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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公子,你对开腹术也感兴趣?”
“回答我。”兰陵秋沙哑着嗓子言简意赅地说。
“目前为止我没碰到大量出血的病人,我给人的话也只是做过两例,第一例是很明显的脏腑破裂,所以我才下定决心开刀的;第二例是蛔虫过多引发的肠子坏死,症状很明显。这两例因为都不是主要的要害部位,当然麻醉也很重要。对于已经破裂的血管通常都是用针或者小镊子夹住或短暂止血,之后再立刻缝合……”
“你可以缝合血管?”兰陵秋皱眉。
“我可以将断掉的橘子重新缝起来。”阿依略带一丝得意地说。
“怎么做到的?”
“嗳?自然是每天都练习,再说我是女人。女人手巧很平常,我还会双面绣,那个很难的。不过我最近突然想到了一种好方法,在皮肤上划破一个口子,流血了之后用那种稍微粘稠一些的药膏敷在伤口上,伤口马上会粘住止血,原因就像是漏雨的草棚被盖上一层油布一样。或许有这种药。也能用于开腹术里,胶状的药膏,在流血不止的地方涂上一层。将伤口封固住,无害地慢慢渗透,一直撑到可以进行缝合为止。”
“哼!天方夜谭!”兰陵秋的评语。
“在没接触开腹术之前,我也以为开腹术是天方夜谭。”阿依不服气地说。“而且兰公子配不出来那种药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
兰陵秋的脸刷地黑了。仿佛被一刀扎进了痛处,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谁会去做配药那种廉价又没意义的事情!”
阿依愣了愣,紧接着瞠目结舌地问:“兰公子,你是大夫却不是药师吗?”
“我只要是大夫就行了。”兰陵秋咬着牙说。
事实上兰陵秋会配药,却只会照方子配些简单的药物,至于工艺稍微复杂一些的他就不会了,因为他很没有配药的天赋,这也是阿依后来才知道的。
“兰公子。你这样的想法可就不对了,会配药是做大夫的基础。虽然我以前也不明白,可是现在明白了,只有大夫自己会配药,才会在实践的过程中琢磨和创新,才能治好更多的疑难杂症。”
兰陵秋显然不想听她扯个没完,垂下眼帘沉默了半晌,忽然问:
“人在活着的时候血液是周身流动的,只要有足够的血液循环流动,人就能活着,如果在人大出血的时候往他的身体里输入补充他流失掉的血液,这个法子你觉得怎么样?”
阿依眉头一皱,这种说法她闻所未闻,不过身为一个大夫她却不是墨守成规而是善于接受新鲜事物的类型,蹙眉想了半天,疑问道:
“没试过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你说的方法可以,你准备往病人的哪里输入血液,又怎么去输?”
“自然是往血管里,具体怎么输入我还没想明白,只是有这种想法。”兰陵秋抱胸,一半陷入深思,用一半脑袋对她说。
“可是血液要从哪里来,人死了血液也死了,自然不能用,可活人的血,虽然有些病可以用放血疗法,所以放出一些血来不打紧,可正常人割上一刀很快就会凝固,若是刺破经脉人就死了,怎么把血抽出来又能保证那个人的安全是个问题。
再说从别人身体里抽出来的血可以用吗,又不是洗脸水互相用没关系,更别说流留出来露天放一放再输入体内,会死人吧?”
兰陵秋凝眉沉思了良久,忽然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没回地撂下一句:
“我回去了,你好好养着。”
阿依隔着纱帘望着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一阵风,满眼愕然,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1
……
阿依睡到下午时烧渐渐退下去,开始由高烧转为低烧,整个人虽然醒着,却恹恹的,隔着纱帘迷迷糊糊地望着外面。就在这时,绿芽捧着一个点心盒子从外面进来,轻声说:
“姑娘,逸少爷来给太太请安,听说姑娘病了,特地让人送了点心来,还吩咐让姑娘亲自打开看看,都是姑娘爱吃的。”
阿依微怔,总觉得秦逸的这件吩咐似话中有话,即使是她喜欢吃的,也不用特地加一句让她亲自打开,更何况她现在又不想吃东西。
“我瞧瞧。”她晃晃悠悠地坐起来,绿芽掀开帘子将点心盒子递过来。
是一品斋的藕粉桂花糕,阿依接过来打开,一股香甜沁人心脾地扑来,除了一盒子摆放整齐的点心,点心盒子的盒盖上还粘了一封书信。
阿依微怔,狐疑地扯下来,去了封漆,一边拆一边心想逸少爷突然传来书信,这是要与她私相授受吗?
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展开一页信纸,一封并不算长的问候信,前面都是问她生病了有没有不适的客套话,恐怕逸少爷不是回来以后才知道她病了,而是来之前就知道她病了的。
她直接忽略那些写得文绉绉用了许多文词她都读不太明白的问候,紧接着往下看,逸少爷终于在书信的末尾问出了他想问的,他问她现在市面上正在流行的逍遥散是不是百仁堂制作的。
阿依皱了皱眉,心里犯了狐疑,逸少爷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虽然她不敢确定那一日岳夫人所说的“秦家那两个人”里有逸少爷,若是逸少爷不知道逍遥散的来历,有此问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可若那一天的真是逸少爷,逸少爷与手握逍遥散的岳夫人碰头了,他为何又会如此来问她,难道他在怀疑岳夫人是百仁堂的人,以为他身为秦家人百仁堂却瞒着他在做逍遥散吗?
阿依越想越觉得迷糊,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逸少爷不会平白无故这么问,以逸少爷那种凡事以利益为先的性子来说。
她凝眉思索了片刻,忽然问绿芽:“逸少爷还在吗?”
“是,逸少爷正在睦元堂。”
“新奶奶没跟来吗?”
“听说新奶奶今日回娘家探病去了,公孙府家的大太太也就是大姑奶奶的婆母,好像从昨晚开始就闹了什么病,所以今儿新奶奶回娘家去看大伯母了。”
秦无忧才新婚第二天婆婆就病了,阿依皱了皱眉,总感觉好不吉利,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严不严重,若是秦无忧要留在婆家替婆母侍疾,只怕明儿的回门宴是摆不成了,没有把生病的婆婆丢下自己跑回来吃酒席的理。
阿依轻叹口气,想了一想,对绿芽说:
“去把火盆拿来,再点根蜡烛来。”
绿芽微怔,依言去了,很快将阿依要的东西拿来。阿依用蜡烛将那封信点燃了扔在火盆里,看着它燃烧起来。
“姑娘?”绿芽愣了愣,满眼不解。
“要注意影响,虽然只是一封问候信,但也是男女私相授受,若是被人知道了,逸少爷会被新奶奶误会的。”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如果被墨大人知道了,墨大人又该开始变着法地折腾她了。
绿芽发现自己的这个主子虽然时常呆头呆脑的,关键时刻却聪明得紧,用力点点头。
“你去睦元堂告诉逸少爷,就说‘怎么可能’,说‘怎么可能’就行了。”顿了顿,阿依又补充道,“说的时候不必刻意避着人,看见他从睦元堂出来,直接告诉他就行了,他若要问你别的,你也不用说太多,快些回来。”
绿芽一头雾水地点点头,用心记下,出去了。
晚上时墨大人没有来,钟灿来了,给她送来许多好料当晚饭,说是墨大人临时有公务不能来了,还嘱咐她要好好在床上躺着,没痊愈之前不许出屋子。
阿依自然不会出屋子的,墨大人明明有公务要忙却还是那么啰嗦!
因为低烧还在烧着,阿依很没胃口,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两块点心,晕晕沉沉地躺在床上,一会儿担心皇上才刚刚削了先生的爵位,却又马上仿佛没有隔阂地召先生入宫诊治太后,皇上对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会儿又想到墨大人有公务,该不会是逍遥散的事情吧,墨大人会捉住岳夫人吗?
白天时逸少爷问得奇怪让她对逍遥散越加警惕起来。
要尽快地把逍遥散的配方研究出来才行,她揪着红肿的脖子迷迷糊糊地想。(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二章 放肆的丫头
回门宴时秦无忧果然没有回来,因为要替她婆婆侍疾。
寇书娴虽然很失望,但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只得让来回禀的婆子回去告诉秦无忧一句“身为新妇,理应该事事以婆家为先”。
她虽然这样说着凡事以婆家为先,其实心里是在担心女儿若顾着娘家会让婆家不高兴,新妇若不事事以婆家为先没办法讨婆婆喜欢一辈子都会相当难熬。私底下给那婆子带回去不少东西,自然是给秦无忧的体己,回头又忙命人准备厚礼送去公孙府以示慰问。
阿依事后得知,也不由得感叹一句当娘还真不容易,明明自己很失望却还要为女儿考虑那么多。
皇上又派了不同的御医来,一连来给阿依诊视了三天,让阿依怀疑皇上是不是铁了心了想找先生的麻烦,非要给先生治一个欺君之罪不可。
她心里焦虑,眼看着御医一天一天换着人地来,而秦泊南的药持续的药效大概也就三天左右,三天之后若是痊愈得蹊跷,御医院的人本就与先生不对付,若是回去添油加醋皇上必会疑心。
再说三天以后若是她真好了,皇上继续下旨要她进宫贴身服侍太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并且理据充分,像她这样一个少有的医术比较高的女大夫,用来贴身服侍生病的太后娘娘是最安心的。
于是阿依一咬牙一跺脚,趁着夜里无人。取出自己配制的还从来没有在人身上实验过的丸药,犹豫了许久之后,扎着脖吞下去。
这一次的吞药让她整整在床上卧病了一个月。她有足够的时间哭丧着脸记录着药在自己体内融化后所产生的一系列反应。
中途墨砚来看过她几次,十分疑惑,就算幼儿出疹子七天以后也快好了,若是超过这个期限只怕离死不远了,怎么她一个月没痊愈却还活得好好的。
他本来是很担心的,然而问出来的话却是:
“这么久都没有痊愈,不是应该死了吗?”
阿依本来身子就难受。又听他问出这么不中听的话,脸黑如炭,于是两个人在一连串的拌嘴之后不欢而散。主要是墨砚又生气走了。
不过好在因为病期的延长,皇上似又被什么大事给绊住了,于是后半个月再也没有御医来,终于开始任由她在小院里自生自灭了。
在她病着的时候。护国候府的媒人来了。这一次是过六礼之五,即请期,也就是护国候府已经定好了婚期过来告知婚礼的吉日。
因为她病着,寇书娴遣人来喜气洋洋地告诉她,说婚礼的日期定在明年六月,是墨夫人亲自选的,让她做一个漂亮亮的六月新娘。
阿依对自己的婚期倒不是太在意,反正婚期这种事都是由婆家决定的。她更关心的是公孙柔过门的日子,经过一番打听。果然,公孙柔过门的日子是在她成亲日的前一天。
随着请期的帖子一同送来的还有嫁衣的料子,大红色的血蚕丝面料,据说是非常昂贵的,阿依要在婚礼前自己动手把嫁衣绣出来。
一个月后,阿依的病总算好了,这一场有预谋的大病让她差一点褪去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