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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霖唇角的笑意更深,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眸光有些痴迷。无论是相貌才气还是家世背景,秦无忧都并非是这帝都里最出挑的,然而不知为何,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想上前,她越是拒绝他他就越是想费尽心思地要让她改变态度坦然接受自己,连他都觉得自己这样固执的想法很不可思议,但他就是克制不住。
阿依很清楚地发现公孙霖看秦无忧的眼神很炽热,但这样的眼神却并非是登徒子看见漂亮姑娘时候那种yin邪无礼的眼神,相反那是一种很令人费解的热情。秦无忧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瞧得很是尴尬,别过头去耳根子发红,若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敢太过冒失以免引起对自己不利的流言,她现在一定会马上逃开。
那一抹红晕猛然刺透公孙霖的心脏,竟让他一阵心神驰荡,阿依甚至感觉如果不是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以他眼神中的迷乱说不定下一息就会化身为饿狼朝秦无忧扑过来。
连楚元都看不下去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拳头放在嘴唇边,干咳了两声。
公孙霖猛然回过神,察觉到自己一时忘情,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马上便重新调整好状态,再次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态度,含笑邀请:
“秦姑娘一路从山下走来想必累了,不如来亭子一同歇歇脚如何?”
秦无忧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作为一个被教导为具备有良好女德信守规范且礼教严苛的传统大家闺秀,她心里对于接受男子特别是对她心有所图的男子的邀约是非常敏感且排斥的,然而她却不知该如何拒绝,毕竟她并不想真的惹怒公孙霖,只得将求助的眼神抛给阿依。阿依愣了一愣,连忙想对策,憋了一会儿,才对秦无忧说:
“大姑娘,不快点上山的话如意符就要卖完了。“
“是了,公孙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领了,不过奴家还要赶着去寺里求如意符,就不叨扰公孙公子的清静了。解颐,我们快走吧。”秦无忧一边语速很快地说着,一边拉着阿依的手就要继续往山上走。
“秦姑娘不必心急,在下认得慈安寺的住持,已经预定了许多如意符,秦姑娘想要多少在下送给姑娘就是了。”
“……”这样也可以吗?
阿依觉得这样叫做投机取巧吧,她和秦无忧都认为应该去排队购买这样才能显出发自内心的诚意。
秦无忧继续求助地望着阿依,阿依却不敢说公孙霖的那种行为是投机取巧,只得拼命地想其他推托之词,正在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之际,熟悉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她微微一愣,下意识转过头,竟然看见身穿一袭浅紫色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鹤氅的墨砚正从下面的石阶上缓步走来,走在他身旁的则是身穿一袭素色织锦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微服出访的三皇子景澄,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裹着一件大红色羽毛缎绣孔雀纹大氅,一边走一边打哈欠的林康。
看来这慈安寺的如意符在大齐国人的心目中是非常非常有名的,不然为什么连三皇子都大冷的天不在温暖的皇宫里好好呆着,竟然亲自爬山前来求符祈愿。
墨砚等人看见站在最外边的阿依,先是愣了愣,接着望向立在凉亭前的公孙霖,于是双方开始彼此见礼打了一圈的招呼。公孙霖没有时间再顾虑秦无忧,因为三皇子在场,也因为他十分讨厌的墨砚又出现了。然而他的亲妹妹却不像他那样想,公孙柔意外得连怀里的手炉都忘了拿就红着苍白的小脸,兴奋地小步走过来,柔柔地唤了一声:
“砚表哥!”
这柔腔百转的嗓音便是连女子听了骨头也会酥成一堆渣,更何况是男子,偏墨砚很会装正经,先是不着痕迹地在阿依的小脸上扫了一眼,这才对着公孙柔冷淡又不失风度地点了点头:
“阿柔表妹。”
“小女给三公子请安,三公子万福。”景澄的到来显然雀跃了公孙敏已经累得马上就想回家去的疲惫之心,刚刚还靠在凉亭里一脸不想再往上爬只想坐轿的她此时早已没有半点疲惫,靓丽动人地站在景澄面前,姿态优美地施了一礼,声音清甜,恍若山谷中的夜莺。
景澄却比墨砚还要冷淡地点了点头。
秦无忧忽然对此行有些后悔,她只是来替父母祈福的,没想到却碰到了一群她最不想应付却偏偏又个个都是不能怠慢的人。
阿依此时的心里想法与她惊人地相似,在看见墨砚和公孙柔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时,她很想回家。
然而现实不容她这么做,她们今天注定了要和这些贵人们同行。
前进的山路很快便分成了三拨,据说三皇子是来替其母妃祈福的,因为惠妃娘娘听说了慈安寺的祈愿日不禁回忆起自己做姑娘时来寺里祈福的事,甚感怀念,感叹久居深宫就算想再去祈一次福也不能去了,于是景澄今日就替母亲来了。景澄、墨砚、林康、楚元走在最前面,开始时公孙敏和公孙柔分别走在景澄和墨砚的一左一右,可是没过多久两人便体力不支,远远地落下了一大截。
阿依和秦无忧本来一直走在后面,很快公孙姐妹被她们超了过去,之后公孙霖忽然放缓脚步来跟秦无忧搭话,阿依皱了皱眉,刚想介入其中,却直接被楚元拉走,叫她不要多管闲事。
“我哪里多管闲事了?”阿依被楚元拽着,有些担心地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满地问,虽然到此时公孙霖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人家两情相悦,你在中间掺一脚,不是管闲事是什么。你若无趣,我来陪你说话,你就不用去打扰他们了。”林康回过头,笑嘻嘻说。
“林公子,你究竟从哪里看出他们两情相悦了?”阿依愕然低呼。
“公孙霖论才貌论家世怎么看都是秦大姑娘占便宜了,这么好的金龟婿若是因为你跑掉了,小心秦大姑娘责怪你。”
“什么金龟婿,大姑娘才不是那种人,再有才貌再有家世,知心才最重要!”阿依不悦地反驳。
“没想到公孙霖居然瞧上了秦大姑娘,眼光真够差的。”楚元窃笑着道。
“安乐侯,不许说大姑娘的坏话!”阿依怒目而视。
“我又没说错,以秦大姑娘的长相连个小美人儿的‘美’字都粘不上边,明明是秦泊南的女儿,却一点秦泊南的样貌都没有,反倒是秦二姑娘那才是有几分美人的样子,只可惜脾气有点坏,生生地把那张脸蛋破坏了。”rs
第一百五五章 灾情,善举
“安乐侯,不要说二姑娘的坏话。【本书由】”阿依又一次说。
楚元看了她一眼,眼珠转了一转,忽然笑问:
“解颐姑娘,你今日来慈安寺是为了要祈愿什么?”
阿依一愣,楚元继续悄悄地笑说:
“今天来这里的姑娘大部分都是来求姻缘的。”
“才不是,大姑娘是来祈愿济世伯府阖府平安,我是来祈愿百仁堂能够长长久久顺顺利利地经营下去。”阿依认真地回答。
“你们的愿望好无趣。”楚元一脸无聊地说。
“安乐侯,难道你是来求姻缘的?”
“我又不是小姑娘,我是来瞧热闹的,不过搞不好公孙霖是来求姻缘的,他刚才那一脸傻样让我一想起来就想发笑。”楚元笑嘻嘻说。
“说不定那只是公孙霖的一厢情愿,不是说公孙府正打算替公孙霖定下寿王府的蒲荷郡主么。”林康笑说。
“这事我前些日子也听母妃提过,据说皇后娘娘也十分乐意做这个媒人。”景澄闻言,亦笑道。
“像公孙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娶济世伯府的姑娘当正妻。”墨砚不屑一顾地说。
阿依的心脏一凛,难道公孙霖已经要定下别的亲事了,若是他已经有了妻子的人选,那还来搭讪秦无忧做什么?难道他只是为了玩一玩,就像楚元过去和那些名门的嫡女庶女们随便胡闹一番一样,败坏了姑娘家的名声他们却只落下一个甚至还会被各路风流子奉为终极理想的薄幸风流名?
她的面色阴晴不定,就在这时,忽听后面秦无忧啊呀一声轻呼,原来是秦无忧不知道在路边的草丛里看见了什么,惊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一脚踩空险些摔倒,公孙霖连忙握住她的手。手在她的腰间一托,秦无忧的脸腾地涨红,被火烧了似的慌忙抽回手,深埋下头讷讷地道谢。
公孙霖望着她羞怯的表情。不由得也有点不好意思。
事出有因阿依也就没再注意他们之间秋波涌动的气氛,眸光反而被道边的草丛吸引,惊诧地看见从石阶旁枯黄遍地的草木丛里竟然爬出来一个鼻涕眼泪齐飞的幼童。这个女童也就四五岁,身上穿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袄,打了不少补丁,许多处已经被磨坏还没来得及缝补,露出破败的棉絮。现在是冬天,小孩子被冻得瑟瑟发抖,终于看见了人,就那么趴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爹娘”。
“好脏!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公孙敏好不容易才赶上来,讶然地倒退半步,嫌弃地叫嚷。公孙柔更是被吓了一跳,握紧丫鬟的手倒退半步藏在姐姐身后。生怕那个小孩子会跳起来扑到她身上似的。
秦无忧于心不忍,松开薄荷的手来到女童面前,这一次倒是没有顾虑礼教,优雅地蹲下来,柔声安慰:
“小妹妹,不要哭了,告诉姐姐。你爹娘呢,你是不是跟爹娘走散了?”
小孩子也不回答,只是哭。
秦无忧的面上露出几分为难,就在这时,阿依忽然在她旁边蹲下,从怀里摸出一包绿豆糕在小女童的面前晃了一晃。香甜的味道刺激着人胃口大开。小孩子禁不住食物诱惑的本能被唤醒,眼圈含着眼泪,仰着脖子呆呆地望着阿依手里的糕点,流口水。阿依将一包点心递给她,小女童接过去大口地吃起来。好像饥饿了许久。
“这个样子哪有可能是走丢了的,她应该是被扔在这里的。”阿依轻声说。
“什么?”秦无忧一声低呼,不可置信地道,“谁家的父母这样狠心?!”
就在这时,慈安寺的住持听人报说今日寺里竟然来了许多贵人,这一拨更是贵中之贵,急忙率领一众僧人下山来迎,但因为得知消息时景澄等人已经上来了,慈安寺的石梯又太长,住持年迈腿脚也不太方便,因而景澄他们都走到这儿了一众僧人才赶下来,双手合十告了罪。
景澄只是一时兴起出来逛逛,没想着惊动人,见慈安寺住持一把年纪却还要亲自出来迎接,心里过意不去,忙含笑客套了几句。大齐国佛教为国教,僧侣们非常受人崇敬,这慈安寺更是大齐国的国寺,慈安寺的住持致远和尚亦是大齐国数一数二的得道高僧。
在看到树丛里的女童时,致远和尚却仿佛已经习惯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口内念叨:
“善哉!善哉!近一个月来,慈安寺已经捡到快有一百个孩童了。据说帝都东南方的平州一带几个月前突发地震,造成上万人流离失所。正值寒冬,因为去年的旱灾吃食本就成问题,不想又突然地震,以至许多人在当地无法生活下去,都想着进帝都来讨口吃食。这一两个月,来到此地的灾民都把慈安寺的禅房柴房和仓房全都住满了。”
“什么