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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阿依觉得他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一定是她耳朵不好,她怎么能听出来先生说话阴阳怪气呢,一定是她出现幻听了,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什么也没买。”
“什么也没买竟然也能在外面闲逛到这种时候?”秦泊南哂然一笑,“都做什么了?”
“……什么也没做,在玉兰街逛了逛,在醉仙楼吃了午饭,又逛了逛,然后在悦然楼吃了晚饭。”阿依低着脑袋,莫名地有些心虚,小声回答。
秦泊南淡笑了一声,明明是清澈悦耳恍若清冽美酒的笑声,听在阿依的耳朵里却让她的小心肝狠狠一颤,略略地惶乱起来。
“出去逛逛也没什么,只是下次记得要早些回来,若是、有名分也就罢了,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与男子单独出游,即使远离帝都即使没做什么,对你的名声也终是不好的。你也不算是小孩子了,女孩家要学着好好保护自己,若是不愿意就坚定地拒绝,若是有人敢强迫你,尽管告诉我,不必有顾虑。”秦泊南沉着一双幽黑的眸子,低头盯着手中的书卷,淡淡地告诫。
“是。”阿依绞着双手,低垂着脑袋,轻轻答了句。
“当然了,若是……”他声线轻幽,似有些不愿启齿,略显艰难地顿了一顿,手中的书页忽然发出清脆细微的哗啦一声,他唇角勾起,绽开一抹湛然温煦的笑容,“若你是情愿的,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反对。”
阿依半低着脑袋,抿了抿嘴唇,这次却没有言语。
秦泊南亦没再说话。
室内的气氛忽然沉滞下来,就在这时,阿勋在帘子外面低声报了句:
“东家,太太的家书到了。”
一语恍若小银锤敲碎了翡翠屏障,阿依的心脏微沉,霎时回过神来,秦泊南已经淡淡地道:
“拿进来。”
阿勋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一封贴了火漆的家书,又退了出去。
阿依进退两难,想了想,他要看家书自己不应该在场吧,犹豫了一下,从牙缝里小声说:
“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秦泊南没有看她,他已经拆开书信,漫不经心地展开来,却在她转身要退出去之时,淡淡地吩咐了句:
“泡茶。”
阿依愣住了,反应慢半拍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又将目光落在炕桌上没有被动过的茶具上,终于明白过来他的确是让她去泡茶,于是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半刻钟之后,当阿依端着泡好的茶回来时,秦泊南依旧坐在炕榻上看着手里的家书,短短的两页字他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仿佛上面开花了似的。
阿依满腹狐疑,想问问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却终是没有问出口,将茶盅放在秦泊南的手边,正要出去,却听哗啦一声脆响,秦泊南忽然将手中的信纸握在掌心里,捏成一团。
阿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记忆中他极少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尽管他的面容仍旧如往常一样淡如止水。
仿佛觉察到她的目光,他侧过头来,望进她那一双还没来得及收拢起担忧的杏眸里,哂然一笑。
“……帝都出了什么事吗?”阿依犹豫了片刻,还是担心地问了出来。
“没事。”秦泊南淡淡地笑答,随手将手中的信纸送到手旁的烛台边,点燃过后投入茶盘里,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鲜活跳跃的火光。
阿依直觉他是在搪塞她,怎么可能会没事,恐怕事还不小。然而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究竟是什么事,难道是秦逸的事,秦逸圣眷正隆,婚事又是御赐的不容更改,他不可能那么快就惹怒皇上,应该不是他;大姑娘更不可能,难道是二姑娘?二姑娘仍旧被禁足,又有母亲管教,她应该不会又弄出什么大事来才对。
该不会是三老爷和四姨娘吧……
阿依眉尖微蹙,正在胡思乱想,秦泊南已经从茶盘上渐渐燃烧殆尽的火光里回过头来,却见阿依绷着一张小脸,若有所思,仿佛正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的认真表情,忍俊不禁,呵地笑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阿依微怔,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回答:“没想什么。”
秦泊南笑笑,没有继续追问,顿了顿,忽然道:
“啊,对了,信上说俊儿离家出走了。”
“啊?”阿依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
“其实也不算是出走,只是给他母亲留书说想要出去游历一阵,等想好了自己将来要做的事再回来。”
“俊少爷可是连买东西都不会。”阿依满腹担心地皱起眉。
“出去见识见识自然就会了。”
“先生你都不担心吗?”
“他都十六岁了,男人到了这个年纪都该成家立业了,可他被他母亲娇惯得哪里像十六岁。更何况他在医药上实在没有天赋,他本身也不喜欢,出去历练历练想想清楚也不是坏事。”
“可是、外面坏人那么多,万一要是被人欺负了,万一要是盘缠被偷光了,万一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阿依还是很不放心地皱着眉。
“你是他娘吗?”秦泊南无语地看着她略显焦虑的表情,“大齐国只要不是特别偏僻的地方都有百仁堂,他身上有秦家的玉佩,若是想回来怎么都能回来。”
阿依想想也对,虽然还是有些担心。
秦俊在百仁堂里并不开心,被强势的母亲娇惯着生活得也不自由,因为这样所以才想走出去的吧。不得不说,秦俊的出走让她大吃一惊,那么一个怯生生只喜欢吃饭和画画的寡言少年,一个完全不像十六岁的傻乎乎少年竟然有勇气选择离家出走,阿依才一听说就有些佩服他了。
“这一下大太太可要哭惨了。”她有些同情地叹道。
“没错,不过若是不让她现在哭一哭,怕是俊儿将来会哭得比她更惨。”秦泊南笑道。
阿依有些忧虑地点点头。
秦泊南不再说这件事,顿了顿,忽然想起来,道:
“对了,明日午时开始三皇子和护国候会在城西广场上犒赏三军,大摆筵席,到时候必会闹个通宵,你就别去了,一群男人喝醉了酒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来,明天你连这府门也别出,若是有什么事就吩咐阿金去帮你办。”
阿依点点头,问:“明天先生也去吗?”
“嗯,我去坐一会儿就回来,不会呆太久。”
“五公主也会去吗?”
“那种乱哄哄的地方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去,你若是闷了就去陪伍公主说说话,五公主为人亲和,对你也很喜欢。”
“嗯,刚刚五公主还来问我苏绣的事。不过我明天还有别的事,药房里剩的那些药和酒,我明天还要把药酒配出来。对了先生,我今天买了丝线,你前些日子勾坏了的那件鹤氅我帮你补出来吧。”阿依说着,转身走到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一件莲青色绣有银色兰竹花纹的镶边翻毛大氅。
秦泊南看着她,见她拿了鹤氅就要离开,问:
“去哪?”
“回去补衣服。”阿依被他问的愣住了,回答。
“就在这儿补吧,你先回去把熏笼烧上,等你补完了,那边房里熏笼也烧热了,到时候你再回去。”秦泊南一边重新拿起书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阿依想想也对,炭火燃烧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在那之前房里冷得像冰窖。于是她欣然应下,先回房烧了炭火,复又回来,拿着针线鹤氅刚要坐到炕榻下首一张椅子上,秦泊南却指着炕榻的另一头,淡淡地道:
“坐这儿吧,这儿更暖和。”
阿依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来,两人隔了一只炕桌,阿依穿针引线,着手绣补起来。
炕桌上闪烁的烛光映衬着那张秀美恬静的小脸。
秦泊南隔着书卷,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半垂下眼帘。
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映射在雪白的墙壁上,随着窗外的北风轻轻摇晃……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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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七章 犒赏宴,狂欢(一)
越夏国使团灰溜溜地回去了,这一次的大战让越夏国割让了其与大齐国接壤的一座位于大漠边缘的金矿,每年还要增加进贡百万两黄金白银,另外还有牛羊宝马美女奴隶数不胜数。越夏国国王还献出了自己的爱女,号称“大漠第一美人”的爱雅公主和亲大齐国入宫为妃。
与此同时,从帝都降下来的圣旨亦千里迢迢地送来了,一共两封。
一封把三皇子大大地夸奖了一番,大致意思是说他监军得力,成绩斐然,皇上十分欣慰,让他继续努力之类的。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然而身为皇子,能得到皇上如此高的夸赞,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也是意义非凡的一件事。皇上对于皇子的夸奖堪称朝堂上的一座风向标。
然而三皇子对于这一封将他夸到天上去的圣旨并没有什么特别雀跃的表情,依旧是淡淡地笑着,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另一封是封赏墨家人的,护国候墨虎被加封为太傅,虽然只是一个虚职,但却是天大的荣誉。要知道墨虎的父亲生前也只被加到太保头衔,墨虎的祖父直到七十岁了才被先皇加封了一个太师头衔,而墨虎才五十出头就已经既有护国候的爵位,又有了正一品太傅头衔,这对一个武将来说绝对是已经做到极致了。
墨虎含笑领旨,不过他也没有太得意的样子。
墨磊则直接连升三极被敕封为从一品辅国大将军,以他的年纪,以其他驸马都在家闲着,只有他这个驸马竟然还能上战场杀敌来看,当真是皇恩浩荡。
就连四少爷墨矾亦被皇上提拔为正五品定远将军,墨矾虽然一直在军中效力,但若认真追究起来,他是没有官衔武职的。尽管他是墨家军的少主子,可说起来其实也只是个打杂的小兵,现在他算是名正言顺可以领兵了。
一场大仗让墨家风光无限,圣眷愈隆。
午时一刻,三皇子和墨虎率众将士在城西广场饮宴,杀猪宰羊,生火烤肉,广场四周的大酒坛更是一字排开,随取随喝,还有早先从附近的城镇调过来的数百名歌ji在广场四角莺歌燕舞,纵情欢乐。
开始时,众将士因为素来遵纪守规,加之有三皇子在场也不好意思肆意玩乐,到后来大家都带了酒,又见三皇子为人谦和,任由他们随意也不怪罪,于是场面越来越热闹。
到了天黑时分,广场上数万人的喧闹声比上战场时还要响亮,嘻哈笑闹声竟传遍了全城。火光熊熊,莺歌燕舞,肉香酒香,紧绷了近一年的将士们终于在今天彻底放松下来,尽情玩乐。
阿依遵照秦泊南的话,今天并没有出门,而是配了大半天的药酒,黄昏时分去教五公主刻鳞针的手法,五公主留她吃晚饭,直到夜深了,她才从五公主那里离开。
在知府宅邸里竟然还能遥遥地听见城西广场上传来比战鼓还要响亮的唱歌、喧哗与大笑声,看来这热闹至少要持续到明天中午,喝醉酒的男人们还真是吵。先生明明说过坐一会儿就会回来,却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阿依挠挠鬓角,径直去了药房,想去看看她配制的药酒药效析出来了没有。
哪知才走进药房,她却惊骇地瞪圆了眼睛!
她黄昏时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