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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选随即派人去城内把族人和船夫都找回来,船队继续连夜出发,李延庆则和高俅及曹晟返回了京城。
。。。。。。。。
次日一早,赵佶和往常一样喝了一碗燕窝粥,又吃了两块点心,他白绸巾轻轻擦拭一下嘴角,放下绸巾才淡淡道:“说吧!什么事?”
赵佶是在问站在旁边的李彦,李彦虽然在内库上手脚不干净被赵佶冷落了好几年,但从今年开始,他重新得到了赵佶的器重,成为御书房的执笔宦官,替赵佶批阅奏折,权势又渐渐起来。
李彦小心翼翼取出一份奏折,呈给赵佶,“这是童太尉一早送来的奏折,弹劾高太尉以权济私,藐视圣意。”
赵佶笑了笑,这必然是童贯抓到了高俅的把柄,这两人斗来斗去,已经成了生死冤家,赵佶接过奏折看了看,是发生在昨天下午的时间,蔡州厢军指挥使费弘训练士兵时,在汴河上查获一支民船队,居然是宝妍斋的船队,而且是在替曹家向南方搬运财物,这严重违反了兵部的民船征集令和知政堂年初颁布的百官南迁禁令,费弘当即扣下这支船队,却引来曹驸马、李延庆和高俅的连续施压,逼迫费弘不得不退却。
赵佶将奏折看了两遍,便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宝妍斋的船队固然是替曹家运送财物不假,但费弘率军拦截船队也未必是巧合。
李彦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尽管他低着头,没有看赵佶的任何表情,但他心中却如明镜一样。
这件事李彦得了童贯五万两银子的好处,自然会替童贯说话,但怎么说话却很有技巧,最关键是要摸透官家的心思,而这恰恰是李彦最擅长的,如果他没有看透官家患得患失的心态,他怎么可能继续得到官家的重用呢?
李彦当然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赵佶,但他又了解赵佶,赵佶不是刑部断案,不会考虑什么是非曲直,而只会从君王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
帝王只会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平衡和制衡,绝不会允许一家坐大,比如用自己来平衡梁师成,用蔡京来平衡王黼,用知政堂来平衡东宫,那么军权更需要平衡,成立新北军,偏重于防御训练,这本身就是倒向太子的一种表现,不管高俅表现得再低调,掩饰得再好,官家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所以童贯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手,显然也是看出高俅的偏向,这个机会童贯怎么能不抓住?
“这件事,你怎么看?”赵佶随口问道。
这是赵佶的一个习惯,喜欢问身边心腹宦官,以前是问梁师成,现在转而问李彦。
李彦知道五万两子的价值要体现出来了,他小心翼翼道:“高太尉藐视圣意倒不至于,不过他在一些细节方面确实没有处理妥当。”
“什么细节?”
“高太尉和李府尹关系不错已是众所周知,如果只是公事对公事,相信也没有人会说什么?这次宝妍斋的船队入京以及曹家南迁确实违反了朝廷禁令,这种情况下,高太尉应该适当保持距离,而不应去主动帮助李府尹以及曹家违反朝规,更不能用权势去压制坚持原则的费将军,微臣认为这多多少少损害了陛下的权威。”
赵佶负手走了几步,他不得不承认李彦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并不在意曹家违规南迁,也不在意宝妍斋的船队没有被军方征用,但他却在意高俅和李延庆走得太近了,那就意味着高俅已经向太子靠拢了。
“看来是有必要分一分高俅的军权了!”赵佶负手望着自言自语道。
李彦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童贯制定的这个方案很一般,但出手的时机却无比精准,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巨大作用,而这个时机就是李彦建议的,这个建议价值五万两银子。
当天下午,宫中发出一道圣旨,任命洛阳同知姚平仲为开封府同知兼厢军都统制,掌控京城三万厢军,同时提升王子武、杨世可、费弘三人为东京厢军统制。
姚平仲名义上虽为主帅,但军队实际上是掌握在童贯的三名心腹王子武、杨世可、费弘手中,这就变相将京城的城防大权由高俅移交给了童贯。
三天后,姚平仲上任,他做得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停止在城头安装投石机。
第七百一十三章 黄河南岸
秋去冬来,转眼到了十二月初,一场初雪纷纷扬扬落下,使开封府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这天上午,一队宋军骑兵出现在任丘县北面的黄河边,或许是进入冬天的缘故,难逃的河北民众已经明显减少,已经连续半个月,每天南逃的河北民众都不足百人,很多赈粥棚都已取消,只剩下官府的赈粥棚和极少数民间的粥棚。
宝妍斋的粥棚还在黄河边的白马渡口,李大器耗费了两万贯钱先后在汤阴、黄河南北渡口以及京城设立了五座粥棚,黄河南面的这座粥棚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大的一座粥棚,由宝妍斋的一名小管事负责,又招募十人每天煮粥、发粥。
此时大棚内只排了短短一队逃民,大约只有五六十人,虽然人数不多,但粥棚里的人依旧很忙碌,小管事张杰前后维持队伍秩序。
“今天有好东西,粥管饱,每人还有两个肉包子,但我有言在先,包子只能领一次,粥随便喝!”张杰声音很高,特地说给某几个人听,这帮家伙已经重复排队三次了,不就是冲着肉包子去的吗?
众人笑了起来,一名中年男子道:“掌柜别吝啬了,这么冷的天,多给几个肉包子吧!”
“不行!每人只有两个,想吃肉包子自己去前面任丘县买,贾家楼大肉包,十文钱一个,比我们这个包子好吃多了。”
“怎么涨价了?”
有人怪叫一声道:“去年才六文钱一个,怎么今年就涨到十文钱了。”
“现在银贵钱贱,家家户户都把存钱拿出来换银子,市场上铜钱比从前多了几倍,当然物价要跟着上涨,十文钱一个的包子已经是良心价了。”
张杰一句话说完,粥棚又是一阵热烈的议论,逃民们则说着各自县里的物价。
这时,有伙计喊道:“张管事,那边来了一队官兵!”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东面雪地里走来一队骑兵,约二十余人,正向他们粥棚方向走来。
这队骑兵的为首之人正是李延庆和李纲,李延庆和李纲是前来探查黄河结冰情况,形势正如他们所料,黄河已经完全冰冻了,直接可以骑马奔过黄河,这让李纲的心情格外沉重,他们已得到情报,金国狼主还在燕山府,金国已经集结了二十万大军,现在黄河结冰,意味着危险已越来越近了。
李延庆却比较坦然,这两个月该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做了,如果金兵大举南下,他们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虽然目前守城的三万乡兵依旧十分懒散,没有任何训练,但李延庆并不指望厢军能守住京城,要想守住京城,还得靠两万京兆军和三万新北军。
“李侍郎,那边是宝妍斋的赈粥棚,不如去坐坐吧!喝几碗热粥暖暖身子。”李延庆用马鞭指着两百步外的粥棚笑道。
李纲点点头,众人便催马向粥棚而去,很快,一行人抵达粥棚前,管事张杰迎了出来,他一眼认出了李延庆,不由又惊又喜,“啊!是少东主。”
“小人张杰,是粥棚管事,参见少东主!”张杰连忙向李延庆施礼。
李延庆笑着点点头,“摆几张桌凳,我们坐下歇会儿。”
张杰连忙安排伙计拜访桌子长凳,又让人取碗盛粥,李延庆和众人将马匹拴在大棚外,一群士兵这才走进大棚,各找地方坐下。
李延庆和李纲在一张小桌前对面坐下,张杰端了一盘包子上来,“少东主先吃几个包子,正在烫酒,等会儿还有两个卤菜。”
“这里居然还有酒喝?”李延庆惊讶问道。
“这个。。。。。附近村子里弄的,喝着取暖,天不是很冷吗?”
张杰说得很含糊,但他一脸尴尬,李延庆立刻明白了,不过他只是笑了笑,没有深究。
张杰却有点撑不住,他知道少东主一定明白了,自己若不说清楚,揭开这件事,以后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只得红着脸,吞吞吐吐解释道:“并不是所有的南逃民众都是穷人,不少是大户人家,他们可吃不惯赈济的稀粥,要喝几杯,再吃点小菜,愿意花钱,可这附近又没有酒馆茶楼,所以小人。。。。。。”
“所以你就给他们提供方便,顺便赚点小钱对吧!”李延庆笑着接口道。
“正是!但我绝对没有黑心,只赚三成的小利。”张杰又连忙解释道。
李延庆哑然失笑,赚三成还叫小利,估计是和宝妍斋的胭脂香水相比吧!他摆了摆手,“那就把所有酒菜都端出来,我们都等着呢!”
“小人这就去!”
张杰慌慌张张跑去准备酒菜了,李延庆这才笑了笑对李纲道:“商人本色,有利可图当然不会放过。”
但这话他却没有得到回应,李延庆微微一怔,他这才发现对面的李侍郎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完全走神了。
“延庆,我觉得这事不妙!”
李纲忽然回过神,肃然对李延庆道:“绝不能让姚平仲的三万厢军守城,那些厢军根本没有怎么训练,也没有实战经验,一旦金人杀来他们恐怕就会崩掉了,我们必须把守城权拿回来。”
其实李纲真正担心的是童贯,姚平仲还稍好一点,毕竟是西军出身,只是他已经被童贯架空了,童贯是出了名的败军之将,这几年屡屡大败,大宋一半的军队都丧送在他手上,若让童贯主持城防大权,恐怕东京城半天就被金兵攻破了。
这两个月李纲一直在想这件事,军议堂始终没有得到军权,令他心中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直到今天亲眼看见黄河已冻结得结结实实,李纲终于有了一种朝不保夕的紧迫感,他一定要把城防大权夺过来。
这时,张杰端来了酒菜,李延庆提起酒壶给李纲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这才不慌不忙道:“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放在心上,童贯得到三万厢军的指挥权不假,但也只是现在的城防权,一旦战争爆发,城防权就会易手了,相信童贯也像烫手火炭一样迅速把它扔掉。”
“未必啊!”李纲摇摇头,“童贯那人把权力看得太重,要他放弃三万厢军的军权,他怎么舍得?”
李延庆微微笑道:“到时就由不得他了。”
“这话怎么说?”李纲顿时有了兴趣,他听出李延庆话中有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也能想到。”
李延庆淡淡一笑,“只是把半年前差点要发生的事情又重新发生一次罢了。”
李纲愣了半响,这才小心翼翼道:“不会是官家要南下过冬吧!”
李延庆点了点头,李纲眉头一皱,“可是。。。。。。听说杭州的行宫还远远没有修好,官家怎么南下?”
李延庆还是摇了摇头,“如果金兵杀过黄河,他不走也得走了。”
李延庆知道金兵杀来时,赵佶一定会退位南逃,这不是历史是否改变的问题,而是赵佶的本性决定,他不想承担大宋可能会亡国的历史罪责,所以他才退位让儿子来替他承担,否则以赵佶的恋栈,他怎么可能在盛年时舍得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