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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真一抖，口中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再怎么问，这月真就是阿弥陀佛。
气的这甄捕头差点就要打人了，可是佛家圣地，他怎么能对一个尼姑动粗呢？咳，要动粗，也是要回了衙门再动。
可眼下，甄赞却隐隐觉得还是不能回县衙，仿佛这案子的答案就在眼前了，又仿只要稍一松懈，就永远消失了。
审问完这个认罪的月真师太，欧正雪和甄捕头这会子真的陷入了迷途。
“可见，这凶手引这月真入局，或许已经猜出，这月真十有**要为她顶罪。真是可恶，如此一来，线索又断了。”
现在，除了这个月空大师，我们都排查了一遍，可是，这个月空大师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欧正雪说着，来回在屋子里踱着步。
甄捕头抬起头问道：“何以见得？”
欧正雪道：“很简单，这月空大师的屋子一直亮着灯，而且木鱼声声，我和月真都住在她隔壁，可以作证。在去往清悟房间的路上，我还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她的窗子，那个时候，她的窗子上映着她的影子，木鱼声还是不紧不慢。这一点，所有路过她门前的女子都可以作证：十三娘、萧颂、韩祈儿……
这月空大师有耳疾，我们刚刚来到这感业寺时，就听她说起过。所以，大家都跑过她的窗前之后，她才从门里出来。这也符合了之前的说法。”
甄捕头点点头道：“这么说来，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这时候，段新走过来，看到两个人各坐长椅一角，沉默不语，他轻咳了一声，有点得意的说道：“我遇到一个疑难杂症，之前研究了很久也不得要领，刚刚我打瞌睡时候突然想到……”
两个人都提起头来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突然想到，自己也许就是因为研究的太久，看的杂乱的表现太多，所以走的太远……”
欧正雪突然一拍桌子，道：“对！既然不能向前，那么咱们就退回原点，重新去现场！”
甄捕头一听，也来了精神，赞同道：“娘子你说的有道理！走！”
段新这时候呆了一下，看着两个人已经走出门前，他一边跟上去一边愤愤的道：“居然不等等我，邀我同去，你们这是过河拆桥，你们想到这个办法还不是因我的提点？”
欧正雪和甄捕头重回到案发现场，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到了早饭时间了。忙了一整夜的两个人，却没有一点饿意。
欧正雪看着甄捕头在风如锦的屋子里来回转，她叫住甄捕头，来到院子里说道：“我来复述，你来重演当时案发的经过，我作为旁观者看，来看看有什么新的收获没有。”
甄捕头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这样办案，他也觉得挺有趣，于是点头称是。
欧正雪和甄捕头先回到自己的房间。
欧正雪边回忆，边说道：“丑时一过，北边屋子传来一声尖叫。这时我已经入睡，我起床到开门很快，因为我习惯和衣而卧，不过是披上一件厚衣服，我就出门了。”
段新这时候站在了欧正雪门口，听到她这番说辞，脸上立即显出几分不悦，沉着脸道：“和衣而卧？医书《十问》有云：一昔不卧，百日不复。《论语》有云：寝不尸，居不客。欧娘子你和衣而卧如何能休息的好？若人人都如同你这般不爱惜身体，对生养自己的父母则是不孝，对救治自己的医者则是不敬，真是害人害己！形同犯罪！”
欧正雪被他一番引经论道，说的头晕目眩，这顽固不化的古代人，还真的是说不过他，欧正雪僵硬地扯了下嘴角，道：“有道理。”
这时甄捕头笑了起来，说道：“段郎中来了更好，多郎中你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定更早破案。现在开始重演一遍现场。”
他披上衣服，推开门，向北面跑去。
046 真实的假象
“我们在门口稍作停留，之后，月真破门而入。”欧正雪道。
“听到离尖叫声直到所有人到达现场，满打满算也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甄捕头按照欧正雪的提示，完全演示一遍之后笃定的说道。
“不到半盏茶？”欧正雪对于甄捕头的这个唐朝模糊计时有点失望，不过刚刚在心里算了一下，大概五十多秒，欧正雪说道：“如果这个尖叫声是死者发出的，那么凶手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里：杀死死者、尸体放入被中、砍下头颅、藏好头颅、自己逃走……”
甄捕头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除非它是鬼，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绝对不可能！匪夷所思！”
欧正雪也皱起眉头，说道：“如果之后的一系列推论结果都不可能，那么……”
段新也许是有些累了，这时他脑子昏昏沉沉在游神，他听了欧正雪这样说，便摇头晃脑随口说道：“既然结果是错的，那么肯定由来就是错的。”
甄捕头看着他，甄捕头笑了起来，说道：“由来？一切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哪里有问题？没有错啊？”
欧正雪一愣，随即她眼中一亮道：“不对，有个重要的线索不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两人都吓了一跳，同时睁大眼睛看着她。
欧正雪这时茅塞顿开，道：“我们听到这一声尖叫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是风如锦，因为叫声从她的房间发出来的。当我们撞开门进屋之后，发现她的尸体，也就在心里认定了，这个叫声就是风如锦。其实……”
欧正雪走近风如锦的尸体，冷冷的眼神落到她断开的脖颈之上，斩钉截铁地说道：“其实，风如锦在这声尖叫之前，就早已经死了！”
“啊？！”甄捕头和段新都是一惊。
“不然如何解释，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不可能，就说明，不是这半盏茶发生的事情。你来看，这样的案子，即使再快点身手，也最少需要两刻钟。”欧正雪回头看着甄捕头。
甄捕头又巡视了一番现场，他点点头，心悦诚服地道：“确实只有这一种可能，看来，欧娘子的推测没有错，只是我们之前被假象误导了。”
段新突然退了半步，抖着声说道：“那么，这进屋之时，屋中就一具尸体，而人却早已死了多时……这这声尖叫难道，难道……是死人发出的？或者是……厉鬼？！”
甄捕头也是一惊，他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沫，额头的青筋也暴起了了几根。但是，他稳了稳神，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恐惧心理。
因为，他看到这欧正雪表情平静，没有一丝惧怕之意。
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比小女子胆量差吧？
欧正雪听到段新这么说，没有反驳他，反而倒是点点头，说道：“这恐怕就是凶手的目的。”
听到欧正雪赞同他，段新反而更加不安了，他身体又向后靠了靠，道：“什么目的？”
“让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案子不可能是人做的，而是厉鬼做的。她就可以逃脱罪责。所以，我敢肯定，这一声尖叫，就是凶手故意发出的。可见，当时她并没离开现场。”
甄捕头摇摇头，道：“她为什么要发出尖叫，而不是马上逃走，这不是很奇怪吗？”
欧正雪走到门口，拿起那半截断掉的门栓，说道：“那你问问段新，为什么他一定要解开我的毒，一方面是他医者仁心，另一方面，是他对自己医术的喜好和专研之心。
这凶手也是一样，一方面，她穷凶极恶，喜欢杀人，喜欢看到大家被他耍的团团转，两一方面，她自信自己计划周密，不会失手，所以不用跑，她反而要看着，要留在离案子最近的地方，得意的看着所有人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段新委屈地看着欧正雪，扁了扁嘴，终于没有敢出声抗辩，只是对着佛龛上的菩萨略拜了几拜，心里不断地说着：“菩萨菩萨，弟子妙手仁心，绝对不是那杀人狂魔可比的，诸天神佛，这个小女子口无遮拦，莫怪莫怪。”
甄捕头这回倒是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道：“欧娘子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之前也抓过一个连环杀人犯，他确实喜欢在杀人之后，重回现场，看着捕快们破案，仿佛他是神明，能够掌握我等的命运一般。哼！这等猖狂恶徒，我甄某必要亲手捉拿归案，看他到时如何再气焰嚣张！”
段新这时候也看到那截门栓，有点惊讶地说道：“案发时间，门是从里面插着门栓的？”
欧正雪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当时我们几个人冲到门前，门在内侧反锁，是月真师太撞开的门。我们还是来继续重演，看看这凶手如何消失的。”
甄捕头道：“好我还是来演你，你来看。”
段新觉得蛮有趣，于是也走过来，问道：“我演谁？”
欧正雪看了看他，指了指门外：“出去——”
段新脸色变了，十分不悦：“欧娘子你！”
欧正雪拉住他袖子，给他拉倒门外，命令一样的语气说：“站在这里，我是说：叫！你就尖叫，你来演清悟。”
段新一脸的不甘心，可是又觉得挺有意思的，于是撇了撇嘴点点头。
“大家冲进屋子，我闻到血腥味，告诉大家不要往里冲，我点了火折子，然后大家就发现尸体，”欧正雪说着，甄捕头演示着。
“接着没等我们上前去查看尸体，就听到一声尖叫”欧正雪对着门外的段新道：“叫！”
段新干咳了一下，小声道：“啊。”
屋内的两个人，没忍住，都笑了起来。这段新的叫声还真是虚弱敷衍的很。
欧正雪不管他，继续道：“我们没有来得及细看，就听到叫声，心里认为这时候可能又有一起命案了，所以大家都向声音的方向，也就是北面跑去。”
甄捕头立即转身向门外跑，本来甄捕头就没有吃早饭，又清晨的冷风一吹，他突然打起嗝来，他只好停下来，没完没了的打，眼泪都出来了。
欧正雪手忙脚乱的拍了半天，这甄捕头还是打个不停。
“右金吾卫大人来了！”段新突然大叫一声。
047 瞬移的头颅
“你这是为何，段郎中？吓我一跳，我以为右金吾卫大人来勘察现场，要责令我尽快破案呢，我最怕这个了。”甄捕头拍拍自己的胸口，刚刚真的吓得不轻，自己一整晚忙碌，一无所获，要是这尉迟大人来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禀报了。
“我呢，这叫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我一吓你，你忘记了打嗝的事情了吧？”段新笑道。
欧正雪脑中灵光一现，道：“我知道这嫌犯怎么离开门窗反锁的现场的了！”
“愿闻其详。”段新的好奇心又被挑起来，走回风如锦的房间。
欧正雪叹了口气，有一丝遗憾，说道：“其实，她的手段并不是很高明，但她确实聪明，她早早就计算好了。我们冲破房门的时候，她只给我们一个看到尸体的时间，接着，就是她的调虎离山计，清悟尖叫起来。”
甄捕头一愣，道：“你是说这清悟是同伙？”
欧正雪摇摇头道：“我问过这些小尼姑，她们都说，这个清悟平时体质羸弱，嗜睡，平日反应极慢，每每起床都是最后一个。所以，凶手算准了这次清悟也会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