用震天雷炸毁我们城池吗?”
“不可能!”
李延庆立刻否定了姚仲平的猜测,“他们绝不可能那么快造出震天雷,就算他们手中有几枚,也一定拿去研究了,如果有机会使用震天雷,他们早就用了,不至于等到现在,而且对方是西夏君王,岂能自降身份,言而无信?”
“延庆说得对,西夏人倒是比较注重信誉,既然是西夏君王写来信,应该不会有假,可以让他们收尸!”
“那我们的内城还修不修了?”姚仲平问道。
种师道沉吟一下说:“修还是要修,不过确实用不着修建城内,那样耗费太大,就按照延庆的方案,修建内城门和倾泻口,这件事就由宗老将军全权负责。”
宗泽连忙起身道:“末将遵令!”
。。。。。。。。。
如果是李察哥之流写信过来,李延庆还会怀疑对方藏有攻城的阴谋,但既然是对方君王亲笔写信给大帅,李延庆基本上可以肯定西夏战争结束了,下面就看双方怎么体面地结束这场战役,不出意外,应该是西夏认怂。
李延庆回到了情报营的驻地,此时战争结束才刚刚两个时辰,疲惫不堪的士兵们都在沉沉的睡梦中,尽管李延庆也同样疲惫,但作为情报营的主将,很多事情他必须得强打精神去做,而且王贵的伤情不知,也让他极为担忧。
李延庆走进了王贵的大帐,只见王贵赤着上身平躺在床榻上,身体包满了纱布,一名军医正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老李,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最后一眼了。”一见李延庆走进大帐,王贵便嚷了起来。
“这是什么屁话,你会死吗?”李延庆笑骂一句,差点忍不住抽他一记头皮。
“要躺一个月不能动啊!简直就生不如死。”
“为什么?”李延庆愣了一下,居然要躺一个月,骨折了吗?
旁边军医冷冷道:“肋骨断了五根,这条小命能保住就是撞大运了。”
王贵满脸苦水,又对李延庆眨眨眼道:“你看我脸上的伤疤了吗?据说以后脸上都有疤了,你说我将来会不会得一个王刀疤的绰号?这太难听了,而且哪个女人会嫁给我?”
李延庆简直哭笑不得,便坐在他旁边打趣道:“第一,你脸上的疤不是刀疤,是震天雷的铁片擦伤,我觉得绰号应该叫王疤才对;第二,你和汤圆已经定亲,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别的女人了。”
王贵小声嘟囔一句,“你才叫王八呢!”
“好了,看样子身体不错,我要回去睡觉了。”
李延庆起身要走,王贵急喊道:“别走,再陪我说两句话。”
这时,军医给他上完药,又给旁边一名负责照顾王贵的士兵嘱咐了几句,这才向李延庆行一礼,扬长而去。
士兵连忙给王贵盖上被褥,王贵道:“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指挥使说几句要紧话。”
士兵出去了,王贵这才急不可耐问道:“老李,你说下一场大战是什么时候?”
李延庆坐在他身边淡淡一笑,“如果你是指攻城战,那么我告诉你,攻城战已经结束了,西夏决定和大宋议和,一旦合约达成,我们就要撤军。”
“为什么要撤军?我们好不容易才占领的石州城。”
“撤军是肯定的,石州对西夏的威胁太大,西夏宁可多妥协也必须要我们撤军,我估计朝廷会答应,而且驻扎石州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要西夏切断我们的补给,我们最多只能坚持半年,所以大帅也在考虑撤军了。”
“那。。。。。那我们会得到什么封赏?”王贵胀红了脸问道。
“应该能再升一级吧!毕竟我们表现得不错,大帅特地点你的名,夸你在关键时刻显示出了英雄本色。”
王贵连耳根都红透了,呐呐道:“当然我什么都没考虑就冲上去,可事后再回想起来,我真害怕得双腿直发抖,差点尿了一裤裆。”
“当时也把我吓傻了,要知道引线已经烧进雷里去了,震天雷还在你怀中,现在想起来,你小子是福大命大,不愧名字里有个贵字。”
王贵叹了口气,“这场战役结束后,我要回京城备考武举了。”
“其实你考不考武举也无所谓,武举最多只能授从八品武官,你这次立下大功,我估计也能升从八品武官,就算你考上武举也是从八品,一回事嘛!”
“话虽这么说,可有个功名总是好的,再说武举也不难考,我好好温习一下兵法,基本就能考中了。”
说到这,王贵的脸忽然一红,有点扭捏道:“本来说好的,考上武举迎娶汤圆。。。。。。。”
李延庆笑了起来,“那就去考吧!到时候我来喝喜酒,把你灌得烂醉,让你小子洞房花烛夜在床底下度过。”
王贵忍不住大笑,顿时牵动了伤口,胸膛处一阵剧痛,一声惨叫,“我的娘,痛杀我也!”
好一会儿,伤口的疼痛才止住,李延庆也不敢跟他说笑了,便起身告辞而去。
回到自己大帐,只见杨亮坐在帐门口在给自己的豹头弓装弓弦,他的豹头弓不仅是弓弦断了,当时情况紧急,他随手扔在地上,被烈火烧了片刻,有点变形,杨亮拿去给弓匠修理。
“怎么样,弓匠修好了吗?”李延庆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杨亮将装上弓弦的豹头弓递给李延庆,“弓匠说,最多只能这样了,卑职拉不开,参军自己试一下吧!”
李延庆接过弓,只见弓背上方有点明显的变形,他顿时一阵心痛,这可是他用自己最顺手的弓。
他戴着扳指,用力拉了个满月,忽然听见弓背处传来连续的咔嚓声,吓得他一收弓,这才发现弓背居然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再拉一下就会直接断裂,这把上好的豹头弓算是彻底毁了。
李延庆不由长长叹息一声,这把跟随他快三年的好弓就这么失去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落井下石
延福宫两仪殿内,童贯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无颜面对怒火冲天的天子赵佶。
“当初朕是怎么交代你的,朕在太庙的地位就要靠这一战打开局面,朕将两个路的钱粮物资都给了你,为你调拨三十万厢兵,动员五十万民夫,你知道朝廷耗了多少钱粮?半个军器监大仓的兵甲都给你,可你是怎么回报朕的?十几万大军一战就全军覆没,就算杀条狗也要割好几刀吧!可你。。。。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赵佶从未象这样严厉的斥责童贯,从谭稹出任西北两路监军,童贯便已知道自己此番在劫难逃,但他不甘心,他就算彻底倒台,也要抓一个垫背之人。
童贯垂泪泣道:“老臣辜负了陛下的重托,早已恨不得一死谢罪,怎奈这次大败并非完全是臣的过失,能否恳请陛下准臣申辩两句?”
赵佶转身怒道:“你还敢狡辩?”
“臣不敢狡辩,都是臣的责任,只是臣想陈述一些事实。”
“你说吧!朕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自己掂量。”
童贯终于得到了一次陈述的机会,他连忙道:“陛下,这一切都是要从一种新的火器震天雷说起。”
赵佶也极为关注宋军的火器,他眉头一皱,“什么震天雷?朕从未听说过。”
“启禀陛下,这是种师道刚刚发明的一种火器,威力极大,当它爆炸时,爆炸声如毁天灭地,方圆数十丈内人畜皆死,他们用震天雷炸塌了银川城,又用震天雷攻下了石州城,可以说东线军的所有战果都是凭借这种新式火器。。。。。。。”
赵佶顿时又惊又喜,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火器,他急问道:“是怎么造出来的?”
“陛下,问题就在这里,老臣听说有这样厉害的火器,立刻派人去向种师道索要配方和图纸,但种师道却推三阻四,说发明震天雷的两名工匠被炸死了,已经没有配方和图纸,最后只给了老臣十二颗震天雷,如果老臣知道配方和图纸,一定会制造几百颗震天雷,纵然被西夏二十万大军包围,又何足为虑,一样可以全歼敌军,继续挥师直扑西夏都城,彻底灭掉西夏,可是。。。。。老臣手中只有十二枚震天雷啊!”
童贯偷换概念,把自己惨败的责任推给了种师道,是种师道不肯把震天雷的配方给他,他才不敌西夏大军,丝毫不提自己中了敌军的诱兵之计,更不提他其实是被敌人四万骑兵一战击溃。
赵佶果然被童贯转移了思路,他不解问道:“为什么种师道不肯把新火器的配方给你?”
“老臣也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或许种师道是怕西线军进攻太顺,夺了东线的风头。”
“胡说!”
赵佶顿时怒斥道:“种师道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去妄度别人!”
“老臣知罪,可是。。。。。陛下知道西北无宋军的事实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河东民众从来不提什么宋军,河东十万大军都被称之为种家军,种家的军队!”
赵佶浑身一颤,负手慢慢走到窗前,半晌他冷冷道:“你不要再狡辩了,这次西线全军覆灭你罪责难逃,你今天就辞去枢密院的职务,回家面壁思过几年吧!”
童贯心中暗喜,只罢免实职,保留他的太尉以及官阶,这就意味着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老臣辜负陛下,罪该万死!”
赵佶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退下!”
童贯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退下去了,赵佶依旧负手站在窗前,半晌,他冷冷哼了一声,“哼!种家军。”
。。。。。。。。。
三天后,西夏特使焦彦坚抵达汴京,双方正式开始了漫长的议和谈判,这次谈判足足耗用了一个半月,焦彦坚反复回去请示两次,到了十一月初,双方才终于达成了议和协议。
西夏重新向宋朝称臣,不再使用皇帝尊称,而改为君王称号,宋朝答应从西夏撤军,恢复到大战发生之前的边界,双方各自释放战俘。
另外宋朝继续每年赐给西夏绢十五万匹、七万两银和三万斤茶叶,鼓励双方边境贸易,这实际上就是恢复了宋夏之间庆历议和的条款。
至此,宋夏之间已经延续了二十余年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天子赵佶派使臣前往石州,诏令种师道撤军,同时犒赏三军,大力嘉奖河东军有功将士,宣种师道进京述职。
十余万宋军缓缓撤出了石州城,向银州进发,两天后,河东军开始从银川城撤退,所有的战备物资以及缴获的钱粮军资全部运回太原。
这时已经是寒冬来临,横山下了两场大雪,千里莽莽群山都染成了白色,大峡谷内的积雪深及膝盖,种师道令五万厢军在前方清理积雪开道。
他们也是赶上了最后一次通过横山的机会,最多再过十天,到十一月中旬,天气更加寒冷,雪凝结成冰后就会大雪封山,寸步难行,他们也只能等来年春天再退回大宋。
虎啸峡的水坝早已冻得结结实实,但宋军必须凿开水坝,以便明年春天冰雪融化后,无定河能够恢复水道。
凿开水坝的任务种师道交给了李延庆,其实也很简单,李延庆只要将泥袋清除,冰雪融化后,河水自然就会流向南方。
“指挥使,泥土冻得实在太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