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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哥儿昨天回去,戴了我给他做的手套,你可曾教训他了?”苏暖暖口气仍是淡淡的,听不出是兴师问罪还是闲话家常。
“婢妾不敢,哥儿昨天回去极高兴。婢妾怎敢扫他的兴?”姜姨娘想起昨天段茂川的举动,只觉着自己一番苦心全都付诸东流,自己这个当娘的对儿子百般维护。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假惺惺做几样东西给他,因语气就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苏暖暖看了她一眼,一笑道:“几个孩子都有那半截手套,你也不用多心。我不怎么擅长针线。做的不精巧。你若是得空儿,可以好好给他做两副。依照我的心思,哥儿这么小,大冬天的读读书就好,写字太辛苦了,尤其他手上还冻裂了。不过那孩子虽憨厚,心里却要强,何况森哥儿都开始练字了。他想必更坐不住,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只好想方设法护着他的手,能护一点是一点,另外,我让你们爷去太医院讨个治冻裂的方子,今晚让他给你们送过去。”
苏暖暖说到段茂川还小,不想让他大冬天写字的时候,姜姨娘还觉着这话是说在了自己心里,及至说到儿子性情,她就十分惊讶,到最后说让段庭轩今晚去她房里送方子,她终于忍不住震惊抬头,嘴唇嗫嚅了半天,方颤声道:“哥儿有奶奶关心,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不用担心,我对川哥儿并没有什么企图,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要让你安心。虽然我到现在也没有一儿半女,可我也不屑去抢别人的儿子来养。我对几个孩子的喜欢,不过是寻常女人喜欢小孩的心思,真要叫我把他们都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我也不和你假惺惺,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姜姨娘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再看苏暖暖,心中感觉就十分复杂了,有恨,也有怕,但此时似乎又有些感激。对方之所以让段庭轩今晚去自己房里送方子,不过是因为知道她们娘儿俩的处境不好,所以这是要让爷做个样子给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们看看:姜姨娘还没失宠呢,川哥儿也依然是爷的孩子,爷很疼爱他。
苏暖暖接下来又问了姜姨娘几个问题,无非是段茂川的身子最近如何?平时他喜欢什么样的玩具游戏等等,待对方一一回答过,她便整肃了面色,沉声道:“听你说话,倒还有条有理,不像是得了失心疯。可怎么对川哥儿,你就糊涂到那个地步?你可知你平日里那些无心之语,会给他一个小小孩童造成多么大的恐惧和伤害吗?这有可能伴随他一辈子的,你既然爱他,怎会如此粗心?”
姜姨娘的情绪本来都渐渐放松了,忽然听见苏暖暖训斥,不由就有些懵,连忙道:“奶奶何出此言?婢妾并不敢对川哥儿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上次教唆哥儿,是婢妾该死,婢妾已经知道错了,求奶奶责罚婢妾便是。”她还以为苏暖暖是要算旧账呢。
苏暖暖就把段茂川昨日和自己哭诉的那些话说给姜姨娘听,果然,就见对方脸色猛然变得惨白,汗水也涔涔而下,她便语重心长道:“很多话,于咱们大人不过是说说而已,说过后该怎样过活还是怎样过活。但孩子不同,尤其川哥儿经过这么一件事,他心里已经非常不安愧疚了,禁得住你天天抱着他,哭诉什么‘不如娘儿两个一块死了,这府里反正也没人待见我们了’之类的话?你知道这些话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会造成他多么大的恐惧和悲伤吗?幸亏川哥儿素来憨厚天真,还没让你给吓疯了。这要是别的心思敏感的孩子,可能从此后就要郁郁寡欢,一直到长大成人,成为一个孤僻悲观的性子,那时候你只会怨老天怎么这样折磨你的孩子,却不知这和老天没有半点关系,都是你自己做的孽。”
“奶奶,婢妾……婢妾都是无心之语,没有想过这么些,真不是故意害哥儿,他是婢妾怀胎十月生下的啊,是婢妾的骨肉和命根子,婢妾怎么会去害他……”姜姨娘“扑通”一声跪下,泪如雨下的分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润物无声
“起来吧,我是有些生气,你怎么能在孩子面前发泄心中郁气呢?不过我也知道你不是居心叵测。所以今天叫你过来,一是为了让你安心;二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从此后在川哥儿面前,你得注意一下说话态度,不要让他一个小小孩子,去承受你的郁闷怒气绝望,这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是,婢妾明白,婢妾再也不敢了,奶奶的话,当真如醍醐灌顶,婢妾如今想想,川哥儿一向是最爱笑的,可就是这两个月,婢妾几乎就没看见他笑过,婢妾只顾着怨天尤人。今日听了奶奶的话,才知根由竟是出在我身上,婢妾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那就行了。”苏暖暖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论理出了川哥儿闹肚子的事情之后,我就不该和孩子们太亲近,奈何你们爷不肯让孩子们疏远我,那些小家伙又喜欢我做的零食点心,因此我就没和几个孩子断绝往来。你们爷不是好糊弄的,川哥儿闹肚子的事,他一直在暗中查呢,可惜当日我们心悬川哥儿病情,许多线索都没顾上,就那么丢了。若再出这样的事,恰好是上赶着去给你们爷送线索。更何况我料着云奶奶和兰奶奶也不肯拿她们儿子的命来冒险,你经历那件事后,也会好好保护川哥儿,所以到如今,孩子们还喜欢来我这里蹭些吃的喝的。之前川哥儿让他几个兄弟孤立,这事儿我会插手。不会让他们兄弟间裂痕越来越大,只是日后他若跟着他兄弟们来我这里吃点拿点,你不用疾言厉色的。何苦让孩子为难?只要哥儿不乱吃别人的东西,我发誓,他在我这里是没事的。”
“奶奶言重了,婢妾明白,多谢奶奶为哥儿周全。”姜姨娘垂头恭敬道,苏暖暖见她不似作伪,便挥挥手道:“行了。那你就回去吧。葱儿,把厨房里早上我捡出来的那一大盘点心给姨娘带回去。”
“是。”门外传来葱儿的应答声,姜姨娘又谢了一回。方告辞退下,直到出了门,接过那个装点心的食盒,她还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就这样全须全尾的出来了?大奶奶没有算旧账。也没有趁机将她的孩子夺走。反而告诫了她那么些金玉良言,让她明白日常对着哥儿应该怎样说话做事,这……这就完了?这还是那个蛇蝎毒妇吗?怎么可能?可若说是故意的,她又实在找不出一点儿包藏祸心的破绽,因为苏暖暖的每一句话都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就这么脚底下发着飘的回到了自己屋里。学堂里今日布置了作业后,就开始放假,所以段茂川早早就回来了,进屋看见苏暖暖送的点心。小家伙便欢叫一声,但很快便停下小小身子。觑着姜姨娘的面色,见姜姨娘点头,这才重新欢呼着扑上了点心盘子。
杨氏也有些惊讶,她早上送段茂川上学,并不知道姜姨娘去春风苑的事,正要询问几句,就听外面有人说话,接着门帘一挑,就见蓉儿走进来,手里也是一个食盒,揭开看时,却是一碗牛奶,蓉儿便道:“先前厨房送来的,说是新鲜到的牛奶,赶忙就好好儿煮了,各房都送了,只是天儿冷,到咱们这里就凉了,让奴婢再开起来,凉一凉给川哥儿喝。我倒奇怪,厨房怎么忽然就这样殷勤了?先前就像是恨不得饿死咱们似得。”
姜姨娘和杨氏面面相觑,杨氏便道:“不用问,这定然是大奶奶的吩咐。那管厨房的薛家媳妇是大奶奶的心腹,先前姨娘害大奶奶,爷也冷落了您,府里连那些平日里巴结您的,都恨不能落井下石踩您几脚,何况是厨房?那就是大奶奶的天下,还能对咱们有好气?如今忽然就送了牛奶来,定是得了大奶奶的授意,这才又把咱们一视同仁起来。”
姜姨娘看了眼吃得欢畅的儿子,神情十分复杂,轻声道:“应该就是你说的了。唉!她今日把我叫过去,也说了许多好话,有些道理我明明该知道,可从前就像猪油蒙了心,竟从未想过,今日听她一说,方如梦初醒。我……唉!我当真是糊涂了,她难道真的转了性子,变成菩萨了?我说什么也不信的,当日川哥儿闹肚子,若说不是她害的,那会是谁下的手呢?可若说是她害的,我……我如今静下心想想,她这两日做的事说的话,竟让人挑不到一丝错处,再怎么缜密的心思,若存了歹意,总不会这样没有一点儿破绽吧?”
蓉儿在旁边犹豫了一下,张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还是闭紧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而姜姨娘和杨氏只顾着商讨苏暖暖的态度,并没有发现这丫头的异样。
腊月二十九,这一天衙门封印,段庭轩一大早在詹事府和同僚们彼此道别,接着出了衙门,正要赶回安平侯府,就见太子在廊下等着他,于是上前笑道:“太子殿下看着比从前又瘦了些,真是可喜可贺。”
“庭轩啊,真舍不得你啊。”太子拉住段庭轩的手,依依不舍看着他,那眼神让小侯爷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甩脱了对方,没好气道:“干什么?是因为这些天我监督你锻炼,心中积压的愤怒到了极点,所以才过来恶心我吗?”
“呸!本宫如此深情厚谊,你竟然敢说我恶心,臣子中就没有你这么大胆的。”太子一见怀柔政策没有奏效,也立刻变脸,以为他真舍不得这混账吗?谁他妈愿意被他擎着杨柳条子在后面赶牛似得吆喝啊,一国太子的脸面都要丢尽了好吗?
“这会儿衙门封印已毕,又非在朝堂书房,我的身份好像是你表弟吧?”段庭轩翻个白眼:“有话快说好吗?我还急着回家呢。”
“是不是弟妹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昨天她送过来的八宝蜜食,泡儿油糕,还有各种丸子等都极可口,太子妃爱得不行,我本来要多吃些的,被她以我减肥为借口,都给藏起来了。”
“太子妃贤良淑德,不畏强权,令人敬佩。”段庭轩诚挚正色道:“殿下若减肥成功,首先就要感谢太子妃。”
“屁。”难得一向儒雅睿智的大胖子竟然愤怒爆了句粗口:“她借口我要减肥,送了一半回娘家,今天一大早我那几个小舅子就跑过来,虽然打着探望我的旗号,可话里话外无非是还想再搜刮些回去,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些亲戚。”
太子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看得段庭轩整个人都无语了,呐呐道:“至于吗?明明昨天我还往长平侯府送了许多点心丸子蔬菜等等。”长平侯府就是太子妃的娘家,在京城勋贵中以家风活泼著称,其实就是不怎么着调,不过为人都不错,和安平侯府向来交好。
“什么?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太子气得身上肥肉都哆嗦了,却听段庭轩好笑道:“殿下,您今日特地在这里堵截我,该不会就是为了向我控诉长平侯府的恶行吧?”
“当然不是。”太子咳了一声,目光重又变得深情:“庭轩啊,从我懂事起,过年就都是在东宫过的,没有一年例外,这个……都说高处不胜寒,你是清楚的,我真的很向往平民百姓家的生活,我想在外面过一个年啊,可父皇母后又不许我走远,所以想来想去……”
“想来想去,你就想到了我家?想去我家过年?”段庭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太子,他知道这位表哥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