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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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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泊南也下了车,阿依却不肯跟着,秦泊南知道下面有两个大夫知道她的身份却因为有三皇子的纵容并没有拆破,她不下去更好,也省得惹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秦泊南走了,只剩下阿依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整理她的小针包。

    也不知过了多久,腾腾的粗米饭味道透过车窗帘慢悠悠地飘过来,她吸了吸鼻子,陈米与新米掺杂的味道,粮草里居然有陈年旧米,大齐国很穷吗?

    就在这时,她身旁的车窗外,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车厢壁,发出清脆的咚咚声,把她吓了一跳。rs

第一百九八章 夜宿山林

    阿依微怔,先前没反应过来所以没理,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动静,就又敲了两下。{}阿依这下才确定原来外面真的有人,凑过去把车帘掀开,狐疑地探出小脑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油头粉面的脸,居然是柳屹然。

    阿依一愣,紧接着狐疑了,她跟他又不认得,他过来敲她的窗子干吗?

    柳屹然望着她迷惑地眨眨眼睛,嘴一咧,露出两行白牙,冲着她温和一笑:

    “小哥……”

    小哥?

    阿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的确是个“小哥”。

    “公子有事吗?”阿依揉着自己的“喉结”部位,努力粗声粗气地说。

    不过压根就没人注意她的声音和喉结,因为她个子矮小看起来年纪很小,一个小孩子还没长出这些男性特征也情有可原。

    柳屹然看着她,眼眸一闪,笑问:

    “小哥,你知道师父去哪了吗?”

    “师父?公子的师父是谁?”阿依故作不解地问。

    “自然就是伯爷。”柳屹然以为她不知道之前的事,半点不惭愧地笑答。

    “我家先生出去了,没在外面吗?”阿依疑惑地说。

    “我并没有看到所以才问小哥,小哥可知师父去哪了?”柳屹然看着她笑问,虽然是在问,但一双不安分的眼珠在阿依身上转来转去,好像是在研究她。

    “先生出去了,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这里一共就这么大,公子去找找不就好了。”阿依很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蛇一样湿湿黏黏的,让人有点头皮发麻,于是她想放下帘子。

    柳屹然见状却急忙又说了句:“小哥,这一路的跋涉你也累了,怎么不下来走走?我与小哥一见如故,不然小哥下来,我们去前面转转,顺便聊聊。看小哥应该是师父新收的徒弟,我之前在百仁堂呆过许多年,可以把堂里的那些许多别人都不知道的趣事讲给小哥听。”

    就好像是拿秘密来引逗人上钩一样,阿依迷惑地眨眨眼睛,她是不知道男人之间究竟是怎么结交的,但是他现在这种热切想要与她攀谈的样子令她匪夷所思。她现在又不是姑娘家,就算她是姑娘家的时候也没人这样积极地想要与她攀谈,他这么想找人聊天,难道是因为他没朋友吗?

    她才不想跟他做朋友,于是她直截了当地回答:

    “公子,可是我并不想下车,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公子闲聊了。”说罢,也不理会柳屹然刷地脸黑如炭,放下车帘不再理他。

    连客套都没有就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礼的人。柳屹然咬牙切齿,长这么大他也没这么丢人过,脸比锅底还黑,才要开口说话,紫苏已经站在他身后,冷冷地道:

    “柳屹然,你还有脸接近这里,我上次说过吧,别再让我看见你,这一次可没有芳怜再护着你!”

    “紫苏,才几年不见,脾气渐长,以前明明就跟在我后面大师兄大师兄地叫着!”柳屹然转过身,阴阳怪气地说。

    “大师兄,你也配!”紫苏不屑地啐了一口。

    于是两个人在马车底下吵开了,虽然都没有大声。

    阿依坐在马车里,一边配制麻醉药很烦地听着,一边心想先生到底去哪里了,也不来管管。不过听着听着她就听到了很好听的八卦,原来这个柳屹然在和芳怜解除婚约后,并没有和他那个传说中的表妹怎么样怎么样,竟然搭上了皇后身边的心腹女官,如今已经获得皇上指婚。想也知道,柳屹然现在亦成了皇后的心腹。

    看到当年的那场婚约解除得很蹊跷。

    紫苏对柳屹然自然不仅仅是他背叛师门的愤怒,更大的愤怒来源于他背弃毁掉了自己的妹妹,也不知柳屹然是自知理亏还是压根就不愿意与紫苏针锋相对,没一会儿就讪讪地离开了。

    阿依摸摸鼻子,总觉得柳屹然这个人不像是一个单纯的大夫。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秦泊南回来了,他是和景澄从远处的树林里回来的,旋即上了景澄的马车,不久派了紫苏替景澄传话,问阿依要不要过去那个马车吃晚饭。

    阿依自然是拒绝了,即使是三皇子,这次带出来的马车也不是特别大,一个伯爷一个皇子,哪有她这个丫头的立脚之地,三皇子显然太宽厚了。

    阿依依旧独自窝在马车里,先点燃固定在车厢壁的烛台,又从小柜子里拿出桂花糕,一边吃一边着手继续配麻醉药。这次出来携带的东西很少,但秦泊南却在马车的小柜子里放了许多糕。

    隔着车窗,车厢壁又被轻轻地敲了几下,阿依想着该不会又是柳屹然那个奇怪的魂淡吧,掀开帘子探出头去,映入眼帘的人却是景澄身边的太监兼护卫丁高。

    “丁大哥。”她疑惑地眨眨眼睛。

    每次听见她这样毫无压力一脸平常地喊他“大哥”时,丁高总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无声地清了清喉咙,将手里的一只油纸包递给她,用一副略显发尖的嗓音努力粗犷地淡淡道:

    “这是我们殿下赏你的。”

    阿依狐疑地接过来,丁高瞥了她一眼,知道这个傻里傻气的丫头肯定不会恭敬谢恩的,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赏赐,不知痕迹地瞥了她一眼,走了。

    阿依将油纸包一层一层地打开,居然是一包香喷喷的鹿肉干。

    她眨了眨眼睛。

    这一次秦泊南带出来的马车也不是很大,深夜时分,外面篝火旺盛,人影森森,一人高的草丛里蛐蛐欢悦地鸣叫着,山林里的猫头鹰也不知道在哪里发出了诡异的啼鸣声,在空旷寂静的山谷中回荡,让人不由得心尖发凉。

    阿依在香炉里点燃了驱蚊香,往小桌上扫了一眼,看见丁高刚刚送来的那包鹿肉干,想了想,忽然站起来往外走。

    “你去哪儿?”隔着一道纱帘,秦泊南已经拥着薄毯闲适地歪在刚好能卧下一个人的长条软座上,手里捏了一颗通红如火的丸药,细细地摩挲着,听见动静,抬眼看了她一下,问。

    “我出去一下。”阿依说完,人已经跳下马车。

    巡逻兵将营地包围了一圈,远远地守卫着,禁卫森严。这一片空地上已经搭起了许多营帐,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一辆华丽典雅的马车正稳稳地停在那里,从车窗内隐隐透出来烛光的微亮。二十个黑衣近卫正肃着脸团团围守在马车周围,将马车包裹得密不透风,森严得仿佛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阿依本来想得好好的,径直走过去,可是走到一半时觉得不太好还是算了,便又掉头往回走。往回走了两步,心想总不能白收人家的鹿肉干,鹿肉可是很贵的,于是又回过头去。然而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好,来来回回几次,把守卫在马车周围的近卫看得眉角直抽,有几个常跟在景澄身边知道阿依身份的,心想这个姑娘大晚上不睡觉在那里转来转去莫非是荷包丢了?

    “解、依小公子!”景澄刚好掀起车帘往外看,看见阿依正往回走,含笑唤了声。

    阿依听出是景澄的声音,不过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她。之前虽然说好了扮男装,但因为仓促关于该怎么称呼忘了去想,她又没有姓氏,的确不好称呼,没想到景澄却根据谐音给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不过通常人家都会称呼“小哥”,叫“小公子”总感觉有点调侃的意味。

    阿依穿过近卫的包围圈来到马车的车窗下,仰着脖子看着景澄,近卫们见主子出声也都没有阻拦。

    “三公子,这山里毒蚊子很多,被咬了可不得了,三公子带了驱蚊香吗?”

    景澄一愣,低头望向她手里的小香包,唇角漾开一抹笑:“这是给我的吗?”

    “是,我刚才在我们马车里点香时想起来的,若三公子没带驱蚊香可就麻烦了,山里的毒蚊子很厉害,这是我配的了,把这个抓一点放进香炉里就行了。”阿依将手里的香包递过去。

    她说话时连笑都没笑一下,但澄澈的眼神与纯澈的表情却显示出她现在是非常热心的,没有目的也不是想要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要给予,这真是个奇怪的小丫头。

    景澄也没拒绝,含笑接过来,温和地说:“还要劳烦你送来,多谢你费心。”

    一国皇子对她这样的丫头竟然如此谦和客气,阿依深感惶恐,把头摇成拨浪鼓,屈了屈膝:

    “那我就不打扰三公子了,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要走。

    “小公子,”景澄却将头探了出来,似笑非笑地说,“要不要上来陪我坐坐?”

    不知为何,现在他越看她那张紧绷着的小脸越想捉弄她,特别是在发觉她的木然并非冷漠,反而越热情越木然时,他更是想逗她玩。他家里也有几个妹妹,他也很疼爱,可是那些丫头要么太跋扈要么太怯懦胆小,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小丫头一样又娇小又有趣,让人既想亲近爱护她,又忍不住想捉弄她看她的各种表情。

    阿依的眉角抽了抽,望着他一脸的似笑非笑,他男她女,他皇子她丫头,深更半夜一辆马车,怎么可以!

    她郑重地回答:“多谢三公子美意,但男女有别,身份有别,不合规矩,再说天色已晚,我只是来送驱蚊香的,就不打扰三公子休息了,我先告退了。”说罢,屈了屈膝,转身赶紧走。

    小小年纪说话简直比引教嬷嬷还要刻板,景澄没忍rs

第一百九九章 夜里

    阿依从外面回来,才几步路就被山间的毒蚊子咬了一身包,钻心的痒让她有些恼火,恨恨地爬上马车,看了一眼青色的纱帘,也不知道秦泊南睡了没有,蹑手蹑脚地翻开自己的药箱,却懊恼地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秦泊南平卧在软榻上,淡淡地问。

    原来他还没睡,阿依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顿了顿,轻声回答:

    “我忘记带风油膏了。”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红肿的大扁包,愤愤地挠了两下。

    秦泊南缓缓地坐起身,从身旁的药箱里取出风油膏,冲她招招手:

    “过来。”

    阿依走过去,掀开帘子跪坐在秦泊南的软榻下。秦泊南是和衣而卧,此时他的膝盖上搭着薄被,旋开手里的青花瓷盒,轻轻地涂在她手上的蚊虫叮咬处,缓缓抹匀。一股薄荷与樟脑的沁凉刺激性地渗透进皮肤,缓和了钻心的痒。秦泊南一抬头,看见竟然连线条优美,雪白修长的脖颈上也被咬出两只红肿的大包,在指尖沾了一点风油膏,涂了上去。

    阿依很习惯和秦泊南的接触,因为从最早开始,从秦泊南将她从南边带回来开始,在进入济世伯府之前,他们曾经在同一辆马车里朝夕相处了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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