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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张显!”李延庆顿时想起来了,汤北乡学堂的张显。
“正是小弟!”
李延庆立刻变得热情起来,上前拱手笑道:“听说贤弟今年要参加发解试?”
事实上,张显还比李延庆大两个月,只是他比李延庆要矮半个头,又长得文雅俊秀,比起健壮魁梧的李延庆看起来确实要年少。
张显也回礼笑道:“延庆兄不是也要去参加发解试?”
“我们正好可以一同去安阳!”
“到时小弟一定要向延庆兄请教学识了。”
“哪里!哪里!贤弟太谦虚了。”
两人在这里称兄道弟,相见恨晚,那边看门的考官却急了,大喊道:“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考试了!”
这时,李延庆见李宝儿已经不在门口,他便加快速度向县学里走去。
李延庆刚刚在自己座位上坐好,考试的准备钟声便敲响了,学子们有一刻钟时间准备,主要是给他们留足时间研墨,并宣布考试规则,学子们纷纷拿出自己的墨砚,加注一点清水,着手研墨了。
这时,几名主考官开始发试卷,试卷一共有三大张,二十题,内容涉及《论语》、《孟子》和《孝经》,不仅考默经,还考诠释,就是考学生怎么理解这段话,有的题目还要求用史实的阐述。
题量很大,要考八个时辰,也就是十六个小时,中间除了上茅房外,没有离桌的机会,不过对于已经准备了数年的学子们而言,难度并不大,只是对书法要求很高,如果学子没有被录取,那就是书法不行。
李延庆一边研墨,一边看题目,第一题只有一句话:‘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让考生前后补全。
这是《孟子。公孙丑上》第二章,如果学子不懂规则,说不定把整篇公孙丑都补全,可实际上只要求补全第二章便可。
李延庆又继续看题,所有题目都不难,都是师父讲过的,这时,主考官高声道:“下面宣布规则,一共十三章,第一,字体为楷书或者行楷,要求字迹清晰,字体端正,整卷涂改不能超过五处;第二,所有考生皆为本县户籍,借籍参考者视为作弊;第三,往年已考中者不能再考。。。。。。。。”
规则年年都一样,大部分考生都不会听,而是抓紧时间看题,八个时辰考二十题,一个时辰要做两题半,时间相当紧张。
这时,规则念完,主考官重重敲了一记钟声,县考开始了。
李延庆提笔开始做第一题,《孟子。公孙丑上》第二章。
公孙丑问曰:夫子加齐之卿相,得行道焉,虽由此霸王不异矣。如此,则动心否乎?
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动心。
曰:若是,则夫子过孟贲远矣?
曰:是不难,告子先我不动心。
曰:不动心有道乎?
。。。。。。。。
汤阴县考并不是大宋王朝的法定科举考试,它只是汤阴县学的入学考试,不过对于汤阴各小学堂的广大少年学子而言,这次考试绝不比州试轻松,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钱人家助学则可以稍微简单一点,每年出钱一百贯就可以获得入学优先资格,当然只是资格,前提还是要通过最基本的学业考试,也就是不看书法,二十道默经题做对十道便可。
可如果连最基本的学业考试也通不过,那只能去武技那边想想办法了,比如可以通过武举备生的路子进入县学。
李宝儿最后走的就是这条路,李文贵当然也知道,只是他贪心不足,想让孙子考上前几名让他光宗耀祖,便打上了李延庆的主意,让李延庆牺牲自己,成全他孙子。
考到一半时,一只纸团忽然滚到李延庆身边,李延庆瞥了纸团一眼,他又用眼角余光向后望去,只见坐在他侧面的李宝儿正眼巴巴望着自己。
李延庆本不想捡纸团,但又怕监考官看见,便不露声色地拾起纸团,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句话,‘借卷一阅。’
李延庆心中暗骂,他刚做完十三题,借卷子给了他,他是可以完成了,那自己该怎么办?说不定他就把卷子换掉,把他的白卷子还给自己。
李延庆心中暗恼,便不理睬李宝儿的无理要求,李宝儿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黄昏时分来临,随着交卷钟声敲响,学子们纷纷取出纸条糊名,这个时候就算没做完也不能再写了,否则没有时间糊名,卷子交上去也会作废。
李延庆走出考场,老远便看见王贵向他招手了,汤怀也在,却没有看见岳飞,李延庆连忙走上前笑问道:“两位考得怎么样?”
王贵喜滋滋道:“都是师父讲过的,我全部答上了,可以给家人省一笔钱了。”
汤怀撇撇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书法!书法!书法!你那个猫爪字还想替家里省钱?”
王贵气得一脚向他踢去,“师父都说我书法可以,你嗦什么,等会儿我请客,没你的份!”
“老汤考得怎么样?”
汤怀看了看王贵,得意一笑,“一人之上罢了!”
这时,岳飞也跑了出来,笑问道:“你们考得如何?”
李延庆笑道:“都还不错,就看书法能否入考官法眼了。”
王贵摸了摸肚子,“我饿得不行了,我请你们去顺风楼吃包子!”
三人异口同声道:“不去!”
李延庆抽了他一记,笑骂道:“每次来都要去顺风楼吃包子,就你吃不腻!”
“那去哪里?”
“走吧!去庆福楼吃入炉羊,我请你们。”
众人一声欢呼,跟着李延庆奔去,李二远远看见了,急得直跺脚,“庆哥儿,等等我!”
他跟着四人背影狂追而去。。。。。。。
这时,李宝儿也走了出来,他只做了一题,几乎交了白卷,他望着李延庆的背影,咬牙切齿骂道:“不识抬举的浑蛋,我们走着瞧!”
庆福楼距离县学不远,在汤阴县以做羊肉出名,它的招牌菜都和羊有关,排炽羊、入炉羊、羊蹄羹、油煎羊白肠等等。
李延庆五人来晚了一点,单间已经没有,他们只得在二楼角落找了位子坐下,李延庆点了一只入炉羊,又点了十几盘菜,问众人道:“想喝点什么?”
王贵眉开眼笑道:“来两壶酒如何?”
岳飞眉头一皱,“明天要考武技,喝酒会误事,还是喝别的吧!”
旁边酒保立刻知道他们身份了,笑道:“既然明天要考武技,各位小爷当然得来一盅鹿血,这可是汴京士大夫的嗜好,整个汤阴县只有鄙店有供应,保证各位喝完后身体强壮,胳臂有力,拉八斗弓不成问题!”
王贵和汤怀都怦然心动,一起向李延庆望去,李延庆虽然知道喝鹿血的真正作用不在长力气,但他不想扫大家兴致,便笑道:“这样吧!来五盅鹿血,再来一壶醇米酒,最后再给我们来两壶甘豆汤。”
酒保迟疑一下说:“我要讲清楚,鹿血可珍贵,四百文一盅,五盅就是二两银子了。”
李延庆取出一锭十两银子往桌上一摆,“够了吗?”
“够了!够了!”
酒保暗暗咋舌,看来这些都是乡下土财主家的小爷,十两银子竟然随身携带,他连忙飞奔而去,高声喊道:“楼上五盅鹿血!”
食客们纷纷扭头,谁吃饭这么阔绰,居然要喝五盅鹿血,晚上还打算睡觉吗?
待他们看清是五个少年时,都不由暗暗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小屁孩居然也要喝鹿血了,自己怎么就喝不起呢?
第七十二章 再考武技
县考原本没有武技考试,只有一次面试,主要是为了筛去残疾学子,但自从新知县蒋大刀上任后,面试就改成了武技考试,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这也符合朝廷武备的要求,无可厚非。
武技考试主要有三项,跑步、举重和射箭,其中最简单是举重,五十斤石锁举起三次便合格,不是举过头顶,只要能提起,并离地一尺便算过。
最难是射箭,最低要求五十步外十射五中,去年凭学识考上县学之人不足三十人,基本上都是栽在射箭上。
由此引发了众怒,学子们纷纷上书州府告状,最后在州府的施压下,蒋大刀被迫改了规则,武技三项中考过两项便算合格。
但蒋大刀心中恼怒学子向州府告自己的状,便又搞了个小动作,今年县考延长了跑步距离,要求学子在半个时辰内围着县城跑一圈,汤阴县城周长二十里,还居然要求半个时辰跑完,这简直就是在逼学子们拼小命了。
不过跑步不像射箭,拼了小命还可以勉强办到,射箭讲究技巧,就算拼了命也办不到。
今天参加武技考试的学子已经没有昨天多了,这是因为昨天不少学子考砸了,自知上县学无望,便也懒得来受这份苦。
另外花钱上学的人也可以不用考武技,这也是蒋大刀的一贯作风,他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
这样东去一把,西去一拨,最后只有不到三百人参加武技考试。
第一项是举重考,也最简单,五十斤举三次,几乎每个学子都能通过,但跑步就残酷了,半个时辰跑二十里。
不少考生愤恨抱怨,他们将来又不是去考武举,凭什么要考武技,但抱怨归抱怨,在知县的权威下他们没有选择余地,要么回家,要么掏钱,要么就硬着头皮考下去。
只听一声钟响,三百名考生冲出县学大门,向北城门奔去,武技主考官蒋知县怕考生舞弊,特地下令关闭南城门,这样考生只能从北城门出去,再从北城门进来。
蒋知县在县学内不慌不忙地喝了一盏茶,又吃了一碟点心,这才上马,带着十几名乡兵前往北门,不料他刚出县学大门,便迎面看见两名学子一前一后向大门奔来,头上热气腾腾,蒋知县大怒,马鞭一指喝道:“武技已经考过一半了,你们现在才来算什么?”
后面几名衙役气喘吁吁大喊:“县君,他们是跑步回来的考生!”
蒋知县顿时大吃一惊,现在就有跑步回来的人吗?他急忙问左右,“跑了多久了?”
“大概一刻钟!”
蒋知县眼睛瞪大了,才一刻钟就跑了二十里,这里面有没有作弊啊!
蒋知县也不去北门了,调转马头便跟着两名考生进了县学,他在后面跟着,见两名考生步履矫健,双腿奔跑有力,简直就像两只羚羊在草地上奔跑,只片刻,两名考生便冲进了校场,跑过了终点。
蒋知县催马上前,只见两名考生跑了二十里也没有剧烈喘气,更没有累瘫倒在地,两人还有说有笑,他心中大为惊讶,催马上前问道:“你们是哪个学堂的考生?”
第一个跑过终点的考生上前躬身道:“学生是鹿山学堂李延庆!”
后面一个考生也上前施礼,“学生也是鹿山学堂,名叫岳飞!”
“不错!不错!”
蒋知县大为赞赏,又问道:“看样子你们一直坚持跑步吧!每天跑多少?”
“回禀县君,我们每天天不亮便起来跑步,每天至少跑四十里,五年来从未间断。”
蒋知县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能上朝堂,也能下战场,国之栋梁也!”
“县君过奖了,学生愧不敢当!”
蒋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