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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韩清元双眼刹那血红!
“娘!”
他悲吼出声,忙向着倒地的韩母跑过去,将人给揽在怀里。
拔步床沉重,床边柱足有成人手臂粗细!韩母这么毫无保留地撞过去,当即额头就碰出了鲜血,不断不断地淌下来!
触目惊心!
“来人!快来人!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韩清元双目血红,发疯般喊道。(未完待续。。)
169 险生死
殷红的血浸上韩父的牌位,在从牌位上淌下来,染上了韩母紧握着牌位的那只苍白色的手。
韩清元目中通红,忙掏出手帕去堵那额头上的伤口,却并无大用。没一会儿,素色的手帕就被染成了殷红色。
“娘要走了。”韩母仿佛察觉不到额头鲜血涌动一般,神色安详,目光慈爱,轻声道:“祖宗那里,你父亲那里,一切诘难,有娘背就足够了。娘走之后,你就带着你妹妹,随心所欲地过日子吧。”
“不!娘!”韩清元眼中落泪,心头大悔,道:“娘!您不能走!您好好活着!只要您活着,我就什么都听您的!您不能走啊!”
这个时候,韩丽娘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家内室情景吓的惊呼一声,跪倒在韩母身边,身体直哆嗦,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大夫!”韩清元再次发疯地向外喊道:“快去请大夫!吴妈妈!白果!都去请大夫来!”
血糊了半边脸,韩母的面色变得灰白起来。
“娘!您坚持住!大夫要来了!你坚持住!”韩清元颤抖地道:“娘!都是儿子不孝!以后儿子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韩母却仿佛没了力气一般,勉强一笑后,合上了眼睛。
韩清元难以置信,大声痛苦嘶吼着。
韩丽娘眼睛一直直愣愣的,像是被吓懵了。韩母眼睛一合,她突然哆嗦一下,猛然爬起来。直直往外面冲了出去。
她冲着院子,冲上街。路上跌了好几脚,终于冲进了暗香来的铺子。流泪大喊道:“花袭人!你出来!你出来啊!你快点儿出来!”
柳成志惊愕过来招呼,韩丽娘理也不理,只大声喊叫着花袭人的名字。
花袭人在韩丽娘一踏进铺子台阶时候就发现了韩丽娘。她被韩丽娘这样子吓了一大跳,忙迅速从楼上下来,立即到了韩丽娘,问正在流泪喘息的韩丽娘道:“丽娘,你怎么了?”
韩丽娘一把抓住花袭人,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道:“快!我娘她要死了!花妹妹。你救救她,救救她啊!”
柳成志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已。他刚想说花袭人又不是大夫,韩丽娘此时来找她有什么用之时,便见花袭人面色一变,二话不说,拉着韩丽娘就往韩家奔跑过去。
几乎就在一瞬间,就跑出了老远。
柳成志忙嘱咐吴贵儿一声,自己从柜上取了些银子,往街上一家医药馆跑过去了。一边跑。他还一边想,韩母身体一直都挺好的,怎么会突然要死了?
这边,韩丽娘已经没有力气。此时全被花袭人架起来拖着飞奔。寒风扑面而来,呛的韩丽娘咳嗽了好几声。眼泪也冷在了脸色,冰的很。
花袭人拖着韩丽娘赶到韩家的时候。大夫还没有到。
韩家的院门也敞开着,没见人在守着。
花袭人冲进内室。看韩母满头满脸的血,也是面色一惊。她忙过去。探了一下韩母颈上动脉。触手温热,她当即松了一口气。
脉搏依旧在跳动,只是显得有些微弱。
照这么看来,韩母并没有生命危险。
当然了,她指的的是护理得当,伤口不会感染的情况下。
“清元哥,别担心,伯母还活着。”花袭人对木然失魂不断流泪的韩清元说道。
韩清元转动了一下眼珠,却仿佛是没看见花袭人,没听到花袭人说话一般。
“我娘真还活着?没事的?”韩丽娘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激动地抓着花袭人道:“太好了!我就知道花妹妹一定有办法的!我就知道!”
花袭人抿了一下唇。
其实,她不来,韩母应该也不会丢了命。
其额头上的伤口瞧着吓人,长长的一道,流了很多血,但伤口并不深。此时,流出的鲜血凝固成了硬壳,阻止了更多的血流出来。更走运的是,韩清元也没有怎么摇动她。而且如今又是冬日,伤口一般不会感染的。
一会儿大夫请来了,再给她清洗敷上止血药,静养着就不会有事的。
花袭人只是摇摇头,对韩清元道:“韩大哥,地上冷,将伯母移到床上去吧。丽娘,你去弄点热水来,给伯母擦擦。”
“哎,我这就去。”韩丽娘抹了一把眼泪,出去了。
韩清元这才醒了些神,看了一眼花袭人,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韩母,自己先从地上起来蹲着,再费力地将韩母抱上了床放好,小心地将她紧握着的牌位取走,替她盖上了被子。
“我娘她……”韩清元声音嘶哑,小心地问花袭人道:“她没事的?”
“没事的。”花袭人肯定地对韩清元道:“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只要醒过来,再养养身子就好了。”
韩清元握紧的拳头这才松开。他没再说话,就站在床边上,目视着韩母。
花袭人四下打量一眼,很快发现了床柱上的血迹。结合韩母头上的伤痕,花袭人很快判定出,韩母这是撞了柱子。
韩家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韩母为什么要撞柱子?
吴妈妈这时候终于领了附近的一个大夫到了。花袭人和韩清元让开身子,由那大夫上去把脉诊治。
大夫说了些寻常人听不懂的有些模棱两可的医理,给开了补血益气的方子,又留下了外敷的药膏。
“这样的伤口,怕将来要留下疤痕了。”那大夫年纪不小了,有着花白的胡子。他环视在场众人,叹息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寻死呢?唉!这世道……”
只差没有明说韩清元他们不孝顺了。
韩清元臊红了脸,对那大夫拱手,送上了诊金,让吴妈妈将人送了出去。
韩丽娘弄来了热水,韩清元亲自给韩母擦净了脸。
擦到那伤口处的时候,他的手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花袭人见状从他手中接过毛巾,道:“让我来吧。”
韩清元默默让开。
花袭人轻轻擦拭干净血迹,手心有绿意一闪而过——她费了些能力,唤醒了些韩母体内的生机,同时也让这伤口不至于感染了。
而后,她又给韩母敷了药膏,将伤口包扎了。
剩下的,就是养着。
“怎么回事?”弄完这些之后,花袭人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到底是同这家人生活了好几年。那些年中,她感受到的关爱和温暖也是真切的。此时此刻,见此情景,她有些做不到漠不关心。
韩清元闻言猛然抬头看了花袭人一眼。
他没有回答花袭人的话,而是缓声道:“今日多谢你了。都是丽娘慌了神,才去叫了你来……花妹妹,多谢你。”他抿了一下唇,眼神错开,道:“花妹妹,我送你吧。”
这竟然就是赶花袭人离开了。
花袭人愣了一下,点点头,道:“那好吧。”
她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道:“这钱,留给伯母买些补身子的。”
韩丽娘见状不依,一把抓住花袭人的手臂,冲着韩清元吼道:“哥!咱家有什么是不能跟花妹妹说的!今日可不多亏她赶来了!你不感激不说,还立即就要赶她走!”
“难怪娘都被你气的撞了柱子!”
韩清元脸又是一白。
花袭人轻拍韩丽娘的手臂,对她道:“丽娘,你不要这么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伯母受伤,肯定没有人比韩大哥更伤心的了。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韩丽娘闻言就冲着韩清元逼问道:“那他怎么不说!娘本来一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她之前还跟我说给王妃娘娘送荷包的事儿呢……”
韩丽娘再一次哭了起来。
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她无法想象,若是没有韩母,她会怎样。
韩清元的脸色一会儿灰白一会儿阴沉,像是有无限痛苦一般。他任由韩丽娘哭着指责他骂他怨他,但在花袭人面前,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花袭人安慰了韩丽娘几句。
在柳成志又领了一个大夫来,再次替韩母把脉,说的差不多的话肯定了之前的药方后,花袭人借着这个时机,同柳成志随着大夫离开了。
出了街道口,花袭人送给了大夫些诊金,客气谢过,送走了人。
“怎么回事?”柳成志问花袭人道。
花袭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韩丽娘不知道,韩清元并未同我说。或许,他是有难言之隐吧。”
“要不,我打听打听?”柳成志迟疑地道。
花袭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阵,摇头道:“不用了。他不肯说,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就别刻意打听了吧。京城这么点地方,真有什么事情,很快我们也就能知道了。”
她若是想知道,刚刚在韩家,她只要心念一动,应该就能知道个**不离十。
但她看的出来,韩清元是真的不愿意同她说这件事。
毕竟,谁看到那种场面,都只会认为是韩清元忤逆,才致使了韩母的过激行为。
或许,韩清元会因心中愧疚而激起了更强烈的自尊心,不想让她看到他“不堪”的一面吧。(未完待续。。)
170 都听您的
韩母这一失血昏迷,就直到次日正午才醒了过来。
她身上染血的衣服已经被换掉,韩父牌位上的血迹也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就连那焚烧了诸多牌位的炭盆,韩清元也让人给换了个新的。除了躺在床上额头缠着素色布条的韩母,这室内再也瞧不出之前那激烈的痕迹。
椅子就靠着床,韩清元就坐在那椅子上,盯着眼前自己的母亲出神。他已经坐了整整一夜,动都没有动一下。
韩丽娘受不住,同韩清元哭闹累了,就让人搬了软榻来,自己歪在上面稍歇一歇。而无论她怎么闹,韩清元就是没有告诉她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韩母醒了过来。
她一动,韩清元的目光立即就有了焦距。
“娘,您醒了。”他的声音很干很哑,探身问自己母亲道:“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儿水?”
韩母不答。
她的神色间还有许多恍惚,目光艰难地转动着,望着床上素蓝色的帷帐,像是尚未清醒,不知身在何处。
“娘,您放心。”韩清元轻声说道:“您没事儿,就是流了不少血,可将丽娘吓的不轻。大夫说,您今后多歇息,多用点阿胶什么的就好了。”
韩母仿佛这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她的眼中又流出了泪。
“为什么?”韩母流泪哑声,道:“为什么阎王爷没有收我?我要给你父亲他们交代的啊,不然,他们若是要怪在你头上。那可让我死了也不能安生吧……”
“娘……”韩清元眼神黯了黯,缓声道:“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说。让儿子哪里还有容身之处立身之地?您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