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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此时贾老太心中,也一分对于林如海是否答应黛玉进京的忐忑。但想着林家早没了近支亲族,府中又没个女性长辈,想来便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将来也不会拒绝自己这个亲外祖母的教养的。遂安下心。
贾母拿着贾琏的书信,虽心中笃定林如海不会拒绝自己,但也是神色不明的犹豫了半晌,才深吸口气拆开了信。
鸳鸯和琥珀见贾老太太脸上已没了早先的欢喜之色,心中亦是忐忑,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见贾老太太如此慎重的拆开贾琏的书信,心中也是猜疑不定的。
果然,贾老太太拆开贾琏的信只看了一半儿,就变了脸色,满脸的阴沉,愤怒,那些都是鸳鸯和琥珀很少在贾老太太脸上看到的神情。二人心中不由得紧张,却也知道此时不能出言打扰,遂静静的站在一旁。其实若能选择,她们是情愿逃出去的。
当贾老太太把贾琏的信看完,便深深地叹了口气,贾琏在信中也是事无巨细的描述了贾敏的丧事,说了林如海让自己送黛玉上京,黛玉却说要为贾敏守孝,扶灵回了姑苏。
贾老太太看到这里,其实是说不出心中悲喜的,贾敏毕竟是她疼爱了多年的女儿。外孙女孝心愿意为她守孝,贾老太太心中是欢喜的,但又想到太子殿下,想到自己的打算又叹息不已。
当贾琏在信中说到自己也想跟着黄季云先生再学习一二年好参加秋闱的时候,贾老太太心中更是感到复杂无奈。当然又觉得贾琏和林如海都不听自己的安排,心中愤恨难平。
信中最后还提了贾琏刚到扬州时,在林府遇见了金陵老亲甄家老爷——甄应嘉等等,贾老太太此时就已经无力在想什么了,只觉得满身的疲惫。
但贾老太又不得不想到,孝顺懂事且上进的二儿子,当差十几年还是个工部员外郎。而自己想要打压的,乖张不着调的大儿子,却在年初开笔的时候被升为了礼部员外郎。
贾母心中此时除了无奈,更多的却是不忿与不平。一时间整个贾府便因着贾老太太的情绪,被低气压笼罩着。(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回 薛家上京宝钗至
这日阳光很是温柔的洒在大地上,便是风也是轻柔的。远远一队车马向京城而去。途径驿站听闻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
那车队中一锦衣少年便咧开嘴笑了起来。心中暗喜道:我正愁进京去有个嫡亲的母舅管辖着,不能任意挥霍挥霍,偏如今又升出去了,可知天从人愿。
此人想必大家都已经猜出,此子乃是金陵薛家有名的呆霸王薛蟠。因着黛玉提前救走了英莲的缘故,一路上倒是顺利,并不曾再发生薛蟠打死冯公子的事件。
此次薛蟠上京说与薛太太的很是动听,一为送妹妹宝钗参加小选,二为看望亲戚,三因京都中几处生意,渐亦消耗,须得亲自查看。更有去内务府销算旧帐,再计新支之意。——其实薛蟠这厮因着素闻得都中乃第一繁华之地,常思一游,往日父亲尚在自己做不得主。如今趁此机会游览上国风光罢了。
故而早已打点下行装细软,以及馈送亲友各色土物人情等物,与十几个家丁护院一道护着薛太太和宝钗慢慢悠悠往京中赶来。
一身水蓝箭袖衫,一副攒珠银腰带,系着八宝银抹额,蹬着鹿皮踏云靴,虽面白唇红,瞧着却有些傻里傻气。这不是薛蟠是谁?只见他骑着大宛宝马跟在一辆蓝尼顶枣木辕马车旁,马车垂着满绣金色如意纹车帘子,瞧着很是华贵。不必说,车里自是坐着薛蟠之母,王子腾与贾家二太太王夫人之妹——薛太太。
薛蟠想着方才打听到的消息。便侧了头歪着身子靠近马车与薛太太商议道:“咱们京中虽有几处房舍,只是这十来年没人进京居住。那看守的人未免偷着租赁与人,须得先着几个人去打扫收拾才好。”
谁知话音刚落。薛太太便在马车里回道:“何必如此招摇!咱们这一进京,原该先拜望亲友,或是在你舅舅家,或是你姨爹家。他两家的房舍极是便宜的,咱们先能着住下,再慢慢的着人去收拾,岂不消停些。”
薛蟠一听便有些失望,又想着王子腾出都的消息便又道:“如今舅舅正升了外省去,家里自然忙乱起身。咱们这工夫一窝一拖的奔了去,岂不没眼色。”
薛太太先前并不知此事,此时听闻便追问道:“可听真切了?”薛蟠心中得意想着,这下该同意我收拾屋子单住了吧?遂道:“自是听得真真儿的。”
谁知他母亲薛太太虽是笑着说好,却又接着道:“你舅舅家虽升了去,还有你姨爹家。况这几年来,你舅舅姨娘两处,每每带信捎书,接咱们来。”说完便掀了一角帘子横了薛蟠一眼。
又接着道:“如今既来了。你舅舅虽忙着起身,你贾家姨娘未必不苦留我们。咱们且忙忙收拾房屋,岂不使人见怪?”薛蟠听了老大不情愿,仍想分辨几句。
便听薛太太很是轻缓地说道:“你的意思我却知道。守着舅舅姨爹住着,未免拘紧了你,不如你各自住着。好任意施为。”说完又看了薛蟠一眼,显然有些动气。
薛太太也不理会薛蟠是何表情继续道:“你既如此。你自去挑所宅子去住,我和你姨娘。姊妹们别了这几年,却要厮守几日,我带了你妹子投你姨娘家去,你道好不好?”
先前还不觉得怎样,可这话便有些重了,薛蟠无法情知是扭不过的,只得吩咐车夫家丁道:“得得得,一路奔着荣国府去罢。”
路旁一人听了便说道:“如今那里还有那什么荣国府?前年便被摘了匾额,更名一等将军府了!”
薛太太听了心中惊讶,遂叫薛蟠速去打听清楚。那人也不过市井之人,那里又晓得那般清楚?遂一路上薛太太倒添了几分心事。
却说自从收到薛太太来信说要上京,二太太心中便惦记上了,这日正在跟周瑞家的叨咕这事儿,便听门外彩霞传报:“姨太太带了哥儿姐儿,合家进京,正在门外下车。”
一时间喜得二太太王夫人忙带了探春,惜春,媳妇儿李执并宝贝儿子贾宝玉一起接出大厅,到二仪门处将薛太太等人接了进来。当然薛蟠自是去前院儿见贾政,并未跟着进来。
你道为何迎春不在?迎春自从被记在了大太太邢夫人名下,便被接去了东跨院邢夫人跟前儿。如今这会子,你道二太太王夫人还能记得通知他们?
如今姊妹俩暮年相会,自不必说悲喜交集,泣笑叙说一番。二太太忙又引了薛太太并宝钗前去拜见贾母。一到贾老太太房里,薛太太便忙不迭的将人情土物各种酬献了出来。无不精致。
二太太见此自然是觉得脸上有光,满眼的得意。贾老太太此时也不欲与她计较,遂扭头看向别处只当没看见。
贾老太太这一扭头,就正好看到宝玉正痴痴看着那薛宝钗,贾老太太便皱了皱眉。回过头也细细打量起宝钗。
只见确实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穿着半新不旧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里面只衬着葱黄绫洒线裙,却端的是个标致端雅的美人儿。也难怪宝玉犯了那痴病。
心中又想着不知我那外孙女又是如何的风华绝代?敏儿的模样自是不必提,那薛太太追两条街也是追不上的,便是她父亲也是圣上亲点的探花郎。不仅仅文采出众,便是神采也是不凡。
想到这儿贾老太太看那薛宝钗的眼神便淡定了很多。一心只想着等外孙女上京来,便再无人能勾宝玉的魂儿了!
一时又想着得先把宝玉的心思岔开,否则不仅丢了国公孙子的体面。时日久了,将来林如海那里怕是也不好开口了。见探春惜春具在。便问道宝玉:“宝玉可见着你二姐姐了?怎还不过来,你且去瞧瞧。”
宝玉虽然心中有些不舍得离开。但他素听贾母的话,遂仍向东跨院而去。谁知刚到院子里。便见迎春挽着大太太邢夫人的手走了进来。
邢夫人如今早与过去不同,枣红底儿满绣金兰对襟长衫,双回纹镶边,下面一条橄榄色撒花如意裙。显得脸色白皙红润,头上的凤尾金步摇晃得二太太皱起了眉头。
往年,三春姐妹都是一样的穿着一样的打扮,如今探春与惜春虽还是一般模样,但迎春如今却是不同的。
粉底金缂丝,宽边儿绣芙蓉窄袖长衫。配一条绣彩蝶素绢裙。头上却只是戴了往年黛玉送的珠花一朵,在别无他物。
邢夫人对于二太太的皱眉那是视而不见的,抬头时却发现贾老太太也皱着眉头,低头一想,猜是因着迎春穿戴。不想还真被她猜着了,当然这也实在不难猜。
只见大太太邢夫人也不理会旁人,进门直直道贾老太跟前儿,行完礼起身时便笑着对贾老太太道:“刚听说又客人来,特特找了去岁她姑妈给的新衣穿上。老太太瞧着可好?”
说完便喜盈盈的看着贾老太太,贾母一听是自己敏儿在世时送来的,想来几个丫头都有,却不见穿过。心中便对王夫人有些不愉,却也不说,只看着迎春道:“你的金凤呢?项圈呢?姐妹们都戴了。你不戴像什么?”
贾老太太说完还横了邢夫人一眼,谁知邢夫人却是满脸委屈的低着头道:“我们倒没什么。只是姑娘到底身上还有孝呢,怎好戴那些金的银的。”
说到这里抬头看了贾老太一样。继续道:“这珠花也是前年她林妹妹送来的,媳妇儿瞧着挺好,虽颗粒不大,不是什么值钱的,但是颗颗饱满圆润,可见是用心挑选的。怕放黄了可惜……”
贾老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会子听邢夫人一会儿“她姑妈”一会子“她林妹妹”这不是当着面儿打二太太的脸吗?
可惜,那个“她姑妈”是贾老太亲生的,那个“她林妹妹”也是贾老太亲外孙女。此时贾老太不但没说邢夫人不对,反而在那里跟着感叹她敏儿命苦,她那外孙女可怜人疼。
一时间,薛太太和二太太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是宝玉这时候说了句:“老太太将林妹妹接来不就好了?虽是没了姑妈疼爱,但能得了老太太的疼爱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贾老太听到这里,方一把搂过宝玉笑道:“宝玉说的很是,只如今你那林妹妹要为她娘吃斋守孝。却是一时来不了了。”宝玉见此也只是点了点头道:“那出孝了再接来。”
这话让贾老太和邢夫人都笑容满面,只王夫人低头抿茶,谁也没有瞧见她眼中的不快,好一会儿收拾好眼中的神色方才抬头。贾老太太虽没见着她眼中的神色,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心中冷笑不已。
往日贾老太对这个大儿媳妇,是甚不满意的。如今瞧着,倒觉得比那个王家出来的二媳妇懂礼些。瞧瞧探春头上的金凤,珠钗,再看惜春头上也是金凤,珠钗。
贾老太只觉得心口闷得难受,竟是无人记得自己的敏儿了,只是到底薛家是客,不好说出什么来。如今瞧着迎春头上那几朵雪白的小珠花,贾老太便觉得很是入眼了。
贾老太觉得这会子瞧迎春入眼了,那便笑道:“瞧竟是我忘了,我瞧着迎丫头戴着珠花不错,雅致!我那里也有两套珍珠头面,便赏她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