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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桃花眼,突然间又含情脉脉起来。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靖王妃暗自咬了一下唇,平复了呼吸,微一行礼,离开了正堂。
关嬷嬷忙搀扶了她。
几个丫鬟悄无声息地全都跟了上去,只留下两个二等丫鬟,远远地站在门口。
靖王妃走出了正院之后,被秋日将晚凉沁沁的空气一吹,人也慢慢冷静下来。
她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拉了一下披风,一边慢走,一边问关嬷嬷道:“嬷嬷,你说,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人就开始不得劲儿了?按理说,我并不该看到王爷带着那个小娘子就立即气愤起来的。”
“那个小娘子对王爷有救命之恩。她今日又才弄出大动静,王爷碰到她,当然要问几句。”靖王妃补充道。
关嬷嬷一时没想起来怎么回答。
她收到郡主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这位花小娘子很可能并没有失忆的时候,心头不禁连跳了几跳——
那人既然没有失忆。又装作失忆的样子,到底有什么图谋?
与王爷的恩情。到底……
人若是想多了,很多巧合就会成了蓄谋。
关嬷嬷当时就想了许多。她还没有想明白打定主意。就收入了靖王领了人一起入王府的消息,心中更是咯噔了好几下。刚刚,她更是一直都在默默观察着靖王。
可惜,靖王心思,根本就不是她能猜到的。
此时靖王妃问起,关嬷嬷真的十分踌躇——
不告诉王妃那花小娘子的身份,宽慰王妃不要多想?但万一那花小娘子是蓄谋已久心怀不轨地接近王爷的呢?
告诉王妃那花小娘子的身份情况,提醒王妃小心提防?可王妃如今又怀着身孕,又且性格直率。若是知道了冲动行事,那岂非是要同王爷生分了?
一时间,关嬷嬷十分为难。
靖王妃朝着晦暗的天空看了看,低头折了路边开的正好的一朵红菊,叹息道:“其实我心中明白的很。若非他不在意,我再要强,真能将原来府上的莺莺燕燕赶走?”
“他对那些人都不上心,也因为尊重我这个王妃,才任由我折腾的。”
她剑舞的再好。也是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或者,她嫁的只是普通人的话,她的确能将自己的夫君压制的死死的。但她嫁的是一位王爷……
她能打,难道还能同王爷打?
不能打不打的过。若她真敢动手了,只怕次日就会收到一杯毒酒,而她的得力娘家连话都不敢多一句。
她过得逍遥。那是因为靖王准她逍遥。
关嬷嬷心中踌躇,此时听王妃这般说。便宽慰道:“王爷在意王妃,京城谁不知道。”
王妃抿了一下唇。心道:其实她更在意他啊……
看到王妃怔神,关嬷嬷迟疑地道:“正如您说,王爷这好几个月都无人侍候的,眼下尚无问题,但日子久了,总是不好。”
像王爷这般人物,哪能刻意忍耐自己的**。
微微一顿,关嬷嬷补充道:“王爷眼界高,看不上府上的丫鬟……若是待到明年三月小选又怕太远了……老奴觉得,不如王妃哪日进宫去向太后娘娘求个人情,让她老人家做主从官宦人家提前选一个。”
见靖王妃面色并无异常,关嬷嬷才继续说道:“也好显示娘娘您并非不贤惠。从前行为,只是因为府中莺莺燕燕出身太上不了台面,才不愿留下她们的。”
“如今时候越来越关键,娘娘您总不能一直顶一个匪悍的名声。”
王妃的声誉如何,对王爷来说当然很重要。
但最重要的,并不只是仅仅是名声——侧妃庶妃的位置,也是拉拢人的重要手段。
这一点,靖王妃怎么会不明白。
她轻轻地道:“我总是想着,这样两个人的日子,长过一日算一日的。”
关嬷嬷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娘娘,那位花小娘子瞧着年纪小生的也不是绝色,但瞧她弄出这些子动静,又有那样的胆大活泼的性格,加上之前有的一点恩情……”
“娘娘还是防着些。”关嬷嬷婉转地提醒道。
靖王瞧不上那些空有皮囊的老实丫鬟们,但却很可能被那样能干鲜活的市井小娘子勾(引)住。若那位花小娘子真的被弄进府中,再爆出身份,对王妃来说,该是多大的羞辱!
说不定那花袭人化名接近靖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关嬷嬷越想,越觉得是,拳头不禁握紧起来。
靖王妃一直没有回答关嬷嬷的话。
她站在晦暗的夜色之中,抿着唇,无意识地把玩着那朵红菊,凤眼平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站了许久,她才丢掉红菊,轻声道:“夜了,回去吧。”
花袭人回到暗香来的时候,铺子已经歇了业,留了半边门。
廊下挂着大红的灯笼,老掌柜还没有离开,正在教几个孩子打简单的算盘。
看见花袭人进来,苗枝立即欢呼一声。冲花袭人行了礼就往后面跑去,估计是去通知赵婶子和冷焰去了。
润枝低声斥责了一声。也忙起身同花袭人行礼。老掌柜一脸乐呵呵的。吴贵儿也格外兴奋,小脸都发着光。
“小姐。咱们今日的生意好极了,卖出去许多现成的盆花不说,还接了不少大订单。”老掌柜拿过一个册子,给花袭人看,道:“有些贵人想要订购一些名品花草,但老头儿我没敢说满。只说若是有了确定消息,先通知他们。”
“嗯,辛苦吴老了。”花袭人接过册子翻了翻,又将其中一页记着谁家想要什么珍品花的纸张看了看。对老掌柜道:“麻烦吴老再将这一份清单抄一份给我明日看。”
老掌柜乐呵呵地应下了。
吴贵儿忙道:“小姐,今天来的太多人,差点儿就将我们的铺子给搬空了!就是后院那里,也卖掉了大半!若不是我们早早说打烊,只怕所有的花草都要被搬光了!”
“几乎全京城的人都要进铺子里看看!”吴贵儿道:“若不是公子派人请了几个衙役大叔过来维持秩序,今天说不定会出大岔子!”
花袭人一进来就发现这铺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了三两盆不开花的绿色植物,连一朵带颜色的花儿都看不到了。只一想,就知道今天人来的有多凶。
“辛苦大家了。以后大家的工钱都加倍。这个月额外再多一倍。”
花袭人心情很不错,查探了一些后院花草还留了不少,就招呼着老掌柜和吴贵儿进到院子里去搬。在夜色掩盖之下,除了听到消息从屋里出来的冷焰。谁也没有留意到很多原来只是含着花苞的花草悄无声音地绽开了。
比如说那几十盆茶花。
赵婶子听到要忙碌,又在院子里挂上了好几只灯笼,将院中照的亮堂堂的。她要帮忙。花袭人没让,而是让她想法子多弄两个菜。让老掌柜祖孙也留下吃个饭。
所幸几乎没有太重的盆花。就连苗枝也能帮忙搬。
众人一通忙碌,前面铺子里的货架摆台上又一片绿意盎然鲜艳夺目起来。后院却是空了大部分。
“老头儿已经联系了一些花农。一会儿吃了饭就去运来新盆。”老掌柜乐呵呵地道。
他一点都不担心这后院空了。
在他眼中,这后院就是风水宝地。任何花草,在这后院待个一晚两晚,再经过花袭人的手一摆弄,就会脱胎换骨,全不一样了。
“只是怕扰了小姐休息。”老掌柜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花袭人无所谓地摆摆手。
众人忙活之后,才坐下用饭用到一半,紧锁的侧门就被人拍响了,已经有花农前来送花了。
花袭人示意一切交给老掌柜,自己放了碗筷上了楼。
赵婶子对润枝使了一个眼色,润枝端起一碟栗子糕跟上了花袭人。
放下了糕点,润枝低声对花袭人回禀道:“小姐,下午的时候,润枝看见韩太太和韩小姐了。”
如今,她称呼“小姐”已经十分习惯,但说“太太”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有些别扭。
花袭人愣了一下,道:“她们来帮忙了?”
润枝摇摇头,道:“没。她们没有进来,而是在对面街上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万两白银同金色十八学士一起,加上那些文人大儒们的追捧……韩母和韩丽娘听说了风声也不奇怪。但她们只是在街对面观察了一阵子就离开了……
花袭人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恍了一会儿神,对润枝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润枝。”、
“啊,我……”
润枝原来就同花袭人十分熟悉,在大柳乡的时候虽然家务重,却也没少找花袭人玩儿。
但进京之后,“花姐姐”成为要小心对待的“小姐”,又被自己母亲千叮万嘱地说要守尊卑规矩……大家一起的时候还好,单独面对花袭人的时候,她总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花袭人说“谢谢”的时候,她总是会憋红脸,手足无措。
花袭人递给她一块栗子糕,笑道:“家里就这几个人,你也自在些。赵婶子要求严,在外人面前注意就是了。咱们可都是从大柳乡出来的。”
花袭人让润枝接了糕点,同她说了一会儿话,不过是问了一些她生活学习琐事,而后就让她下去帮忙去了。
新搬来的花草会全部都密密麻麻地堆在墙边特意安置的一些高大的多层木架上。之后才会由花袭人慢慢规整安置。所以,这会儿,下面在忙碌,她又不能睡,在桌边坐了一会儿,不由得又想起今日被靖王靠近之时的异样来。
那种热烘烘轻飘飘的感激,花袭人虽没经历过,却也知道那是什么。就像此时,她才一回想,这小身板的心底又涌动起那种动静来,烧了面颊通红。
花袭人抓过镜子瞧了一眼,见镜子小人脸果然十分娇艳,连眼神都变得格外黏丝丝的……花袭人不禁暗自诅咒一声。
那位爷就是不靠谱。
平日对着轩美人乱发(春)也就算了,没想到对她这么一个要啥没啥的小丫头片子也发(骚)放电,不对,是搞体味攻击……
花袭人丢掉镜子,看见桌上让冷焰买来一直没用道的纸笔,她眼前一亮,麻利地摆弄好纸笔,开始尝试起来。
用毛笔画画,果然十分不习惯。
慢慢适应了些之后,花袭人抽出纸张,翘着嘴角,在纸上勾勒起来。
良久,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有些不太满意地收笔,欣赏起自己的大作来——
她画的是小画,只有一尺见方。
画面上,是两位男子。一个霸气不羁,一个容颜绝美,妥妥的正是靖王和轩美人。图面中,靖王一手揽住美人香肩,霸气中含着柔情,而美人侧面,冷酷中藏着无奈。
正是这样!
这个感觉才对嘛!
花袭人打了一个响指,嘴角弯起一个斜斜的弧度。虽然画技有些差了,但两人的神韵有了嘛……
这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花袭人欣赏了好一阵子,再想起下午靖王靠近的情景,那种见鬼的热烘烘的涌动的发(浪)的感觉,果然一丝都不见了。
果然,之前全是她的错觉。
花袭人得意地吹了吹自己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