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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李延庆。。。。。。”
“其实你说对一部分,与我们不擅攻城有关,也和李延庆的能力有点关系,但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汉人的性格,他们往往会在绝境中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是这个道理,同样的军队,在他们陷入绝境时,得到一个名将的指挥,他们就不会再退缩,而是背水一战,置死地而后生,这就是我们失败的原因。”
“可我们俘虏了宋人的皇帝和太上皇,其实也不算太失败。”
完颜斜也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汉人最不缺的就是皇帝。”
说完,完颜斜也转身向哨塔下走去,远远传来他的命令,“让西寨也北撤吧!”
完颜娄室忽然有一种感觉,其实都元帅并不看好今晚的最后一击。
。。。。。。。。。
金兵之所以决定用掘地道入城的办法也是一次偶然,一队金兵搜寻财物时,无意中在紧靠内城西北角的一座大宅内发现了一条秘道,秘道长约五十步,距离护城河只有十几步。
完颜斜也得到消息后,便决定由士兵继续挖掘,挖出一条通往内城的地道,金兵便可从地道进入内城。
但头顶上护城却是一个巨大威胁,完颜斜也考察了地形后,便派完颜宗望带领十万民夫截断了汴河,护城河失去了河水补充,地势较高的西面和北面护城河水便消退了,从黄昏时开始,五百金兵在一名千夫长的率领开始大举掘进地道,进度十分迅速,短短半个时辰,地道便越过了头顶上的护城河,开始向城墙进发。
城内,两千士兵正全神贯注地将耳朵贴在大缸上细听,大缸是很好的声音放大器,充分利用了听筒原理,能将细微的声音放大。
这时,一名士兵忽然跳了起来,急向远处的当值的主将张清招手,张清快步走上前道:“听到动静了吗?”
士兵连连点头,“卑职听到了挖掘声!”
旁边几名士兵也上前伏在缸上细听,他们都抬起头道:“确实有动静!”
张清也伏身下去,听了片刻,起身对一名士兵道:“速去禀报都统,就说发现了敌军挖掘声响!”
士兵飞奔而去,张清命令士兵们将周围几口大缸移开,只留下一口主缸,不多时,数百名士兵簇拥着李延庆匆匆赶来。
“找到地道了?”李延庆问道。
张清一指大缸,“就在这口大缸下面,相距我们大概还有两丈左右。
李延庆当即令道:“将地道挖掘开,准备毒攻!”
数百名一起动手挖坑,有士兵拿了上百枚毒烟火雷过来,毒烟火雷是宋军早期发明的一种火器,火药装在纸包中,里面混有剧毒药粉,火药包点燃后会散发出大量毒烟,是对付坑道的利器。
不多时,一个一丈五尺深,九尺见方的大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时,所有人都听见了明显的‘嘭!嘭!’挖掘声,距离大坑只有几尺。
忽然大坑内有了动静,坑壁上泥土松动了,露出一个两尺宽的大洞,紧接着一个人头从洞中探出,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支利箭嗖地射出,将金兵人头射穿,这名金兵当即惨死,几名士兵跳下大坑,将尸体从洞中拖出,一连点燃了十几枚毒烟火雷,扔进洞中,洞中立刻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洞内有人恐惧大喊,洞内毒烟弥漫,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不多时城头上有士兵大喊:“外城宅内冒烟了。”
李延庆随即下令,“灌水!”
士兵们早已准备了两千桶水,一起向坑里倾倒,水流沿着洞口漫了进去,很快便从外城溢出,这时,护城河内‘轰!’一声巨响,一颗震天雷在护城河内爆炸,将护城河炸了一个大坑,下面地道轰然坍塌了,一百多名金兵被埋葬在地道内。
。。。。。。
一刻钟后,完颜斜也接到金兵快报,地道进攻失败,他不由长叹一声,“传令全军,拔营北归!”
靖康元年五月,延续了近半年的东京保卫战终于以金兵的北撤而结束,这场大战,金兵先后伤亡近十万人,宋军也付出近二十万人伤亡的代价,同时宋朝皇帝赵桓和太上皇赵佶被金兵俘获带走,但在惨烈的京城保卫战中,宋军却最终守住了内城,保住大宋最后的尊严。
天渐渐亮了,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临时筑起的汴河水坝被宋军炸开了,汴河水汹涌流来,很快注满了护城河,城内汴河水位也开始迅速上升,很快便恢复了原状。
很快,随着探子传来金兵北撤的消息,城头上顿时一片欢呼,整个京城沸腾了,数十万百姓奔出家门,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欢庆守城的胜利。。。。。。。
但李延庆却深知这只是军事上的胜利,还有瘟疫这个魔鬼潜伏在城外,他下令不准开启城门,派出两千士兵用纱布掩住口鼻,带着手套,穿着长靴出城去清理战场,将所有尸体扔进坑中浇上火油焚烧。
李延庆随即一连下达了几条命令,‘全城军民喝生水,吃生食,水必须烧开,食物必须煮熟;’‘不许随地大小便;’‘任何人只要出现呕吐腹泻症状必须上报医治。’
事实上从昨天黄昏时开始,李延庆便下令在城内实行极为严格的疫情监控,每五户人家推举一人为监视者,每天必须上报五次情况,每百人家设一名总监视者,每五百户设一名医官,同时将皇城军营改造成隔离营,又将北城军营设为观察营,所有外出士兵皆要进观察营居住三天。
不仅如此,宋军还在景龙城瓮城内铺上一层生石灰,并修建一座药水池,所有从城外回来的士兵都先进药水池中浸泡,再换一身新的衣服鞋袜,并将旧衣服扔进土坑中烧掉,然后进军营观察三天。
李延庆一共派出去四千军队,他们各自有任务,除了打扫战场的两千人外,张虎则率领五百骑兵赶去郑州管城县迎接康王赵构,张清则率一千五百人携带火油前往金营进行毁灭,主要是将金营彻底烧毁。
李延庆则来到了蔡府,拜望深居府中的老相国蔡京,蔡京在赵桓登基后并没有离开京城,而是被赵恒勒令他在家中闭门思过,这也使他躲过历史上在南逃路上病故的劫难。
蔡京的相国府原在外城,内城也有一座占地十亩的别宅,赵桓登基后,他便搬回内城居住,将外宅捐给朝廷,虽然蔡京告发王黼得以免罪,但他的几个儿子却没有好运气。
长子蔡攸跟随太上皇被乱军所杀,次子早夭,五子被蛇咬死,三子和四子因涉入王黼一案而被免职流放白州,六子身体不好一直呆在老家,幼子则带着一群孙子回老家避难,目前他身边只有孙子蔡征跟随并照顾他起居。
李延庆来到蔡府,蔡征早已在门口等候,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欢迎李少保光临,鄙府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蔡征年约三十岁出头,是蔡京的四孙,曾任敷文阁侍制,赵桓登基后已被罢官,不过他深得祖父的书法精髓,书法极好,学问也不错,气质温文尔雅。
李延庆微微笑道:“衙内太客气了,令祖可在?”
“家祖在府中,李少保请随我来。”
李延庆跟随他走进府中,李延庆曾去过外城的蔡相国府,府中金碧辉煌,极为奢侈华丽,但这座内城的别宅却是另一番光景,布置十分简单,器物也略显粗陋,看起来就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小户人家,着实让李延庆暗暗佩服,这个蔡京果然善于伪装,难怪在数十年间能几起几伏,确实有过人之处。
李延庆来到内宅,却见一个老者正在园子里种菜,他头戴半旧的平巾,穿一身粗布灰色短衣,下穿粗布灯笼裤,用白布绑腿,脚穿一双旧布鞋,佝偻着后背,手拿一只水瓢正在给菜地浇水,和乡下种地的老农没有任何区别,只见蔡征上前深施一礼,“祖父,李少保来了!”
李延庆不由愣住了,这个种菜的老农居然是蔡京?
第八百零四章 老相蔡京
李延庆最后一次见到蔡京是去年秋冬之际,那时蔡京虽然老迈,但多少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可这才半年不见,蔡京的后背居然佝偻了,缩成了一个干巴小老头,完全颠覆了李延庆记忆中的形象。
李延庆看了半晌,终于认出眼前的老者就是昔日的权相蔡京。
“卑职李延庆拜见蔡老相公!”
“原来是李少保,稀客啊!”
蔡京虽然老迈,但一双眼睛却极为锐利,他看了一眼李延庆,微微笑道:“祝贺李少保力挽狂澜,立下不世战功,名垂青史!”
“这是全体将士的功劳,李延庆不过适逢其会,尽一份臣子之职责罢了。”
“李太保太谦虚了,请稍等我片刻,我们去书房说话!”
蔡京在水桶里洗一下手,用布擦干了,这才由长孙搀扶,缓缓向外书房走去。
“李少保请到书房稍坐片刻,容我换一件衣服。”
李延庆点点头,走进了书房,书房内布置得很简单,靠墙放着一架书橱,里面摆满了书和画卷,窗前是一张宽大的书案,后面是一张檀木雕花宽椅,窗边放着一张小茶几,上面有一只官窑梅瓶,插着一枝含苞待放的菡萏,桌案上铺着一张宣旨,有文房四宝,还有笔架和笔筒。
桌案的正面墙上是蔡京亲笔所写的一幅字,只有四个大字,‘闭门思过!’
李延庆可还记得从前墙上挂的是一条横幅,‘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他不由笑了笑,年迈倒是可能,思过却未必。
这时,一名丫鬟进来给他上了一杯茶,李延庆点点头,在客座上坐了下来,不久,换了一身禅衣的蔡京走进了书房,李延庆连忙起身,蔡京笑道:“让李少保久等了,请坐!”
李延庆又坐了下来,蔡京在李延庆身边的主位上坐下,丫鬟给他也上了茶,蔡京摆了摆手,孙子蔡征关上房门退下了。
“李少保,金兵虽退,但形势还是很严峻啊!”
蔡京轻轻叹了口气道:“官家被金兵掳走,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可怎么办?”
“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哦”
蔡京笑道:“李少保可是想立大宁郡王为新帝?”
大宁郡王赵谌是赵桓的嫡长子,今年只有七岁,跟随母亲朱皇后住在后宫,赵桓即位才半年,因战事激烈,赵桓还没有来得及立他为太子,目前还是郡王身份。
李延庆摇了摇头,“金兵虽北退,但随时会再度杀来,现在是大宋危急时刻,郡王年幼,无法承担起拯救大宋存亡的重任,我考虑拥立康王为新帝。”
“康王?”
蔡京愣了一下,他忽然惊讶道:“对啊!康王在京兆,没有跟随官家进军营。”
李延庆笑了笑,“现在康王殿下已经赶到郑州管城县,我派人去迎接,今天特来请蔡相出山,和我一起拥立新帝!”
李延庆虽然对蔡京没有什么好印象,但蔡京至少和他没有太深的私怨,总不能让白时中、李邦彦、吴敏、耿南仲等人来拥立新帝吧!
相比之下,李延庆反倒觉得蔡京才是自己最好的合作者。
蔡京眼睛一亮,他浸淫官场几十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面蕴藏的巨大机会,这是蔡家关键性的转折,他必须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